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皋阳平原之外,朝向玉皇观的方向,蒙阴和佘蒙两个人正在天空之中高速飞行。
天空中罡风呼啸,一主一仆二人都在闷着头赶路,没有一个人有说话的意思。似乎,两人都有着某种心事。
终于,佘蒙还是忍不住打破了沉寂:“蒙阴叔,你说,父亲他……他为什么……”
蒙阴长叹一声:“老奴也没想到,主上如今居然性情大变。不但没有追究少主你擅自离开的罪责,反而答应了你的请求,让老奴来将你重新送回玉皇观。”
佘蒙的脸上,也是显得有些恍惚:“是啊,父亲他居然有了这样大的改变,也不知道父亲去找师尊他老人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毒蛟去击杀赵青山,本来是被蒙隐瞒着佘蒙的。不过现在,当然就没有瞒着了。只是,为了避免佘蒙为此跟父亲交恶,蒙阴还是苦心孤诣的说只是去见面,而没有说毒蛟去杀人。
不管怎么说,见了一面师尊之后,父亲居然大改以往作风,这还是让佘蒙几乎疑在梦中。
“老奴也是不知。主上也没跟老奴说。”蒙阴摇头道:
“不过,少主,你能给老奴说说,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你居然敢冒着触怒主上的危险,执意要去玉皇观拜那赵真人为师?”
佘蒙长叹一声:“因为我比较了父亲和师尊双方的做法,发现……还是师尊那种顾念天下苍生疾苦的作风,更让我喜欢。”
蒙阴无话可说。
毒蛟作为一个妖族,又是那种生性暴虐的妖族,什么作风都不用说了。哪怕同样对凡人的生命视如草芥、甚至当成了食物的妖族,但凡暴虐程度稍低一点,那都要比毒蛟强。
可以这么说,在暴虐程度上,超过毒蛟的妖族,还就真的不是太多。
即便是佘蒙之前的仇人,憋屈的死在一个小牧童手上的金线虎,在入魔之前,那暴虐程度,也远远不如毒蛟!
更何况,那位赵真人的做法,更是称得上圣人呢?
你可以不认同他的做法,甚至可以嘲笑、讥讽他,但是你却不得不承认,那位赵真人的做法,就是无比仁善。
而这种仁善,很容易就能打动人的心,尤其是佘蒙这种涉世未深的少年之心。
想了想,蒙阴还是觉得,不能就这样坐视佘蒙的心态变化。说到底,那暴虐的毒蛟,到底是他的父亲。
曾经蒙阴也想过,如果自己的主人换了赵青山这样的仁善之人,佘蒙的父亲换了赵青山这样的人,那将会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
但只可惜,你可以选择任何东西,却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你可以改变任何东西,却无法改变自己的血脉。
佘蒙已经是毒蛟的儿子了,这是无可辩驳的事实,蒙阴无论有千万种想法,也只能因为佘蒙,无奈的绑在毒蛟身上。
而且,还必须唯心的帮助毒蛟说话,至少,不能让毒蛟和佘蒙之间,离心太多。
真要是父子闹翻,毒蛟那人未必就做不出杀掉亲儿子的做法。可是佘蒙能杀掉亲身父亲吗?他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所以蒙阴绝不能看着这种情况发生。
“少主,您到底还是妖族的人,那赵青山的仁善,却是针对人族的。无论他多么仁善,对我妖族,都不是好事啊。毕竟,人族对我妖族,从来都是十分仇视……”
蒙阴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不!”佘蒙大声道:“如果是那些没有智慧的妖兽,它们去吃人,那个我没有什么看法。但若是有了智慧的妖族,还去吃人,还去祸害人族,那么被人族仇视,也是罪有应得的!”
蒙阴苦笑。
少主啊少主,你这句话,根本就是直接说到了你老爹头上了啊!
其实佘蒙开始那半句话,并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智慧的妖兽,其实就算是妖族,也几乎不将它们视为同类。甚至想到自己开启智慧之前,就跟那些妖兽一样蒙昧愚蠢,很多妖族就觉得大失面皮,甚至有干掉这些蠢货的想法。
要不是因为,妖兽好歹也是妖族的重要新血来源,只怕它们没等被人类剿灭,先要被先一步开启智慧、曾经的同族杀个干净了。
可是后面说的……
那不折不扣是直接指责毒蛟的做法了。
因为作为毒蛟的仆从,他很清楚,毒蛟在成就妖神之前,在人间犯下了多少滔天罪孽。有的罪孽,是为了修为提升,但更多的罪孽,却仅仅只是因为心情不好,或者心情太好,甚至心情不好不坏,都能找到理由去犯下。
若不是因为成就妖神之后,毒蛟几乎脱胎换骨,那么他身上的血腥味和怨气,绝对可以瞬间将一个先天宗师活活闷杀!
