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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门前大街上,大家等得着急,不知战况如何?
丞相府大门口,夕阳下暗红的血迹像一个诅咒。不少人在树上看到,府里正院屋顶塌了。战况激烈,可惜看不到现场。
一堆人蹲街边扯淡:“我赌一笼肉包子,飞凤将军必胜。”
周围一片嗤笑与骄傲:“那是必须的。”
“否则庄家军过来,将丞相府拆了。我现在都怀疑,他何德何能。”
“俞丞相是陈太师扶起来的。听说陈家出事,是丞相干的。”
这事儿已经传开,算翻旧账。大家不好在这儿多说,丞相府大门再次打开。
俞悦率先走出来,一身白裙,青色的披风,上面溅了几点血,犹如寒梅开,更显高冷。
夜玧殇跟在她身边,一袭青衣满是仙气。人看他的时候都该将心头杂念清除,再站直了或者跪端正,最虔诚的信徒灵魂也高尚。
墨国公千岁是人间的战神,夜酒仙是最神秘的神祗。
两个丫鬟像神侍,沾染三分灵气,又娇美又能干,凡人该仰视。
一群高手匆匆追出来,俞善言在后边喊:“等等!”
俞悦停下,转身,看着俞家高手将她包围,还想干一仗?想死何太急?
俞善言耳朵和脸被瓦片砸了,嘴里没牙齿,盯着侄女,很是不善:“你就这样走了?这里是你家,你想上哪儿去?难道你不见亦晗,不孝顺祖母?你父亲被你踢重伤,你就这样扔下不管,你配为人子女么?”
街上大家终于等到、有戏看了,对此将信将疑。
俞悦看俞善言很能说,终究是贺梅琴遗传,她也会两招:“俞敏姿不是说她父母才是一家?还怀疑我娘,怕我回来抢她二小姐的地位?”
仅仅俞敏姿分量不够,不过大家接受,原配的子女向来比较尴尬。
俞家能让俞敏姿说出这种话,飞凤将军在丞相府不会好过。
俞悦不在意:“众所周知,俞敏姿比我大三天,到底谁是二小姐、谁是三小姐?”
这不是简单的谁排第二谁排第三,就像皇太子和许王,排行不同牵涉到正统。俞敏姿是分量不够,但生她的是俞善行、李瑶儿,分量足够了。
俞善言矢口否认:“当然你是二小姐!”
俞悦应道:“之前不是一直喊俞敏姿二小姐?邯郸大家都不知道,我娘是原配,还有一个被遗弃的嫡女。现在又记起我了?”
街上众人哗然。确实,在弄那个假货前,丞相府都当原配嫡女不存在。
所以丞相府现在要和飞凤将军谈感情,纯属扯淡。
俞善言争不过,强硬的摆出长辈姿态:“那些都过去了。”
俞悦问:“你牙还能长出来不?”
街上一片乱笑。发生过的事情,岂是一句过去了能抹杀。俞善言只能无齿到底了。
俞善言说起牙齿大恨,恨景倩倩!恨俞婉。俞婉出来的慢,他过去使劲将她一拽;俞婉单膝跪地,俞善言继续拖她,颇有些癫狂。
俞婉换一身驼色罗裙,看不出被瓦片砸了,现在却被她弟拽的狼狈。
俞婉就是没用,像市井妇人,被儿子欺负的直落泪。
俞善言厌恶!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哭,对付不了俞悦,也对付不了她女儿景倩倩。猛将俞婉往俞悦跟前一推,差点摔死她。
俞悦后退三步,没有扶一把的意思。因为俞婉不需要她扶。
俞婉不像李瑶儿,否则会跪在侄女跟前装小白花;她还要脸,爬起来。
街上人都看着俞婉和俞善言。俞善言对年纪这么大的亲姐都能这样,丞相府的家风,呵呵哒。因此,飞凤将军一个弱女子,若是留在丞相府,估计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夜风吹来,白裙飞扬,俞悦看着确实柔弱。
大家对美人格外优待,俞婉分明比俞悦可怜,大家把爱心都用到俞悦头上。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俞婉用来恨的,俞悦用来爱的。
俞婉还不知道被人恨有多危险,调整好状态,问侄女:“你和倩倩很熟?那个姓西门的?”
俞悦点头,景亦晗没要挟上,还把主意打到景倩倩头上。
俞婉突然拿出丞相女儿的气势,景倩倩亲娘的架势,丈母娘的威风:“倩倩和杨佑年是父母亲自定下,婚姻美满,儿女双全。”
俞悦听说杨佑年瘫在床上,就剩一口气,和安乐公主的事儿不了了之。
其他人都疑惑,景倩倩休了杨探花,俞婉现在说这又想做什么?
