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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黎家女儿与厉万河将军的婚约方才定下,厉将军回苏州去接年迈的母亲。而云王则在那时指派了莫玄朗南下,亲手交于他一封笔迹仿真厉万河的告密信,务必要他拿到厉万河的随身印章,只要大印盖上,打击黎家的计划便能顺利开展。
莫玄朗苦于无从下手,眼见厉万河过几日便要回洛阳了,他急中生智,想到了一条好计谋,正是灌醉厉万河,企图偷到他身上的印章。但他连靠近厉万河身边的机会都没有,于是他靠近了正要去洛阳采购的李霁襄。
正因李霁襄是厉万河母亲家的亲戚,厉万河才不得不邀约,他并没有想到,这会是莫玄朗与李霁襄,以及若霜的一个大阴谋。李霁襄和若霜是为了钱,而莫玄朗是为了完成云王交待的任务,只要黎家开始窝里反,就不怕没有证据扳倒他们。
“也就是说,你们灌醉了厉将军,偷走他身上的印章,而那封告密信,根本就不是他写的,而是你们在陷害他?”黎清殊木然说道。
终于有人洗清了厉万河身上的冤屈,但是他却感觉心里无比沉重。
莫玄朗声音还在发抖,“我也只是奉云王殿下的命令行事,当时若我不那么做,我全家妻儿老小便都要死……况且黎家虽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可他们扶持的君王实在是无能,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他们偏不懂,白白耗在小皇帝身上,挡在云王殿下的路上,也不能怪他……”
匕首挑起了莫玄朗的下巴,黎清殊冷声道:“你再说一遍!”
莫玄朗差点咬到舌头,求救望向赵大人,不敢乱说话了。
黎清殊心情复杂,道:“我不懂得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只知道坚持自己所坚持的。云王乃是乱政之首,总有一日,会有人拨乱反正,他的滔天权势也会一朝倾倒,到那时,天下才会恢复真正的太平,得到真正的统一!”
莫玄朗张张唇,心中大有感触竟无话可说,“可现下,若不能保命,还有什么除奸佞清君侧可言?”
黎清殊望他一眼,倏地收回了匕首,“罢了,看你也不是极恶之人,同是逼不得已,我今日不杀你,留你看着这天下,看着云王萧牧云早晚有一日会落败,而那一日,便是你人头落地之时!”
莫玄朗将信将疑地望着黎清殊,又后知后觉的摸了摸有些湿润的脖子,指尖沾了些许血色,他止不住抖了起来。
可赵大人却还有话要问,“莫玄朗,我也有话要问你,那狐仙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玄朗垂头想了一阵,叹道:“拿到了厉万河的盖印后,我便离开了苏州,但是李霁襄和若霜他们二人察觉到事情不对劲,竟然想要向黎家告信,我只能先杀了若霜,而后再派人给李霁襄下毒。那个新娘子也是我的人,这件事情我用狐仙的传闻做了挡箭牌。当时的孙知府也被收买了,这件事情就被抹了过去。后来我升了官,便派人在这看着,只要是前来查案的人,就偷偷地给他点苦头吃吃,这般一来,便再无人敢来了。”
“那李二,也是你派人杀的?”赵大人疑道。
黎清殊也望了过去,莫玄朗即刻摇头,“自然不是,我很早就没有派人在这看着了,再者,我也有意推荐李二当选今年的盐官,我们互利互益,我为什么要杀他?赵大人,这五年后的案子,我可一点也没有参与的。”
五年前的案子他们无法追究,因为背后那人是一手遮天的摄政王云王。但五年后的案子竟然真的和莫玄朗没有关系吗?
赵大人还不死心地问道:“真的不是你?那若是这样,难道只是模仿杀人吗?这案子可就麻烦了……”
莫玄朗坚定摇头,“真的不是我,我完全没有必要做这种事,李二是我最看好的合作伙伴,他甚至答应之后的利益分我一成,我为什么要跟钱过不去?”
莫玄朗说的也对,若是能当选盐官,那这三年全国上下的所有盐贩都以他一家独大,巴不得处处恭维,能在他手下分得一点生意,那可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金山银山,哪怕是一成,也足以让莫玄朗满足了。
这才是那帮盐商不辞辛苦跑来苏州讨好莫玄朗,还送出了许多钱财的目的。
赵大人沉吟一番,豁然抬头,道:“莫大人,今日多有得罪,下官在此道歉,但若是今日之事传出一点风声,莫大人就别怪,下官会不小心将你加害厉将军的消息传出去。要知道,厉将军亲自带出来的那一支精锐铁骑,如今还在京师里颇得云王器重呢。”
莫玄朗浑身一震,脸色骤然青白,即刻颔首道:“我知道,多谢赵大人提醒。”
赵大人想他应该明白事情轻重,他一个闲人知道这件事能做出什么,和厉将军手下那群虎狼之师得知这件事后会做出什么,孰轻孰重?为了保命,莫玄朗会选择放过赵大人。
赵大人带着黎清殊离开,黎清殊沉默了许久,才开口轻声道:“原来他真的是冤枉的,可我阿姐才是最冤枉的人啊……”
黎青萝为给厉万河赎罪自刎,这永远是黎清殊心里的一道疤。
赵大人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广袖下十指紧扣,街上也无人看到。赵大人问道:“方才为何不杀他?”
黎清殊一顿,望向赵大人,“你不是不喜我手上沾血吗?”
赵大人不知该不该笑,此时黎清殊还在缅怀他姐姐。赵大人轻咳两声,说道:“你这么做也对,莫玄朗死在这里,你我都脱不了干系。晾他也不敢乱来。”
黎清殊点点头,心情依旧低落。赵大人见状捏紧了他的手,突然说了一句,“年关后回洛阳看我父母,你顺道去祭拜一下黎老将军和你大哥大姐吧。”
黎清殊倏地抬头,看着赵大人眨眨眼,“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很危险?”
