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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天都督府内,张锡銮手里拿着奉天日报来回度步。报纸披露了清和公司和日本人勾结的真相,而且点名道姓事实清楚,上面有幕后控制清河公司日本商人师木一郎的照片。此举如同挨了一闷棍,让张锡銮乱了分寸。
此事若是让上面知道了,结果如何可想而知。私通日本人罪小,给自己扣上汉奸的帽子罪大。自己接受朝廷任命担任奉天都督并兼任边务大臣不到半年,居然出现如此麻烦。时下,满蒙在日本人鼓动下企图实施独立,打击满蒙奸臣势在必行。
如此局面下,清和公司却出现了这等事情。他心里清楚,清和公司虽然是前朝官办公司,目的是于日本人合作开发东北,但满清下台以后,清和公司官办名头延续下来。如果清和公司真的被日本人控制,自己有失察之责。此时张锡銮手里拿着报纸如同烫手的山药,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大人,属下建议立即把清和公司总办抓起来,此举可以撇清大人对于清河公司的关系,即便清河公司有问题,也不是大人的责任。”一名属下献计。张锡銮闻听眼睛一亮道:“当断不断必留后患,你马上去布置。”属下离去后不久,奉天警察局局长狼狈进入,“禀报大人,清和公司被愤怒的民众给砸了。卑职接到报告立即出动警力,目前逮捕了上百人。”
“胡闹,立即释放所有人,去把清和公司的人都给我抓起来。”警察局长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时有些发木。“你没有听明白吗,我让你把清和公司的人抓起来!”“属下遵令。”“禀报大人,山东督军葛云飞、前朝商务大臣盛宣怀求见!“一名属下匆忙进来禀报。”“快请葛将军,盛先生。”张锡銮闻听一愣,立即吩咐接客。
宾主寒暄、落座后,张锡銮疑惑道:“葛将军、盛先生,二位大驾光临深感意外,事先也不言语一声,让老夫措手不及呀!”“张大人,下官一到奉天就来拜访。没有事先告知主要是出于保密的原因。”“张大人,在下无官在身,如今是一介草民。此番跟随葛将军前来是秘密行事,故不敢招摇撞市、望大人见谅。”盛宣怀附和。
张锡銮不动声色疑惑,葛云飞开门见山道:“张大人,民国初始,百废待兴,我等是为振兴民族工业而来。民国若想崛起,务必大力兴办实业,提升国家的实力,这也是袁大人及国民政府的国策。目前在鞍山发现丰富的铁矿资源,盛先生忧国忧民,变卖汉冶萍制铁公司的所有股份,决定投入资金在鞍山经办一座现代化的钢铁公司。”
现代化的钢铁公司,对于葛云飞冒出的新名词,张锡銮不感觉意外。几个月前在京期间,他作为北洋系成员,经常去袁府做客,并在袁世凯口中数次听到赞扬葛云飞的言词。袁世凯心高气盛很少赞扬属下,可是偏偏对葛云飞另眼相看。袁世凯不仅让葛云飞住在府内,更是把铸造新币的美差交给葛云飞(个中缘由他不清楚),这是什么关系不言而喻。
袁世凯对葛云飞的器重程度,远远超过袁的待人接物底线,可见葛云飞在袁心目中有多重要。即便葛云飞在京期间给袁惹了大麻烦,但也是忠心可嘉情有可原。此番葛云飞陪着盛怀轩突然来到奉天,要经办鞍山钢铁公司。事前没有一点征兆,莫非是袁大人察觉到日本人的意图授意的?见葛云飞面色沉稳、淡定,张锡銮心中有了定论。
“葛将军,盛先生,清和公司于日本人合作,正准备经办鞍山铁铁矿事宜,机缘巧合,清和公司丑行曝光,本官正在严惩清和公司里通外国,之前清河公司和日本人的协议一并作废。扶持民族工业是本官的义务,本官可以发布公告征地,但是如何让当地百姓顺利出让土地,本官不能用强,还需盛先生出面洽谈,避免引起民怨。”
