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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皇兄惯会说笑的。”慕北琰面容上仍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朕像是会开玩笑的人么？北琰你还不晓得么。”慕北琛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朕当初为何将她许与你为妾？不就是为朕多些机会么？”
慕北琰笑而缄默不语。
“其实，朕一直以来都那么反对你们俩在一起，不就是为了自己？我早有这样的打算。君卿安她，有着夺人心魄的吸引力。偿”
“更何况，前日朕命她前来斟酒的时候，她便向朕说了实情。”慕北琛开了雕花的窗子，倚在窗子边看着外边的情形。
“皇兄，捡别人吃剩下的剩菜剩饭，会可口么？”慕北琰取了一本奏折把玩撄。
“不试过怎么知晓？朕倒是早就对卿安姑娘情根深种。”
“这话似乎有些耳熟，当初皇兄也是这么求娶原来的二公主殿下的。”
慕北琛听后却笑了：“既然你不能给她长乐，又何必固守。”
“你当真欢喜她？”慕北琰声音低沉，“既然喜欢，当初为什么会将淑贵妃的计划打断？”
“事情既然只允许朕做出选择，朕便只好退而求其次，何况，她当初喜欢的是你。”慕北琛将手伸到火盆旁边，“可如今，她既然说了，朕便不好驳了她的心思。”
分明身处这暖如夏日的宫殿之中，慕北琰却觉着心如至冰窟。
“既如此，臣弟便先去问问她的意思。”慕北琰没有等他接下来的话，便径自出了正阳宫。
待他走远，慕北琛方回过头来同从身后转出的影烁开口：“也不知朕这么做，真的有用么。”
“王爷只是如今不能理解您的苦心了罢。”
“就算他恨我也好，都不能让那个女人误了他。他生性便细腻，却常常因为感情而被连累。”慕北琛捏捏额角。
“成为帝王最见不得感情用事，生在皇家，就应该知晓这个道理。”
“我总觉得，君卿安定是在酝酿什么大计划，还是早作打算的好。”
“影烁，继续盯紧那边的情况，有什么异常记得通知我。”
“属下明白。”
今年的雪，似乎比寻常下的更大些更迅猛些。
常言道：瑞雪兆丰年。
慕北琛心想，恐怕在丰收之前，严寒能够摧毁这最后一道防线罢。
不日之后，便是新的一年了呢。
……
不远处的村镇。永王的暗卫埋伏的地方。
探子来报皇宫里的情形。
“王副将所率领的讨伐北漠暴民的军队，已然尽数被抓起来。”
苏子乾捧着饭碗的手一抖，差点将面塞到自己鼻子里。
君华裳恰好从后面的厨房走出来，见自家夫君这专注的模样于是笑道：“瞧瞧你，怎么突然被吓成这样了。”
苏子乾咳了咳掩饰自己的尴尬，开口说：“那慕北琛当真将军队都抓起来了？”
“回苏将军，除了拼死抵抗的几人被当场杀死，其他人悉数被抓回，而且那慕北琛……”
“说罢。”苏子乾专注地听他的消息。
“说是要将这支军队，以叛军的名义，要将其斩首示众！”
苏子乾一怔，起身带倒了凳子。“什么？”
君华裳在围裙上擦擦手，搬好凳子重新将他摁在上边。
“这慕北琛还真是心狠哪。”
摆摆手叫他出去。
“不行，我得去救他们……一个个的因为我而落入圈套，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君华裳蹲下身来，“人没那么好救，慕北琛他分明就是有备而来。”
“可他们都是与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攥在我手上的活生生的生命……”
“那我呢，我就不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了？半年前他们分明就是与我同寝同食的亲人了，可如今，我们不能着了那慕北琛的道，不然，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啊……”
