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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早晨起来王晓华发现自己的脚上、腿上都有大片的血迹,以为腿破了,吓得“哇哇”大哭。
王晓玲也吓得不轻,赶紧起床告诉给了母亲。
马惠恩把王晓华报到庭院里,打来半盆清水,用毛巾蘸着水给她擦。
听到动静的爷爷王廷烁、父亲王长锁,都关心地过来询问怎么回事。
然而,擦干净以后,并没有发现破伤。
正在大家找不出出血点儿,闹不清怎么回事的时候,王翠霞把姊妹俩的被子扔到了庭院里,把西里间屋里的门“哐当”一关,闩上门闩再也不出来了。
马惠恩虽然不善言词,心却很细。一看小姑儿这样,便猜出是怎么回事了。对公公和丈夫说:“没事,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小孩子蝎虎,见不得一点儿血迹。”
又把一双女儿叫到东厢房,对王晓华说:“不是二华的腿破了,是你小姑来了月事,没垫好,沾染到你腿上了。”
王晓玲不解:“娘,什么是月事?小姑留了这么多血,会不会很疼?”
“不会的。这是女人的事,一般二十多天来一次,你们大了,也会有……”
马惠恩拣着能说的,给两个女儿做了一番解释。
这个时期的孩子们根本接触不到xing知识,何况一个九岁,一个十一,都听得朦朦胧胧,似懂非懂。因为不是自己的腿破了,又知道小姑也不会有大碍,王晓华转忧为喜。
这里刚稳定了,北屋里王张氏又骂起来了:“死妮子,死柯杈子,一点儿人情事理也不懂。大早上的,嚎丧啊!都给我滚出去!滚得远远的,多会儿也别让我看见你们这些臊*柯杈子!”
马惠恩嘱咐姐妹俩不要言声儿,也不要出屋门,在屋里看好弟弟妹妹,踩着队上的集合钟出早工去了。
吃早饭的时候,王翠霞仍然没出来。说什么也不去食堂吃饭。马惠恩只好把饭给她端回来,哄她说:“要不,我向队长给你请一天假,你在家里歇儿歇儿。”
“你给队长说个什么?”王翠霞拉着哭腔问。
马惠恩:“就说你感冒了,昨天晚上发高烧,浑身没劲儿。”
王张氏一旁说:“你去请吧。别说漏喽。女孩子不愿意让人知道。”
王翠霞一天没出门,中午饭和晚饭都是马惠恩给她端来的。吃完晚饭就把西里间屋门一闩,任凭王晓玲和王晓华怎么给她说好话,赔不是,“姑姑”“姑姑”叫了一大车,就是不开门。
东厢房就两间,每间不足八平米。外间屋放杂物,里间屋已经住了父母和小弟弟小妹妹,实在没法挤了。
两个人没处去了,在王晓华的建议下,这才抱着被子投奔了在队部住的王晓华-梅。
王晓华-梅自是高兴。忙带着二人到饲养棚各抱了一抱干谷草,把地铺铺成了一个满洲铺,三个孩子睡在上面蛮没问题。
屋里没有灯,西厢房里的马灯也锁到北屋里了。王晓华-梅借着在餐厅里拿碗的工夫,去空间通道拿出一支小蜡烛,点燃了放在碗里,屋里立时明亮起来。
听到动静的吴一吱儿走过来,见是王长锁的两个女儿,也没问为什么,只嘱咐道:“睡觉时把门闩好,别把蜡烛掉到干草上,引起火灾。”
一个队上三十多户人家,又在一起吃了一个多月的饭,大家彼此都认识。作为一个看门人,知道了是谁也就得了。
王晓华-梅拿出糖果和五香瓜籽儿,三个人一边吃一边说笑,王晓华甚至还带走场的,嘻嘻哈哈,把在家里的不愉快早忘到爪哇国去了。
说笑了一会儿,王晓玲忽然问:“腊梅,你怎么不去上学?”
王晓华-梅:“人家不让我去,嫌我傻。”
王晓华:“你一点儿也不傻,知道的比我们还多,你要上学,学习一定很棒!”
王晓华-梅借机问王晓玲:“你念过的书还有吧?”
王晓玲:“有。”
王晓华-梅:“我想借你的,吃饭的时候,你们教给我好吗?”
“可以!我把一、二册都给你拿来,我当你的老师。我给你说了念什么以后,你就自己在这屋里练习。”
王晓玲说完,眼珠儿一转,又道:“哎,腊梅,你的衣裳真的是白头发老太太给你的?”
“嗯呐。”
“真好看。二华穿着,在学校里可风光了,一学校的女生都羡慕的不行不行的。”
王晓华剥了一个瓜籽儿放嘴里嚼着,冲姐姐耸耸鼻子,自鸣得意地笑道:“那是,也不问问是谁给我的?她们想买都没处里买去。”
王晓玲白了她一眼:“臭美!你就不怕别人也给腊梅要!”
“腊梅才不给呢!”王晓华搂住王晓华-梅的脖子,亲热地说:“是吧腊梅,就你和秀春咱仨有,别人谁也不给,对吧?”
王晓华-梅笑笑:“如果姐姐想要呢,你说我给不给?”
王晓华眨巴眨巴眼睛,觉得不好回答,松开王晓华-梅的脖子,撇撇嘴:“你们的事,我不管。”坐到一旁嗑瓜籽儿去了。
王晓玲闻听,赶紧剥了一颗糖果放进王晓华-梅的嘴里,讪笑着说:“腊梅,你能给我也要一身吗?”
王晓华-梅:“你确实想要?”
王晓玲:“想要,我做梦都梦见自己有了。这样式的衣服真是太好看了。”
“那我给你要一身。你们在屋里等着,我出去看看能把白头发老奶奶叫来吧,叫不来就明天再给你。”
“好的,我们等着。”
王晓华-梅走到外面,背影儿处闪进空间通道,把预先预备的一身与她们的样式差不多的衣服拿了出来。
其实,王晓华-梅早就给王晓玲预备下了。一是不想一下拿出来太多,影响太大;
再就是王晓玲总是对她不理不睬,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她给她糖果,让王晓华用硫磺香皂给她治虱子,只能换出一次笑脸儿。再见了,还是不冷不热。
在她眼里,这具小身体永远是一个小傻妮儿,给东西也是傻子的一种表现。今晚来,还不知做了多大的思想斗争哩。
王晓华-梅要等一个恰当的机会,最起码在她不把过去的小傻妮儿与现在的“腊梅”等同起来的时候再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