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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金玉宅洛欢歌一路向皇宫而去,剧烈起伏的心绪渐渐和缓,想起自己方才对段钰一通不讲道理的问斥,隐隐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她在娘和哥哥们面前表现的风淡云清,其实心里不是不着急的。洛靖位高权重,一个不经意的举动说不准就能搅动澜都的一潭死水,澜诀不算是个昏君,但他首先是个帝王!帝王都有一个特性,忌惮权臣,尤其洛靖还是个手握重兵受百姓拥戴的朝廷忠臣!
洛欢歌无法确定,澜诀会不会借陀锋之事将事态扩大,再一联想到昨晚段钰意味深长的话,才会将两者联系在一起。
可是,万一段钰说的跟自己认为的不是同一件事呢?
她还是应该听听段钰的解释的,然而事实已成,性子高傲的洛欢歌是决计不会回头的。
现在再派人进宫打探怕是来不及了,她必须亲自去皇宫走一趟。
算是意外的意料之中,洛欢歌正待进宫时被候在宫门外的洛天宁给拦了下来。
以为对方是来劝自己冷静一番回府再议的,洛欢歌马都未下挺直身子道:“大哥不必再劝,祸是我闯下的,今日我必须进宫!”
谁知洛天宁只是摇了摇头,牵着的马缰用力往前扯了扯:“妹妹,我同你一起进宫。”
洛欢歌下意识就想拒绝,又见洛天宁一副早做决定的模样,只能勉强应下:“好!那咱们先说好,一切按我说的进行,如果大哥不配合,欢歌便是用强也要将大哥撇下!”
洛天宁奇异般觉得好笑,刚毅的脸染上一抹暖色,妹妹刚刚说……要对他用强?
洛欢歌也知自己说错了话,抿了抿嘴唇线绷得笔直,哼哼道:“走吧。”
样貌出色的一男一女同行至宫门被拦下,洛欢歌毫不犹豫亮出自己的郡主身份:“吾乃圣上亲封的凝安郡主,现有要事求见皇上,你们赶紧让开!”
守卫对视一眼不动作,洛欢歌见状从腰间掏出一枚之前随澜诀的赏赐一并送至将军府的烫金令牌,不怒自威道:“还不让开?!”
守卫赶紧齐齐跪地行礼,随即宫门大开放了洛欢歌与洛天宁进宫,当然两人周身的武器以及座骑全部留在了外面。
澜诀处理公务和短暂歇息的地方是雍和殿,此时他正执了棋子,准备用自己的车吃掉对面人的炮。凝安郡主携了兄长在殿外求见的消息就是在这时候传来的。
澜诀听闻曹公公的禀报,非但没有厌烦抑或排斥的情绪,反而满是兴味地朝对面人打趣:“爱卿,凝安这是怕朕吃了你呀!”
此时若是洛欢歌来殿内看上一眼,定会惊讶不已,因为澜诀对面端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心心念念要带回的父亲洛靖!
洛靖在皇帝面前与在自家人面前完全是两个样子,前者不苟言笑,后者随性肆意。
他将身子摆的极正,被澜诀这般调笑仍然刻板地回答道:“皇上言重了,臣的女儿离家五年昨日才回府,今日定是听到皇上留臣在宫中的消息,担心皇上因昨日之事怪罪臣,这才行为失当地前来皇宫,请皇上恕罪。”话音未落,整个人从榻上站起身来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告罪礼。
澜诀本还颇有点兴致的,被洛靖这么正经的一番告罪,弄得逗弄的心思都没了,直接挥挥手让曹公公撤了下到一半的棋局。
知道自己惹的皇帝不快,洛靖却也是做不来那等奴颜卑色的模样,只能木然地杵在那儿。
“小贵子,让他们进来。”
曹公公撤下棋盘后便径直出了殿外,不多时两名姿容出色风姿绰约的男女并行而来。
不等澜诀说些什么,洛欢歌直接扑通跪地重重扣下一个响头,起身时额间已是红了一片,显然是用了狠劲儿的。
“皇上,是凝安不知轻重伤了朝廷官员,损了皇上的颜面,皇上要打要罚凝安都绝无怨言,只是请皇上恕凝安父亲无罪。”言罢,又是一个响头磕下去。
洛靖和洛天宁看得是心疼不已,却是两人都不敢上前阻止。洛天宁是因为洛欢歌进宫时要求的全力配合,而洛靖则是因为皇帝轻微摆手的阻止。洛欢歌的头定不是白磕的,她上来就将过错全部揽到自己身上,口口声声让澜诀不治自己父亲的罪,原因很简单,澜诀是个极重亲情的人。
果然,见洛欢歌上来就扎扎实实磕了两个响头,澜诀的表情很是复杂:“凝安,若是今日洛靖他犯的是杀人之罪,你当如何!”