苏子乾沉默许久开了口：“就因为他们曾经那么欺负我的夫人，我就更应该将他们抓回来，叫他们每人都领些军棍，叫他们围着校场跑个十来圈，叫他们写检讨，不然……不然我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君华裳悄悄抹了抹眼角：“少来，在你心里早就把媳妇和兄弟掂量清楚了，你心里的那小九九，我大名鼎鼎的华裳郡主怎的看不出来？”
苏子乾将君华裳搂在怀里，枕在她的颈窝：“是，夫人最聪明了，所以，这些军队由你来指挥，我去救他们……”
君华裳立即提了他的耳朵：“事到临头，就算是选择送死也不要好好陪着你的妻子么？苏子乾，我真是看错你了。”
分明说的是气话，可眼眶中亮晶晶的，那是什么？
苏子乾吻上她的双睫，“答应我，小裳，你答应我，如今我已然没有能够相信的人……”
君华裳开口，“可你分明知道，这是去送死……慕北琛手底下的兵力我们完全不知晓，单单凭借你一人，怎么能将那么多人都救出来，他本就是设了套，安安心心地等你跳！”
哪里来的那么多牢房能够关押这么多人？
君华裳头一次对自己的身份这么厌弃起来。
分明之前有那么多趁虚而入的机会，却没有抓住。
牢房的分布，地下通道……一概不知晓。
一概不知情。
“小裳，可是我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苏子乾长舒一口气，终于吐露这句话。
便听怀中的人儿说：“夫君，夫君，一丈以内，才是夫。如若你走出这道门，我只好将你休掉了。”
苏子乾开口：“我竟不知，凤琉的女子也休过夫的。”
“既然没有，我就来做第一个，反正婚礼还没有正式创办，我如今走还来得及。”君华裳勾勾唇，对上苏子乾的眼眸。
“我不信你可以走得掉。”苏子乾凑过她的唇，覆上她的柔软。
却被她拉开，“说走就走，我君华裳向来敢做敢当。”
苏子乾却嵌紧了她的臂弯：“可是我，逃不掉了。”
于是撬开了她的唇舌，侵上她的齿关，肆意碾磨。
经过这些日子的契合，他已然完完整整地读遍了她，包括她笑时，会露出小巧的虎牙。
君华裳的长睫已然濡湿，舔舐着她的眼角划过她的面颊。
苏子乾用手小心翼翼地揭去，却不给她任何喘息的机会。
而另一双手，已然开始着手解她的衣袍。
实在是他的过失，只能让她陪自己吃苦，陪自己忍受这磨难。
君华裳坏心一起，便将她冰凉的双手伸到苏子乾脖子里。
苏子乾终于放开了她的唇舌，拉过她的手细细啃舐。
如若这次营救不成功的话……
他其实没那么怕死，却害怕见到她听到自己罹难的样子。
想到这双会狡黠地看着他的眼睛，使坏的时候，她总会有这样的神情。
她会特地去外边溜达一圈，然后将冰冷的手伸到——正在全神贯注看书的他的脖颈；她会特地做自己最喜欢吃的牛肉汤，却在里边加很多盐……
原来其实她早就离不开他的视野，原来他也早就躲不掉她的怀抱。
他带着她身处时时刻刻都可能交代性命的沙场，她却一直都在背后瞧着他，默默地付出。
其实，他很想说，却不敢说，他有多希望，能够送她回荣熙。
每每一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他却会先舍不得。
谁说他不是自私的。
可如今，他也是毫无办法。
苏子乾看着她媚眼如丝的模样，两人的发丝缠绕如藤蔓一般，他搂着她的身子，企图去驱散今后的寒冷。
他听见他说：“小裳，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
君华裳攀紧他的背脊，在他耳畔轻吟：“现在看来，为时还不算太晚。”
“给我生个孩子罢，小裳……”
“让我自己养的话，你休想……”君华裳咯咯笑道。
苏子乾梳理梳理她已然散乱的鬓发：“胡说什么呢你。”
“子乾，子乾……别怪我，别怪我……”
君华裳轻轻吐出这几个字，苏子乾却听得不是很清晰了。
也不知这日，得什么时候才能歇下……
……
翌日，直到午时时辰，苏子乾才醒来。
揉了揉有些涨疼的头，却发觉身旁的人已然不在。
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