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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骑射的比试,终究还是以二人打成平手告终。
但拓跋嗣的心里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
李元衡倒还好些,也不再如此纠结着真假天星的问题,在他看来,拓跋玉儿如今虽落下乘,但从一个客观的角度上而言,她这样的人,也是足以担当天星称号的。
而于颜殇而言,这场强者与强者之间的较量,本就是他有意而为,而他如此苦心孤诣的目的,只是为了见识一下天幽所谓的天星到底为何方神圣。
因为,不知为何,他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提示着他,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天星出现得太过巧合了。
“第三场比试,象棋!”
因为比试,两方特意在两座城楼之间清扫出一块土地来搭建比赛的擂台,擂台方一搭建完毕,便有将士将一块巨大的似石似铁的屏风样物什搬到擂台上固定好,随之又有将士分别搬来两大篓石头样的东西,一篓全黑,一篓全白,分别放置在那个“大屏风”的两边。
擂台两侧则专门设置了座位,分别列坐着两方的重要人士,而身为主角的拓跋玉儿和洛冰则坐在擂台上的两个专座上,相对着坐在两方人的最前面。
洛冰知道,这个“大屏风”实则是一大块强磁材料,具有很大的吸附性,而那两大篓扁平的石头才是真正的铁矿石,分别被染了色罢了。
据说这个东西是南嘉皇宫的珍品,一度被锁在南嘉的国库中不曾拿出来示人。
想当初她也是在南嘉待过一段时间的,却没有今日的眼福。
就在洛冰若有所思打量着碧绿玉色大棋盘上纵横交错的银线时,拓跋玉儿却不知在想些什么,望着面前的空气双目一动不动。
随着一阵锣鼓声,分别有两个太监装扮的侍从恭恭敬敬走上了擂台,一个站在了洛冰的身旁,另一个则是站在了拓跋玉儿的旁边。
两人抽签决定了落子的先后。
“玉公主,哦,不,应该唤你一声玉皇后才对。”
洛冰笑着朝拓跋玉儿拱了拱手,道一声:“承让了!”
拓跋玉儿却是冷哼着瞟了她一眼,目光移到了棋盘之上。
这第一子是极为重要的,真正的象棋高手,在下第一子的时候脑中就已经有了这副棋局完成时的景象,那个所谓的对方,不过是被牵着鼻子走罢了。
洛冰挠挠下巴,眼珠盯着棋盘转了几转,不多时,提笔在纸上写出这第一子的位置交由身旁的小太监。
小太监恭敬地接过后,依照那纸上所写,从装黑石的篓中捡出一颗黑子放在了棋盘上相应的位置。
拓跋玉儿这第一子落得也很是慎重,待小太监将白子放置在棋盘上后,众人定睛一看,不由都吸了口气。
两人虽是刚开始落棋子,可这一黑一白两颗棋子离得很近,位置也很是微妙,要么是两人下棋的谋略有相同之处,要么就是这个拓跋玉儿打算从一开始便与洛冰展开激战,但二人各怀心思,具体怎样,又岂是他们能揣测得到的。
对于拓跋玉儿这颗看着很是碍眼的白子,洛冰倒不是很在意,相比较第一子,她这第二子反倒落得快了很多。
再一次让众人吃了一惊的是,似乎是跟洛冰商量好的一样,拓跋玉儿这第二子落得也是极快,甚至比洛冰还要快些。
而在这之后,众人便目瞪口呆的看着擂台上的两人一替一个落子,速度愈来愈快,到了最后,他们看到的便是不假思索,提笔便写,举子便落的二人。
而这样的下棋方式已经超出了在场每个人的理解范围。
按理说这下棋应当是越下越慢才是,毕竟越往后这棋盘上的棋子越多,格局也是越复杂了,顾虑多了,是如何都快不起来的。更何况,擂台上这个大棋盘上所呈现出的棋局是空前的气势磅礴,战局也是愈来愈紧促了,却是全然不见二人有丝毫的凝滞。
这不合常理,太不合常理了!
难道这便是天星与普通人之间的天壤之别?
有些人不禁这样想。
就在洛冰与拓跋玉儿在擂台上激战得时候,她不知道的是,拓跋玉儿身后的座位中,有一个人的视线从她一出现在擂台上开始,便再未从她身上移开。
颜殇的心在颤动着,双手在袖中紧紧攥成了拳头。就在方才,他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却同时让他激动万分的揣测。
因为在这样近距离的观察下,他发现,这个所谓的洛冰除了容貌外,其他的方面诸如身量体型就连说话时的语气和表情都和苏九儿一模一样,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她就是苏九儿本人,或者她现在只是戴了张人皮面具,又或者,从前的她戴了张人皮面具呢。
只是这样大胆的揣测并没办法得到验证,他忍不住地想要去谋划更多,借此来制造机会去更深入地接触这个人。
她跟她实在是太像了。
他没办法让自己摒弃脑中的这个想法,尤其是在接收到鬼镜朝他射过来的挑衅的目光后,内心的这种欲望不由更甚了。
与颜殇一样,台下的李晟此刻也是怔怔的望着擂台上的洛冰,两颗眼珠子都快瞪到了地上。
他一向也是个自诩稳重有担当的人,面对貌美的女子虽然心中时常会产生悸动,却都是能够压制得住的,毕竟,他自幼见过的美女不少,早就被喂刁的眼光还是不会轻易觉得谁会美得让人窒息,让他方寸全无,那种情况从未出现,即便是第一眼见到拓跋玉儿的时候,他也只是在最初的时候惊艳了一下,却无法对她产生痴迷,然而,就在这个洛冰方才一入场,他便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内心了。
拓跋焘瞥了一下身侧仿佛入了魔道的二人,一脸的鄙夷。
在他看来,这二人都是垂涎洛冰的美色,李晟也就算了,早在当年的花朝盛宴上,他便看透了这个人风流多情又好色无比的本性,只是没有想到,一向温文如玉、谦若君子的颜殇竟也有如此失态的一天,果真是个车头车尾的伪君子!
“玉儿,你在南嘉过得当真好吗?”
他不禁抬头望向擂台上那个脊背挺得笔直的身影,心地划过一道不明所以的忧伤,轻得好似一片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