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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
“我叫肖何。”
“#好,肖何,你很吵。”
“我没说话。”
“你心跳声很吵。”
“心不跳就死了。”
“你跳得太快了!”
肖何抖抖索索藏在一条宽大的毛巾毯底下,手里捧着杯温热的甜水,仰着脸默默地看着站在床边的男人。
后者瞧见他惨白的一张脸,还有眼底未平息的惊惧,瞬间说不出抱怨的话。
凤琷是在图书馆地下室找到肖何的,去的时候他正被一股怨气缠绕着,手里握着块尖锐的石头往自己肚子上划。凤琷自然知道那个位置,是碧玺珠所在——对方的目标果然是那颗珠子。
他将怨气打散后,肖何总算清醒过来,抓着他的手臂问:“我肠子是不是流出来了。”
面色太平静了,一点都看不出他在害怕。
凤琷拍拍他的后背:“没有,都是幻觉,已经没事了。”
从未安慰过人,他翻来覆去只会说这么几句——但是他是个负责任的神,其实肖何现在被惊吓成这样归根结底还是他的错。
“我遇到一只蟾蜍,或者是青蛙,它吃人。”
凤琷一摊手,掌心抓着只蛤蜊大小的黑色蟾蜍:“在这。”
“……”肖何白着张脸一副要昏厥的表情。
“别怕啊,这东西不成气候,顶多养着玩。”
肖何声音带颤:“它拿石头划我肚子,肠子都扯出来了,你让我养着玩?”
凤琷急忙握紧手,掌心散出金光,随后散出一阵黑烟,再张开已经没有蟾蜍的影子:“不养不养,打散它。”
见肖何还是一副想死的表情便捂住他的小腹,往他丹田输送一些神力:“肠子也好好在肚子里。”
区区小鬼也敢觊觎他的东西,不自量力。
肖何这才恢复了一点,他抓着凤琷的袖子想站起来,但是腿软得跟面条似的,凤琷只好将他抱回去,这导致两个人都不怎么愉快,尤其肖何——就算他身体弱,好歹也是个男人,让人公主抱回去别扭死了。
凤琷看着怀里脸色煞白的肖何,心想,凡人都这么脆弱么?仿佛一指头就能戳死。
回家之后他就躲在毯子底下不出来了,虽然没被吓掉一两条魂,但是哆哆嗦嗦的,连杯子都拿不稳,看起来可怜极了。
肖何捧着杯子喝了一口水,心跳还是那么快,他盯着杯子里的水,轻声解释:“我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受到了惊吓。”
凤琷挑眉:“我知道。”
肖何摇摇头:“人受到惊吓的时候就会分泌大量肾上腺素,心跳加速,呼吸粗重,我知道现在没事了,但是大脑无法控制激素分泌,它自己溢出来的,我没办法。”
“……”这凡人怎么突然吐出一串他听不懂的话?受了惊吓会变成这样么?
“我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跳速率,我知道它现在不正常,但是我……我控制不了。”
“……”
“我不懂你们神,但是你可能也不懂我们人类。激素反射其实是人体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产生恐惧或者焦虑情绪时往往会发生危险,刺激大脑加大神经递质和多巴胺等激素的分泌,让身体进入时刻能够反映的状态。如果大脑随后意识到没有危险,身体就会重新进入安全状态,但是这时候兴奋感依然存在。”
肖何捧着杯子哆嗦地看着凤琷,见他一脸懵逼,讲述的声音也丝毫没有起伏:“我现在,正处于这种兴奋中。”
“你兴奋……”
“是的,我兴奋,恐惧也是一种兴奋。但是我并不想这样。这跟看恐怖片的原理差不多。”
肖何突然伸出手拉着凤琷摸到自己后脑勺靠下面一点的地方:“这里,我们人类在兴奋的时候,这里会分泌一种叫做多巴胺的激素。”
“多巴胺是一种会令人愉悦的激素,甚至作为药物用于止疼,就像毒-品一样。这种物质跟做-爱或者陷入恋情时候分泌的是同一种东西,从激素水平上讲,性-快-感与恐惧带给人的愉悦其实是相同的……抱歉,我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你可以当我正在高-潮,不用理我,等那些该死的多巴胺代谢掉我就恢复正常了。”
他说到最后已经咬牙切齿。
目瞪口呆的凤琷没听懂前面什么激素什么多巴胺,倒是听懂了后面的“做-爱”、“性-快-感”和……“高-潮”。
……
……
……太破廉耻了,现在的凡人都……这样吗。
所幸他不是什么纯洁的鸟,只干咳几声将视线移开,他有点想多了,这个凡人正大光明跟他说“你可以当我在高-潮”……莫非是在勾引他?
