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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只君小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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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田一觉睡醒,只感觉浑身酸痛,一点力气都没有,比跟着流云卫拉练半个月回来都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盯着床帐看了半天才看出这是君晟的寝殿,回忆起昨夜被君晟翻来覆去的一幕幕,扶着腰坐起身,才看到偌大的寝殿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明知道昨夜不是一场梦,可巨大的恐惧感还是让陈田不安起来,爬到床边捡起一件衣裳就慌慌张张地往身上套,系衣带的手指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君晟端着一碗粥进来,看到陈田坐在床边,赶紧走了过去:“你起来干什么,再躺一会儿。”

    “广晟,你没走?”陈田抓住君晟的衣袖,险些打翻他手里的碗。

    “走?往哪儿走?你又胡思乱想,我估摸着你快醒了,去给你弄饭了,也不看看什么时辰,饿不饿啊你?”君晟失笑,放下碗搂住陈田拍了拍,将他又按回床上,给他背后塞了个靠枕。

    “什么时辰?”陈田呆呆地问道,手中还紧抓着君晟的衣袖不放。

    “傻瓜。”君晟无奈,舀了一勺粥含在嘴里,哺喂过去,却被陈田搂住脖子,来了一个绵长的深吻,陈田贪婪地将君晟嘴里的粥舔了个一干二净,还含着君晟的舌头不放,直到两人呼吸急促,气喘吁吁,才不甘的放开。

    “别闹,粥该凉了,你得好好歇几天,我昨天有点过分了。”

    君晟有些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小心眼故意大展雄风教他尝尝自己的厉害什么的,有点略羞耻,何况到后来干脆变成了食髓知味欲罢不能,君晟心中暗暗唾弃自己,当了三十年魔法师,一朝解禁居然没有丝毫自制力。

    陈田听君晟提起昨天,也有点羞赫,低下头不敢直视君晟,气氛略有些尴尬,两人都不再做声,一个喂,一个吃,一碗粥很快见了底,陈田才猛然想到,自己还没柔弱到需要被喂的程度,越发羞的抬不起头来。

    君晟看到陈田红透的脸,将空碗放到一边,脱掉鞋子上了床,拽过被子搂着陈田又躺了回去:“睡吧,我陪着你。”

    陈田枕着君晟的手臂,伸手环住君晟的腰,埋首在君晟颈窝,听话的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沉沉睡去,君晟听着陈田呼吸变得绵长均匀,吻了吻陈田的额头,也放松下来。

    两人蜜里调油一般每日同寝同食,陈田的身体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于是每夜或是长榻,或是床铺,抑或干脆在浴室,都会进行一场有益身心健康的亲密活动。

    陈田感受到君晟发自内心的爱意,于情-事上越来越放得开,每次都让君晟费好大的力气才能控制住自己不要“欺人太甚”,免得过犹不及。

    山上两人好得如胶似漆,山下却有人焦头烂额,太子景被老爹磋磨了个够呛,终于忍不住跑上山诉苦了。

    鸿德皇帝为什么要磋磨太子景,这还要从庞三郎踏平努国说起,如今努国已经成了大庆的努州府,庞三郎大婚后去当了第一任努州太守并定努大都督,军政一身到封地上任,就算是皇子都没有这番殊荣,有那心思不正的,就开始挑唆太子景了。

    太子景外家不盛,幼年又被庞皇后照拂过几年,虽然脑筋活络有点小聪明,可也不是掰不清的草包,将那些心思不正的怒斥回去,就跪在鸿德皇帝面前请罪了,皇帝虽然没怪罪他,却也在心里敲响了警钟,想着自己总有老去的一天,生怕太子景重蹈覆辙,于是乎,太子景的日子不过好了。

    开荒和鼓励生育的新政令,说是君晟牵的头,可他就提了个大概想法,条条框框全是太子景忙上忙下制定出来的,结果一发布,鸿德皇帝直接抢过君晟印章盖了国师令,老百姓只记着国师的恩德,太子景忙了几个月,连一点好处都没落着。

    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政令发布后,君晟就跑回山上去了,后续事宜全都堆在了太子头上,办好了,是国师的功绩,办不好就被鸿德皇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训得抬不起头跟灰孙子一样,连着被骂了三天,太子景心里苦啊,就跑来找君晟哭了。

    君晟看着自从当了太子就开始蓄胡须保持威仪,明明比自己小十岁,却怎么看都像比自己老十岁的弟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也十分无奈,子不言父过,不好背后讲老爹坏话,只好耐着性子听他哭诉。

    太子景抱着一包君晟塞给他的纸抽,不一会儿就用下去一半,扔了一地的纸团,抽出一张擤了擤鼻涕,抽噎了一下继续说道:

    “前些日子只有泰州一地上书,可不知道怎么走漏了消息,三日前所有州府的上书全交上来了,我还没理出个头绪,父皇就在大朝会上把我骂了,朝臣们也分成了两派,父皇拿不定主意,我就成了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

    太子景想起这些日子里,每日被训得灰头土脸,只敢半夜与太子妃抱头痛哭的恐惧,捶着胸口嚎啕大哭起来,

    君晟见他哭的实在不像样,简直没眼看想捂脸,又不能说你别哭了,怪难看的,只好叹了口气转移话题,装作好奇的样子问道:“他们因为啥上书,有啥好吵的?”

