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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俞悦的顾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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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刚下山,月亮就迫不及待的出来,不知道有什么好事儿。

    庄上弦和月牙来到青西江,江上一个竹排,五根竹子,比上次多一根。

    又来一艘船,和花船一般大,却很简陋,木质的船舱深色到发黑,月光都照不透。里边没点灯,不过开着窗,能闻到里边茶香。

    庄上弦抱着月牙飞到船上,适应里边的光线,再看外面的月光,照在江面,像一面镜子。

    夜里江水比较急,不时掀起浪花,奏响独特的夜月鸣曲。

    又一朵浪花盛开,一条美人鱼爬上船,换了衣服来到前边,是房松。

    前边布置成客厅,两边摆了好几张竹榻,榻前放了好几张小竹几,不是竹夫人,就是竹制的小几。几上放着好些竹杯。旁边两个茶炉一块烧着。

    榻上已经坐了一些人,宋紫纹,房杉,安东纳和岳奇松,占金花,危楼,危宇,贾鹏和贾鹞,还有曹舒焕两个亲兵,也算庄家军旧部。

    庄上弦和月牙在窗边榻上坐下,两人都穿着青衣,夜色中很低调。

    俞悦又去一边坐地上,船上没有地,宋紫纹给她一个小竹凳,已经坐的油光发亮。

    俞悦坐着小凳,抓了一把竹篾,学伙计打一个凳面。

    有些竹凳直接拿竹子做,有的是剖成篾片再做,还能铺在别的凳子、椅子等上面,和小垫子类似。旁边还有几把竹扇,打好了用颜料描上花,也很好看的。

    俞悦起了头,船一晃,篾片划了手。

    手没事,浪花打船上,篾片又顽皮的偷袭她眼睛。

    俞悦现在是高手,这点小把戏不看在眼里,手指灵活的把篾片老实的打在凳面。

    庄上弦一直看着月牙,看的心惊肉跳,忙过去抓了篾片扔一边。

    俞悦赶紧抓回来:“做什么?练刀练剑看着比这危险多了。”

    庄上弦应道:“明儿白天,练五百个大字先。”

    俞悦怒:“再练大字我就跳江。”

    庄上弦星眸看着月牙。

    俞悦起来往窗外跳。表姐跳江勾引他,她不勾引,她就跳。

    庄上弦手一捞将月牙抱回来,坐竹榻上再倒一盅酒给她,不喝就喂。

    俞悦扭头:“不要再诬陷我酒后乱性。今晚月色这么美,夜公子,这些酒都送你。”

    夜玧殇一袭青衣,夜色中就像神仙,飞进来把酒壶拿走,飞出去赏月比里边更惬意风流。

    庄上弦干脆扔一个酒坛出去,夜玧殇青影一晃拿走。

    其他人面面相觑,有些人没见识过夜酒仙的本事,光这唰唰的就让人膜拜。

    庄上弦冷飕飕的看着月牙,算了回去再说,现在看着其他人,开会。

    其他人忙端正姿态,这样花好月圆,大家齐聚,酒香茶浓,夜风习习,应该做点有意义的事,比如开会。

    宋紫纹先说、对水泊帮极不爽:“水泊帮外围渔民不算,后来扩张一些人不习水战,真正的水匪有三百多,其中高手上百,部分高手在水上有战斗力,大当家水战能力非常强。和马林大河鲨鱼帮有些交情,不过鲨鱼帮最近被许家盯上,肯定抽不开身。”

    房杉作为前朝的王孙,越来越有气势:“水泊帮和贺家一样,都在积极扩张,又拉拢了一些高手,原本有挟制秦家三兄弟的打算。西门虎这人不简单,所以这一战宜早不宜迟。打掉西门虎,真正要应对的是贺家。”

    岳奇松讲话:“最近一批物资准备好了。”

    占金花讲话:“市场经过初步准备,现在需要东西。”

    曹舒焕的亲兵发言:“我们完全可以牵制苏绍珣。最近贺家和水泊帮关系不大好,是一个好机会。”