俞婉是舍不得女儿跟一个瘫痪,转移目标:“姓西门的,来历不明,目的不纯,听说脑子有问题。他和倩倩,是无媒苟合,我不会让我女儿被糟蹋。倩倩是你表姐,你若不想害她,就让她带着杨进来邯郸。”
其他人都同情景倩倩,竟然被她娘当众说无媒苟合。
说西门公脑子有病,俞婉胆子够大,哭哭啼啼的废物样子是装的吧?
别说什么为母则强,有这样的老母是悲哀。景女王不哭。
俞悦乐:“表姐有喜了。”
俞婉瞠目结舌,强势的样子依旧蠢萌蠢萌的。
俞悦善良提醒:“恭喜你又要做外祖母了。这是西门公第一个孩子,他看的比眼珠子还重。你若是惹着他,小心他将你全家都拆了。还有,表姐和西门公,由墨国公、白老、吴长史等做媒,乃天作之合。”
景倩倩的事儿她干的,尽量不给人留话柄。借景倩倩打击俞家也不错。
俞婉回过神,任务又完不成,大叫:“不行,我不同意!”
俞悦应道:“无所谓,你高兴就好。”
俞婉不高兴,景倩倩是她女儿,打击的她快没活下去的勇气了。
俞善言更不高兴:“父亲七十大寿前,景倩倩和杨进必须到邯郸,否则……”
俞悦应道:“无所谓,你开心就成。”转身走人。
俞家高手围着,却不敢将她怎样,敢也做不到,只能盯着夜酒仙离开。
周家离丞相府不算远,俞悦顺便去看看。
周家这会儿乱作一团,灵堂还没弄起来。周家人多,主子奴才等至少三五百。伍彬带着五百庄家军在,又一千领军卫在,街上围观的又三五千。
人多事儿必然多。有的已经换上白衣,披麻戴孝;有的素服,祁王、萧淑妃发丧算国丧期间?有的没讲究,像Chun天的花儿,有的开白花,有的开红花,绿的树叶,有的树叶也是黄的、褐的、紫的。花花绿绿好看。
有的哭,哀哭,大哭,恸哭。有的吵,吵架,吵嚷,大骂。
有人笑,高兴了就笑,和支渐大将军说话也得赔笑。周家现在需要支援。
俞悦站门口,灯笼已经糊上白纸,白惨惨的光随风晃。
清道、青衣、挺大阵仗,皇太妃回来支援了。
皇太妃绝对是周家一大助力,可惜周贵妃死得早,和皇家的关系硬是被折一半。可见好处不能全占。皇太妃一人的仪仗就够令人嫉妒。
俞悦站门口琢磨,好像半副銮驾?
皇太后和皇太妃差一个字,后和妃是妻与妾的区别,卤簿尊荣完全不同。半副銮驾也比皇太妃的煊赫,否则马妃干嘛要诳借?现在皇太后把半副銮驾给小周氏,是看得起她,还是皇太后老病着,銮驾放着没用,拿出来遛遛?
仪仗已经到门口,俞悦站的位置,像是一夫当关。
周家华屋广厦,大门也特别高、特别大,避开俞悦肯定能进,那不一样。
两个清道挺横,拿着鞭子上前要抽俞悦。
照规矩,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出,尚仪版奏“请中严”。
出门,皇太后升车,从官皆乘马,内命妇、宫人以次从。
清游队,旗一,执者一人,佩横刀,引、夹皆二人,佩弓箭、横刀,骑。次金吾卫折冲都尉一人,佩横刀、弓箭;领骑四十,亦佩横刀,夹折冲;执槊二十人,持弩四人,佩弓箭十六人,持槊、刀二人。次虞候佽飞二十八人。
次内仆令一人在左,丞一人在右,各书令史二人骑从。次内谒者监四人,给事二人,内常侍二人,内侍少监二人,骑,分左右,皆有内给使一人从。
次偏扇、团扇、方扇皆二十四,宫人执之,衣彩大袖裙襦、彩衣、革带、履,分左右。次香蹬一,内给使四人舆之,居重翟车前。
次重翟车,驾四马,驾士二十四人。次行障六,次坐障三,皆左右夹车,宫人执之,服同执扇。次腰舆一,执者八人,团雉尾扇二,夹舆。次大繖四。次雉尾扇八,左右横行,为二重。次锦花盖二,单行。次小雉尾扇、硃画团扇皆十二,横行。
次宫人车。次厌翟车、翟车、安车,皆驾四马,驾士各二十四人;四望车,驾士二十二人;金根车,驾牛,驾士十二人。
次左右厢衙门各二,每门二人执,四人夹,皆赤綦袄,黄袍、冒,骑。次左右领军卫,厢皆一百五十人,执殳,赤地黄花綦袄、冒,前属于黄麾仗,后尽卤簿;厢各主帅四人主之,皆黄袍、冒,执鍮石装长刀,骑。
等等,这只是一部分,半副又少。
銮驾不是别的卤簿那种清道或青衣,清游队逼格更高。
不过皇太妃小周氏两个高手要抽俞悦。俞悦后退,高手追;俞悦再退,高手得寸进尺。
俞悦是直线后退,心里想,这儿都是她的,谁来装逼经过她同意么?