    “你不是说大庆人口太少,要鼓励生育嘛,新生儿都奖励仙蔬种子,就有奴隶的新生儿也想领种子,他们拿不定主意到底给还是不给,已经吵了好久了,拖到现在,所有新生儿的奖励都没发下去。”

    “这有什么好吵的,一起给了呗,奴隶的孩子也是孩子,都是大庆的百姓,应该一视同仁。”君晟皱了皱眉头,对大庆的奴隶制度反感的不行,每次跟老爹提起废除奴隶制度,鸿德皇帝都叹气,说这事急不来,让他耐心一点,可他就是憋气。

    “三哥啊,你以为给了真的能落到养了孩子的奴隶手里?发下去肯定都落到奴隶主人手里,可奴隶主又没生孩子,就不该拿奖励,所以才吵吵的发不下去啊!”

    君晟也深感头痛,提出好几种设想,结果太子景说那些早就是半个月前朝堂上吵过的内容了,不管怎么实施,奴隶主都能钻漏洞,把该是新生儿领取的奖励占为己有。

    奴隶的都是主人的,没有财产权的奴隶的一切东西,也都是主人的,除非碰到一个不侵不占的奴隶主,可天底下除了君晟,还上哪儿去找第二个出来,连被君晟养大的陈田都没有这种觉悟,还能指望土生土长的大庆人对奴隶平等相待吗?

    太子景没有说,朝堂上那些赞成发放的官员,其实也并不是真心给奴隶谋福祉,而是为了自身利益,毕竟他们也是奴隶主,如果真的发放了,他们和他们身边的人,也能沾到好处,反而是那些不赞成发放的,看的更深远,为人更正直。

    鸿德皇帝左右为难,不过是因为了解君晟,他这个失而复得的宝贝儿子,在“仙界”学的那一套,已经几次让他三观重塑了,他没胆量质疑“仙人法则”的对错,又不能大张旗鼓的与天下作对表示支持,他心里也憋屈的很,火气就全冲太子景发作了。

    送走了太子景,君晟咸鱼一样躺在木榻上,开始沉思这件事该如何解决,结果却越想越头疼,忍不住捶了捶脑袋,却被抓住了手腕,睁眼一看,陈田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

    陈田将君晟的脑袋放在自己大腿上,拔下发簪,把他的头发披散开,抚平他眉头的皱纹,才给他按摩起来。

    “广晟,你太心软了,你总是这样逞强,扛起不属于你的重担,你会很辛苦的,不要去想了,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够好了,就算你是神仙,你也不欠他们的。”

    “田田,我是不欠他们的,可我真的看不下去,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君晟深感挫败,却被陈田轻轻捂住了嘴。

    “不,你是天底下最强大的,你无所不知,无所不会,就因为你太强大了,你就总是这样想扛起一切,他们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没出现之前,他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你就不能不去想,不去看,只看着我,只想着我就好吗?”

    君晟拿开陈田的手,强压着怒气平静的说道:“田田,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自私?我教你的那些,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我不是神仙,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好,你给我出去,我不想跟你吵架!”说完,坐起身指着门撵陈田。

    君晟知道,他现在不该迁怒陈田,他气自己没用,心里像憋着一团火一样难受,烤得他心焦,他不想跟陈田吵架伤了感情,陈田那么没有安全感,如果真吵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伤害到他。

    陈田看着君晟愣了一下神,就扑了过来,狠狠吻住君晟的双唇不让他再撵自己离开,手上慌乱地扒开君晟的衣裳,开始在他身上点火。

    君晟本就憋着一股怒气,又被挑起火头,翻身将陈田压在身下,就是好一顿征伐,只把陈田翻来覆去折腾到只会啜泣着求饶认错了,才稍稍平复了下来,云收雨歇,君晟搂着陈田拭去他眼角的泪痕,无奈又失落。

    “田田,如果连你都不理解我,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你懂吗,众人皆醉我独醒,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我也想装糊涂,可我装不了,我想逃避,也逃不开,可真的让我挺身而出,我又没那种能力,我是真的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广晟,你是谁?”陈田靠在君晟胸口,嗓音有点嘶哑,语气却郑重其事掷地有声。

    “什么?”君晟有点没反应过来。

    “广晟,你是仙君,是神仙,是国师,是皇子,皇帝是你爹,皇后是你娘,太子是你弟弟,再不济,你还有我,有遍布大庆各州府的盈嘉楼,你知道分散各地的流云卫有多少吗?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这天底下没人能拦着你,就算有,我们也会替你扫清障碍,去做吧,等这天下变成你喜欢的模样,再没有什么能让你劳心劳力,你就是我一个人的了,所以,去做吧,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