    庄上弦挥手。大家立刻安静。

    月光愈发清冷,江水浪花更急,茶炉烧的滚开,竹筏猛然爆裂。

    众人忙往窗外看,只见月下江中飞出一片钩子,散发着阴冷嗜血的光。

    又一道光斩碎月光,逆袭而去,江水刹那被剑光破开,一道血随浪花溅上天。

    庄上弦将月牙交给咸晏,拿一柄三叉戟也杀出去,成片的钩子还没碰到船,三叉戟穿越其中,逆着绳子叉出一个水鬼,再甩到另一个水鬼头上。

    “嘭!”两个水鬼碰撞出滔天巨浪,江水波涛汹涌。

    危楼、危宇等出去将钩子全砍了。宋紫纹和房杉、房松少年等拿着水刺直接下水,杀的更是天昏地暗,好像一群鲸鱼和鲨鱼大战。

    庄上弦还在水上飞着,三叉戟水中叉饺子似得,一叉又一个。

    夜玧殇持剑从他身边飞过,庄上弦叉着饺子倒飞,两人同时回到船上。

    “嘭!”一艘艨艟急速破水而来。不是正宗艨艟,但在水匪中绝逼是战舰级别。

    这边船不停摇晃,随时可能倾覆。

    咸晏认真护着妹子,再看前面,这里还在商议对付西门虎,西门虎就拿出这么大手笔。这边船也别想躲,这船也经不起人家撞,闭上眼享受吧。

    水下突然横出一竹筏,艨艟霸气的碾压,半截竹筏尸体飞上天,忒惨烈。

    水下又横出一竹筏,艨艟霸气的碾压,半截竹筏尸体飞上天,忒壮烈。

    水下横出一竹筏,艨艟霸气的碾压,突然半个船头飞起来,好像笨鹅飞三米又噗通砸下,正好砸在舰尾,把鹅尾巴砸的凌乱,忒激烈。

    艨艟像无头苍蝇又气势不减继续杀向这边船,同归于尽死而后已。

    水下再次横出一竹筏,庄上弦像打水漂猛将三叉戟掷过去。

    三叉戟叉着竹筏急速旋转四百八十度,歘一下从艨艟脖子插进去,“咔嚓嚓”巨响声中穿过肚子差点将艨艟撕裂成两半。

    夜玧殇青影一晃杀上残船。战舰内一群水匪正跑出来,迎上一个夜中杀神。

    庄上弦站船上没动,江面暴起十米高浪花,西门虎拿着长矛狂野杀到。

    俞悦闲的一片石子儿流星雨似得砸过去。

    西门虎舞动长矛将石子儿全打飞,一部分飞回来,带着凶悍杀气。

    庄上弦拔出直刀,飞起来一记天外飞仙、仙气十足。

    西门虎踏浪后退,身后溅起一片浪花,相当酷炫。再挺着长矛直刺庄上弦,大江上有种刺月杀神的霸气,更兼大江西去之意,势不可挡。

    庄上弦战神之威爆发,脚下塌灭山河万里,身后留下血海尸山,侧身紧挨着长矛,再一刀刺向西门虎喉咙。浪花飞溅血色迷眼。

    西门虎踏浪千万重,以矛代棍猛抽少年,气势完全爆发,浪花横着飞成瀑。

    庄上弦头发散开,不长的头发随风飞扬,双眼冷如寒星,脚下踩着一块竹排尸骨,飞身而起避开长矛再一脚狠踹西门虎。脚下浪花被踹成飞花碎玉又像珍珠。

    西门虎噗通一声沉下水,庄上弦在江上一点飞回船。

    西门虎刚从船舷外冒头,俞悦和咸晏一人一脚踩下去,像踩水老鼠。

    西门虎再次沉水又一柄锋利的矛刺上来。

    庄上弦一刀刺进江水直指西门虎。江水清澈夜里也看不清,刀却刺的极准。

    西门虎再次沉水,宋紫纹在水里拿着水刺悄不吭声给他一下。

    贾鹏、贾鹞猛扑上去抱住西门虎,宋紫纹又一下刺中西门虎胸口,血染红一片江水。

    西门虎像虎头鲨,挥着长矛凶悍的将三人都击退。

    庄上弦跳入江中,一刀砍中西门虎大腿。

    西门虎挡了一下赶紧跑,在水中吹出一声长哨。周围立刻游来一帮高手。

    庄上弦、宋紫纹等都上船,夜玧殇回到船上,一身醇厚的酒香,江中的鱼儿能醉倒一片。

    对面岸边划来两艘船,很快停下,一批人匆忙上船,匆匆撤退。

    这边众人激动的看着主公,要不要乘胜追击?杀了西门虎省的惦记。

    庄上弦摇头:“时机未到。”

    俞悦了然。之前说水泊帮那么多人,刚才只来一部分。西门虎固然枭雄,但和贺昌珉一比他就不够看了。贺昌珉都不是目标,岂会在乎西门虎?

    庄上弦下令:“房杉、贾鹏带一部分人去佯追。”

    贾鹏骚年很兴奋,佯追就是猫戏老鼠啊,主公就是不一样。

    庄上弦下令:“房松、贾鹞回去再带一百到二百人来,练兵之后能留在外边。”

    其他人都瞪大眼睛,这是灭了西门虎就要拿下巩州。想起拿下崇州的经历,有些人激动。

    庄上弦下令:“继续盯好贺家和苏家。”

    曹舒焕的两个亲兵领命。庄家军能再度归来,以后就不用那么憋屈了。

    很多庄家军旧部一颗心都献给了庄家,只有庄家是他们归宿。不需要什么豪言壮语或虚情假意,没靠山在哪儿都不好混。

    过了一阵水泊帮还没反应,大家都散了,赏月也换个地方。

    庄上弦抱着月牙回到酒店,听到一阵优扬的琴声。

    俞悦看着庄上弦,有位小姐为了他特地住到清明酒店,夜夜抚琴勾他,要不要去赴一场约会?看着月色浓,星光好,花儿香,画眉唱,莫负光阴啊。

    庄上弦星眸看着月牙,那画眉还是安东纳送的,他都没说什么,她想什么?