凤琷瞧着肖何素白的一张脸微微挑起眉,眼里含着名为“审视”的光。这凡人细看起来……其实还挺好看的。虽然没有凤族或者龙族那么惊艳,也没有仙子们婀娜多姿,但是其实时间长了……
等等,那他在天界不就是垫底的么?
不不不,凤琷你不能这么肤浅,仔细看的话,还是……有种微妙的气质,与天界那些神仙都不同。
让他觉得舒服。
——虽然有可能只是碧玺珠的缘故。
情-爱之事真要像肖何这样拆得七零八落来讲便没有任何吸引力,但是凤琷……他是上古的神明,未曾有过这么直白。
但是他又并非不懂,在神界也有过仙子或是神君对他表示好感,对自己的追求者,凤琷要温柔很多,也曾经有过一些露水情缘。再加上他损友众多,平日里说话虽然隐晦,细究起来却是荤素不忌……
神都没什么节操。
“咳……”
肖何刚喝下一口糖水,就见凤琷在自己旁边磨磨蹭蹭坐下。
他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睁着一双乌漆麻黑的大眼疑惑地盯着他,略带疲惫:“如果嫌吵的话你可以离我远一点。”
凤琷注意力已经不在这上面了。他是神,不论听力还是视力,都非常好,他一靠近肖何就觉得旁边的人身体里好像装了一只兔子,扑腾扑腾一直跳。
……其实听得久了还觉得挺有趣的。
凤琷别别扭扭地问:“需要……吾做什么。”
肖何颤着睫毛深吸几口气,指向桌边的糖果盒:“能帮我把那个拿过来么。”
“这么近?”
凤琷一抬手,糖盒就飘了过来,肖何脸色又白了白,后伸出细白的手在糖盒里抓出一大把,塞进自己嘴里:“我不想离开这个结界,但是多吃点糖能让我快点脱离这种该死的状态。”
“结界?”
肖何指了指披在身上的毛毯:“这是我的结界。”
“……”
肖何沉默地吃完糖,披着毛毯默默往被子里钻,钻进去之后小声说道:“……我想睡一会儿,能帮我把灯关了么?”
“……”
是该睡了,外面天都黑了。
凤琷好不容易想温柔一次,被温柔的对象还不领情,上古神凤额头上跳起一条不优雅的青筋,打个响指,将灯关上。
“床头的不要关,谢谢。”
“……”凡人真是麻烦。
肖何捂着脑袋藏在毯子底下,许久听到身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是凤琷钻进来了。他趴在那里僵了一会儿,问道:“你为什么进来。”
凤琷一躺下又变成那个侧卧的姿势,脸朝向肖何:“我一直在此过夜,今夜为何不在?”
语气就像“这张床被老子睡过,是老子的了。”
肖何趴在那沉默良久,问:“不嫌我心跳声吵么?”
“闭嘴!再吵把你扔出去。”
不知是否因为凤琷这尊神在身边,肖何迷迷糊糊便睡过去了,等他呼吸渐渐绵长,凤琷在黑暗中睁开眼。他盯着肖何的脸不知道想到什么,突然笑了一下,指尖凝聚起一点金色的光在他额心轻轻一点,令对方彻底陷入沉睡。
“该吃饭了……”
他低声说着,掀开薄被翻身轻轻压住肖何。
今日抢夺碧玺珠的虽然只是小角色,他对付起来轻而易举,但是凤琷神力只恢复了一两层,再经过这样持续的消耗,实在有些力有不逮。
朱唇轻启,停悬在肖何嘴唇上方不远处,凤琷轻轻一吸,便有细细的灵力汇成能流从肖何口中溢出,然后被凤琷吸入口中。
他选取的是比较温和的方式来吸取灵力,疼痛能减少很多。
即使这样,肖何也被疼出一头冷汗。陷入沉睡的人原本应该感受不到外界任何变动,凤琷看着身下那人紧紧皱着眉头,额头上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脸色越来越白。
原本被植入碧玺珠的人类就会因为它的寒气受到伤害,体弱多病是必然事件,年幼早夭是正常现象,能活到肖何这么大简直是神迹中的奇迹。凤琷实在不舍得这万中无一的宝贝在自己手里折腾出毛病,吸一会儿停一会儿。
但是到最后即便他这般小心翼翼也不行,肖何嘴唇再次被咬出血,凤琷不小心碰到他的嘴唇,不由心疼地舔上去:“唉,这么疼么,怎么娇得跟小女儿似的。”
他坐起身,之前肖何胡言乱语的话被凤琷记住几句——多巴胺是一种会令人愉悦的激素,甚至作为药物用于止疼,就像毒-品一样。