洛欢歌毫不犹豫回道:“请求皇上赐死凝安,放了凝安之父!”
“好一个父债女偿!”出乎洛欢歌意料的,澜诀突然抚掌大笑起来。
洛靖站在一旁早就憋不住了,看到洛欢歌额间一大块红彤彤的,可想而知方才她到底使了多大力,怕是再重一些脑子都要给磕坏了!
好在澜诀终于放过了他:“洛卿莫急,小贵子,快去请御医来!”
而后,竟是亲自上前扶起了跪地不起的洛欢歌!
此时的洛欢歌不得不说是有些懵的,好像……跟自己想的不太一样?
难道下一步不该是澜诀用充满怀疑的眼神在父女俩身上来回打转,然后再决定如何定罪的问题?现在这是……
额间火辣辣地疼,洛欢歌自己知道她那两个头磕得是实打实的,就想着澜诀能念在她诚心认错一片护父之心的份上,放过洛靖。
可是,瞧澜诀面上带笑又不掩担忧,见洛靖安安稳稳站在这里,一旁的榻几上还放了两盏冒着热气的茶,洛欢歌便知自己一开始就错了。
被澜诀扶起后的洛欢歌木然地站在原地,跟方才的洛靖一般无二的姿态,让澜诀忍不住道:“瞧你们两父女,连反应都是一模一样,朕真是——罢了罢了,先让御医来看看再说,放心,朕不会让朕的凝安留疤的。”
洛靖被澜诀那句“朕的凝安”说的浑身一震,忍不住往歪处想……
澜诀一眼就看穿了洛靖的心思:“洛卿,你不必摆出那副样子,朕对你的宝贝女儿没兴趣!凝安好歹是朕亲封的郡主,便如同朕的半个女儿。”
洛靖刚想松一口气,谁知澜诀又道:“不过五年不见,凝安出落得是越发标致了,虽说朕对凝安没兴趣,说不准朕的儿子们有兴趣呢。”
别!洛靖就差直接出口拒绝了,忍了半晌终还是委婉道:“皇上,臣的女儿还小,臣想多留她在身边几年。”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打算这么早就将女儿嫁出去,皇上您老人家可以趁早私心了!
澜诀忽然玩心大起:“这可说不好,多留几年终还是要嫁人,万一朕的儿子里有愿意多等几年的呢?”
皇上您老人家这是惦记上他家圆圆了是吧?!
此时御医已然进了雍和殿,几人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等到御医为洛欢歌抹了消肿药,并保证绝不会影响外貌后,几人才真正安下心来。
澜诀这才想起要问洛欢歌一事。
“凝安,听洛卿所言,那陀锋的双臂真是出自你手?”
澜诀惊讶,他对洛欢歌的记忆仍停留在五年前勇敢以身挡箭的女童身上,那时的她娇小柔弱,根本就是弱女子一个,现在突然有人对他说,五年前文文弱弱的女童一招出手就废了他的将军一双手?
“不错!”洛欢歌并不打算隐瞒,因为就算隐瞒当时在场那么多人见证的陀锋惨痛的哭嚎,想必也是瞒不住的,不如痛快承认还能博得帝王的些许好感。
洛欢歌的预计非常准确,澜诀果然再没有怪罪于她,甚至有些愤愤道:“什么将军,连你一个小姑娘都打不过,既然这般无能,他这个将军也该换人来当了。”
小姑娘?
洛天宁目光复杂地瞧了眼自家欣然接受这个称呼的妹妹,别所陀锋,就连自己在妹妹面前,也不能说能占得便宜。
澜诀这才是看漏了眼。
不过洛天宁却是不打算戳破的,扮猪吃老虎,貌似自家妹妹很喜欢这个?
洛欢歌就这么“平白”赔了两个响头,与洛靖洛天宁算是安然无恙地踏上回程。
临出雍和殿前,澜诀又单独留了洛靖说了一小会儿话,洛欢歌隔得远,照理是全然听不见两人说的什么,不过她的听力本就胜于常人太多,隐隐的零碎对话传入耳中。
“……端妃……陀锋……左相……”
“是……查清楚……不要声张……秘密……”
……
几个熟悉而关键的字眼窜进耳内,洛欢歌脑子迅速转动,很快联想到一种可能:莫非今日皇上刻意留下父亲,是为了外戚一事?陀锋又如何会与端妃和左相扯上关系,端妃是左相亲妹,那么只有一种可能,陀锋背后之人正是左相!
出宫门时,洛靖洛天宁死活不让她再骑马,美其名曰“养伤”,无奈,洛欢歌只能临时乘了从宫中暂借的马车回府。
只是,隐隐有个疑问在心中盘旋。
昨日段钰所说与洛靖有关的重要事情,显然不是她之前以为的那样,那么又会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