未等盛宣怀发声葛云飞道:“张大人明镜高悬,请放心,只要政府有明文公告,我们会遵循当地百姓意愿,以最合理的价格购买,绝不会引起民变。”“葛将军,老夫只能做到这些了。最近呼伦贝尔蒙古王爷和满清余孽,在日本人暗中怂恿下,企图闹独立。袁总统下令坚决镇压,本官公务缠身难以分散精力,望葛将军、盛先生谅解。”
葛云飞明白这是托词,张锡銮是不想得罪日本人。“张大人,维护国家统一、领土完整是义不容辞的责任。如果大人需要下官出力,绝不含糊。”“葛将军美意,本官心领了。对付几只小蟊贼没有必要兴师动众,本官游刃有余。葛将军、盛先生是客人,老夫理应尽地主之谊,来人,摆放酒菜。”
葛云飞和盛宣怀从督军府出来,直奔张府继续商议。盛宣怀郁闷道:“事情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简单,鞍山当地百姓已经知道铁矿的价值,恐怕不好办。“张作霖道:“若是没有日本人参与,俺老张摆平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大哥难处小弟理解,此事只能智取不能用强。”
“铁矿储藏地大都是山地不是农田,而山地拥有者都是地主和乡绅,这就好办。无非是利益释然,既然购买难,我们就把他们拉进来,我把3成股份拿出一成于他们置换土地,没有比股份更有吸引力。”“葛将军,这怎么行,还是我出让一成股份。”“盛先生不要争了,夜长梦多就这么定了。”
葛云飞对张作霖道:“以股份换土地需要大哥暗中运作!”“哈哈,那些地主能成为股东,还不美出鼻涕泡,这件事情包我身上了。”众人皆大欢喜,由于盛宣怀年老体弱、不胜酒力,便谢绝张作霖盛情,告辞回旅馆歇息。这厢,张作霖意犹未尽,又开始商议松嫩油田事宜,他依然处于昂奋之中。
此时,在日本住奉天领事馆内,日本领事佐藤次郎、满铁住奉天分社社长东野正雄,关东都督府情报官员小林一信(总部设在旅顺,总督为大岛义昌),正在紧急商议。东野正雄道:“师木这个混蛋演砸了,清河公司总办包括主要雇员,都被抓起来,我们之前的努力又泡汤了。”
领事佐藤次郎不满道:”帝国正在运作满蒙独立,你们这不是找麻烦吗。奉天都督张锡銮向我提出异议,我以师木个人行为搪塞,这家伙离开奉天了吗?”“我已经责令师木离开奉天,短时间内不许他再回来。”情报官员小林一信接道:“前几年我们在鸭绿江右岸砍伐森林,其伐木队和公司频繁遭到恐怖袭击。”
“以至于我们的木材公司被迫迁到左岸砍伐。前不久,满铁的勘探人员,突然遭到土匪抢劫,我感觉很蹊跷,好像有一支无形的手伸向我们,故意制造麻烦。你们有所不知,在鸭绿江右岸袭击者使用的武器,居然是先进的德制98K步枪,这说明敌人是有计划有组织的行动。后来我们派人秘密调查,没有任何进展。”
“支那新政府上台,这些反日组织会更加猖獗,你们一定要高度戒备、不可松懈。眼下满蒙独立是重中之重,鞍山的钢铁公司要缓慢图之。”领事佐藤次郎高屋建瓦提醒。东野正雄冷笑道:“支那政府也意识到鞍山的重要,派遣支那大亨盛怀宣来此办厂。既然我们得不到,也不能让他们顺利办厂!”
“东野君,你们可以暗中制造麻烦,但是不能让支那人抓住把柄。目前美国人企图向东北渗透,目前正在争夺满铁的经营权力,切莫因小失大。既然支那人想建钢铁厂就让他们建,日后若是满蒙独立,所有的东西都是我们的。”佐藤次郎脸上显露狞笑。“佐藤君言之有理,下一步我们要把目光对准反日分子?????。”
这天晚上,葛云飞对年削成道:“我们必须引开日本人的注意力,你们搞一次行动,目标??????。”葛云飞布置完任务,拿出一只箱子打开,里面出现了圆柱形的纸制物接道:“这是我们新研制的催泪弹,爆炸后不会伤人,但是可以让人失去反抗能力,明白怎么用吗?”“明白,我马上前往盖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