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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哽咽的叫着,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丝毫的回应。
是梦吗?
我茫然的向着四周巡视着,分不清一切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了。
月月的骨灰盒在茶几上安静的一角,我哏呛着走过去,颤抖的伸出手,把骨灰盒抱在了怀里,紧贴胸口:“月月。”我压抑而哽咽的声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生生挤出来的。
风吹动着窗帘摇曳而起,恍惚中有着熟悉的声音,在窗帘摇曳而起的那一瞬间,飘荡在了耳边:“哥,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
我抱着骨灰盒向着四周巡视着,颤抖着嘴唇;“月月,是你吗?是你变成了风吗?”把怀里的骨灰盒我搂的更加的紧了,紧贴在我的胸口,似乎我想要把这一切都融入我的身体里。
我就这么抱着月月,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四周安静的仿佛是一座空旷的孤坟,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
飞哥坐在医院外面的花坛上抽着烟,神色满是疲惫,双眼通红,头发乱糟糟的。偶尔路过的行人不由的向着他多看一眼,对着一切飞哥恍若未闻一样。
他抽了抽鼻子,轻轻的擦了一下眼睛,嘴角露出了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意。
龙依依手里拿着化验单从医院里走了出来,原本心里的浓烈欣喜,在看到坐在花坛上那个孤寂身影的瞬间,也渐渐的消散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苦涩。
犹豫了一下,龙依依快步走了过去:“阿飞,我怀孕了。”
飞哥眼睛一亮:“真的?”
龙依依重重的点了点头:“真的。”她看着他的眼睛,纵使有着淡淡的欣喜,但也难以掩盖那些深埋的痛苦。
经历了这么的多痛苦,心田哪里早已千疮百孔,纵使有着欣喜的快乐,也难以掩盖那布满痛苦的痕迹。
飞哥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龙依依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阿飞,我们先回家吧。”
飞哥淡淡的点了点头,走到了旁边,把车子开了过来,龙依依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飞哥一言不发的看着车子,整个人无悲无喜,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像是一块没有了七情六欲的淡漠岩石。
但谁都知道,在他的心里翻滚着如火如荼的滔天巨浪,正在一浪高过一浪向他卷席而来。
龙依依看了飞哥一眼,抽了抽鼻子,犹豫了一下,低着头问道:“言言,还能振作起来吗?”
飞哥身体一阵,眼睛瞬间铺满了水雾;“会的。”他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我的兄弟我了解。”
“可是月月……”龙依依的声音顿了顿:“可是月月对言言太重要了。”
“我知道。”飞哥沙哑着嗓子说道:“但是言言他不会被打倒的,他一定会振作起来的。”
龙依依抽了抽鼻子,一滴泪水,闪着光从她洁白的脸颊滑落:“月月走了,言言的心也死了。”
“不光是月月。”飞哥仰起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眼中的泪水,不让它滑落,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目视前方:“还有聋子,阳哥。”他侧头看向龙依依:“对了,安琪呢?从参加完葬礼我怎么就没有见过她。”
阳哥和聋子早已经下葬了,躺在那样的冰冷的墓地之下。
一生的过往,辉煌,痛苦,欢笑,伴随着那一夜的大雨被全部掩埋。
“走了,抱着孩子走了。”龙依依哽咽的说道:“她说她不会在回来了。”
“呵呵。”飞哥惨然一笑,一滴泪顺着眼角滑落而下:“都走了。”
龙依依拿纸擦了擦眼泪;“是,都走了,都不会在回来了。”
活着离去的人,最起码有着重逢的希望,而死去的人,却再也不会相见了。
这时飞哥的电话响了起来,是顾晴打来的,他看了一眼就接听了起来:“喂。”
“飞哥,你来劝劝斌子吧。”顾晴直接说道:“他和凯子俩天天喝酒,烂醉如泥,你来劝劝吧。”
飞哥的眼睛里满是空洞,痛苦的又何止是一个人。
他承受的痛苦,不比任何人少。但是在这样的时候,他却不能倒下。
“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飞哥涩声说道。
先把龙依依送回了家,飞哥走到小区下面,点上了一支烟。
淡蓝色的烟雾在他的指间飘荡而起,像是消散的灵魂舞动的一曲哀伤,在不甘的告别一样。
只是,在风中终究还是慢慢的消散了。
把烟头丢在了地上,他站起身,有些疲惫的向着斌子家走去。
刚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屋里狼烟地洞的,缕缕青烟顺着门缝飘荡了出去,飞哥不由的后退了一步,咳咳的咳嗽了两声。
斌子和凯子坐在地上,地上散落着一些空酒瓶子,和长短不一的烟头。
顾晴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飞哥。”
飞哥淡淡的点了点头;“你去我家待会吧,依依在家呢?”
“好。”顾晴看了斌子一眼,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斌子醉眼朦胧,脸色通红,他重重的打了一个酒嗝,一把将飞哥拉了过来:“来,飞哥,喝酒喝酒呢。”他醉醺醺的从旁边拿过一瓶白酒放在了飞哥的面前;“来,我们喝酒。”
飞哥看着他俩,没有动。
“你俩想要干什么?我问你俩想要干什么?”飞哥低喝了一声。
“喝酒呀,额……”凯子险些没有吐出来,他抹了一下嘴,晃了晃脑袋:“喝酒,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说,来,我们喝酒。”
“你俩想要干什么呀?是不是也准备像言言似的,啊?我问你俩呢?言言还没有站起来,你俩有这个德行。”飞哥有些愤怒的看着他俩:“告诉我,你俩想要干什么呀?”他的声音哽咽了起来:“是不是不玩了,是不是什么都不要了?”
“玩,玩特麻痹。”凯子低着头呵呵的笑了起来,当他抬起头的那一瞬间,眼睛里渗透了泪水,颤声说道:“月月走了,阳哥走了,聋子走了。他们不会在回来了,我们再也看不到他们了。”他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呜呜的痛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