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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影自王爷府中悄悄离开之后,便直奔城北方向而去。宇文都安排在府外的几名杀手,看到他离去的身影之后,便派出两人去通知宇文都,余下的二人便随后跟了上去。
萧宏安排宇文都调查炼丹房一事,他自然不敢怠慢,既然手头已经有了这黑衣人的线索,就会一查到底。
那黑影正往城北赶的时候,在清冷的月光之下,他隐约看到了身后紧紧跟随的两道黑影,他脚下加快了步子,在小巷之间穿梭往来,带着那两名杀手兜起了圈子,那两名杀手到最后,心中焦躁异常,无奈之下他们二人分开包围那黑衣人,将他左右夹击在一条小巷之中。
那黑衣人看到前后二人将自己夹在中间,便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当地没有主动攻击,只是慢慢站好方位,等待他们的下一步行动。
“你刚刚自王府之中,拿了什么东西出来?”其中一位杀手忍不住先开口问道。
那黑衣人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开口回答,他闭上了眼睛,用耳朵仔细听着他们二人缩的越来越小的包围圈。
那两位杀手互相对望了一眼,一挥手中的长剑,同时冲了上去。那黑衣人看到两把利刃一同刺向自己,他手中并无兵器,只是翻起冰冷的眼神,望了他们一眼,他突然伸出手臂,抓向其中一人手中的长剑,那杀手想不到他的动作如此之快,急忙后撤,还未等他收回手中的长剑,那人已经伸掌劈向他的手腕,他的掌劈凌厉之极,那杀手还没来得及大叫出声,手腕已经被那黑衣人劈中,手中的长剑拿捏不住,掉落下来。
那黑衣人不待那长剑落地,自半空中将那长剑剑柄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自己身形还未落地,手中长剑已经刺中了那杀手的胸口,那杀手的一声惨叫,硬生生憋在了嗓中,没有喊叫出来便已经命丧黄泉。
另外一位杀手看到同伴没有出手,便死在此人的手中,心中大惊,他愣了一愣,不知道自己是转身逃走还是要继续和他拼命,就在他犹豫的那一刹那间,那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带着啸鸣之音,刺向了他的喉咙,他急忙架起手中的长剑去抵挡,只听得一声清脆的声响,他的长剑与黑衣人的长剑相碰之时,自己手中的长剑突然断裂成两半,就在他一怔之间,那黑衣人手中的长剑,已然剌入他的喉间,长剑剑身刺穿了他的脖颈,他和自己的同伴一样,连呼救声都没有喊出来,一双眼睛兀自睁的大大的,他根本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出手如此之快的高手。
那黑衣人抽出长剑,那杀手向后仰倒,再也活不过来了。剑尖下垂,慢慢走回到对面刚刚死去的杀手身边,将手中的长剑放到他的手中,待他纵身离开之后,宇文都带着他的杀手们才赶到现场。
宇文都呆呆的站立在自己已经死去的两名手下身旁,自他们发出信号开始追赶那黑衣人,前后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两人连一声呼救之声都未发出,但死在了小巷之中,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悲哀,那杀人如此干净利落,杀过人后便消失不见的神秘黑衣人,近年他从未见到过,能有如此手段的人,他只在侨州见过,便是那满头苍发的老者,那位手中无剑,以剑意杀人退敌的老者……如今,他又在京城出现了,宇文都知道,那萧宏也罢,那蕙夫人也罢,那和自己若即若离的何征也罢,统统不是自己的对手,唯有这神秘的老者,才是自己真正的心头大患,如今此人渐渐的逼近了自己,莫非他是知晓了什么?那神秘的老者,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与本门功夫是如此的相似,他一直以为此人会是年少之时打败何征的那位红痣少女,上次交手之际,他发觉那老人的功力深不可测,一个女人,便是自娘胎练起,也不会有如此精深的功力。他会是谁?他会不会与自己人的师父有着牵连,他会不会早就注意到自己人的野心与企图?若是他想置自己于死地,那是易如反掌之事。宇文都想到此处,后背一阵阵的发冷……
此时公主府中,那萧玉姚自从知道自己的叔父心怀不轨之后,每日里便提心吊胆,她害怕自己的丑事被这位叔父捅到父皇那里,若果真如此,那自己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世上?
她如今听到萧宏的脚步声,便会心惊肉跳,担心这位心狠手辣的叔父,会将他们二人之间的丑事说将出去,那自己这位堂堂大梁长公主,以后还如何在这大梁之中生存下去?
此时她还是听到了自己不愿意听到的声音,那萧宏正得意洋洋的自外面走进来,他进来后看到萧玉姚一脸惊恐的模样,心中颇有些不悦,但这不悦随即便被他抛到了脑后。他将腰间的宝剑摘下来,递到萧玉姚的眼前:“公主殿下,看看我今天得到了什么?”
