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泠烟因着为了解除流言一事,和长孙芜襄合伙办了一次赏菊会之后,丞相府邀请泠烟赴宴的请柬越发多了。泠烟当时去长孙王府参加宴会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流言已经不攻自破,凌烟对于这些官家小姐的邀请更是避之不及。
泠烟不是一个喜欢玩弄心眼的人,所以对于这些宴会总是兴致缺缺。偶尔长孙芜襄会来丞相府看看她,两人也是聚在一起说说话就散了。直到收到安阳公主差人送来的请柬之时,泠烟还是愣了很久。
丞相府与公主府一向没有往来,何况安阳公主自从与驸马和离后便深居简出,等闲不见人。如今却送了帖子过来邀请自己去公主府做客,泠烟实在想不出其中关窍。
等到长孙芜襄来了丞相府之后,泠烟才算是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原来是永宁郡主久居无趣,好不容易在中秋宴会上认识了泠烟和长孙芜襄两人,于是便想着一同聚聚,才好感情更深些。但是永宁郡主担心自己的名帖叫不动二人,才央了她母亲,以安阳公主的名义发了这两封请柬。
“也不知道她是真心计还是假怯懦。哼!都知道借着她母亲安阳公主的名义来发请柬了,还不是吃准我们没法儿拒绝。醢”
长孙芜襄颇有几分生气的对泠烟说道。
泠烟听了长孙芜襄的话,心里也不是没有介怀的,只是她不太愿意把那个像幼猫一样女孩子这么去想,“不好不去就干脆开心点去吧,说不定真是安阳公主想看我们呢。”
“安阳公主平日里都不出门的,能相见我们做什么?”长孙芜襄很是不以为然地说道。但是也没再提到永宁郡主了缇。
泠烟心知她素来性子疏朗,不喜欢那些扭扭捏捏的小女儿姿态,便也不多言。只问她准备了些什么去赴宴。
长孙芜襄低头摆弄着手腕上的珠串,头也不抬地就回答道:“让母亲准备吧,我可不知道要送什么好。”说着又去看泠烟手腕上的手钏,两只白生生嫩藕似的手腕比在一起看着,分外晃眼。
泠烟也随着她去摆弄,知道她不愿意再说这些,便也岔开了话题,谈论起了其他的。直到太阳渐渐西沉,长孙芜襄要告别了,二人才商定好一起去安阳公主府的时间。
到了约定的日子,长孙芜襄先去了丞相府,打算等着泠烟一同前去赴宴。两人等到泠烟收拾妥当一同相携去了公主府。
安阳公主的府邸建在京城的梅花巷的尽头。梅花巷之所以叫梅花巷,是因为巷口有几株百年老梅树,一到梅花开的时候,整个巷子都飘散着梅花的香气,待到落花更是红英满地。
此时正是无花的时候,几株梅树的枝干光秃秃的,把梅花巷窄窄的天空划成无数份。泠烟和长孙芜襄的轿子行在梅花巷里,响起沙沙的
脚步声。
泠烟和长孙芜襄都是头一次来安阳公主府,心里未免有些惴惴。两人等着奴仆进去通报的时候,长孙芜襄偷偷撰紧了凌烟的手,泠烟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别担心。
到了安阳公主府,早早有人在府邸门口等着了,看到长孙王府和丞相府的轿子一来,立马迎了上去。
泠烟和长孙芜襄二人一路安静地走在安阳公主府里,领路的是一个五十多岁数的仆妇,身着素淡,寡言寡语,只沉默地在前引路。长孙芜襄有些不满的瘪瘪嘴,朝着泠烟使眼色。
泠烟知道她想表达什么,这安阳公主府里的仆妇也和她的主人一样沉默寡言。泠烟安抚似的朝长孙芜襄看去,让她别多心。
一行人安静地进了正厅,安阳公主已经在厅内候着了。永宁郡主端正地坐在她的下首,也是一副不言不语的模样。泠烟与长孙芜襄两人眼观鼻,鼻观口,口关心的向安阳公主行过礼之后,便也安安静静地坐下,并不多言。一时之间,厅内安静异常。
长孙芜襄和泠烟内心皆是十分诧异,请柬上说的是请她们二人前来赏花。如今却是几个人相顾无言地干坐着,案上的茶都将要凉了。长孙芜襄心里已略有不快,正待发作。安阳公主才开口说道。
“我乏了,阿狸照看你的两位小客人吧。”说完竟是看也不看几人一眼就出了大厅。
泠烟与长孙芜襄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开口。还是永宁郡主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略带歉意地对两人说:“芜襄姐姐、泠烟姐姐真是很对不住,是母亲看我一个人在家实在无趣,才问了我想不想找了同伴来府上玩耍。可是我哪里认识什么同伴,就与两个姐姐交好,所以母亲才用了她的名帖请你们来府里玩。”
永宁郡主又有点儿着急的补充道:“母亲平日里也没什么客人,安静习惯了。所以……刚刚才不知道如何招待两位。还请两位姐姐多多担待。”
泠烟和长孙芜襄哪里敢安阳公主的气,急忙摆手说不介意。永宁这才松了一口气一般,略带羞怯地朝二人笑了笑。又转头对身边的侍女吩咐说道:“去把梅树下那坛梅花酿挖了来,我要给两位姐姐尝尝。”说着看着长孙芜襄二人道,“这梅花酿是我前年冬天埋下的,不醉人的。等会儿两个姐姐尝尝看好不好?”
