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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茶铺这段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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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光州分门的弟子,这次也是刚从京里出来。”

    “去洛阳做什么。”

    “沧澜山那次后,师父让我们师兄弟几个去京里看看风向,不过,不过我们都是去玩,这次回来,是江宁分门有弟子大婚。”

    “你们南剑门各州分门的人都很熟吗?”

    “临近的还好,太远的不熟。”

    “光州靠近江西州道,离江宁可不算近。”

    “那人是在沧澜山认识的,因为都是南剑门的,所以。”

    “叫什么名字。”

    “马惊涛。”

    “什么破名字。”燕来碎念了一句,似乎想到什么,又问:“你可知这姓马的对家来历。”

    司徒鹰想了想,不确定道:“没见他提起,不过应该是江宁城下的小县人家,这个杨不屈有说过。”

    森冷书吏看了过来,这小子运气还真不错。

    应该差不离了。

    “杨不屈是谁?”

    “濠江十八罗汉,就是下江帮的一个堂口,他们有十八名好汉,惯使两把戒刀,所以有这称号。”

    “这姓马的和江湖中人很熟?他认识很多江湖中人吗?”

    “也不是很熟,这两人也是在沧澜山才认识的,不过我们南剑门遍布各州,经常会与各地的江湖中人打交道,我自己都有不少江湖上的朋友。”

    “等下把你认识的去过沧澜山的人名字写下来。”

    “我。”司徒鹰不复之前的威风凛凛,如今更像个被逮到的小偷,他结结巴巴道:“我,我真没杀过人,那次在沧澜山就是去走了个过场,因为,因为当时看上了个姑娘,所以就借着......”

    燕来打断了他的解释:“除了反抗的,我们典狱司并不滥杀无辜,当然了,不合作的另当别论,你有罪没罪,不是我说了算,去看下你的口供,然后把名单写出来。”

    司徒鹰咽了下口水,站起来的时候又看了眼已经没气的师弟——是被活活吓死的。

    那人并没有真正割开他们的手腕,只是划了一道,那嘀嗒的声音,是从酒坛里慢慢滴落下来的。

    司徒鹰知道自己这位师弟,其实一直都很胆小,平常都被他们这些人逗着玩,但这一次,他比谁都有勇气,至少他没有选择合作。

    如果有勇气就意味着要去死,那司徒鹰宁愿做个胆小鬼,而且这样死得太窝囊。

    剩下的两位师兄弟也招了,在自己点头之前,他们就表示了愿意合作的态度。

    燕来并不介意他们说谎,他需要的东西已经拿到,然后他又提笔写了两份口供,走到那死去的南剑门弟子身边,割开他的中指,用大拇指按了个手印。

    “这两个招供了自己杀人的事,所以我们有权进行处决,你们继续,不用看我。”

    随后他走出了门。

    “麻烦诸位做个见证,我们并没有用刑逼供。”燕来指指茶铺内的安静,示意道:“不过即使他们不说,本官也能够确定他们中至少有两个在沧澜山一案中杀了人。”

    他摇摇自己手上的口供,向那具尸体走去。

    废话,还不是你们这些鹰犬说了算。

    一群人相互对眼,都是这般心思,只是看那少年的背影,不由感觉到一股寒意,若典狱司的人都这样的话,他们不敢想象。

    “你们可以走了。”未羊站了起来,伸个懒腰,这天气,还真想睡觉。

    “对了,洛公子。”

    他看向那个加快脚步的摇扇公子,对方楞了一下,转过一张惊吓的脸。

    “没什么事。”未羊示意他不要紧张,笑道:“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个家伙才叫燕来,不好意思,之前骗了你。”

    混蛋!

    洛不凡的心里响起这样的声音,你叫什么名字和我有毛关系,你们这样的人我一辈子都不想再见!

    “呵呵,没关系。”

    未羊笑笑,摆摆手表示可以走了。

    洛不凡这颗玻璃心,后来就没好过,只要被人冷不丁地从后面叫自己,就会想起那个男人。

    “你们要继续去江宁参加婚礼吗?”