    俞悦看看自己笨手,大字写不好,琴更不会。以后拿什么来争宠?

    ※※※

    青西江南边约五里,有一片水泊,这里是水泊帮老巢,水泊帮名字就这么来的。

    这水泊和冯翼湖不一样,冯翼湖又叫小西江,是江水进去绕了个弯。这水泊再往东南有一连片的山,山中一条河,水流到这里,再流入青西江。

    水泊的水不深,很多地方长着芦苇、荷花,中间一个岛,原本是半岛,后来中间被砍断,前边就成了岛,怎么断的已无从考据。

    水泊帮已经发展成一个大匪帮,目标瞄准天下第一帮。所以平时水泊人不多,现在不同。水泊帮接连发生大事,二当家死,大当家重伤,好像天塌了一半,很多人都回来,很多船将水泊占满。

    逢年过节都没这么热闹。所以搞得有点乱,芦苇、荷花等弄断,飘得到处都是,乱哄哄。由此亦可见水泊帮如今的势力。

    又几艘船撑进水泊,一路至少撞了十艘船。

    三当家西门鳄从船上下来,心情更糟糕。顾不上多说,上了岛去找大当家。

    岛面积大约方圆百米,大当家花了些心思,修的像一个花园。

    花草树木、小桥流水、亭台楼阁都很不错,但大家住的地方依旧是一片泥瓦房,不像当年那么低矮逼仄。正中五间大瓦房,颇有行宫野趣之意。

    西门鳄顾不上,大瓦房里外很多人都焦急没心情,看到三当家好像有一点希望,但只是一点。大当家在水泊帮是绝对的第一人。

    西门鳄咧了咧鳄鱼嘴,进屋来到大当家住的房间。

    大当家西门虎就半躺在床上,虽然诊治过,吃了药,但病态的样子更老实巴交了。

    其实习武之人、尤其做这行,受伤是常有的事;但这次情况不同,整个气氛才会这么差。

    西门鳄也担心,坐在床前看着大当家,一时不知道想些什么。

    西门虎睁开眼睛,看着老三想着老二,一声长长的叹息。

    西门鳄忙说道:“大哥,你说怎么办?我敢肯定那就是墨国公!要不要让贺昌珉请陛下出手杀了他,给二哥报仇?”

    西门虎应道:“不行。你要记住,我们是匪,人家是官。人家不可能将咱当自己人,我虽然有贺昌珉的把柄,但他若是需要,照样能对我下手,以绝后患。我们应该靠自己。你觉得水泊帮怎么有的今天?是我们自己一拳一脚打下来的。”

    一口气说完西门虎又喘了好一阵的气。

    西门鳄很紧张,想到局面上更紧张,等大当家缓过劲儿忙又说道:“我们靠自己,只怕不是墨国公的对手。赛家千年大族,就那么完了。”

    一个高手开口:“告诉贺昌珉,让他和墨国公去斗不好吗?”

    西门虎应道:“告诉贺昌珉,他一定会让我们做炮灰,我们会死的更快,因为我们是随时可以抛弃的匪。所以把力量都收回来,看他们斗吧。他们天生就是对头,我们本来和墨国公没什么矛盾,现在还来得及。”

    其他人都震惊。二当家就死在墨国公手里,水泊帮还袭击过墨国水部。

    不过做炮灰是肯定的,大家还是相信大当家。

    西门虎对这些人也信任:“我刚说过,要靠自己。收回来保存力量,再低调的发展。在没有力量之前,什么都可以让位,因为没资格计较。若是有更好的前途,别说一笑泯恩仇,就是跟墨国合作,或者追随墨国公,也不是不可以。”

    其他人快接受不了了。

    西门鳄咧着嘴傻乎乎的问:“墨国公和贺昌珉有什么区别?”

    西门虎应道:“区别很大。陛下要墨国公死,他想活,也需要力量。我们有足够的力量,就有说话的资格。”

    从这一点上说,他们天生就是同盟。墨国公不是匪却没比匪好多少。

    没有第一时间合作,是没想到贺昌珉太混蛋,也没想到墨国公小小年纪,很恐怖。

    西门虎作为强者,感觉墨国公比他更强,强的让人绝望。

    清明酒店,前面一楼大堂修了修,能正常营业。

    早上八点,还有人在吃早饭。

    俞悦和庄上弦准备去逛街,所以忙了一早上,这会儿打扮美美的来坐下,一人要一碗鱼片粥,留着肚子再去街上吃正宗的巩州特色。

    马补直接端来一口锅、砂锅,伙计抱来一摞碗,酒保送来几碟小菜。

    俞悦最喜欢笋做的小菜,夹一块酸菜笋喂庄上弦,吃饱了省的他成天乱吃。

    庄上弦看着月牙的樱桃小嘴,这怎么是乱吃?月牙喂的必须吃。

    俞悦不喂他了,马补盛好粥,她自己拿勺子眯着眼吃着。

    不到三分钟,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像是猫,淡淡的香风像是青桂香,比较高雅。

    高雅的小姐来到俞悦身边,柔声细气的好像天生有病、没骨头、不像人家软语温言听着舒服:“请问,我可以坐这儿吗?”

