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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滔的脸颊微红,眼神都不敢直视江黔,咬着牙的模样怎么看都让江黔觉得很可爱。
江黔忍住想要伸手去摸俞滔的脸,只是捻了捻自己的手指尖,脸上的表情无论如何让俞滔看起来有些得意,所以他不能也是不敢有进一步的举动,免得把师兄惹急。
俞滔的目光在屋子里绕了一圈终于回到了江黔的脸上,他咬着牙说:“是!你说对的!你说的没错!我早就喜欢你!我现在才意识到!”
江黔抿着嘴唇,心中已经欣喜若狂,他背在身后的手甚至开始颤抖,这是他高兴的。
从江黔的脸上都能看得出他现在心里到底有多爽,可是俞滔觉得这个时候他可以爽,自己也同意他这么爽。不管是等待三百年还是愿意让俞滔了解清楚自己的感情,江黔可都是耐着性子等到了今天。
偶尔俞滔会想想江黔,想他到底是如何忍耐到今天?反而自己看到他与别人一起演戏甚至在网上扯出那些所谓cp的时候,俞滔心里会不高兴。
从跟着江黔去片场的时候开始,俞滔心里就隐隐有这种感觉,但是一直没有察觉这个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以为是重生带来的后遗症。到了这个时候,俞滔才知道“噢!这是喜欢!”,喜欢才会产生这些让他不舒服的情绪。
江黔站在那里,廓达大度,“师兄,我就知道我今天会听到你说这话,所以我一直能等到今天,总之我等到了,师兄你说你喜欢我,我很高兴。”
喜欢了那么久的人终于等到他回答,而且还是符合自己心意的答案,谁能不高兴?
俞滔“嗯”了一声,诚然他只是想表达自己的情绪,说完了这些话他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江黔,他只是认为该把这些话都告□□黔这才对才公平。至于之后,他知道江黔该怎么做。
结果江黔又说,“师兄你说你喜欢我,那你亲我一下。”
“你是小孩子吗?!”俞滔的脸瞬间涨红,什么叫还要亲他一下?小孩子才要亲亲!
看到俞滔这个反应,江黔心里简直在尖叫,师兄这样太可爱了!所以他看来撒娇又像是有恃无恐,江黔居然有点不被亲到誓不罢休的模样。江黔嘴角的夷愉简直要溢出来,原本就比现在的俞滔还要高出那么一点点,偏偏还要凑在俞滔的面前略微仰起头,非要俞滔满足他。
俞滔见状,如若再不做点什么出来,恐怕江黔今天不会放过他,再一想这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尽管俞滔心里有点小别扭,倒还是亲了上去。
与其说亲,倒不如说是蜻蜓点水,刚碰上就被俞滔缩了回去,还忍不住用手背蹭了蹭自己的嘴唇,连看都不敢去看江黔。
此时的江黔却整个人呆在那里,他是真的没有想到俞滔会答应。现在俞滔给他的答案,让江黔这个人都宛如在天上翱翔的感觉。
再看眼前的俞滔,脸红红的怎么看都好像都是在害羞的样子。让他师兄害羞?以前江黔可从来都没见过!得亏江黔活了三百年,表面情绪尚算稳定,但他的内心已经翻江倒海,他终于看到并非平日里严肃认真的师兄,不!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师兄!好可爱!喜欢疯了!
而俞滔根本没有时间去想江黔现在心里是什么情绪,反正他已经因为自己做出这件事而害羞到没有别的想法,他也不明白自己真的就这么做了,也是真的在害羞。
眼前这两个大男人,一个害羞于自己的举动,脸红着捂嘴不敢看另一个,另一个却好像把平日里的冷静淡定都给忘记了,也站在那里红着脸,倒是因为激动的。要是这屋子里有第三个人,一定会觉得这两个人是不是被别人附身,根本就不像是他们平时的模样!
约莫过了有五六分钟的时间,两人渐渐平静下来,终于能直视对方的眼睛,却还是忍不住会想到刚才的局面,又让气氛变得暧昧起来。
江黔扑了上去,将俞滔抱在怀里,笑道:“师兄我太高兴了……怎么办……”
“高兴还能怎么办?笑啊!”俞滔也是被他的话搞得哭笑不得,“再说,有那么高兴吗……?”
江黔将俞滔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肩膀上,让他的胸紧紧靠在自己的身前,说:“听到我心跳了没有?跳的可快了!”
俞滔本想说听不到心跳那还得了?但他却因此安心下来。
原来喜欢也不是一件特别可怕的事情。
俞滔心想,从来在修炼之时最担心的就是会动摇感情而走火入魔,甚至在他看来,感情这东西是没有用的,他不想要,也不想被感情拖累。现在看来也没那么可怕,之前他总觉得江黔突然改变门规是一意孤行,带着一丝固执的想法可没有对江黔有什么好想法,如今根本就是自己不如江黔想得明白。
江黔松开俞滔,嘿嘿地笑,“那师兄你发现你喜欢我,你高不高兴?”
这要俞滔怎么回答?他能说出自己喜欢江黔,就已经做了很久的准备,哪里还有工夫去想自己到底高不高兴啊?
江黔看到俞滔没有给他答案,不由得撒娇起来,“师兄!我可是非常高兴!”
“是,我看出来了。”俞滔心想,可他又不是江黔,不代表他也会跟着高兴,或者将心底里的情绪表达出来。
不过江黔也没有追问,他觉得俞滔能把这番话说出来,就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好的事情,自己还有什么不能满足?完全足够了!
“对了师兄,你跟我去一个地方。”江黔突然牵住俞滔的手,俞滔也没有甩开,还用疑惑的表情看着江黔。
俞滔问他:“去哪儿?”
