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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说变就变,中午明明艳阳高照,唐哥哥还在聚精会神的说着,窗外大雨下的毫无征兆,顷刻间灰蒙蒙的世界杯荡涤的纤尘不染。
辣姐大叫一声不好,碍于唐哥哥的权威。老老实实端坐着好学生一般举起了手。
“怎么了?袁珊。”
辣姐站起身,慢声细语:“班主任,我的被子晒在外面呢。”
“那你还不去收?”唐哥哥显得有些焦急,仿佛晒被子的人是他。
辣姐慢悠悠的哦了一声,风一般没了影。
“我就知道今天会下雨。”许芬耸肩。
“我也知道。”叶涵耸肩。
伴随辣姐而来的是一个奇怪的魔咒,只要她晒被子,老天必下雨,即使那天天气预报说没雨。后来大家抓住规律,晒被子之前问问辣姐,若她不晒,大家就可以安心的将被子抱出去晒。
从教学楼跑到寝室,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辣姐喘着粗气,平复着小心脏,看来现在回去也挽救不了什么,索性慢悠悠的。
“胖子跑不动了?”
小高欠揍的话语接踵而来。“唉,让你少吃点,非不听。不听帅哥言,吃亏在眼前啊。”
辣姐脸上露出不耐和嫌恶:“HAPPY君你说什么?姐姐耳朵高贵听不得污言碎语。”
小高皱眉,唇抿的紧紧的。生平最讨厌别人叫他“HAPPY”,一个大老爷们儿头上盖着这幼稚外号,不仅掉面子还掉身价。可是偏偏又叫“高兴”。
他冷哼一声:“你尽管撒着蹄子慢慢跑,小爷先走一步了。”
蹄子?他真当她是头猪?真真可忍,假假不可忍。气氛凝固到冰点。
她迈动步伐,拼尽全力奔跑,小高没在意,待看到身后辣姐憋红的脸,像一只红眼的野兽,大有超越自己的趋势,他一咬牙用了力气,两个人心照不宣的赛跑,像疯子一样疾驰着,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低沉的喘气声,氧气早就变得稀薄。两个人无端较劲不是一回两回了。辣姐闭上眼睛,早就累的没有力气。
“当心…猝…猝死吧你。”小高声音缥缈早就气喘吁吁。
“高兴…每次…每次见到你我都不高兴。”
两个人对视,哈哈大笑起来,没心没肺的样子曾是小高最讨厌的模样,如今他笑的比谁都大声。从最初的捉弄到如今的开怀大笑,无忧无虑的。仿佛只是蒙上了时间的尘埃,风一吹过,仍是崭新的开始。
辣姐笑的眼泪都出来了,跑的时候没觉得,一停下来仿佛全身力气都被用完,眉眼犀利的瞪了他一眼,脸上带着红晕,看起来有些稚气,清了清嗓子:“别以为我和你一笑泯恩仇。”
“彼此彼此。”小高哼了一声云淡风轻。
两个人背道而驰。
雨不知何时小了许多,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香,辣姐抬头看五楼,空无一物。被子不会被风吹到哪里去了吧?她加紧脚步,匆匆忙忙的和宿管阿姨打了招呼。
“哎!502的小姑娘是吧?你们宿舍谁的被子在这里。”她转身进了屋内抱出两床被子,嘴里还在念叨:“我看天气就知道今天下大雨,你们上课一时半会回不来。我就帮忙收了,这有两床被子,你抱的动吗?不行我就送你上去。”
辣姐抱歉的笑笑,心里暖暖的:“阿姨我可以的,我力气很大,谢谢阿姨。”
阿姨轻笑:“傻孩子,说什么呢?去吧!别耽误上课了。”
辣姐接过被子,转身看到阿姨床上堆了各式各样的被子,旁边放着字条分门别类的标注了楼层。
她唇角扬了扬,天气依旧萧瑟,春色如许,手里抱着的仿佛是夕阳的余晖,虽淡却暖。
而后全班男生像是约好了,集体去理发店理发,美曰其名:“向涵姐看齐,从头开始做人。”叶涵做梦都不知道自己无意剪的短发引领了时尚潮流。她颔首点头,有多骄傲就有多臭屁:“要签名的排队,不要挤不要抢,人手一份。”那得瑟样儿像足了黑道大姐大。
“叶澍,我的头发是不是太长了,我要不要再去剪一下?”叶涵的心情有些膨胀,恨不得下去剪个光头,巩固大姐大的地位。
叶澍回头,看着女孩红扑扑的脸和像流星闪烁的眼睛,伸出手,轻轻的在女孩头发上揉了揉:“有些扎手,所以不长。”
叶涵眨眼:“我摸摸看你的头发扎不扎手,礼尚往来。”说完兀自懊恼:“听说男生的头轻易摸不得。”她纠结的皱起眉:“要不,我用笔戳戳看,绝对不弄痛你。”像模像样的举手发誓。
“好。”他喉结滚了滚,吐出一个字。
她笑笑,盖上笔帽,纯纯欲试。叶澍靠近过来,背对叶涵。他能感觉到头发上小小的触摸,痒痒的,慢吞吞的。
“好像挺扎笔的。”她总结道。又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比我的更扎人。”
鸟巢哥头发依旧天然卷,只是从以前的大卷变成了现在的小卷,从以前的大鸟巢变成了现在的小鸟巢,大家亲切的称呼:“小鸟巢哥。”对此他呵呵一笑:“在涵姐哪里签完名的人可以在我这里接着排队。”
值日生都有一个特征,不到早读、晚读课时间坚决不扫地,下课时间多宝贵啊!哪能这么浪费呢?唐哥哥在班会课上义正言辞的强调了很多遍:“早读、晚读课是用来读书的,不是用来打扫卫生的。”大家置若罔闻,次数多了,唐哥哥任其而去。小高剪完头发,拿着扫把,身子站不直,东扫一下、西扫一下。偶尔扫到哪个兄弟的位置,嬉戏打闹一番。唐哥哥黑白无常般站在身后,背着手,散发着强大的磁场。辣姐早就看到了,硬是不提醒,等着看好戏,翘着二郎腿,心脏难以抑制的加速跳动。她无法克制捉弄小高的坏心思。小高刹那间呼吸停止,忙低头弯腰认真的打扫,心里早就认命,估计又要被班主任一阵狠批。唐哥哥半天没说话,面色冷肃的打量他。
“是高兴?”
“恩?”小高抬头,准备接受唐哥哥的谆谆教导。
“真是你。”唐哥哥有些惊讶,小高是班上唯一一个把剪成“秃瓢”的人,他的原则“要么不剪,要么惊人。”索性他做到“吓人”。
“不错不错。”唐哥哥赞扬的说道。“好像刚从牢里放出来一样。”说完晃悠悠的背着手监督晚读情况。
小高哭笑不得,摸摸自己的头发根,明明很帅气啊!理发师还夸自己眼睛亮呢。辣姐冷哼一声,将书桌里的废纸优雅的掏出来,摆在桌子上一点一点撕碎扔在地上,扬眉道:“愣着干啥?快扫啊,劳改犯。”
有时候小高就在想到底前世早了什么孽,今世老天整自己,遇到袁珊?此女祸国殃民、手段极其残忍、心思极其复杂。
有些印记,印在瞳孔里,印在情绪里,印在言语里,时间愈久,越是深刻。后来小高都不明白为什么和辣姐不对头,仿佛一想起来就是死对头。
而死对头不负其名,整他与无形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