    俞悦看她一眼,娇容云鬓,眉如远山,明眸善睐,睐到庄上弦全是情;一身浅红色缠枝莲纱裙,加一个雪青色云肩,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这勾引的也高雅,但从白色过渡到小白花,就烂大街了。

    俞悦对有人喜欢庄上弦并没意见,发乎情而止乎礼,但大堂那么多空位子非要坐这儿,紧盯着他们追来勾引,就不爽了:“不行。”

    小姐的丫鬟也装的很高傲:“你什么意思?”

    俞悦应道:“意思她有病,别传染本公子,你听不懂人话?”

    丫鬟指着庄上弦:“他都没说话。”

    庄上弦一声冷喝:“滚!”

    大堂内其他人都看戏。这位小姐夜夜抚琴名声已经传开,和公主抢男人胆子也够大。

    小姐却柔弱没骨头的被吓到了,摇摇晃晃好像要摔倒,美目盈盈好像要哭,又强忍着:“我初次离家这么远,人生地不熟。看几位比较面善,我没别的意思。”

    她讲的是纯正的官话,仔细听还是有一点口音。官话主要采用邯郸口音,其他人讲的这么标准就是有问题。一点南边的口音更有文章。

    俞悦看一个口音做这么大文章,但与她何干:“都让你滚了!还赖在这儿!勾引男人这么娴熟,你丽香院来的,还是从良不久?已经从良就要耐得住寂寞,不要见了男人又发骚。这么骚你娘知道吗?你娘教的?”

    小姐捂着脸抽泣,没脸见人了。

    丫鬟暴怒,指着俞悦大喊:“你敢这么说我家小姐,你知道她是谁吗?”

    俞悦应道:“丽香院头牌,花红楼花魁。”

    敢和公主、俞小姐抢男人,除了没脑子,就是有背景,或者两样全占,与她何干?

    俞悦一挺胸脯,咱爷爷是丞相,咱外公是太师,陛下是咱姑父,咱还是庄家少年的债主,来文的来武的你随便选。

    庄上弦一勺粥喂月牙嘴里:“啰嗦什么,快点吃。”

    俞悦瞪他,还不是他惹的风流债,表姐和堂姐还惦记着勾引他呢。

    庄上弦又一勺粥喂月牙嘴里:“什么丽香院、花红楼,敢去那种脏地方就打断你的腿。”

    俞悦瞪他,他不去就好了,他是国公,以后在自己家整后宫、整秦楼,养各种各样的美姬美婢美人。光吃粥不知道她爱吃笋吗?

    庄上弦夹了酸菜笋喂月牙,一碗粥给她喂完,给她擦嘴、洗手,收拾干净走人。

    咸晏和双鱼随后跟上,还有夜玧殇夜酒仙。

    巩州算交通要冲,南抵南阳郡、再往南印布拉曼国,北达罗宋国京城邯郸,西连汝阳郡,东边是千万年青岩群山唯一的出口。所以常住人口六七万,流动人口很多,多的时候街上都是,各种特色口音等汇聚。

    巩州的方言受到影响,仔细说大概谁都能听懂三成,很有意思。

    不过这几年、尤其最近一段时间受水泊帮影响,州城的气氛很不好,人口有明显减少。

    今儿俞悦和庄上弦上街,天气不错,人不多,气氛也还好。

    州城和京城是明显比不上,但比马赛城或崇金林强太多了。除了几条大街,有一个坊市。坊市非常繁华,大概有半个马赛城大。

    庄上弦拉着月牙进去,就听一阵喧嚣,讨价还价,鸡飞鸭跳,碎娃奔放大哭。

    俞悦没走几步,看一家卖鱼的,鱼虾、青蛙也在叫,鱼腥味、苍蝇飞舞,商贩一身脏兮兮的衣服,凶悍的好像要让人生吞下去,外地人吓得想哭。

    “你不懂行吗?咱青西江最新鲜的鱼,到京城都吃不到!价当然贵!想便宜去买咸鱼、鱼干!”卖鱼的是水泊帮的。

    “那也不是这个价。”外地人据理力争。

    “怎么不是?”卖鱼的瞧见俞悦,“你说,青西江最新鲜的鱼四十文一斤有问题否?”