江黔见眼前这幕,心中别提有多高兴了,他以前总是幻想着有一天就这样拉着他师兄的手,他师兄就这样跟在他的身后。而不再是他跟在师兄的身后,看着师兄的背影,看着他走在自己前面怎么也追不上。
“你跟我来!”
江黔只是拉了一下俞滔的手,两人一瞬间从公寓中消失。
不管他们在哪里,眼下又是什么时候,他们有修为,只要他们不出大气层,天地之间没有什么地方可以阻挡他们的脚步。
江黔带着俞滔回了他们原来霁月门所在的地方。
传闻中所福地之一的源灵洞。
三省交界之处,山高水深,霁月门位处山脉中最高的一座山峰峰顶。放在现在就是完全的无人区,当初霁月门开山鼻祖选择在这里建门派,也是因为这里福天洞地,有时被阳光照到的山顶上宛然冒着仙气,总之是一片安详淡静的地方。
然而随着现在的科技进步,绕着地球转的卫星都能排成好几排,就算这山里凡人进不来,可卫星一照也能照出点东西出来。所以江黔废弃了这个地方,即便他完全有能力设置一个结界让卫星根本拍不到他们的门派,但是江黔觉得,他们就该融入现代的社会,不应该与人世隔绝。
霁月门现在集合的地点是江黔的公寓,之前他都是一个人住,公寓也大,在这里谈事也不会被旁人察觉,还能热闹热闹。又好比容文麟所在的翡苍门,集会地便是在他们现任掌门开的一家健身房里。
想到这里,江黔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马上就要到他们门派集会的时间,近日虽然无事,但还是需要门下弟子来汇报最近的修炼情况。江黔到底是掌门,又是修仙界的盟主,他曾经允诺过一旦各大门派出什么事儿,可以直接找上门来报告事宜。
可现在就有问题,他与俞滔住在一起,还跟之前的关系不一样,今后万一他与俞滔想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弟子突然找上门来,那岂不是不妙?况且他师兄俞滔脸皮子有点薄,就算江黔自己无所谓,也不能让师兄也无所谓吧?
看来等下一回集会的时候,江黔得要求换个地方集会了。
眼下,他们俩正站在当年霁月门旧址的大门口。
那是在一处悬崖的旁边,以前从这里往门派中看去,特别是在刚日出的时候,阳光洒在青瓦玉柱的阆苑琼楼上,每一栋屋子都像是被贴了一层金箔。依傍在山体而建上去的门派楼阁,还有从山顶一处洞穴中流出的溪流,沿着山体一路蜿蜒而下,宛如从天上倾泻下来的银河。
当时那可是一处难能可见的美景,现在却是显得有些荒凉,亭台楼阁已经不见,到处都是杂草,还有以前楼宇的断壁颓垣。
俞滔的情绪倒是没有什么很大的波动,只是问:“跑到这里来干嘛?”
江黔依然牵着俞滔的手,拉着他往里面走,“有个地方,以前我想你的时候,就会去看看。”
俞滔问:“哪儿?”
江黔回头朝俞滔一笑,“师兄,你还记得当初我小时候抱着一只受伤的仙鹤回来吗?”
听到这话,俞滔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才想起来,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连俞滔自己都还没有成为霁月门的第一弟子,而江黔更是个不入法眼的小师弟。他们第一次出远门处理事情,回来的路上江黔见到一只受了伤奄奄一息的仙鹤。俞滔说过天地万物有灵性也有它的命数,他们不可随意改变其他生灵的命运,然而江黔还是趁着自己不注意偷偷把小仙鹤抱回门派,因沾了修道之气而伤愈康复。
而门派早有规定,门中除了记名在册的掌门弟子等人,不可有其他活物,包括蛇虫鼠蚁,江黔偷偷将外物带来,便是犯了门规。当时两人都被罚得不轻,俞滔对这个小弟子也相当失望。之后江黔因此屡屡突破不了第一重境界的第三层,俞滔还记得当时他说这就是江黔犯门规的下场。
今天江黔突然把他带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什么?
江黔说:“师兄,你死后一百年,那仙鹤突然飞回门派,当时已经垂垂老去命不久矣,我本以为它只想看一眼便走,谁知它见到我之后,忽而展翅飞到了我们以前住过的屋前绿地,落在那里闭眼死去。我将它在绿地中埋葬,如今那绿地中长了一棵银杏树,已经有两百年的树龄,我就带你来看看。”
等江黔说完,俞滔也已经见到了那棵长在一摞杂草中间的银杏树,如今已过冬天,树冠上早已郁郁葱葱长出绿叶,那树枝绵长蜿蜒,涵盖了他们整个头顶。
江黔还说:“要是秋天来的话,那可好看,但那时候……”师兄你不喜欢我。
俞滔看着江黔,“我本在想你跟我说这件事干嘛……怎么,你觉得当年违反门规救它没错?”
“当初错就是错了,我可没有打算翻案。”江黔说,“不过无论如何,我想告诉师兄,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现在这里有一处漂亮的风景,我只想带你来看看。”
说着,江黔转身指着另一边,此时太阳已经开始西沉,开始泛黄的天际因为夕阳而显得更加嫣红,那阳光照射过来落在银杏树上,整棵树却像是在冒着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是福地,俞滔看来那树梢上正往外撒着漂亮闪烁的光芒。
“这是……”
“好看吗?”
江黔凑了过来,他说:“我想把我看到的最美的景色,呈现给你。”
言罢,江黔双手抱住俞滔,轻轻吻在他的双唇上,而俞滔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