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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由马皇后组建的雏凤军,不仅收纳应天府本地的少年少女,还择优遴选邻近的府郡,甚至选拔其它行省的才俊,总数达到几千的储备兵源中,几乎都是花开九瓣以上的修士种子,只等十六周岁的最后期限,就将激活天赋,成为一名修士。
然而,他们何曾见过修士向草头兵请教的一幕?尽管非非声名不显,却也是九岁进阶的奇才。
那么,她为什么放下高傲的身段,纡尊降贵地请教?
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说不定,那位名叫卫龙的斥侯,真的存在值得称道的长处?那么,不妨心存敬畏,侧耳聆听,或许有所助益?
这就是众人的心思。
——是龙,还是虫,就看这一遭!
卫龙暗中给自己打气,严肃地问:“请问非非姑娘,针字天赋的拟态物品是不是绣花针?”
“没错。目前我只能拟态三支绣花针。”
卫龙点点头,陡然爆出一句猛料:“几乎可以断言,选择绣花针作为拟态物品肯定是不对的!”
“为什么?我已经熟练掌握‘炼气成丝’的技巧,控制绣花针的飞行路线一点问题也没有,为什么还是错误的?”非非的眉头拧成一团,显然想不通关窍。
说实话,这位名叫非非的女修,就像朱雨铃当时所言,真的非常特殊。
明明是如水年华的一位少女,却同时兼备三种不同的气质,能不特殊吗?
在非非的身上,既有少女的青涩与娇憨,也有熟妇的媚态与风情,还有贵妇的雍容与华贵,而且完美融合,不分轩轾。
谁要是吃了她,就是同时品尝三种口味,一颗苦涩的青橄榄,一枚多汁的水蜜桃,一朵华贵的牡丹花,简直妙不可言。
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一名专攻杀伐的女修。
面对这样的一名少女,卫龙也想结好,想把她拉进自己正在筹建的小队,甚至还有一股“想入非非”的朦胧念头。
于是,卫龙开始卖弄原时空的见识:“其实,答案就在一句谚语中。”
“哦?什么谚语?”
“只要工夫深,铁棒磨成针!”卫龙一点也不拿捏,直接坦言相告。
这年头,只要拥有聪明花,就不是傻子,就连蔡仆也是聪明绝顶,在刚才的事件中守口如瓶,并没有泄露多余的信息,何况非非这样的经年修士?
非非得到一句提点,若有所思,又无法确定,狐疑地问:“你是说,必须自己磨针,而不能使用拟态的针?”
卫龙不答反问:“使用拟态的针,威力大不大?”
“强弩之末,势不能穿缟素也!”非非引用一句名言应答。
这句话,生动地描述绣花针的效果,如同弓弩一样射击,却没有强劲的动能,难以造成巨大的穿透伤害。
当然,这是自谦的说法。要是真的疲软无力,那就成为废物了。
“这不就对了吗?拟态的针之所以威力不显,因为是个人臆想的物品……”卫龙凑到非非的耳边,几乎咬着耳朵轻声解释自己的领悟,“估计很难契合某种特殊的愫气!刚才的谚语中,李白见到的那一枚针,才是针字天赋的核心,甚至是本源!”
想当年,李白天资聪颖,却学业未成,也很傲骄,成天不读书,只是瞎逛悠。
有一次,他在眉州的象耳山下,遇到一位老太婆坐在小溪边,正在磨一根铁杵。
李白疑惑不解,又十分好奇,不禁上前询问,才知道老媪是在磨针,想给媳妇绣花用。
通过简单的几句交谈,李白得到启发,被老媪的毅力感动,回去发奋读书,终于创下“诗仙”的大成就,也留下磨针溪与武氏岩的传说。
这一切,以高度总结的一句谚语,得到广泛的流传。
如今,在龙神世界中,也有同样的一则谚语。然而,它不再是单纯的励志谚语,而是神奇的修炼功法。
只可惜,很多人受限于封闭的教育体系,以及自身的知识和见闻,并不能真正理解谚语与愫气之间的关联,也只有原时空的卫龙处于信息时代,经历多次的头脑风暴,才能发散思维,横向联想,由此及彼,迅速理解并掌握道祖体系的本源核心。
那就是同根同源的情绪。
也就是说,空气中无所不在的愫气,必然含有一种名为“毅力和坚持”的成分。
想想看,天底下不胜枚举的各种“毅力”,又有哪一种可以超越“铁棒磨成针”的“坚持”?就算有,又有谁的情绪可以超越诗仙李白的领悟?