    “有。”俞悦点头。

    “这就对了!”卖鱼的回过神,“你说什么,有什么问题?”

    “与本公子何干?”俞悦摇头。

    卖鱼的有点绕,外地人趁机要溜,坊市不少人已经自发围观。这不是农贸市场,不是菜市场,前边卖鱼因为是巩州特产,后边卖什么的都有,所以什么人都有。

    人群中,俞敏丽正好出来散散心,不少人见过她,赶紧给她让路。

    最后所有人都给她让路,围观对象也自发变成她。

    ※※※

    早上九点左右,要说是不早了,但总归是早上。

    一早买菜的忙活的基本忙去了,早上出来逛街的正好出来,坊市非常热闹。

    俞敏丽伤好了,心情也好,哈、哈哈!安乐公主竟然和护卫大演活春宫,机会又到了她手里。她今儿打扮特别美,比在京城打扮还细致,穿上用蒲丝做的华丽夏衣,风一吹裙摆飞扬,心情非常美妙。

    心情好运气就好,所以大家以后早上起来要对着镜子笑一笑。

    俞敏丽一眼看见亲戚和亲舅,总算能淡定的,迈着优雅的步步生莲,生到卖鱼的跟前。

    卖鱼的和俞悦隔着五步,俞敏丽和卖鱼的隔着五步,所以两头隔着八步。

    俞敏丽正好将外地人一堵。所有人都在围观丞相孙女,外地人溜不掉,一时心里恨得要死。

    卖鱼的有职业道德,继续卖鱼,喊外地人:“我一大早打上来最新鲜的鱼!用水养着能养到过年!你敢不买?”

    卖鱼的拖一筐鱼出来,又提来一桶水,将一条鱼放进去。

    鱼立刻鲜活的溅起一片水花,又奋力一跳扑到俞敏丽怀里,美人美人救命啊,朕正是传说中的金鱼,能满足你所有*。

    俞敏丽一声尖叫,赶紧后退,踩了裙子后边丫鬟李平忙扶着她。有了经验两人没摔倒。鱼掉地上又跳起来,美人美人救命啊,朕能满足你愿望。

    卖鱼的哈哈大笑:“咱青西江的鱼才有这活力,咸鱼、外地的鱼有吗?”

    俞敏丽继续尖叫,她美美的裙子!她的愿望:“秦七公子救我!”

    俞悦和卖鱼的说道:“这条鱼和她有缘,送给她炖鱼汤压压惊。若是亲自抱到河里去放生,河神会保佑的。”

    卖鱼的笑够了,从围观的议论中听到俞小姐的身份。一个骚娘们他不怕,也不想多事:“一两银子送你。端午祭河神,你能养到那时候。”

    鱼听不懂人话,焦急蹦起来一头撞俞敏丽。

    围观的*了。角度问题,一半人没看见、后边人也没看见,大家赶紧分享。

    李平和别的丫鬟、护卫等赶紧要将主子弄走,他们都跟着丢脸。

    俞敏丽坚决不走,好容易安乐公主败了,她得抓紧机会。有时候夜里听安乐公主和护卫放荡,她也有想法。安乐公主就是贱人,有时候白天都和护卫激战,肆无忌惮。这种诱惑也很直接、致命。

    俞敏丽是有理智有教养的,不过她十六岁了,勾上亲戚赶紧成亲,才是正经。

    成婚就是为了理直气壮的滚床单。反正比未婚强吧?

    俞悦看堂姐又发神经,作为堂妹要关心:“听说你刚生了娃,少出来吹风,更不能下水。”

    俞敏丽没听懂。这种事儿没人跟她讲。

    围观的更愉快。未婚生子还有脸迫不及待的出来勾人,丞相府啊,俞家。

    俞敏丽只能喊卖鱼的:“快弄走!给他一百两银子,快点弄走!”

    护卫一脚将鱼踢飞。卖鱼的接在手里放到水里,鱼一个甩尾,溅起一片浪花,爷又活了!

    围观的好奇,护卫怎么等这会儿才动手?真是好人啊。

    护卫内心全是泪。小姐要等亲戚公子英雄救美,他敢早一分半秒下手吗?俞家的护卫好做吗?告诉你们:不好做!

    庄上弦拉着月牙就走,这种事儿也丢月牙的脸,真想立刻杀了俞敏丽。

    俞敏丽急眼,急的口不择言:“站住!秦七公子必须为我负责!”

    俞悦反拉着庄上弦停下,回头看着俞敏丽,越来越有出息了。

    大概贺梅琴就这么勾上俞光义,李瑶儿就这么勾上俞善行。她娘也可能是被俞善行、甚至贺梅琴用手段弄到手,否则她实在看不出她娘有什么理由嫁给那个一无是处的极品渣男,除非陈家命中该死了。总之贺梅琴的原则,只管结果不论过程。

    成王败寇。不择手段。贺梅琴演绎到了极致,孙女、外孙女都得了她真传。

    庄上弦摸摸月牙的头,一身寒气凌厉的盯着俞敏丽。

    俞敏丽吓得心肝儿颤,头脑发昏豁出去了:“我已经有了!”

