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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云在关注三人,三人有所察觉,同样将目光落到魏云身上。
张天依旧是玩世不恭的笑了笑,风临轩儒雅的点了点头,而那名不知是法家还是纵横家的青年,则是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魏云。
魏云与那名青年的目光触碰,隐隐有种很不舒服的感觉,心里猛地升起警惕。
张天三人出现在这里,是原本就打算来,还是为他而来?
如今的情况特殊,他不得不想多一些,否则一个不慎,很可能就会万劫不复。
罗仁接过话筒,没有多余的废话,直入正题道:
“我从上京出发时,昏迷者有三十七人,可就在刚刚,最新的数据是一百六十二人。各位,情况变得很严重,所以我强调一点,大家有什么想法,尽管大胆的提出来,不要有任何顾虑,但也不要说废话来耽误时间!”
话音一落,整个会议室都寂静了。
虽然在座的都是医学界的专家,但是这种昏迷情况太特殊,没有先例可循,谁都不敢妄下断言。
李车河身为地主,又是这一次会诊的中医组长,看到西医组没有说话,只能抛钻引钰道:
“我认为,这是一种很特殊植物人症状,没有先例可循。所以我建议使用以颈部督脉穴为主的针灸疗法,就算起不到效果,也不会给患者带来伤害,算是一种最安全的尝试。”
这话一出,在座的中医都纷纷点头。
毕竟目前的患者症状,谁也没见过,唯一的办法就是尝试。而在尝试的过程中,,确保患者的安全就是首要之务,所以必须选择最安全的方案,这也是会诊的目的。
罗仁听完李车河的意见后,没有表态,转而向西医组问道:“孙副院长,你们西医方面,有什么好办法?”
孙德行是省中心医院的副院长,在西医界的名气颇著,也是这一次会诊的西医组长。
他的级别只比李车河小半级,但年纪却年轻很多,所以背地里常有人议论,如果不是李车河不舍得退居二线,他孙德行早就是院长了。
“我们认同中医组的观点,这是一种特殊的植物人症状。但我们认为,李院长的建议太保守,这样会耽误救治的时机,也会对患者造成隐性伤害,并不是最安全的方案。”
这话一出,无论是中医组,还是西医组,都有人拧了拧眉头。
他们倒不是反感质疑,毕竟会诊就是讨论,如果没有质疑,那还讨论什么。
只不过,如果有人借着会诊的机会,以公谋私,意图打击别人,这就是两回事了。
如果是普通会诊,孙德行的话没有什么大问题。但现在的情况特殊,又有罗仁在场,这番话的意味也就变了。
特别是西医组里的一些人,心里更是不舒服,因为孙德行开口闭口就是我们,摆明是借着组长的身份,硬将他们绑架上战车。
要知道,西医组确实讨论出一套方案,但不代表否认李车河的方案,可到了孙德行口中,本意全被歪曲了。
说白了,孙德行就是想借着罗仁在场的机会,攻击李车河不行,从而为自己升任院长打基础。
“唉,医学变成名利场,医德沦丧……”
陈博安轻声哀叹,只有身旁有限几人能听到,魏云正是其一。
也是这一句轻声哀叹,让不明真相的魏云有所觉悟,这才看出其中暗藏的玄机。
他虽然不清楚李车河与孙德行之间的矛盾,但是仅凭两人发表的意见,已经能将两人分出高下。
李车河说的是“我认为”和“我建议”,如果在平时,倒是没有什么,但是面对无人能治的奇怪症状,情况就不同了。
如果建议有效,荣誉是整个中医组的,可一旦出现问题,李车河就要独自承担过错,而且这个出问题的几率真不小。
所以由此也能看出,李车河有一颗仁心和责任心,既然身为组长,在责无旁贷和束手无策之下,又何苦连累其他人?
顿然间,魏云对李车河升起一份崇敬之心,对孙德行的行径越发鄙夷。
罗仁也不是笨蛋,一眼就看出这次会诊的气氛不对,心底不禁冷笑。
在他看来,这是省中心医院的内部问题,他没必要趟浑水,也没必要去偏袒某一方,完全可以坐收渔人之利。
“李院长,您的副院长有不同意见,您怎么看?”罗仁严肃的问道,看起来是一副认真讨论的态度,其实却是在暗中挑拨。
李车河的心气很不错,一点不介意孙德行给他穿小鞋,反而很严谨认真的思索道:
“孙副院长的话,确实有些道理。但是对于这种怪异的症状,我们是无计可施,总不能干耗着吧?所以我依然坚持我的观点。当然,如果谁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会举双手赞同。”
罗仁轻轻点头,让人看不出心里的想法,再次看向孙德行道:“好吧,孙副院长,你继续。”
这个继续,是几个意思?
孙德行有些摸不着头脑,沉了沉眉,暗暗琢磨起来。
按理说,李车河和罗仁都出生于中医五大世家,李家和罗家一直不对付,罗仁应该会帮他一把,所以这个继续很可能是一种暗示。
想到这一点,他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我刚也说了,我们认同李院长的判断,这是一种特殊的植物人症状。但有所不同的是,患者没有受到身体和神经系统上的创伤,这就给予我们尝试治疗提供了很大空间。”
孙德行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罗仁的反应,发现罗仁在暗暗点头,心里的底气也变得更足了。
“也是因为这个不同之处,我们才认为李院长的方案太保守。毕竟植物人症状拖得越久,患者的身体机能越受损害。万一针灸起不到效果,不仅耽误最佳的治疗时机,还会对患者造成隐性伤害。”
“嗯,不错,孙副院长的质疑很有根据。”
罗仁下了评判,顿让孙德行满心欢喜,急忙拿出准备好的治疗方案,一面分发着,一面说道:
“众所周知,植物人症状的根源在大脑,但患者都处在健康状态。所以我们完全可以通过药物和仪器来刺激脑神经系统,强行帮助患者苏醒。具体的操作步骤,全写在治疗方案里了,大家可以看看。”
说完这话,孙德行已经将治疗方案发完,偏偏没有魏云的份儿,这是几个意思?
“孙德行,你的算数不过关啊!”
陈博安沉起了脸,话语中满是怒意。
他很清楚,之前在电梯外,孙德行也在场,不可能不清楚情况。
现在倒好,人人都有西医的治疗方案,独独没有魏云的,摆明就是想要他和李车河难堪。
魏云的眉头也是皱了皱,人要脸,树要皮,孙德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故意不准备他那一份,就等于是在**裸地打他的脸。
“呃,陈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孙德行装傻充愣,一副无辜表情地看向魏云,纳闷道:“咦,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这话一出,那些不清楚情况的人,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来自各省的专家会诊,居然跑进来一个毛头小子,省中心医院在搞什么?
孙德行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当即把矛头对准李车河,不悦道:
“李院长,这是怎么回事!就算你是院长,我也得说一句了。今天是来自各省的专家会诊,还有罗院士到场,是一个学生娃能随便进来的吗?你……唉……”
孙德行的演戏功夫相当到家,不给任何人插话的机会,紧接着就像全场道歉道:
“各位,真的很抱歉,罗院士,也请您原谅我们的疏忽,我这就叫人赶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