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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头山山寨在这常河府的地界上再是匪大势重,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一个一百多人的小山寨,几位当家的为了让山寨的兄弟们更有团结力,更为了约束人心,每日里还是要露露脸,说说话的。
今天照样如此,几位当家的到饭堂里转一转、看一看,几位当家再聚在一块吃吃晚饭,加深一下兄弟感情,待到出来时,夜色已经如浓墨般黑重了。
刷,刷,刷,突然,凌厉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耳力好的赶紧侧身闪避,反应迟钝的就中了暗器,但避过了这边避不过那边,是几个方向同时袭来的暗器,一时间,闷哼声痛呼声接连响起。
刷,刷,刷,十多条绳圈罩向领头的几位当家,几人连忙抽出随身武器截断绳圈,但在这时,四周突然响起了喊杀声,几队人马扑杀了过来。
几位当家和几个忠心的小匪寇们匆忙应战,但是更多的小匪寇们却是四散逃离。
整个行动顺利的不可思议,当奇袭发生时,山寨完全组织不起像样的防御,就连几位当家也是单打独斗,毫无配合。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辅兵们用的是长、枪,摆的又是战阵,一寸长一寸强,长、枪的攻击范围更长更远,战阵又讲究攻防配合,只靠一人单打独斗是不可能胜过战阵的。
擒贼先擒王,当几位当家陆续陷于敌手之后,好不容易组织起来,赶来助阵的山寨匪寇们顿时如鸟兽般四散逃离、各奔东西,有小部分的匪寇甚至还反过来趁火打劫,打劫了自己山寨的账房,这让也想趁机打劫的单壮气了个仰倒,来的太晚,现银都被抢走了,只留下了没用的账薄。
“你傻站着干什么?”林楼把那些贼头子都给绑好了,并分派好了看守、放哨的任务后,才赶过来找单壮,结果一过来就看到单壮正站在房子里发呆。
单壮愤恨的转过身来,脸黑黑的:“妈了个草,贼抢贼,黑吃黑,那些贼子把账房里的现银都给抢走了,只留下笨重的铜钱。”
“抢就抢了呗,那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赶紧审问三年前杏庄一案,如果有物证,要赶紧带走,别等到他们的援兵打回来。”林楼一心记挂着太子交代的差事。
“行行行,审审审。”单壮窝着一肚子的火气,大步流星的冲出了账房,冲到了贼头子们的面前。
“要怎么审?有没有要求?”单壮动手之前先问林楼,辅兵营里的规矩太多,单壮怕自己一心立功却犯下错误,还是先问一下林楼好。
“没要求。”
“行,那就开始审吧。”单壮撸袖子开始严刑逼供了。
三年前的事,并不算久远,虽然牛头山的匪寇们还犯过许多案子,但是他们还是想得起来三年前洗劫杏庄一案。
当年领着贼寇们去犯案的领头人正是牛头山山寨的二当家、三当家,今日被擒获的正好就有二当家、三当家,这两个贼头子被单壮单独拎出来审了审,两人没有嘴硬多久就招供了,还交代了当年曾经签下过一份交易契约。
“交易契约?”单壮真是大开眼界了,“你们还真把这事当作生意来做啊?胆子真大!果然江湖上换了一批新人,以前的老人们可不敢这么招摇。”
两个贼头子在心里猛翻白眼,以前大燕什么样,如今大燕什么样,贪官污吏遍地,军队败了一场又一场,各个府道隐隐自立,对上头的政令阳奉阴违,朝廷如今哪里还有什么威严可言,朝廷都如此不堪了,江湖人的胆子当然也就跟着大了,如今又不是只有他们牛头山一家是这么招摇的,只是他们倒霉,被三年前的苦主找上了门来。
直到现在,牛头山的贼头子们还以为这一支人马是杏庄的苦主找来的,根本想不到是东宫的人马。
林楼带着人把牛头寨的“交易契约”都给搜了出来,单据还挺多的,不只有杏庄这一单,还有各种生意几十单呢。
单壮则带着人去搜索藏金库,缴获战利品,这事单壮最积极了,他也是这一队人中最有经验的,以前他经常劫富济贫,自然知道哪些地方最容易藏钱。
折腾了大半夜,终于把该带的都带上了,林楼和单壮领着辅兵们,押着贼头子们,连夜下山,赶回燕京。
朝堂上的争论还在持续,而且越争越大,张茂功一党已经成功通过诡辩、转移目标、扩大范围等手段,把不同派系的官员都给拉扯了进来,从张家干涉地方府衙的徭役派遣一事,扩大到了哪位官员的家人在老家不干涉地方事务?