被永宁一双小鹿般的眼睛望着,饶是长孙芜襄并不喜欢她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泠烟更是虽然心中疑惑一来永宁就要请两人喝酒,但仍旧笑眯眯地答应了。
“这梅花酿可难得,今天是我们有口福了。”
永宁只羞涩地望着两人笑,等到侍女取了梅花酿来,才轻声细语地朝着两人说着这梅花酿的由来。
“梅花酿酿酒的水取得是梅花瓣上的雪水融化而成,一年只存得那么一小盅,放在地里埋了。等到存够了再取出来酿酒,这样子酿好的酒酒香中还带着点梅花的清香。酿好之后再放入当年采摘的新鲜梅花,封好埋在梅花树下,要喝的时候命人挖出来就好。”
长孙芜襄和泠烟两个人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么讲究的酿酒方法,新奇得很。眼不带眨地盯着倒酒侍女的手。
只见琥珀色的酒液从酒坛中缓缓流泻而出,倒进了白玉制成的酒壶中,发出玉器撞击的泠泠声。永宁示意侍女退下,她自己则伸手端起酒壶给泠烟二人斟酒。一边斟酒一边说道:“这套酒具是白玉的,梅花酿倒进去会闪着琥珀色的光晕,煞是好看呢。母亲库里曾经还有套水晶的酒具,那个倒进去更好看。可惜被我摔了一只,一直配不成套,就再也没有拿出来过了。不然还能给你们看看梅花酿倒在水晶杯里的样子……”
泠烟见永宁像是很惋惜又自责的样子,知道她大概是很喜欢那套水晶的酒具,便出言安慰道:“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郡主还是放宽心。”
长孙芜襄听到永宁这么说,却是嗤笑了一声,“不过是一个水晶的酒杯罢了,也值得这么惦惦不忘。我记得齐元礼那儿就收了好几套,你要是喜欢,改天我让他送你一套就是了。”
长孙芜襄一向与齐元礼交好,关系非比寻常。自是知道齐元礼有收集酒具的小癖好。如今听到永宁郡主这么一说,更是不喜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便拿出这话来刺她。
果然永宁听完脸霎时就红了,良久才嗫喏道:“那就先谢谢芜襄姐姐和景郡王了。”
长孙芜襄听到这话倒是惊讶地抬头看了永宁一眼,她是没想到永宁居然应下了。但是说出去的话却不能反悔,长孙芜襄只好在心里暗暗想怎么才能骗到齐元礼一副酒具来,可不能在永宁面前丢了脸。
长孙芜襄因着一直在想该如何和齐元礼开口要酒具,后面的话题也就没怎么参与,一直在走神。永宁郡主也一副不介意的样子,见和她说话十句有九句不理睬,索性便只和泠烟说笑。
边喝酒便闲聊的,泠烟和永宁两人的关系倒是比之前要更好了。待到天色渐晚,泠烟和长孙芜襄各自要回府了,永宁还一路送到了安阳公主府门口,目送两个人离去。
见永宁这幅模样,长孙芜襄忍不住朝着泠烟嘀咕:“你什么时候和她那么要好了?你看她,你走的时候她那副依依不舍的样子,还以为你俩认识多久了呢。”
泠烟好笑地望着一脸不快的长孙芜襄,知道她是吃味了,便握着她的手捏了捏。也不说话,就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长孙芜襄感受到了泠烟手部传来的柔软触感,知道泠烟这是在用亲昵的小动作表达两个人的要好,一时之间心花怒放,瞬间就忘了刚刚的不快。兴致勃勃地朝泠烟说道:“泠烟呀……你说我要怎么说才能和齐元礼要到那套水晶酒具呢?哎呀!那些都是他辛苦收集来的,早知道我才不多那句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