高手、清游队上前。按说銮驾到,臣民都该跪迎。大门里边周家男男女女就在跪迎。不过小周氏回的不是时候,周家本来就乱,现在更忙乱。
周无瑕、周玉超等一群周家子侄迎出来,俞悦正退到他们跟前。
高手拿着鞭子抽。抽的挺狠。这些不肖子孙,快将周家败光了。或者皇太后将銮驾借给小周氏,顺便来抽周家?原本是要抽俞悦。
俞悦关键时刻闪了。夜酒仙和两个丫鬟闪。
周家被伍彬盯着,重要人物身边都跟着高手,一直没用上,现在正好。
清游队和周家护卫斗起来。火星四溅、干柴烈火,一轮上弦月。
俞悦和伍彬站一边,危宇给夜酒仙一壶酒,边喝边看戏。
街上围观的,阵阵喝彩,銮驾太精彩了,飞凤将军再来个打銮驾,反正当面敢怼皇太后。
俞悦又多一兜零食,手里一包酱鸭脖,丫鬟把石虫羹装酒葫芦喂她。
周家上下差点气死,小周氏气的从坟里爬出来、从重翟车下来。
八抬大轿算什么,重翟车驾士二十四人。偏扇、团扇、方扇、雉尾扇、小雉尾扇、硃画团扇等成片成片的。夜里晃得人眼花。
打架的停下,可惜没死人。清游队略胜一筹,周家更惨淡。
小周氏头戴凤冠、身穿凤袍,打扮的妖艳,像是来洞房,而不是死了人。小周氏摆谱,像是没看到俞悦,径直进周家正堂:紫晨堂。
紫晨堂高十五米,雕梁画栋,灯光耀眼,宽敞明亮,犹如紫宸宫。
小周氏来的人多,在紫晨堂摆开阵势,正好将紫晨堂占据。小周氏的身份、地位,在周家确实能这么干。若是皇太后来,也可以这么排场。
俞悦跟着周无瑕进来,小周氏在主位坐的像皇太后。
俞悦心里不爽,招待一回得费多少银子?用的是她的银子。
小周氏也不爽,快七十岁了,夜里还得跟一个小辈计较银子这等俗物?
内官怒喝:“还不拜见皇太妃!”
小周氏大发慈悲:“罢了。”
庄家军抬来矮榻、矮几、沏茶,俞悦和夜酒仙、危宇等坐下。
周无忌披麻戴孝出来,比平时穿紫袍更干净、正气,跪小周氏跟前:“太夫人去了。”
小周氏盯着俞悦,俞悦没一点反应,小周氏气的够呛:“你们逼死郑国太夫人,此事就这么算了。”
俞悦应道:“银子你还?”算了是不可能的。
小周氏发飙:“你说什么?”养尊处优、在皇宫斗一辈子,气势逼人。
俞悦身形一晃,已是到小周氏跟前,对着她耳朵:“银子你还?”
小周氏被震的七窍流血,灯笼糊着白纸,周无忌等披麻戴孝,夜里这情形极恐怖。
小周氏凄厉尖叫,穿着凤袍声势浩大,像是一场诡异戏。
俞悦回到夜酒仙身边,恬妡、伍彬等畅快的乐了。
周家和宫里来的高手紧张,但周家指望皇太妃,宫里来的可能有皇太后懿旨,总之未形成冲突。庄家军和领军卫也克制。
过了一阵,小周氏被收拾干净,虽然没死,但看着俞悦很忌惮。
俞悦问候:“现在能听见本将说话?三日已到,若是不还,从子夜开始,一日利息三万两。”
小周氏怕死,不说算了,准备拖:“太夫人去了,死者为大。”
俞悦应道:“你死了能变成皇太后?你要不要试试?需要帮忙吗?”
小周氏流鼻血,越流越多,耳朵也有流。
周家众人惊慌。太夫人死了,若皇太妃也死了,周家又失去一个靠山。死者再大不能比活着大。那些死了能大的,都是因为活着的人。
像陈茜死的不值,俞悦有本事,能让她享有哀荣。庄夏收死的窝囊,庄上弦若可能称帝,庄夏收会追尊为皇帝。不管怎样,比的是活人的本事。
当然死者为大是一种礼仪。周家拿来当借口,俞悦才会这样说。
周玉超短短几天憔悴好多,站出来瞪着大眼睛悲愤控诉:“我周家本来就不欠你,你恃强凌弱、横行霸道!”