    俞悦应道:“鱼在那儿,别搞错对象。”

    庄上弦指着西北方:“那儿。”

    庄上弦个子最高,其他人都没看见。西北方向围观的赶紧让开,只见一条大黄狗正从巷子跑到街上。

    护卫真的受够了,一掌将她拍昏,李平等丫鬟将她弄走。

    戏散了。庄上弦拉着俞悦继续逛街。

    卖鱼的没再说什么。其他人看看秦七公子,不绕路走也尽量离远些,这是能斗水泊帮又能斗刺史、公主、俞小姐的超级、英雄!

    很多人将他们当英雄、牛人。斗了大当家、刺史和公主还能悠闲的逛街。

    俞悦抬头看庄上弦,又一批妹子被他撩了。就没发现“那儿”的本质是如此流氓?

    庄上弦看月牙一眼,抬头四十五度仰望太阳,姿势非常高冷。

    俞悦无语,望着太阳还这么冷,这是挑衅吗?

    这条街卖鱼的不少,咸鱼、各种鱼干、虾米、大虾、贝类等,还有捕鱼的、织渔网的渔具等,又有钓鱼的鱼竿之类。水泊帮说是不让人下水,谁要舍得本钱,也可以去玩玩。所以有些店生意很差、依旧开着。

    拐过一条街,主要与衣有关。各种布料,除了规定百姓不能用的,别的好坏都有,崇州的青岩三宝之一蒲丝布料也有。外地贩运来的,甚至外国的也有。

    一家店铺专门卖针线,各种针,还有锥子;各种线,也是外地贩运来的。

    大家衣服鞋袜等基本是自己做,但针线等还得买,不能都拿铁杵磨。前边一家卖针线的铺子生意还不错,这家里边就没人。

    俞悦和庄上弦进去,看这里的东西都不错,大针缝被子、小针缝衣服、绣花针,做鞋的锥子有实心的、有空心的,各种线有缝衣的、有绣花的。

    掌柜是个五六十岁半老头,愁眉苦脸一脸的晦气。

    旁边立一个牌子,写一行小字:收歇转让。

    俞悦眼神好,在街上就看见了,别人不留神进来都看不见,诡异。

    其实不算什么。州城如今氛围很不好,经营不下去的,或者像清明酒店被惦记上的,被强行霸占或者被逼关门。只是这掌柜表现的最丰富,说收歇东西又摆着,好像清仓大甩卖,又没有卖的劲头。

    一个牌子,各种酸涩。典型的不甘,各种留恋以及拖延。

    俞悦问:“转让吗?”

    掌柜唉声叹气:“苏家看上了。”

    俞悦问:“苏家什么意思?本公子也看上了。”

    掌柜唉声叹气:“没什么意思,看上好像又看不上。说送他又不要。”

    俞悦应道:“那干脆你自己留着,没准过一阵就好了。”

    掌柜唉声叹气:“我是滁州的。一把年纪不想干了,打算回老家,含饴弄孙。”

    俞悦应道:“那你让给本公子。你要是在这儿,一年给你一百二十两银子工钱,外加分红。”

    一百二十两相当于底薪六万块,巩州人均收入大概三千。掌柜说回老家屁股就没挪一下,真卖了就死心了,或者说心里没负担。

    这里买下来也要人看。买下来能做主,回头再统一规划。这事儿占金花也能行。

    巩州不像崇州,崇州也不可能一人全占了。遇上合适的先买着。

    庄上弦不说话,就看月牙整着玩,随便玩。

    掌柜想了很久,一声长叹:“一千三百两银子,铺里的货都给你。我在滁州有门路,以后进货什么的,我能帮上。”

    俞悦应道:“行。你把契据准备好,一会儿上衙门交割。”

    掌柜愣神,还是到了这一刻。

    街上有些人远远跟着英雄围观。部分人知道这针线铺的故事。左右铺子里掌柜等都出来,看样子英雄要和苏家对上?

    今儿天气好运气好,想什么来什么。街上让开,苏家苏昊到了。

    苏昊矮冬瓜,到这儿很吊,后边跟着一帮狗腿,活脱脱一个衙内。本来就是衙内。

    掌柜做了决定,没那么晦气了,看看苏昊又看看秦九。

    苏昊横着走进针线铺,一眼看见亲戚和亲舅,登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愤怒、羞辱、害怕什么的一齐涌上心头,堵的他特蓝瘦、香菇。

    一个狗腿很聪明,秦七谁都认得、惹不起,干脆将矛头指向掌柜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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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巩州刺史府的府衙,在冯相大街,本身是端端正正。后宅是甩出去的尾巴。

