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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良心,叶右是真的想问要不要出去的。
但师兄显然一直在压着冲动,他无意间的一句话就将师兄的火给勾起来了。
他有点紧张,有心想解释两句,这时突然察觉被放开,火热的唇移到耳侧,紧接着一路而下,他忍不住喘息了一声:“师兄……”
二人的衣服早已被脱掉扔到一边,闻人恒抱着他,最后一丝理智在意-乱-情-迷的攻击下挣扎地守着摇摇欲坠的城池,在漫天无形的厮杀中发出一声呐喊:这个当口胡闹,像话么?
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强迫自己停住,搂紧怀里的人,拇指缓缓摩挲着这人的皮肤,呼出的热气让叶右的耳根一阵发烫。
叶右咽了一口口水:“师……”
闻人恒哑声道:“闭上嘴。”
他现在已经到了听见这人喊“师兄”都受不了的地步了。
叶右沉默一下:“其实晚上不出去也行。”
闻人恒没动。
叶右道:“他不一定会今晚动,咱们总不能等他一晚上,昨晚就没睡,今天还是好好休息吧,再说我都安排完……”
“趁着我还没后悔,你可想好了,”闻人恒打断他,“否则一会儿你喊什么都不管用。”
叶右抬抬眼皮:“没什么好想的。”
他从来都不是畏首畏尾、犹豫不决的人,做完决定便主动侧过头在师兄的唇上亲了一下,低声喃喃,“师兄,我喜欢你。”
闻人恒刚刚的话只是随口一说,原本都快要压下去了,这时被师弟一撩,体内的火“噌”地重新烧起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般吞噬了那点理智。
他捏起这祸害的下巴狠狠地吻过去,伸出一只手在床头附近摸索一会儿,拿到了想要的东西。
叶右亲热的空当看了一眼,喘息地笑道:“纪神医要是知道你拿他的百草露干这事,会是什么表情?”
闻人恒道:“你最好少说话,留着点力气。”
“……”叶右认真道,“师兄,我想了想,咱们今晚还是出去吧,别耽误正事。”
“晚了,”闻人恒垂眼看他,“上次弄疼你了么?”
叶右一贯觉得自己的脸皮挺厚的,竟也被这话弄得有些不自在,说道:“也……还行。”
闻人恒扣住他的后脑,在他眉心印下一个吻。
十年前,急不可耐的少年一心想得到怀里的人,却笨手笨脚,费了半天工夫才得偿所愿。由于酒精的作用,他整个过程都朦朦胧胧的,事后回想一番像是笼罩着一层雾,很多细节都忘了,就只记得怀里的人似乎一直皱着眉,脆弱得仿佛一捏就碎。
他低声道:“放松,我这次不会弄疼你。”
叶右觉得心里被烫了一下似的,这种被人宠着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嘴贱了一句,说道:“行,那要是疼了,下次就换我来。”
闻人恒似笑非笑:“你试试。”
叶右看着师兄性感的样子,摸了他一把,听着他变粗的呼吸,妖孽地笑笑,搂过他的脖子在他耳垂舔了舔,慵懒地拖长音:“师兄,要不现在就换我得了?”
闻人恒眸色暗沉,不知第几次在心里道了声祸害,把人一按,深吻过去。
中秋将至,月光一天比一天足,众人相继沉入了梦乡。
银辉之下,静谧非常。
闻人恒感觉时间像是被偷走了,一晃眼便已过了午夜。
叶右的呼吸尚未平复,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闻人恒为他擦拭一番,把人揉进怀里,暂时没有睡意。叶右扫见他眼底晕开的柔光,伸手搂住他:“在想什么?”
闻人恒亲了一下他露在被子外的肩膀,声音仍带着些许低沉:“在想色令智昏。”
叶右顿时笑出声,又不老实了,舔舔嘴角:“师兄……”
闻人恒按住他的手:“再撩你明天就别想下床了。”
今晚与上一次完全不同,他清醒地尝过了一遍美食,正是食髓知味的时候,能克制着没有继续做已经很不错了。
叶右敏锐地察觉到师兄的身体变化,识时务地听话了。
他闭上眼,慢慢被温柔的睡意包围,缴械投降。
转天一早,叶右隐约听见了零星的嘈杂,迅速清醒,见师兄早已起床,问道:“果然出事了?”
闻人恒把衣服递给他:“应该是,起吧。”
叶右下床穿衣,简单整理一番跟着他出去,抬眼就见丁喜来正向他们跑来,看着他满脸的焦急,了然问:“盟主那边怎么了?”
丁喜来停下,喘了几口气道:“盟……盟主他、他不见了!”
叶右道:“不见了?”
丁喜来道:“嗯,这不是快要吃早饭了么,盟主还没起床,守在外面的人看他不出来,问了小和尚,小和尚说他每天醒得挺早的,他们就去叫门,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推开一看里面的竟是盟主的家仆,盟主夜里易容成他的样子走了,你说是不是被白子叫走了?”
叶右道:“或许是担心钟公子的安危,想自己去查,方丈他们知道了么?”