因此,“只要工夫深,铁棒磨成针”必然是针字天赋的修炼总纲,肯定是提纲挈领的顶级功法。
对于这一点,卫龙信心十足,相信自己绝对不会搞错,并且毫无保留地传授给非非。
就见非非紧蹙的眉头,渐渐地舒展开来,似乎深为赞同:“我还有一个辅助的幻字天赋,可以展现脑中的幻想景象。我现在演示一番,你帮我看看对不对?”
不知何故,非非居然公开修士最核心的天赋机密,难道她不担心泄密吗?难道是心地纯善,没有防备的意识吗?
“我尽量!”
“幻!”
一声轻吟,天赋开启。
距离非非三尺远的空气中,蓦然一抖,凭空闪现一幅画面,就像视窗一样,悬浮于空中,景物清晰可见。
一座朦朦胧胧的青山,是背景;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是近景;一名白衣飘飘的少年和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媪,是人物;一块巨大的岩石和一根粗大的铁杵,是事件。
突然,画面一晃,老媪的形貌发生变化,一下子变成亦嗔亦喜的姣好容颜,与非非的容貌一模一样。
画面中的非非舀起一瓢溪水,淋在岩石上,并且把岩石当作磨刀石,推动铁杵,开始磨针。
她专心致志,心无旁骛,神态无比虔诚,始终维持着推出去、拉回来的磨针动作。
诡异的是,每一次推拉之后,铁杵的尺寸都会明显地缩小一圈。
几经来回,铁杵成针。
非非的双唇一张一合,发出明确的天赋指令:“针!”
就见金光闪闪、耀眼夺目的一支绣花针,骤然一颤,离手而飞,向岩石飙射而去,叮的一声脆响,最终隐没在坚硬的岩石之中,连针尾也是深种其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非非举手一挥,画面迅速崩解,仿佛本来就不存在。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还不到一盅茶的工夫。
非非眉毛一扬,忐忑地问:“怎么样?有没有不对的地方?请指教,请斧正!”
我了个去!效果历历在目,我还能指教什么?
卫龙一摸鼻子,讪讪地反问:“你觉得呢?”
“演示的结果,绣花针威力大增,远远超过原先的拟态之针,我非常满意!”
“既然如此,那说明什么?”
“说明绣花针不能拟态,只能自己磨!而且,还必须心存一志,虔诚地磨,绝对不能敷衍了事!”
“这些内容都是对的,说明你已经悟了!”卫龙给出明确的结论,又加上闷闷的一句启发,“那么,还有呢?”
非非一喜一愣,瞪着一双水当当的美眸,傻傻地问:“还有什么?”
伙房中的诸多观众也是面面相觑,他们无不感到自愧不如,不禁涌起“既生亮,何生瑜”的念头。
卫龙眨眨眼,神秘兮兮地说:“当然还有,而且是很关键的一部分,甚至是最关键的一部分!”
“那还不赶快说出来?我很好奇,也很期待呢!”
“开动脑筋,仔细想想,求人不如求己!”
非非侧着脑袋,陷进冥思苦想。
伙房中的旁观者也是念头电闪,纷纷思考最关键的一部分。
就连蔡仆也是抓耳挠腮,一副紧急思考的模样。
要知道,一直以来,蔡仆都是心系非非,觊觎美貌,贪图三种迥然不同的气质。这时候,他绝对不想卫龙的表现超过自己,以至于花落卫家,自己沦为彻底的路人。因此,他非常焦急地思考答案,想给非非留下深刻的印象,从而扳回一局。
为此,他甚至忘记膝盖的剧烈疼痛,也忘记“跛脚蔡”的可悲下场。
突然,蔡仆灵光一闪,想起自己陪同兄长前去吕氏典当行举牌叫价的情景。
蔡仆豁然开朗,放开喉咙,大声提醒:“非非姑娘,磨刀石大有来头,名叫武氏岩;小溪也是大有名堂,名叫磨针溪!也就是说,必须使用源地的磨刀石和溪水,才能磨出合乎要求的绣花针,才能达到预期的杀伤效果!”
尼玛!快死的家伙也来抢台词,这不是明显的截胡吗?这不是坏我好事吗?
换成别人揭破答案,自己只会高兴,不会郁闷。然而,偏偏是该死的蔡仆!
卫龙怒不可遏,破口大骂:“姓蔡的,这里是我的卦摊,有你说话的余地吗?忘了四颗门牙吗?忘了一条断腿吗?是不是还想吃我一棍?”
呼!
卫龙抡起军棍,荡起呼呼的风声,似乎下一秒就要砸向蔡仆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