    府衙的后堂名为四知堂,即知命、知礼、知言、知仁,又谓天知、地知、我知、子知。

    四知堂旁边有一间密室,这样好的天气,却门窗紧闭,屋顶装了一些明瓦,又有天窗,所以光线还比较充足。

    这样子有些讽刺。既然四知,又偏要装的神神秘秘、没人知道。

    大家都懂的,不用多解释。

    密室内布置的低调又奢华,一边墙全是黄金,金箔装饰的画,黄金雕塑,金银做的灯罩;一边墙全是珠宝玉石,地上摆着巨大的奇石,博古架上各种玉石、一棵石榴盆景就像是真的,靠屋顶有两个黄玉雕的飞天、完全是青岩风格。

    这些东西最大的好处,能反光,珠光宝气看的人很爽。

    现在密室内大家都很不爽,气氛就像关着的门窗,非常压抑。

    贺昌珉阴沉沉又带着暴躁,好像要来一场狂风暴雨。贺翔是打酱油的,作为酱油帝,一切随大流。苏绍珣也很狂躁,只要战斗力超过二十,他就杀出去。

    贺翀是贺家第一高手,释放出气势压制着别人,让气氛更加压抑蓝瘦。

    贺高飞在贺高阳之前就是贺家年轻一辈第一人,长得不算帅但文武双全、有勇有谋、雄才伟略,率先开口:“先拿下崇州吧。”

    其他人都看着他,怎么拿?

    朝廷都拿不下崇州。巩州守备军六百人,部分听都尉曹舒焕的。原本最大的助力水泊帮,现在大当家称病不出,又说防备秦家三兄弟,把人都召回去,搞得在州城牵制秦家三兄弟都难,还要提防水泊帮。

    世上最操蛋的事就是反目成仇背后捅刀子、兄弟阋墙这种,让人措手不及。

    这个典型就是俞家与贺家的矛盾,伴君如伴虎更不用说。

    再说贺家,这些年培养了一批高手,之前就在崇州折损一部分,不可能将剩下的都用上,那以后贺家玩什么?

    其他人看着贺高飞,他有什么妙计,赶紧说。

    贺高飞说道:“水路必须让水泊帮出手。通知西门虎,他要想清楚!”

    其他人还以为有什么高招。这时候把西门虎逼急了,谁知道他能做出什么来。

    贺高飞能怎么着,手里就这把烂牌啊、一堆烂人,转移话题:“秦七会不会是庄上弦?”

    苏绍珣立刻否认:“不可能!崇州那个烂摊子,他不整还罢了;他想大刀阔斧的整,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贺昌珉支持:“世上年轻人多了。像南阳郡许国公嫡长孙许松年、渧州第一天才渧清绝、还有京城那些俊茂,比庄上弦出色的多得很。”

    贺高飞脸色不好看了,他貌似比不上庄上弦,也比不上秦七。

    贺昌珉一叹:“高阳在就好了。”

    贺高飞彻底沉默。其实秦七是庄上弦也有好处,现在趁庄上弦不在崇州,将他缠住,再对崇州施压,必然大乱。趁乱下手,崇州唾手可得,到时大局已定。

    贺高飞不笨。如果真是庄上弦,那他目的明确,这边还没动作他就能反应。但这样一件事该如何利用起来呢?

    高手就是能把烂牌打成好牌。貌似庄上弦就是高手。

    贺翔打酱油、调节气氛:“刚皇太子差人来,又是为何事?”

    贺昌珉应道:“皇太子愿意牵制丞相。他们本就搞不来。又要石虫一千只,说皇太后要。”

    贺翔调节气氛:“皇太后凤体不好,一直在吃石虫。这事要解决啊。”

    这气氛没法调解,愈发压抑,凄风冷雨。崇州的问题谁都解决不了,难道真要花钱买?这不在贺家考虑范围。贺家要的是拿下崇州,彻底成贺家的。

    贺翀出主意:“绑了曹漭,让曹舒焕对付庄上弦。曹舒焕不简单,当初让他到巩州,或许就有别的意思。”

    意思是陛下或者俞光义一开始就给巩州扎了一根刺。不是太敏感或阴谋论,实在是最近发生的事情,让人憋屈,冤枉啊。

    安乐公主要天天和护卫搞,搞得尽人皆知,贺家怎么阻止?陛下为此怪贺家,为什么不怪他女儿风骚?俞敏丽自己做的蠢事,还害了贺高娢,俞光义也怪贺家,为什么不怪他孙女风骚?其实都是借口。

    苏绍珣立刻支持:“好!正好试试曹舒焕,给陛下一个交代。”

    贺昌珉想了想:“那就尽快。崇州必须尽快解决。”

    有了主意就像一道光,大家心头都轻松。曹舒焕和之前谁都不同,他是庄家军。

    贺高飞要体现自己价值、展现自己智谋,再次出主意:“不能放过水泊帮。秦七杀了西门兕及水泊帮那么多人,让人去找他寻仇。”

    贺昌珉第一个同意:“好主意!给西门虎一个警告,让他付出代价!”