“多……”
凤琷喃喃自语,愣是想不起来那玩意儿叫什么,不过他记得肖何拉着他的手让他摸他的脑袋。
于是把肖何从床上抱起来,让他倚在自己怀里,修长的手指慢慢抚着他的后脑勺摸过去,到有个明显凸起的地方时,凤琷停下手。
“但是怎么刺激呢。”
他举着手在眼前,两根手指轻轻碰触,拇指与十指之间拉出一道细小的闪电。
凤琷对于神力的控制非常精准,这是天生的,就像龙族天生擅长行云布雨一般,凤琷有神凤的血脉,也有神龙的血脉,于是他能精准控制神力的同时,还玩得一手好闪电。
凤琷先拉出一条极为细小的电流,轻轻压在肖何后脑勺上,控制着那电流在他大脑皮层上探索一样到处捣乱。于是怀里的人终于有了反应,表情好似不如之前痛苦。
“原来真的管用……凡人的身体可真有意思。”
还等什么,吸吧。
凤琷一手托着肖何的后脑勺,一手搂着他的腰,嘴唇凑过去从他口中重新吸出灵力流,指尖的小闪电必必剥剥深入对方脑子里。
肖何深陷在一个诡异的梦里,丝丝缕缕的快感拉扯着他不上不下。有点疼,有点舒服,很放松,也很愉快,肖何几乎要溺在那种暖流温水中了。
反应到身体上,凤琷便觉得掌下的身体在微微颤抖,靠得这么近,他能听到肖何变得急促沉重的喘-息。他只当对方又觉得疼,指尖的电流便稍稍加大一点。
肖何当即闷哼一声,凤琷握着他的腰感受得最明显,手心里的肌肉蓦然绷紧,被谁扯住了似的。沉睡中的肖何,便切实感受到什么叫做灭、顶、的、快、感……
凤琷此时终于发现他不对劲,虽然对方脸上表情不是痛苦,但是从下颌到脖颈,皮肤上浮起一层浅粉色,额头上短发渗着细细的汗水贴在皮肤上,他在无意识地抓握自己的袍子,仿佛难以忍受。
怎么回事,哪里不对?
凤琷心里有疑惑,却没有停下吸食的动作,一边加快吸取灵力,一边逐步加大指尖电量,没发现不知不觉自己已经压着肖何的后脑,将他整个人要揉入身体骨血中一般,嘴唇更是吻在他唇上辗转吮吸。
吸食灵力其实并不需要有肌肤的接触,呼吸之间便可完成,但是这也是个愉悦的过程,太过愉悦的后果就是失控,更何况,不论龙血还是凤血,究根溯源都是野兽,野兽的自制力……可想而知。
舌尖在温凉的口腔中长驱直入,由最初单纯的碰触到吮吸、啃咬,凤琷已经顾不得去想自己在做什么了,他只专注着身体越发轻松,口齿间窜流不息的纯净灵力,从舌头上流淌,怀中那人偶尔发出细碎的呻-吟或者低喘。
凤琷身上烫得要死,他原就是火凤,一激动体温就升更高,肖何被他抱在怀里几乎要融化了。他抓着凤琷的袍子哽-咽着发出难受的呜咽,就像在哀泣。后者根本没想过对方这种反应是为什么,指尖的小闪电几乎在粗暴地侵-犯肖何的大脑皮层。
于是,再沉的睡眠也要被折腾醒了。一波强烈的性-快-感袭击了肖何,他低低叫了一声,声音吞没在交叠的口腔里,仍是颤着睫毛努力睁开眼。凤琷此时终于回神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两人贴得那么紧,有什么生理反应都瞒不过彼此。
他下意识往肖何后颈用力点了一下,后者只来得及半梦半醒地看上一眼他复杂的表情,便又昏睡过去。
凤琷大口喘着粗气把肖何放倒在床上,伏在他身上喘了许久才将一腔……火压下,然后,他察觉这里多出来一个人。
“谁?!”
一个黑影在窗外半空显出身形,凤琷抽着嘴角望向对方,那张绝美的脸扭曲得几乎变形——妈的,为什么总在不适合的场合遇见不适合的人。
“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死没死。”
应麟浮在半空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凤琷,仿佛他刚到,仿佛他啥都没看见。
“不过,看来你过得……挺滋润。”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肖何。
一只脱鞋冲他脸上飞过去:“别乱瞄!老子啄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