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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会儿,等会儿!”
“怎么了?”
“让……让我再吐一下……”
在一道巷子的僻静处,九刀扶住了墙,开始呕吐。?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云树含怒问。
“我怎么知道?!”九刀白了云树一眼,继续呕吐。
“我靠你自己喝的酒你自己不知道?”云树抓狂,这货一路上吐五回了。
九刀肚里难受,却还吐不出来,索性把手伸到嘴里,拿手指抠起了嗓子眼儿。
他这招还未见效,在旁瞧见的云树却恶心坏了。
捣鼓了好一番功夫,总算又折腾出一滩,九刀长舒了口气,然后抱着肚子,对着自己的呕吐物开始呆。
“啊……那位老爷爷好厉害,我这辈子再也不喝酒了……”
“完事儿了就赶快起来!这样迟早被追上啊!”云树无奈说道,上前将他拉起来,“你不是这里的人,还偏偏带着我一顿瞎跑,这里已经是城东巷子的深处了,我都从未来过这儿。”
“哦……云树啊,你家在哪?”九刀问道。
“在城南,挨着火麟书院。”云树答着话,边在衣兜里掏了掏,递给九刀一个沙果。
“给,压压吐。”
九刀大喜,接过来,连胡啃下去一半,他嘴里嚼着沙果含糊问道:“火麟书院?殷朝开的那家?”
云树一愣,“殷朝是谁?”
“麒麟王啊。”
“哦,应该是吧?”
走着走着,云树忽得瞅向九刀,说道:“你怎么能点名道姓的说一位王呢?被这里的人听见,可能会直接把你抓起来。”
九刀哼了声,答道:“王又怎样?我也是王!”
“呕王?吐王?呕吐王?”
九刀看着云树认真的脸,一时无语。
……
在最开始生争执的巷子里。
殷赤原提着剑,一步步走向了被一群跪着的人簇拥着的萧云越。
“望北城中,动兵刃者监禁十日,伤人者入狱三月,妄图杀人者,卫士可当场格杀……
此剑,除演武外,从未出鞘,我与南氏少主,同样践行着这里的规矩……那么,你们呢?有谁真的认为,自己已经可以置身于法度之外?”
话音已落,他站在了抖如筛糠的萧云越头前。
“你作为萧城主的儿子,却无法在政事中为他分忧,也不能在战事中为东州出力,愧为人子,亦愧为东州男儿!我不再和你讲什么道理,我会用你的道理,来说服你……”
殷赤原踱到萧云越身侧,双手一同握住了剑柄。
“凭我是麒麟王世子,我将你杀了,整个东州,乃至整个天下,都不会有人说半个字。”
说罢,殷赤原举剑!
下一刻,他的胳膊被人一把握住!
“世子,且慢。”
殷赤原眯了眯眼,嘴角露出了一丝似若有若无的笑容。
“萧城主,您来的……很快。”在臂上传来的力道渐渐加大,殷赤原也不以力相抵,将剑放下。
“是卑职来慢了。”到场的萧诺行一席黑色便衣,看到殷赤原撤了剑,他也随之放下手,对着殷赤原一拜说道。
“哦?”殷赤原似笑非笑,“若是令郎将别人杀了,您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赶到呢?”
萧诺行充耳未答,只是对着萧云越喝道:“逆子!爬起来!”
萧云越见他来到,瞬时便找到了主心骨,一骨碌站起来,大喊道:“爹!我——”
萧诺行立即一巴掌,扇在他的肥脸上。
萧云越打了三个滚儿,颤颤地捂住了嘴,不一会儿放下手时,见他手心里多出来几颗带血的牙。
“爹——”萧云越愣到现在,突然放声哭喊。
“拉他下去,锁在屋里,先饿他三天,再禁足一月!”萧诺行冷漠说道,随他而来的一队侍卫里出来几人,硬是将又踢又打的萧云越抬起来走了。
一直面无表情看着这般情形的殷赤原,出声说道:“城主,那这些人该如何处理?”
萧诺行厌恶地看了季锲,王奇正等人几眼,挥手道:“押入死牢。”
一队侍卫冲上去,将跪着的几人绑起。
“其余巡城卫,砍掉一只手!”
萧诺行剩下的侍从,皆抽出刀来,向跪着的那群巡城卫走去。
殷赤原皱了皱眉,说道:“城主,就到此吧,不该牵罪于他们。”
萧诺行直视着殷赤原,片刻后微躬身道:“世子仁厚。”
殷赤原突然笑了下,说道:“还有一事,既然那名叫王奇正的校尉已被法办,我特此向城主举荐一人。”
殷赤原转身,走向木头,站在了他的身旁。
“就是他。”
萧诺行一挑眉,审视了木头几眼后,点了点头。
“便依世子。”
殷赤原笑笑,拱手道:“城主英明果断。”
萧诺行笑笑,拱手道:“世子英明果断。”
一直愣到现在的木头,这时方才回过神,正要上前说些什么,被他后面的南葛伸出手拽住了。
“既然此事已了,便容臣告退。”萧诺行最后说道。
“城主请。”殷赤原含笑回道。
萧诺行当即率人离去,巷中便只剩了殷赤原三人。
木头左右一看,忙退身屈膝,“拜见两位……世子。”
南葛拉起他,“我等都在晏离兄长的讲堂听过课,你只需当我们是同学。”
木头想了一想,再道:“可让我做校尉……”
殷赤原问道:“你说实话,想是不想?”
木头点头。
“那便由你做了。”殷赤原一笑,问道:“距离你的梦想,还有多少?”
“九万九千九百人!”
殷赤原与南葛皆大笑。
而后,殷赤原沉声说道:“让你做校尉,其实算是笔买卖……萧诺行用一个校尉,买了他儿子的一条命。”
木头想了一想,说道:“那我们亏了啊。”
……
望北城中,另一处。
两根后腿,在一口大缸中伸出来,巨大的猫爪蜷着,长长的毛绒绒的尾巴搭在了腿上,都是一动不动。
忽然,那条尾巴卷了一下,两根后腿也开始挣扎起来。
大缸“咚”得倒在地上,一只大猫从里面退出了身子,带出一身酒气。
它蹲在缸边,眯着眼微张着嘴,瞅着头顶那群叽叽喳喳的麻雀。
许久后它身子一抖,用力甩了甩脑袋,转转琥珀般的姜黄色眼珠,对着树梢叫了一声。
声音如同狮吼!
霎时群鸟全被惊走,大猫这才满意地伸出舌头,舔起了毛。
过了会儿,它抖抖身子站起来,掉头离去。
跑了几步后,它忽的抬着爪立在了那里。
然后,大猫回过身,又钻进了那个大缸。
退出身来时,它嘴里叼上了一把刀。
大猫咬着刀柄,转着眼珠想了很久。
而后,几个纵身间,它就从这个废弃的院子里跃了出去。
再现身时,它站在了一口水井旁。
左右瞧瞧,大猫的脑袋探出井沿,嘴一张。
刀掉下去了。
“喵~”
它一晃脑袋,绵绵地叫了声,再度跳起,消失在了片片屋檐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