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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何前脚刚走,深坑中的黑蛇就缓缓化作一缕黑烟,打着旋朝肖何的方向追过去,无法在一旁看得分明,猛地上前几步,张开手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黑烟的去路。
说来也奇怪,黑烟原本来势汹汹,一碰到无法的身体,对方身上却猛地射出一道金光,黑烟就像撞上屏障,被猛地弹了出去。
黑烟在空中盘旋几周,无法就仰头盯着它,神情中没有丝毫想退让的意思。最终黑烟败下阵来,盘旋着回到深池中,在池边聚拢缩小,化成人的模样。
男子黑发凌乱披在肩上,琥珀色的眼底透出些黑沉颜色。九咎伸出舌头舔舔猩红的嘴唇,干脆赤-裸着上身靠坐到池边。他唇角还带着餮足的笑容,看向无法时神情不晓得是挑衅还是勾-引。其实他刚刚被无法身上的金光激了一下,身上不太舒服,心里却有种莫名的满足感。
“和尚,管闲事了啊,按约定,你要滚出我的地盘。”
他现在的心情就像憋屈久了终于打赢个翻身仗,非常痛快。九咎说完之后还补充一句:“永远。”
无法双手合十对他行一个佛礼:“阿弥陀佛。妖王记错了,约定的是你不害人命,贫僧就不管闲事,适才的情况显然在害人之列。”
“哼。”
九咎将身体扭开,后脑勺背对无法,命令道:“去拿水来,给我擦身。”
无法没在乎他的语气,任劳任怨地去提来一桶温水,浸湿了毛巾一下下擦去九咎身上的污渍。
九咎被剜去龙角之后,算重回妖身,于是保留了妖的习性,每年都有一段时间经历这些湿生卵化之物不可避免的生理期,比如发-情、蜕皮。尤其九咎修习魔道之后,发-情期来得比寻常妖类更加迅猛,每次要持续十多天,肖何没见到九咎的这几天,他都在坑里交-配了。
九咎痛恨自己现在这种情况,他修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要脱离妖道,一朝又被打回原形,连性-器官都变回最低级的两根半阴-茎状态,可想而知他有多恨凤琷。
九咎跟无法定下那个约定也是权宜之计,本来嘛,区区一个凡人和尚,口口声声说要渡他,简直不自量力,九咎本来想一口吞了他,哪知这和尚佛性凌然,分明是*凡胎,却有金光护体,他伤不到他分毫。
九咎能忍,想着既然他不捣乱让他跟着自己也无妨,一个凡人,顶多烦他一百年,他的妖身好歹能活那么久,耗也耗死他了。谁知道这一耗就是五百年,五百年来无法没死,就死死的,贴身跟着九咎,整天逼他念经。
后来九咎才知道,无法说“已渡过自己”这句话不是吹牛,无法生来有佛性,从出生就注定这一生会走大通大悟的道,在他三十五岁那年,无法就修成金身,没去西天极乐,一直徘徊人间。
大能者普渡,在云层之上俯瞰众生便能苦海渡人,无法觉得自己能力有限,只有靠双脚丈量陆地,双眼去看众生疾苦,双手拯救众生与红尘泥淖,才能践行佛法。他不能去西天极乐,只能周转红尘。
他是三界里唯一能留在凡间的金身佛修,即人佛。
九咎是魔,无法是佛。凡人可能会伤到无法,九咎却伤不到他。也正因为此,九咎才会跟无法定下那个鬼约定。
无法拧干毛巾,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水,对九咎说:“妖王现在空闲了吧,不如听贫僧念一段经来听?”
九咎皱起眉,在坑边转个方向:“继续擦。”
无法好脾气地笑了笑,把毛巾重新洗过,手越过九咎的肩膀继续给他擦拭胸口和腹部。九咎动也不动地让他伺候着,一双妖异的竖瞳冷光乍现,瞳孔缓缓移开,盯着池底几十条承欢后缓慢蠕-动的母蛇,若有所思。
这些蛇有几年道行,基本保持着蛇尾人身的状态,现在横七竖八躺在一起,白花花的肉-体看上去跟凡人的身体无异——他斜了无法双-腿间一眼,袍子遮着,没露出一点丑态。
九咎突然叫他:“和尚。”
无法把毛巾在桶里洗了洗,拧出一些脏水,随口应道:“妖王还有什么吩咐?”
九咎抬抬下巴示意他往池子里看:“你看也看了十来天了,浩瀚池里春-光荡漾,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无法笑了笑没回答,把九咎一条胳膊拉起来,仔细擦拭。
九咎继续挑衅:“我看你不是和尚,是太监吧。是不是为了断绝七情六欲,自己斩断孽-根了?”
他说着还伸手往无法袍子底下摸,无法没让他摸到,半路捏住了九咎的手腕。他跟九咎离得很近,微笑的眼睛里清澈无波:“妖王说笑了,看畜牲行交-欢之事,贫僧要有什么反应。”
九咎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他倒不是因为无法骂他,而是对方完全没有自己在骂人那种意识,他只说实话,心里就这么想的,所以就这么说了。
五百年来,九咎跟无法的争斗从未停止,九咎深觉要杀了无法,首先要破他的金身,如果这个和尚破了戒,他跟普通凡人还有什么区别?