    苏绍珣说道:“我家那个天天喊报仇,让她去找人。女人有时候比男人还难对付,就让她去对付亲戚。”

    西门兕妹妹给苏绍珣做小老婆,西门兕死了,他妹水泊帮出身,岂能消停。

    只要挑拨一部分人找秦七报仇,整个水泊帮都消停不了;又成功牵制了秦家三兄弟,妙计。

    为何不以衙门的名义先将秦家三兄弟抓了?因为公主啊。摆到明面上还会受各种影响,假如对方背景很深,到时都不好糊弄。

    但凡事总有办法。万事开头难,打开思路大家都有主意,最后开怀大笑。

    俞悦和庄上弦还在坊市逛,逛到中午发现好饿。

    俞悦抬头无辜的看着庄上弦,早上留着肚子,现在整个人就剩下肚子,能吃下一头大象。她又饿的无力,估计一头大象摆面前也没力气吃。

    庄上弦眼里闪过一道星光,撒娇的月牙最萌了,撩的他心痒难耐。

    庄上弦抱着月牙再蹭两下,拐到另一条街。

    这街上大概一半都卖吃的,剩下一半和吃的有关,比如锅碗瓢盆调料还有药铺。

    中午街上人好多,每家店铺都飘着浓浓的香气,一些大锅摆在街边,火烧的更热气腾腾。有些人自带干粮,再要上一碗粥什么的蹲路边吃。看的人更饿。

    庄上弦抱着月牙到一家鱼馆。

    这街上好多卖鱼的,不过这家生意最好,一些穿着体面的也来,看见亲戚又赶紧让开。

    庄上弦抱着月牙进去。鱼馆比酒店小得多,比起别的饭馆还可以,紧紧凑凑的挤了好多桌椅,几乎座无虚席。

    角落一个窄窄的楼梯,爬上去是一个阁楼。阁楼很矮,站起来能撞到头。窗打开外边树枝往里探,要进来尝尝鱼馆最有名的石锅鱼。

    庄上弦抱着月牙坐下,桌上石锅内汤已经烧好,香气浓郁诱人。旁边一盆黑鱼也收拾好,让人恨不能生吃。饿极了不是不行。

    俞悦撑着下巴,依旧软绵绵的看着庄上弦,饿了,要吃鱼,不是生的。

    庄上弦捏着月牙下巴一个深吻,香不香?反正他很香很甜。

    俞悦咬他一口,已经很饿了,深吻还要消耗体力。

    庄上弦抱着月牙再一个深吻,吻的月牙彻底无力,这感觉很不错。

    小丫鬟双鱼端来几碟凉菜,盛了两碗汤,将鱼放到锅里,又端来一些菜,走了。

    阁楼有几张桌,现在就两个人。夏天中午阁楼比较闷,庄上弦身上冷得像冰块,大树又刮来一阵风,非常惬意。

    庄上弦舀了一勺汤吃嘴里,一会儿再喂月牙,这样就不烫了。

    俞悦真不想动了,等汤吃完,鱼也煮好了。

    黑鱼没刺,俞悦夹了一筷子往嘴里,庄上弦抓着她手喂自己嘴里,等不烫了再喂月牙。

    俞悦已经回血,怒瞪少年,汤就算了,吃的不要这么喂、喂她要自己吃!

    庄上弦张嘴,月牙她夹给他吃,他夹给月牙吃,是不是味道特别好?

    俞悦冷哼一声,这家石锅鱼确实做得好,和少年没关系啊。现在有大象也不吃了,很快将一锅鱼吃完。她看着少年,摸摸肚子,没吃饱。

    庄上弦打个手势,双鱼又端上来一口锅,放在后边桌,放了鱼烧着。又端来一些菜,闪了。

    庄上弦看着月牙,脸红扑扑的不饿了,有力气了,继续。

    俞悦一指禅戳着少年胸口,大白天的不对不要啊!

    庄上弦唰的扑到她脸上,隔着三毫米不动了。

    俞悦小嘴微张,等了好一阵,茫然的睁开眼睛,看着少年的眼睛、睫毛、眼睛。

    庄上弦认真的看着月牙,一直看到她心里,月牙心里全是他,很喜欢他。

    俞悦闭眼。废话离这么近看什么眼里就是什么,看一头猪眼里就是一头猪看一条鱼……

    庄上弦特不爽:“睁开眼睛看着我。”

    俞悦睁开眼睛,被他紧紧搂着,视线左右看还是他他全世界都是他。

    “咚咚咚。”楼梯响了几声,一个伙计轻飘飘飞上来。

    庄上弦歘的盯着他,一身寒气把楼下吃鱼的都吓得瑟瑟发抖。

    伙计眨眨眼睛,打搅主公好事儿了?他不是故意的,赶紧:“曹舒焕妻儿被掳走了。”

    庄上弦顿时更冷,全是杀气:“调人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