萧玉姚只得打点精神应对他:“什么好宝贝?”
“我那忠实的仆人给我打制的一把绝世好剑。”萧宏将剑身抽出来仔细的看了看,“过几日便要北上了,又要好一阵子不以陪你了,叔父走后,你不会寂寞吧?”萧宏阴冷的目光投向这位永兴公主。
“玉姚自然是天天掂念自己的叔父了。”萧玉姚知道自己此时万万不能让他看出丝毫的破绽,她已经跳进了自己挖的陷阱之中了,想要爬出去,只怕没有那么容易,那只能是静观其变为上策。
萧宏心中正自得意之时,突然看到那公主的腰间,带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玦,他大吃一惊,急忙将那玉玦拿起来,厉声喝问道:“这块玉玦,你是自哪里得来的?”
萧玉姚被他这么一吓,登时呆住了,她不知道萧宏为何见到这块玉玦会如此的震怒,一时之间有些犹豫,她去蕙夫人府上一事,是告诉他还是不该告诉他?
“快说,你这声玉玦自哪里得来的?”萧宏心中惊恐之极,他急忙追问道。
“叔父……”萧玉姚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你要急死我吗?若不回答,信不信我杀了你!”那萧宏对着效果主姚举起了手中的宝剑。
“是……是那蕙夫人送与我的。”萧玉姚大声的喊叫起来,她此时是真的害怕这位喜怒无常的叔父,只得将实情讲了出来。
那萧宏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他盯着那玉玦看了许久,才慢慢将宝剑收回,放回剑鞘之中。
他呆呆的坐在榻边,一时无语。这块玉玦与他佩戴的那块玉玦是一对儿,是上好的白玉精工细作而成,当日他喜爱此玉的精美,便留下了一块,另一块玉玦他便送与了喜爱收藏美玉的蕙夫人。此时他不恨蕙夫人将这块玉玦送与了永兴公主,他只是感觉事情太过蹊跷,为何近日自己的那块玉玦突然不见了,此时他仔细看过萧玉姚身上的玉玦,和自己的那块并不同,正是他送与蕙夫人的那块,只是自己的那一块在哪里?近日府中不太平的事情太多了,先是玉玦丢失,再就是炼丹房进去了人,虽然暂时没有什么东西丢失,但他总是感觉如鲠在喉,心中郁闷异常,尤其是这次,皇兄突然派他前去北伐,他心中就有隐隐的不安,莫非自己的事情,皇兄已经知晓?
“叔父……玉姚有句话,想讲与叔父听……”效果主姚期期艾艾的开口道。
“何事?”萧宏闷闷的问道。
“自明日起,叔父莫要再来我这里了。”萧玉姚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的恐惧,她是真心害怕了,若是父皇知晓了他们的丑事,那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她早已经一清二楚。此时她是真心的后悔,不该做出这等**之事。
“哼!玉姚,你既然已经知晓了我图谋的大事,如何还能摘的干净?”萧宏自然是不想放过她,到自己起事的那一天,只怕这位萧玉姚,会成为自己的一张王牌,如此重要之人,如何说放就放开。
“叔父,玉姚无德无能,对于叔父图谋的大事……我是帮不上忙,但……叔父放心。”她急忙起誓:“我绝不会对父皇讲半个字,若讲出去,定让我不得好死。叔父……如此,可以放过玉姚了吗?”
“玉姚……那吴淑媛,此时在冷宫住了有一段日子了吧。”萧宏冷冷的问她。
“……”萧玉姚心中一惊,她万万没有想到叔父会提起吴淑媛,那位因自己的儿子反出大梁,逃往北魏的萧综之母,此时在冷宫之中备受煎熬,度日如年……
“我可是早有耳闻,那吴淑媛之所以落到如此地步,是因为你对你那兄弟萧综,经常是非打即骂,有时还会时常到我皇兄那里告他的状,哼,你将他们母子二人,一人逼走,一人打入冷宫,万一有一天那萧综杀回建康,第一个想杀的人,只怕就是你罢。”
“你……你今日对我讲这些,究竟是为何?”萧玉姚望着眼前的这位叔父,此时已经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温柔与谦和,变得面目狰狞,张着一张血盆大口,仿似可以将自己吞掉一般。
“玉姚,你还是乖乖的听叔父的话为好,到那时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萧玉姚傻傻的呆坐在榻边,她心中暗暗叫苦,她一介女流,如何敢去想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只是自己与萧宏诸多纠缠不清的事情,让她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了。
窗外的那一轮明月,此时发出的清冷的光芒,让她突然感觉到,周围是如此的黑暗,那隐藏在暗处的脏东西,在一点一点的逼近自己,让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