丁喜来道:“都知道了。”
叶右道:“嗯,去吃饭吧。”
丁喜来看这二人又如此淡定,不知为何心里很踏实,跟着他们进了饭厅。
几位前辈已经到齐,正在讨论这事。
谢均明也起了,但没有参与他们,而是在旁若无人地吃饭,吃的是银耳粥、小花卷,另外搭配着几碟可口的小素菜。
少林还没到开饭的时候,这绝对是无望宫的人想办法弄来的,比少林的伙□□致了不知多少倍。可这货不老实地在屋里吃,非得端到这里来,搞得啃了几天菜的帮主们简直想把他的头按进粥里。
闻人恒看了一眼,趁着还在门口,说道:“这要是你……”
叶右在心里笑了笑,说道:“嗯。”
闻人恒道:“我就知道。”
叶右道:“没办法,天性使然。”
丁喜来站在他们身后,左右看看,奇怪问:“什么意思?”
闻人恒道:“意思是谢宫主蛮欠揍的。”
“是么?”丁喜来一脸疑问,想了想他们的对话,还是没能领悟。
闻人恒没有再解释,收敛心神向前走去。
他家师弟的性子如今实在收敛了不少,他在想若师弟不用隐藏身份,变回高高在上的嘴毒的叶教主,现在怕是会和谢均明干同样的事,甚至会比谢均明还招恨——而师弟刚刚也确实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他师弟和谢均明的脾气太相投。
这几年他只见过师弟几面,但就是这屈指可数的几面,大部分时候他都见这两个人凑在一起,这也是他看谢均明不爽的原因。
谢均明在他们进门后就望了过去,笑着问:“晓公子身子怎么样了?要不要一起吃?”
叶右往下压了压本性,说道:“不了。”
谢均明于是转回头继续吃,好像方才只是随口一问似的。
葛帮主几人见到晓公子,问道:“听说了么?”
叶右点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葛帮主无奈叹气,为他解释了一番。
盟主会被白子盯上,这事他们虽然能想到,但也不能像看犯人似的看着盟主,不过几位小辈胡闹,盟主总不至于和他们翻脸,便随他们去了。
昨晚蹲守的人是韩少帮主找的青城派的几名弟子,据他们说快三更天的时候,家仆匆匆自外面回来敲开了盟主的门。盟主开门后两个人聊了几句,那家仆摇摇头,盟主叹了一口气,把人叫进屋。须臾,家仆出来,盟主追出门又吩咐了一句,就回去睡觉了。
至于那位家仆,他们都没注意,只看到盟主还在,便放心地守着了。
葛帮主道:“他们也是今早才觉出家仆与盟主的身材有些像,加之晚上暗,这便……唉,你说盟主会去哪?”
快三更天,还是上半夜,比预想的要早……叶右在心里想,嘴上问:“前辈们怎么想的?”
葛帮主道:“我们问过家仆是不是有人让他传信,昨晚盟主又说了什么。家仆说根本没得到消息,盟主会走是想去查他儿子的下落,但盟主的为人我们都清楚,如今局势未明,他不像是会做这种把大事扔下的人。”
叶右道:“所以前辈们还是觉得是白子与他接触过?”
几人点头,细细回忆了一番。
魏庄主道:“昨天一整天,盟主基本都与我们在一起,没怎么单独接触过人。”
葛帮主道:“嗯,要么是回来的路上,要么是咱们没发现的空当,要么就是晚上了。”
丁阁主道:“我与他是一起从响杏城回来的,那时他还不清楚儿子被绑了,应该不是在回来的途中。”
白天人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有些困难,那最可能的便是晚上,要说晚上……众人不约而同看向谢均明,昨晚唯一与盟主单独相处过的人只有这货了。
谢均明若有所觉,抬头看着他们:“怎么?这是要怀疑我?”
众人一时没开口。
丁阁主不惯他,直言问:“你昨夜和盟主说过什么没有?”
“我知道的昨天都已经说过了,是不是他想起了得罪过谁,这就跑了?”谢均明道,“还有我多问一句,你们就没想过他其实是你们口中的白子?他儿子被绑也是他提前安排好的,为的是有借口离开少林?”
众人齐齐一惊。
丁阁主冷冷道:“你胡扯什么?”
谢均明道:“我只是提供一个想法,他是你们的盟主,你们不愿意这么怀疑也是应该的,那你们继续查吧,反正这事和我没关。”
他说罢不再理会他们,夹起一点小菜放进嘴里慢悠悠地吃了起来,好像他来饭厅就是为了吃饭似的。
众人都没头绪,只能先派人去山下小县找一找,看看盟主是不是在查钟公子一事。慈元方丈见弟子在门口望着自己,便对他点头示意一下,吩咐他们把饭菜端上来。
叶右回到师兄身边,静静等着开饭。
盟主会走,在他的意料之内。
接二连三的事一出,盟主很可能认为是白子绑了少盟主,要拿他做弃子。而盟主太了解白子的手段,他哪怕真的甘愿做弃子,他儿子也落不得好下场,肯定不会就此认命,八成会赶在白子对他动手前离开。
若他们昨晚的推测是对的,如今盟主唯一能抗衡白子的武器只有那位魔头,盟主这一走,估计是要去找他的主人,让他的主人出山反噬白子——当然,前提是盟主能活着见到魔头。
叶右昨晚会离开,为的便是告诉他的人暗中保护盟主,护着盟主安全离开少林的范畴,只是他本以为盟主会观望一阵的,没想到走得这么急,像是一刻都等不得似的。
不能等……他的心头猛地一跳,看向师兄,见师兄也正望着他。
二人对视一眼,全都明白了里面的含义。
盟主不想等,最坏的一个可能是知道一点内-情——那就是那批药人随时能围上来,盟主虽说不确定白子到底会不会在那个当口拿他当弃子,但不想冒险赌,这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