不过,毒蛟在凶残的同时,却很狡猾,从来不在同一个地方,逗留过久,更不会为了发泄,就罔顾危险。
所以,尽管他的凶残程度,远超其他妖族,在之前的状态下,那种人族金丹老祖时时刻刻警惕着妖族的异动,稍有不对就马上出手击杀犯案妖族的情况,却仍然好好的活着,甚至活到了成就妖神之时。
而和毒蛟同时期生存的那些凶残妖族,到现在,几乎都已经被人族的金丹老祖,斩杀干净了。
赵青山也是对之前的毒蛟不是很了解,现在的毒蛟气息又被天劫洗礼干净了,不然的话,只怕早就不顾一切的斩杀此人了。
当然那样的话,以后的很多事情,就会不一样了。
说起来,蒙阴也无法想象,毒蛟这样凶残的人,居然能够有佘蒙这样一个本性算得上是善良的儿子。这简直……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看着佘蒙那义愤填膺的样子,蒙阴一时间,也是茫然起来,不知道日后这对父子,究竟会有如何的表现,而自己夹在这父子中间,又应该如何自处。
在纠结之中,二人已经靠近了玉皇观方圆三千里的范畴。
眼前凝结出一道天罗地网,一个神将在湛湛神光之中,走了出来,喝道:“前方乃是玉皇观道场所在,来者止步!”
蒙阴和佘蒙对望一眼,由蒙阴当先走上前去,解释起来。
……
三千里外的玉皇观中。
聆听着宋德匆匆赶过来的汇报,赵青山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了笑容:“佘蒙徒儿果然与我有缘,如今这机缘,也是时候了。”
说完,赵青山走出门去,头也不回的对宋德说道:“马上按照收徒仪式的规格,准备一个典礼,本真人要将前段日子收的弟子们,正式纳入门下。然后,本真人就是时候闭关了。”
……
一天后,庄严的玉皇殿之中,在一干观礼之人的注目之下,赵青山出山以来,最为隆重的收徒典礼正在进行。
典礼中,赵青山将新晋的弟子们,统统收入门下。
这些人之中,包括以下几个:
赤脚大仙转世齐赤脚,他将作为记名弟子而存在,因为他不像何琼那样仅仅只是传承,而是赤脚大仙转世。虽然这个转世,严格来说并不完全,曾经的赤脚大仙残魂,已经消散干净,但转世就是转世,和继承传承的还是不一样的。而且,他已经成人,有自己的性情和道路,赵青山只能引导,却不能教导,免得耽误了他的道途。
曾经的厉鬼,如今的太阴炼形李磊,百万年后的第一个土地。
蟒蛇妖族佘蒙,妖神毒蛟之子。
牧童寒向,八仙之一韩湘子转世。他还是小童,所以可以直接作为入室弟子教导。
此外,八仙之一的曹国舅传承继承者,刘国舅刘瑞,被赵青山代师收徒,成为赵青山的同门师弟,仪式也一起办了。
这些仪式完成之后,赵青山的目光,却看向了宋德:“弘一,本真人答应过你,代师收徒,让你做本真人的同门师弟,位次,就在刘瑞之上吧。刘瑞,你可有意见?”
刘瑞闭目凝神,完全屏息杂念,一心内视,并不理会外物,处于一种玄妙的悟道状态之中,虽然还能够感知外界事务,却不怎么理会。
当然,赵青山的问话,肯定是要理会的:“回掌门真人师兄,瑞无意见。”
赵青山点点头:“好!”说着又看向金大昌:“金太上长老,本真人可是抢了你一个佳徒,可不要抱怨本真人挖墙角啊。”
金大昌哈哈大笑:“弘一能被掌门真人看得起,代师收徒,那是他的福分,也是掌门真人对老夫的认可,这也是老夫的荣耀,老夫岂会抱怨?”
“嗯,”赵青山满意点头:“那么,弘一,你还等什么?快上来行礼拜师!”
宋德一直在操持典礼,却没想到,自己居然也在拜师行列之中,那可是天大荣耀啊。要知道,私下里被赵青山承认是代师收徒,和这公开场合下,镇重其事的代师收徒,那可是代表了截然不同的认可度,还有地位的。
他喜得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连忙趋步上前,差点一脚踩在自己的道袍上,拌个仰天捣蒜。
还好,总算他饱经世事,很快就放稳心态,完美的将仪式完成。
就在众人以为,仪式也就差不多如此了的时候,赵青山却突然对着佘蒙道:“佘蒙,你上前来。”
佘蒙茫然的上前。
赵青山对着一干观礼之人,朗声道:“今日时辰正好,有诸君在此观礼,本真人就借此机会宣布了,即日起,册封佘蒙为我道门地衹之山神,掌管天门山脉,并暂掌五岳帝君之东岳天齐大帝之位!”
见此情况,观礼众人都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