九咎打定主意,在约定中不许无法再剃光头,佛家不都说三千烦恼丝,剃光了还怎么让他烦恼?无法答应了,结果他就算留着长发也依旧金身不毁,一日日更加通悟。
九咎每个发-情期都会把无法叫到浩瀚池来,污他的眼,污他的耳,时不时陷害他杀生,污他的心……一次都没成功过,九咎也从来没放弃。
九咎最讨厌无法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总劝自己向善,放下仇恨,这个和尚又不懂自己的痛苦,凭什么让他放弃?
九咎摆了一下尾巴,从浩瀚池中一跃而起,无法没防备,被他水润赤-裸的身体撞进怀里,然后重重摔倒在池边。
无法仰躺在地上,手里还握着块湿毛巾,不明所以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九咎:“妖王这是……体力透支?贫僧扶你起来。”
九咎一把摁住他的肩膀把他摁回去,冰冷的手指抚上他的脸,然后一点一点移到他喉结凸起的颈项上。
无法的脖颈很性感,其实他整个人都有种性感到邪魅的气质,但是本人对此却一无所知,九咎由上而下俯视着他,五指撑开僧袍摸到他的胸口:“我在想,你不喜欢女人的身体,是不是喜欢男人啊?”
无法没回答,睁着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看着他。
九咎不喜欢他这样看自己。
他扒开无法的僧袍,尖利的指甲轻轻刺破了他的肌肤,一颗血珠滚下来,流到九咎手指上,灼痛他。
九咎用舌头将指尖的血舔去,然后埋下头,在无法线条流畅的锁骨和胸膛上啃吻。
无法是苦行僧,走过很多山和水,他的肌肉非常有弹性,不薄也不是大块。他胸口的菩提子念珠被捻了很多年,变成透白的玉色,外面更起来一层油脂似的包浆,在无法胸口滚动着。
这些法器就像无法的血一样,对九咎来说是不可靠近的——会灼烧他身上的魔气,令他感到疼痛。
九咎闷笑着舔过一颗佛珠,舌尖吐了吐,后碾压在无法的乳-头上,滑腻的尾顺势挤进他两腿之间。九咎的尾巴在无法身上来回磨蹭,没听到他念清心经,也没感觉到他身体有任何反应,九咎干脆一把将无法的僧袍扯了下来。
蛇类的吻和身体都是冰冷的,九咎伏在无法胸口,在他胸口咬出很多红痕,不知道这和尚在想什么,不制止也不反抗,由着九咎胡闹。
过了许久,无法突然搂住九咎的腰,后者被吓了一跳,随即心里有些莫名雀跃——这和尚是想破戒了?!
然后他感觉到自己尾巴的鳞片上有缓慢的,湿润的擦拭感觉,九咎停下动作,无法正偏着头专注地给他擦尾巴上的鳞片。他擦了一会儿又把手里的毛巾伸进桶里浸湿,单手握住毛巾用力挤干上面的水,水流从他青筋虬结的手背上流下来,有些色-情。
无法又拿另一只手抱着九咎的腰,把他的尾巴往上拨一拨:“烦请妖王换个边,还有地方没擦到。”
九咎生气地把尾巴从他手里抽走,一把拽他起来,无法任他施为,表情很无辜,衣衫不整地看着九咎——即使身上带着这么些吻-痕,他也丝毫没慌乱,就好像身体不是他的似的。
两人相对沉默了半晌,无法又去拨九咎的尾巴,毛巾湿漉漉地裹上去,继续擦——他做事一向有始有终,不论是与九咎的约定,还是关于渡化他这件事,还是给他擦尾巴。
无法低着头,怀里抱着九咎的尾巴给他仔细擦洗,短短的睫毛乌黑油亮,仿佛刻意上过色一般。他执着地劝说:“妖王,听贫僧讲段经吧。”
九咎靠在池边打哈欠:“不听,你的佛经帮不了我。”
无法笑着说:“佛经帮不了,贫僧总帮得了。”
“不自量力。”
无法没有说话,还是微笑地看着他。
九咎冷哼道:“你想念就念吧。”
他靠在浩瀚池边,直接闭上眼不再理无法,清越的梵音从无法口中源源不断传出来,灌入他耳中,九咎也听不懂,就觉得挺舒服的。
没错,其实无法每次读经给他听,他都觉得还挺舒服的,有时候读着读着,九咎还会沉入梦境。做一个梦,梦到他还是一条小蛇的时候,在石头缝里艰难地吸吮日月精华修炼……
但是九咎又非常讨厌这样,因为每次从梦里醒来,他就不得不面对自己已经无法再修成仙身的事实,两相对比,九咎心里的恨只会越来越强。
无法念完一段经之后,开始用通俗易懂的故事来讲解佛经,九咎就睁开了眼,发现对面那个和尚已经穿戴整齐,盘坐在他面前娓娓道来。
九咎听了几句就不想听了:“半个时辰还没到吗?”
无法微笑着说:“才两柱香,妖王还要忍耐片刻。”
九咎冷哼着再次闭上眼:“不想听了,换一个。”
“好吧,那就换释迦牟尼割肉喂鹰……”
“这个不是讲过了吗?”
无法慈悲地看着他:“故事讲过,经文的部分还没念过,那贫僧再给妖王念一段经文吧。”
九咎被他烦死了,他早就注意到,无法给他讲的故事都是些什么以德报怨的内容,妄图感化他,心里对此嗤之以鼻——这个和尚总喜欢做百工。
“妖王不反对,贫僧就继续了。”
“算了,还是继续讲上一个吧。赖皮和尚……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从我地盘滚出去。”
“妖王放下心中执念,散尽魔气之时。”
九咎生无可恋地翻个身捂住耳朵——那岂不是要被他念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