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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晨5时,葛云飞被属下唤醒。属下兴高采烈准备禀报淄博战况,葛云飞摆摆手道:“不用禀报了,你的表情说明了一切。”不久,葛云飞的身影出现在省府。“葛兄,我听说第1团,消灭了600多名日军,光复淄博,真乃大快人心!”一见面宋时远兴兴奋异常。他的眼睛通红,显然是熬了一夜。
“这是意料之中,宋兄看样在没有睡好,昨天晚上会开的怎么样?”葛云飞显得很平淡。
“绝大部分省府官员支持对日作战,但也有少部分官员认为这是不自量力、穷兵赎武,对日作战是冒险行为没有胜算。”“这些官员的担忧可以理解,不必为此烦恼,通电的电文拟好了吗?”宋时远点点头递过电文。葛云飞接过电文看了一遍,电文措辞基本上是文言文道:“宋兄,以你我的名义通电全国,表达山东政府抗击日军的决心,无需考虑京城的反应。”
不久,葛云飞和宋时远的身影出现在省府门前。此时省府前面的场地上,出现了大批民众和记者,其中有不少洋面孔。听说省府要通报重大新闻,在这危急时刻,自然引起城内民众的关注,由此更吸引了媒体的关注。门前安放了扩音器和喇叭,葛云飞一身戎装表情肃穆道:“先生们、女士们、同胞们,今天我要宣布一项重大决定!”
“日本政府出兵对青岛德军作战,公然违背两国协定,不在青岛用兵,悍然在山东北部龙口登陆、公然践踏中国领土主权。民国政府软弱无能,欣然接受这无耻的决定,容忍日军肆意蹂躏我百姓、践踏我土地。是可忍熟不可忍,日俄战争的悲剧绝不能重演。本督军此刻郑重宣布:率领本部对日军展开反击。”
“反击已经开始,就在昨天我部在周村消灭一股西犯的日军,人数大约400人。”
下面一片沉静,葛云飞接道:“昨天夜里,我部一支部队对淄博实施反击,经过一夜鏖战,全歼西犯日军600多人??????。同胞们,本督军、宋省长联名通电全国,坚决反击侵略者,捍卫神圣领土不容侵犯。本督军宣告山东同胞书,面对日军的侵略,每一个人都有守土之责,拿起武器、拿起刀枪,誓与日军血战到底。本督军发誓,即刻开赴前线,血染沙场在所不惜。”
下面群情激奋,有人高呼口号,有人当场决定参军保卫家园。宋时远代表省府讲话,一切为了前线,坚决消灭侵略者,并颁布组建预备役部队、组建民兵部队,成立战时委员会。尔后,葛云飞回答了记者的提问,便前往车站。此时站台上一列军列待发,警卫团已经上车。文青来车站送行,她的眼睛通红,不断的拿手绢擦眼泪。
“文青坚强点,对日作战不是一朝一夕,战端一旦开启,也许要持续几年。我建议你组建妇女募捐委员会,号召妇女募捐,支援前线作战。“文青郑重点点头道:”放心吧我会全力以赴,你是山东的顶梁柱,要注意安全。”葛云飞转向单峰道:“济南城的安全就交给你了,要特别防止日特破坏。””昨天夜里,我已经命令宪兵部队和警察对城内的所有日本人实施羁押逮捕。“
单峰接道:”督军,对城内的英国人如何处置?“”先不要招惹英国人,区别对待。只要我们在战场上打得好,英日同盟就会松动甚至瓦解。但必须警告城内的英国人,不能为日本人提供帮助,否则实施战时管制!”“是!”葛云飞于单峰握手,然后对文青点点头,文青眼泪又流了出来。葛云飞毅然登上列车,一声长啼,列车启动奔向前线。
当天上午8时,京城大总统府内袁世凯脸色苍白,对召集而来的各位大臣道:“葛云飞擅自对日军实施反击,所部居然在周村、淄博消灭了1000多日军。今年早晨,葛云飞通电全国,要和日军血战到底。牵一发而动全身,葛云飞不顾国家大局,擅自对日开战,华夏大地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内阁总理唐绍仪道:“立即责令葛云飞停止军事行动!”“唐总理,葛云飞在通电中,诽谤政府无能。他敢于对日反击,表明他已经不受中央政府管辖,这是叛逆行为。”一名大臣道。
孙宝琦附和道:“袁大人,葛云飞明目张胆擅自向日用兵,至国家危难于不顾,属于反叛行为。”梁士诒道:“你说的很轻巧,葛云飞在通电中,以日本国不遵守协定为由,公然在龙口登陆,他是师出有名。”袁世凯道:“梁先生说的没有错,葛云飞是早有预谋。接下来日本人包括英法俄都会发难,我们务必有应对之策?”
