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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了解。但让你找到小扇后又当如何?”夜星关心的是这个问题,这也是陆小扇想知道的。
“神使让我劝说她接受救赎,从此终止杀戮,如能与我一样信奉神使最好。”
“信奉他?”陆小扇不解地道。
“嗯,如此他便能护佑你。”昔朝答道。
“那他护佑你了吗?”陆小扇见昔朝现在已是孑然一身,连随从都跑光了,虽然他自己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但他真不在乎吗?
“是的,一直都是。无论好坏,一切都是神使的安排。”昔朝如今虽然一无所有,但神使告诉他,这便是真正的自由,无牵无挂,无拘无束,无喜无忧。而神使又告诉过他,阴使对陆小扇的憎恨,必须由陆小扇亲自去化解,解铃还需系铃人。
陆小扇虽然很敬重昔朝有信仰,但总感觉哪里不对。
“你去过昱光天吗?”陆小扇换了个话题。
昔朝点点头:“去过。”
“是什么样?”陆小扇记得姜桐讲过,昱光天是位面世界。
“神使与仙众和平共处的世界,处处充满了祥和与虔诚。”在昔朝无数次的苦求下,神使终于带自己去过一次,那果然是昔朝心目中的,精神氛围浓厚的世界。“仙众们以供奉神使为日常生活,不问世事,昼夜六时都在冥想、祈祷。”
陆小扇与夜星对望一眼,越发感觉怪怪的。
“昔朝,你愿意听我一言吗?”夜星望着昔朝略带凉薄与绝望的眼睛道。
“您说吧,大哥。”
“回玄都,跟我们一起生活。”夜星诚恳地说。
昔朝摇摇头,语气中似有无尽的沧桑:“没有什么是真正属于自己的。终究要独自上路,不如趁早习惯孤独。”
听了昔朝这些话,陆小扇总感觉心里不大舒服。
“昔朝,你住哪里?”夜星见昔朝不愿意回玄都,便打算先告辞,再想办法劝说他回去。
昔朝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以天为被,以地当床。”
陆小扇讶然,想不到他竟然落魄成这样,不由对他心生怜悯。
“不用同情我。”昔朝似乎能知道他人的心意,看了一眼陆小扇道:“倒是你自己,处境堪忧。愿你早日接受神使的救赎。”
“谢谢你们的食物与茶水,我先告辞了。神使告诉我们,不要眷恋任何一个地方,以免被它牵制。所以我也很快会从乐音界离开,但我不会放弃对这位姑娘的劝说。”昔朝说着,取出一块金属片放在桌上,对陆小扇道:“若你能回心转意,便握住这块金属片呼唤我。神使会派我去找到你。”
昔朝说完转身离去。夜星皱起眉头陷入了沉默。
二人不言不语喝了一会茶,夜星拉起陆小扇道:“走,先回去。”
陆小扇拿起金属片,夜星道:“不要拿。”
“不拿的话,以后怎么找昔朝?”陆小扇刚才看到昔朝离去时夜星眼中的不舍,知道他对这个弟弟其实是很牵挂的。
“他不是都说了吗?阴阳使们不会放过你。所以根本无需我们主动找他们。”夜星沉着脸道,看来以后的日子要加强防备了。
“得想办法把昔朝救出来。”陆小扇道,总觉得昔朝的情况不太正常。
“嗯。”夜星答应着,心中权衡着这场战斗的胜负。一个阴使便已能在凌云天翻云覆雨,只手遮天,让整个玄都陷入险境。若昱光天阴阳使众多,胜算能有几何?天界层次不同,实力悬殊何其巨大。总之,不能硬来,只能智取。关键是目前对昱光天所知有限,情况不明,一定要想办法获得更多有关昱光天的信息。
“我打算去一趟昆仑。”陆小扇忽然开口道:“等这次远征结束。”
夜星点点头道:“我也正有此意。”
战舰离开乐音界后,又按临轩提供的坐标行驶了将近两个月,到达了一片星云,一座漂浮于虚空中的巨大山脉在星云里若隐若现。
接近星云时,几列“火车”开了过来,将战舰团团围住。夜星赶紧让通讯兵释放出身份信号。过了好一阵,“火车”让开路,收到信号“允许通行。”
进入星云范围,只见一座巨大的山脉悬浮在空中,山顶伸展出巨型枝干,撑起巨大的树冠。陆小扇目测整个山有三座珠穆朗玛峰那么高大。
战舰在“火车”示意下停靠在一个类似空港的地方,这里不断有各式各样的载具与“火车”起飞降落、进进出出。
战舰上所有队员下船后都要经过一个类似安检的门。当夜星走过去后,安检人员立即向上级汇报了什么。一位官员带着武装人员过来道:“请问您是夜星?”
“是。”夜星不知来者何意。
“夜星殿下您好,我是樱花宫的管家罗诚,樱夫人交待过我们在此等候您。”
“我母亲?她人呢?”