这个问题就很大,今天把几位官员拉出来举例说明,说他们几家的子弟走后门免考当举人,干涉科考大业,明天把另外几位官员拉出来示范举例,说他们几家的子弟在老家为祸一方,侵占良田,强抢民女,要是张家插手地方府衙徭役派遣是大罪,那么这几位官员纵容家人践踏国法更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被扯进来的官员们当然不肯认,梗着脖子说张党是满口胡言、栽赃陷害,是借着机会打击报复,枉图打压异己,最终一手遮天、颠倒乾坤。
嘉和帝被这些天的朝堂争吵,吵出了三味真火来了,一个个都无法无天,视国法于无物,视他这个皇帝于无物。
嘉和帝当即命令张茂功、张党主要成员、被扯进来的官员们,通通回家反省,先查清楚自家的家人有没有在老家为祸一方,如果真有,自觉移交法办,免得他到时派人彻查,不给他们这些老臣脸面。
朝堂上争争吵吵一日不休,嘉和帝的心情十分烦躁,桂哥为了宽慰父皇,更为了掌握朝堂动向,所以这段时日一直待在宫中,并且经常去向父皇请安。
王皇后和圣慈安皇后很是欣慰,觉得桂哥长大了,知道体会父皇的辛苦了。
儿子如此懂事,嘉和帝也觉得甚是欣慰,这一年因为儿子经常留宿私邸,而隐隐产生的生疏感,在这些时日的陪伴下,渐渐消融了。
桂哥到底是嘉和帝的长子,更是嫡子,嘉和帝对桂哥的感情是很特殊的,他希望他能留给桂哥一个安定的天下,他更希望他能给桂哥做一个好榜样,让他知道,明君应该是怎样的,所以每次与桂哥谈过之后,嘉和帝都能重新振奋起来,因为他必须振奋,他必须做个好皇帝。
在陪伴嘉和帝的日子里,桂哥终于等到了林楼和单壮的归来。
“太好了,太好了!”桂哥拿着张家与牛头山山寨的交易契约心情激奋,“有了这个罪证,看张茂功还如何抵赖!”
“你们先下去休息一下,林楼,你先别回府,就留在这里,等孤回来后再与你说话,还有单壮,这次你也立了大功,等孤回来后再与你论赏。”桂哥说完后就急匆匆的拿着罪证入宫了。
林楼和单壮相视而笑,任务达成,太好了。
桂哥入了宫就直奔御书房,结果到了御书房才知道嘉和帝去了坤灵宫,桂哥又转道坤灵宫。
坤灵宫里,嘉和帝正和王皇后说话,说些宫中的琐事,宫外侍人就来禀报太子来了。
“桂哥来了,好,叫他进来。”嘉和帝说道。
桂哥疾步入内,王皇后微微蹙眉,正要说教桂哥要注意仪态,桂哥已经朗声说道:“父皇,儿臣有公务禀报。”
“公务?哪件公务?”嘉和帝问道。
“张家一事有了新罪证。”
嘉和帝眉头一挑:“新罪证?”
“是,儿臣请单独与父皇详说。”
嘉和帝看向王皇后,王皇后柔顺的退下,并带走了殿中的所有宫女侍人。
“说吧。”嘉和帝看着桂哥。
桂哥从袖中抽出一页纸,双手捧着,递给嘉和帝:“父皇请看。”
嘉和帝接过纸页,看了一遍又一遍,看了很久。
啪,一声巨大的拍击声,嘉和帝气怒拍桌。
“好狗胆!该死!该死!”嘉和帝旋即起身,“随朕去御书房。”
嘉和帝在去御书房的路上,紧急召令内阁几位辅臣,以及刑部尚书、大理寺寺卿、尚检司廷尉等法司大臣入宫议事。
在等待大臣的时间里,嘉和帝询问了桂哥这纸新罪证的来处,当得知桂哥竟然敢胆大包天的派遣东宫校尉和辅兵营前去常河府抓拿匪寇时,嘉和帝震惊了。
这是逾矩,甚至干政了啊。
“你可知你犯了何等罪行?”嘉和帝责问桂哥。
桂哥跪在嘉和帝面前:“儿臣知道,但儿臣一心只想为无辜枉死的大燕子民申明正义,天理昭昭,张家如此恶行,不容抵赖,若不行非常事,张家实难认罪。”
嘉和帝实在生气桂哥的胆大妄为:“国法如山,不容轻忽,你行此非常事,就不怕旁人说你是故意栽赃?”
桂哥挺胸抬头:“儿臣相信天地人心。”
嘉和帝气得猛喘气,指着桂哥骂道:“不知悔改,不知悔改!”
“父皇,但看这几日的朝堂争辩,张党力图将水搅混,从而脱身,如果儿臣循规蹈矩,张茂功如何认罪?”桂哥反问。
嘉和帝气滞,看着桂哥不能言语。
桂哥见自己把父皇气狠了,放柔了态度,放轻了语调,继续向父皇进言:“父皇,大燕内忧外患甚重,百姓已经等不得朝廷慢慢整顿吏治了,百姓太苦了,冤屈太重了,若不使出雷霆手段,快刀斩乱麻,还百姓一片青天,让百姓有盼头,民心就散了。”
嘉和帝久久不语,桂哥一直跪着。
直到总管大太监苏承恩进殿禀报,阁臣、尚书、寺卿、廷尉们都已到了,嘉和帝才让桂哥起身,让他站在一边旁听议政。
张家人践踏国法、蔑视人命,残害杏庄百余条人命,证据确凿,人证物证皆有,不容抵赖,阁臣和法司大臣们立即提请嘉和帝降罪张茂功,抓拿张家涉案之人。
嘉和帝下了旨,张茂功入狱问罪,张家涉案之人抓拿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