杨度道:“总统,葛云飞擅自用兵不可小视,显然他是有所准备,如果处理不好会引起国内不稳。建议国府宣布葛云飞公开脱离民国政府属于叛逆。如果以山东内乱为名,我们对日本乃至列强各国有所交代。”梁士诒道:“晳子建议不错,日本是毁约再先,致使山东爆发内乱。既然日本有平乱职责,那就把山东的内乱交给日本人,这样对国内国外都有所交代。”
“立即召见各国大使,宣布山东爆发内乱。另外宣布葛云飞、宋时远擅自用兵,胆大妄为,已经脱离政府管辖。时下民怨沸腾,国体不稳、政府对于山东内乱无力平定。”袁世凯一锤定音。
由于京城媒体受到新闻管制,没有及时披露真相,事态没有扩大。日本公使接到山东督军葛云率兵反击的消息,立即于国民政府斡旋,获得满意答案后电讯国内。日本内阁迅速召开会议,很快陆军部接到神尾光臣的报告,山东督军葛云飞的部队,采用突然袭击于昨天分别在周村、淄博吃掉了252野战大队。
陆军部继续接到神尾光臣报告,驻守潍坊第120联队、第253、254 野战大队,在支援淄博途中,遭到大批中国军队阻击,目前正在激战。情况危机,神尾光臣已经命令后续登陆的第29旅团,立即出动火速支援潍坊。内阁会议上,日本政府外相汇报了民国政府的举措。日本内阁得知了袁世凯的态度,确认山东境内是爆发内乱。
既然是爆发内乱,日本军队有平叛的责任。随即日军陆军部决定征调第17师团,增兵山东半岛。随后英日达成一致,英国远东舰队全力支援日军作战,法国政府表示在军用物资方面给予支援。俄国人只是口头支援,没有切实的行动。其实日本政府是偷着乐,如此,日军可以明目张胆夺取整个山东半岛。
国内由于袁世凯弹压,各省官方保持沉默,可是民众的情绪被点燃,各省媒体开始声援葛云飞。
京城大总统府内,袁世凯的心情灰暗到极点,葛云飞擅自用兵,事先没有任何征兆,这明显是反叛行为。可是葛云飞的目标没有对准自己,而是借着日军挑起战火,让袁世凯更加郁闷。葛云飞起了头,接下来各省督军若是拥兵自重不听指挥,国内必将大乱,如果出现这种局面如何是好。外忧内患,让袁世凯身心十分疲惫。关键是自己器重的干才,居然反叛自己,如同坐在火山口上。
此时杨度伴随左右出谋划策,见袁世凯憔悴的面容道:“大人,各省督军反应平淡,大总统不必过于忧虑。南方革命党也没有明确表态,说明葛云飞于国家危亡于不顾,属于不顾大局之恶行,沽名钓誉罢了。既然山东被定性为内乱,那就让日本人去平息吧!葛云飞毕竟太年轻,精神可嘉但不可取。大人且静观事态发展,待葛云飞一败涂地再收拾残局。”
“葛云飞一天一夜便吃掉了日军一支野战大队,所部战斗力可怕。怪我疏忽,对于他的军事实力小瞧了。我担心日军难以短时间平息战乱,葛云飞于德国人联手!”“大人不必多虑,日本有强大的舰队,会陆续向山东增兵,葛云飞没有胜算。”杨度嘴上敷衍但内心十分焦急。坦率说他对葛云飞的义举非常佩服,但对葛云飞不顾大局穷兵赎武不赞成。
出于全局的考虑,他不得不站在袁世凯的立场上思考问题。时下日军发动全面战争不可能,但是日军出兵东北怎么办?他恨不得立即赶到山东劝说葛云飞退兵,可是在袁世凯面前不能提。缘由是自己于葛云飞的关系,会招致杀身之祸。昨天他修书一封,派人送往山东,至于能不能让葛云飞改变主意,只能是尽人事了。
“晳子,你说宋时远也跟着反叛了吗?”袁世凯突然询问。杨度闻听内心一震,显然是明知故问。
“大人,宋时远什么情况不好说,也许是被胁迫的。“宋时远反叛,袁世凯无法接受,也许杨度的分析是对的。时下国府内各大臣对于葛云飞的义无反顾并不赞成,但是对于他的民族气节到很佩服。作为一个民族整体,坐在权力端上的人成为看客,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然而国府精英的麻木才是最大的悲哀。
也许这是历史的局限性,而葛云飞要做的就是要颠覆国人的观念。伴随战局的深入,伴随铁血的胜利,民族觉醒必然风起云涌。届时,国内有识之士,会自发的奔赴山东抗日战场,如火如荼的投身到反侵略战争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