“夫人已于一年前远游。”官员取出一封信交给夜星,继续说道:“夫人叫我把这封信交给您,并让我安排好您的食宿,您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现在请你们换乘我们的天车,先前往樱花宫。”
陆小扇与玄都的远征队员们登上了一列粉白相间的天车,一进到车里,一股樱花的清香扑面而来。车窗很大,便于看风景。
穿过层层星云,天车绕着巨大的山峰往上开,一路上成千上万的各色天车井井有条的穿梭往来。山峰的峭壁上,布满了各种建筑,鳞次栉比。山峰之外浓云密布,似乎整座山都被云雾覆盖了起来。
“天车的行驶路线是随机的吗?”陆小扇好奇地问道。
“不,都是按路线行进。”罗诚答到。
天车一直上到山峰顶部树冠的最高层。陆小扇看到巨大树冠的每层树枝上,都座落着非常多的建筑,造型各异。
天车在一个五瓣花朵造型的房屋前降落。落地后陆小扇发现这个建筑真够大的,仅一个花瓣,便有一个综合购物中心那么大。
建筑内有很多庭院,风格各异,都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花树,以樱花树为主。花草树木品种繁多,五色缤纷,错落有致。花香弥漫在每个角落,薰风阵阵,令人陶醉。
屋子很大,陈设也很华丽,衣物用具一应俱全,居住的仙众却很少。
罗诚说,宫里的主仆们大部分远游了。好在所有东西都具有智能,直接对家居用品下命令就能让它们提供相应的服务。
罗诚说完,先请众仙在巨大的会客厅就坐,对着桌上的一个大玻璃罐子道:“来点饮料。”
玻璃杯从一个柜子里飞出来,依次经过饮料罐的龙头,灌满饮料,又飞到每位队员面前。
“房间也给你们安排好了,一会你们各自的钥匙会来为你们领路。”
“罗管家,我母亲去往何处远游了?”
“殿下,夫人她并没有告知去向。闻香族远游,通常目的地都很随意。”
“那……你知不知道二十五年前天魔袭扰源香山的事?”
“这个知道。闻香族人当时都被召回应战。”
“这场战争胜利了吗?”
“当然,然而我们足足抗争了八年。大量族人殒落,损失巨大。”
“谁召回你们的?我是说,闻香族有类似皇帝这样的最高领袖吗?”
“闻香族最高领袖便是这座源香山,这里所有的建筑与用具载具,都是它的子民。我们的天车也具有智能,能与源香山心意相通。夫人是大长者之女,也是樱花片区的领袖。”
“这里有多少个片区?”
“总共三百多个,均以花草命名。”
“我们在乘坐天车上来时,在山峰崖壁上也看到有建筑。”
“是的,山峰上是工匠与平民区。源香树的枝干上是长老区。”
“闻香界有多少长老?”
“三十多位,最上层的长老只有樱、梅、桃、李、兰、菊、牡丹、玉兰、茉莉等九位。樱夫人的父亲是其中之一。”
“我想依次去拜会其他几位长老,罗管家可否安排?”
“没问题,只是目前只有梅、菊与玉兰区的长老在家。其他的均已远游。”
“好的,那就烦请罗管家带我一一前去拜会。”
“殿下有心了。”
“那……我外祖父外祖母如今何在?”
“听说他们已经去往了昱光天。”
“昱光天到底是怎样?”
“听说是多重宇宙,根据信仰的不同,便呈现不同的世界。”
“当年天魔想夺取什么?”
“源香山的核心。天魔一旦夺取了这个核心,被它占领掌控的所有种族与存在,都会与它建立联结,并为它所用。最主要的,是源香山的远航动力。闻香山的核心如果改造为载具的动力源,能直接超越昱光天,到达更上层的玄气天。如果不是二十五年前天魔的袭扰,我们已经到达了玄气天。事实上,千百年来天魔从未停止过对闻香山的侵袭与占领。若非如此,核心的能量早已足够我们超越这一重宇宙。正因为我们不断消耗核心的能量,才会一直滞留于此。”罗管家不无遗憾地道。
“也就是说,如果消灭了天魔,闻香山便能不断积聚能量,而后超越到另一重宇宙。”
“是的,殿下。”
“既然如此,闻香族人为何不加强战斗力以便早日战胜天魔?”
“殿下,这是闻香族人的种族特性所决定的。闻香族人天生爱好和平与自由,不喜欢战争。何况核心需要靠每位闻香族人采集的香气得以滋养。”罗诚也很无奈,这是天地自然对生命的一种平衡制约方式。无论如何,生存才是最高优先级。
“也就是说,每位族人都是获取营养的管道,可以这么理解吗?
“是的。”
“那闻香族人长年大量出游,闻香山守卫薄弱怎么办?”
“闻香山隐藏于星云之中,山外有结界,在紧急情况下能在完全隐形的状态下暂避到宇宙间隙。”
这时候,只听得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一串金钥匙排着队飞了进来,停在每位队员面前。
“请各位先移步到各自的房间吧。晚饭时间宫中会有语音提示,届时你们的钥匙将领你们去餐厅。”
“罗管家,这宫内可以随便走动吗?”
“当然,随便参观,这里本来就是殿下您自己的家。”
晚饭过后,樱花宫内的建筑结构,包括墙壁、天花板、地板、以及庭院、花园内的小路,均发出柔和的光芒。
夜星带着队员们走进院子。天空中繁星闪烁,五色星云弥漫在空中,象是一层层的薄纱。花草树木在梦幻般的光线中显得格外美丽。花瓣袅袅飘落,天空中细雨如丝,夹杂着淡黄色透明的小花。
“为什么不管是天魔还是天仙,都想升入上层天界?”陆小扇不解地问。
“层级之间的实力悬殊巨大,你看仅仅只是昱光天的一个阴使,就几乎毁掉玄都。这个宇宙的法则就是生存,有实力才有生存权,才有话语权。”夜星缓缓作答,清晰的话音传到了每位队员的耳朵里。
“如果不遵守这个法则呢?”
“消亡,永远消失,被这个宇宙剔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