赵大人坚定回复,“当然可以,有我护着你呢。”
黎清殊顿了顿,这才低头露出了今日的第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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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
黑衣人叩响了门扉,屋内传来清冽的嗓音,“进来吧。”
黑衣人应是,推开房门,那一袭青衫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淅沥沥的小雨,并未回头:“可有什么事?”
黑衣人上前在黎轻言耳畔说了几句话,黎轻言脸色骤变,拧眉想了一阵吩咐道:“王爷吩咐过,必要的时候,莫玄朗就不用回京师了,你下去办吧。”
“是。”黑衣人拱手应道,转身出了门去。
黎轻言依旧负手窗前听雨,但这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要了莫玄朗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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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谦风风火火地跑回了赵府,幸得赵大人夫夫也正巧回到门口,林子谦忙道:“赵大人,吴老板醒了,他说李霁襄的死或许跟一个人有关。”
那一声吓得四周的人都低下了头,赵大人张望一眼,转身进府,“回去再说吧。”
进了客厅,林子谦才激动地说了出来,“据说,李霁襄发的那一笔横财,是和莫玄朗,莫大人有关,当日便是莫大人阻止他上京师采购的。”
赵大人闻言和黎清殊对视一眼,均有些尴尬,赵大人亲手倒了茶递给林子谦,“别激动,你也说了只是有关而已。今日我们去见了莫大人,他可能并不是凶手。”
林子谦喝茶的动作一顿,“真的不是吗?”
赵大人摸了摸鼻子,“本官也不太清楚,但是他官职在我等之上,我总不能去查他吧?”黎清殊抬头数了数屋顶的房梁,赵大人睁眼说瞎话的功夫越来越厉害了。
林子谦愣了一下,而后失望地放下茶杯,“赵大人你都这么说了,那他可能真的不是凶手……”
赵大人这才明白黎轻言说的,林子谦完全是拿他当偶像这样的话,自己语焉不详的扯了一堆话,林子谦还真的傻乎乎的信了……
林子谦失望不过多时,即刻又喜道:“虽然这个线索没什么用,但是我大概知道了现在狐仙案的凶手是谁了。”
“是谁?”赵大人完全随意的语气。
林子谦撇了嘴,“你不应该夸我很聪明才对的吗?怎么表现这么冷淡?”
赵大人喝一口茶,耸肩道:“我又不是金昊轩,干嘛要昧着良心夸你?”
“你!”林子谦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脸颊又泛了红,但他耍嘴皮子哪里比得上赵大人,也只能哼唧两声,继续说道:“我今日去盘问过,那些被害的富商都有一个共同点,身边有一个杏花楼的姑娘,而那些杏花楼的姑娘,又都随身带着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囊。”
赵大人点点头,“是个不错的发现。”
林子谦又道:“昨日我与赵夫人查看过那香囊,发现其中有一样奇怪的花瓣,只要与幽兰香混合在一起,便能起到致幻的功效,也就是说,那些富商们看到的像模像样的狐仙娘娘,还有那些所谓的法术神相,实则都是因为出现了些许幻象,看得不请便将凶手错认成狐仙。”
赵大人顿住了,回头瞪黎清殊,“这事你怎么没跟我说?”
黎清殊还来不及说话,林子谦便急道:“是我让赵夫人保密的,你别急呀,听我说完好吗?所以今日我又探访了老鸨,才知道,这些香囊都是同一个人制造的,而那个人就是,常慧宁身边的君檀!”
赵大人一口茶水喷了出来,来不及擦,忙道:“你是说,君檀才是真正的凶手?”
“正是。你且听我推断。头一次常慧宁报案,是在君檀的屋子里见到狐仙的脸,其实不然,他所看到的,应当是君檀用以模仿狐仙娘娘的狐狸面具。而后几次,每次出现狐仙娘娘,我们都不知道君檀在哪。甚至,她也出入过赵府,拿走赵夫人丢弃的玉佩陷害与人的事情,她最有嫌疑了。”
赵大人却沉吟不语,林子谦忙问黎清殊,“赵大人怎么了?”
黎清殊道:“方才在街上见到了常慧宁,他说,君檀答应了他的求婚,所以,他们要成亲了。”
林子谦惊呼出声,“那常慧宁不是很危险吗?”
黎清殊点头,望向赵大人,赵大人摸着下巴说道:“现下我们先观望一阵,若君檀是凶手,定要防住她对常慧宁下手,若不是,我们也不能冤枉好人。”
林子谦想想也对,黎清殊又问他:“金昊轩去哪了?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林子谦一懵,“我……我不知道啊。”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赵大人凑过来好奇道。
“没有。”林子谦摇头,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往日不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恩爱两相依的吗?今日居然没在一起,我都怀疑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不过也对,吵吵架感情更好嘛……”赵大人嘿嘿笑道。
林子谦:“……真的不是这样……”
赵大人眨眨眼,说道:“哦,我懂的。”
林子谦抓狂道:“我们现在的重点不应该是案子?现在我们应该去保护常慧宁的安全才对啊!你们忘了李二死的有多惨了吗?!”
“子谦,你在这呢!”
门外金昊轩好似没看到赵大人夫妇似的,直直地往林子谦走来,声音带着几分雀跃与担忧,望着林子谦急道:“今日起床后一直没见到你,我还担心你会出事,吓死我了……算了,只要你现在没事就好。”
“起床后嘿嘿嘿……”赵大人和黎清殊的眸光齐刷刷的望向林子谦,一脸揶揄之色,林子谦欲哭无泪,捂脸解释:“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
金昊轩一脸茫然,“你们在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