    燕来带三人从茶铺内走了出来,他拍拍司徒鹰的肩膀:“放心,你们的事只有你们自己知道,刚才本官的话你也听到了,如果有人怀疑,你们坚持否认就行了。”

    “至于这位掌柜和小二,我相信都是守口如瓶的人,当然,如果你们能够给些封口费,就更好了。”

    他伸出手,示意了一下。

    司徒鹰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但事实就是这样,这人把他们的银袋都拿走了。

    “你们也不要再知法犯法了,或者想着回来杀人灭口,相信我,只会越抹越黑,毕竟刚才有那么多人在这,而且。”燕来抖了抖手上的纸张。

    司徒鹰三人的脸瞬间白了,都感到自己有什么东西攥在了对方手上。

    燕来挥手示意掌柜和店小二到一边去,这才低声道:“既然你们与江湖中人都熟,不如多替本官打听一下那日去往沧澜山的都有些什么人,其实南剑门里竞争那么大,诸位到头来想要的也无非就是富贵,这些典狱司都可以给你们,只要有好的消息,无论是丹药还是钱财,甚至功法,本官保证都不会差。”

    “当然了,本官不勉强,你们可以回去考虑考虑,考虑好了,秋后来江宁城,会有人联系你们。”

    看着司徒鹰三人把两位同门的尸体放到马上,面无神色地离开,未羊喈喈声走过来:“看看,看看,燕大人真是好手段,你不去做牢头真是可惜了。”

    燕来撇了他一眼:“你就这般看得起我。”

    “那当然。”未羊抱臂道:“我现在寻思回来,若是没有我和方,小方在,你敢这么现吗?”

    他提到森冷书吏的时候,似乎有什么差点说漏嘴。

    “我傻么。”燕来没好气地道:“要不是你去插人家话,会有那么多事?”

    一想到这未羊无语了,这才记起还有笔前帐没算:“你这家伙的舌头总有天要被人割掉。”

    “哈,说你自己吧。”

    “你搞那么多无聊的动作,有意思吗?”

    “宣传懂么?不懂多回去读读书。”

    “那家伙为什么会被吓死?”

    “下次你给我试试就知道了。”

    “你怎么确定那三个家伙会招?”

    “我不确定啊,不过那么多人,总不能都不怕死吧。”

    “你说那掌柜会不会得了钱就跑?”

    “不会。”森冷书吏突然插嘴道。

    燕来和未羊在马上回过头,像看奇怪物种打量着他。

    森冷书吏呆了下:“看什么。”

    “没什么。”燕来耸耸肩:“为什么不会?”

    “我说不会就不会。”

    得吧,你说了算。

    燕来已经习惯了对方的高冷。

    “那个。”未羊又靠马过来,捅了捅他:“你说那三个家伙还会去江宁参加你未婚妻的婚礼吗?”

    燕来冷声道:“不是我未婚妻!”

    “哦。”未羊点头道:“前任未婚妻。”

    “你知道吗?”燕来转过头去看他,认真道:“我有个侄子,叫燕小欢,快六岁了,这阶段的小孩话特别多,而且问的问题都非常幼稚,但作为长辈,你又不能不回答,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不和他们说,他们长大了就会变得很蠢,继续东问西问,你明白我说的吗?”

    未羊恍然大悟:“你一定是没钱,人家才会悔婚,难怪你现在见到银子就饥不择食,唉,换了是我也一样,谁会嫁个没钱的王八蛋呢。”

    燕来转过头,问森冷书吏:“你知道哪里有杀手可以雇佣吗?”

    “你有钱吗?”森冷书吏反问。

    燕来一瘪,再看在马上笑得差点掉下去的可恶家伙,真想补上一脚。

    合着都在欺负穷人。

    ......

    ......

    离去不久的茶铺。

    店小二一脸无奈地坐在门外,幽怨道:“掌柜的,咱们要换地方吗?”

    那掌柜白了他一眼:“去把外面的血弄干净。”

    “咱们不走啊?”店小二蹦起来。

    “走什么走。”那掌柜一脸没好气,指着茶铺里边道:“看到没有,这里边的东西我都没动,等着吧,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能收门票了。”

    “收啥门票?”

    “典狱司逼供人的地方啊,你以为哪里都有留存下来啊,哎,你小子快点给我把今日的事理清楚了,挂块牌出去,将来就由你来说这一段。”

    “掌柜的,你就那么确定这什么典狱司能长久下去?”

    “呵。”那掌柜拉过一张椅子,翘脚坐了下来:“你别忘了,那女人要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

    他看着天空,那里似乎又不是天空,脑子里闪过的,是夜幕之下那座幽深的宫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