俞悦应道:“你确实弱智,邯郸没有比你天真的。”
周玉超流鼻涕,比流鼻血还弱智,被小朋友恃强凌弱似得。
小周氏缓过劲儿,一辈子气势去了七成:“你到底想怎样,别以为能一直为所欲为。”
俞悦应道:“欠债还钱,拿到银子我就走,不影响你们周家死人。毕竟死者为大,你们可以随便死,爱死几个死几个。”
俞悦不是无情,是悲情:“反正庄家死的剩主公一个,陈家死的剩我一个。战场死几十万,本将习惯了。你就是死几千个,我们埋。”
恶毒的诅咒,典型的光脚不怕穿鞋的、无赖!
一个内官提醒:“你姓俞。”
俞悦应道:“我生下来我娘死了,不满周岁我被遗弃了。”
所以,死人又如何,俞家又如何。她上辈子是学霸,死人像打游戏。
周家都是怕死鬼,被她冷心冷面、冷血吓得够呛,似乎比庄上弦的冷酷更可怕。
小周氏下决心:“墨国公是我外甥孙,为了罗宋国伐商立功,你一直跟着他辛苦了。本该给你一个名分,但俞丞相另有打算。先赏你,别的再说。”
宫娥、内侍等,送上两个锦盒,又十六口大箱子。
锦盒打开放俞悦跟前,一个里边全是银票,照大小姐数过上百万两,这里可能有十来万;一个里边是契据,田契、房契之类。
十六口箱子打开,绫罗绸缎、古玩字画等,一些贡品或御赐的东西。
俞悦惊讶,丫鬟恬妡也惊讶。
小周氏及宫里出来的骄傲,这么多,看花眼了吧,还不快谢恩。
俞悦不为名分纠结,那个小周氏管不着,说眼前赏赐:“确定是赏我的,不是抵账?本将给你们一次机会。”
骄傲瞬间像瓦罐,摔地上一文不值,反而很尴尬。
恬妡补刀:“抵账这些能抵多少?皇太妃很穷,不会将宫里搬空了?”
小周氏七窍流血。早该想到,俞悦有什么没见过,庄家军打仗,是最能发横财的。虽然收回大梁城,没打去别国,但抢了常山郡亓家和滕家,就不比周家少。
这根本是自取其辱。就怪俞悦把话说太绝。
俞悦为什么要让小周氏占便宜、或跟她客气?客气银子就没了。
这比杀了他们有意思。当年大周氏、庄家就是这么憋屈吧。
小周氏说了赏不能改口,只能说道:“看在我面子上……”
俞悦应道:“行,现在时间不早,周家要抵账得费不少时间,我私下给你们延长一宿。”
小周氏毙。致命伤在皇帝。
庄家军要逼出周家的银子当军费,皇帝配合的闭嘴,周家必死无疑。皇帝或许等着周家被庄家欺负,再乖乖投向皇帝怀抱,为皇帝办事。
小周氏恨,这么多年麻木了。垂死挣扎眼前一片血红,七窍流血。
周无忌和周无瑕、堂兄弟等合计,一点血不出不可能。
两个高手抬来一口大箱子,放俞悦跟前。
打开,上面一个红木匣子,打开匣子,厚厚的一沓银票,旁边是记名银票。
俞悦把银票给丫鬟,自己数记名银票,十张五万两,三张十万两,一共八十万两。加不记名银票应该是一百万。这是周家能调动的、接近极限。
记名银票下面一沓契据。邯郸的或不在邯郸的店铺、别院、田产等。
俞悦办这种事经验丰富:“估值接近一百万两白银。就算一百万。但要变现,没这么容易。我们要的是粮饷,不能拿着地契啃。像这定州的田、兖州的山,去人接收、变现,耗时耗力,所以拿到当铺,最多给六成。”
现在物价踊贵,但谁若急着变卖产业,反而可能被压价。
俞悦没把话说死,因为青东商业可以实现这些价值,还有利于插手一些没涉及的地方。
周无忌、周无瑕、很多人无语。俞悦看着柔弱,却什么都知道。
这种事儿恬妡都知道。只要不是自己动手,让周家给,肯定会做手脚。
一沓银票,开始都是二百两一张,中间夹两张二十两的。恬妡挑出来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丢脸不丢脸?
以十万百万计的账务,多少个几百两有意思?
或者谁偷偷换的?对于个人来说,几百两是一笔小财。
俞悦可以不在乎,只要在大头上打个折,至少十万两进出。
大箱子里剩下都是金银珠宝。所谓黄金有价玉无价,珠宝玉石的价值比田产更难估算。
周无瑕说道:“这个价值一百五十万两。”
俞悦应道:“不急,本将请了三家当铺的掌柜,当出去换成银子。”
三家掌柜进来,两家渧商的,一家青东商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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