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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叶然挂了电话,突然就想到了这句话,有些感伤。她微微失笑,傅延北不会是后悔了吧。不过她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怎么可能?他现在又不爱她。
桑珊炯炯地盯着她,“他说了什么?”
叶然耸耸肩,“没什么。”
桑珊还是忍不住,“你真的放下了?”
叶然皱了一下眉,“应该会放下的。”只是不知道要用多久的时间。
桑珊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对了,我晚上出去。”
“约会?”
叶然露齿一笑,“时轶的生日快到了,我去买份礼物。”
“他想要什么礼物你还不知道吗?”桑珊眨眨眼,“我绝对站在时轶这方。”
叶然不想理她了,“你自己吃饭吧。”
时轶今年的生日正好在七夕这天。两人认识之后,每一次她的生日,他都会帮她准备一份礼物,简单不贵重,却也是非常的精致。
叶然挑了一条某牌子的领带,时轶喜欢穿正装,领带用得到。
从商场出来时候,暮色已经降临了。尽管来伦敦三年多了,她好像还没有好好走过这座城市,欣赏伦敦的美景。带着悲伤而来,现在她也该慢慢放下了。
马上毕业,也许以后她会离开伦敦。
*****
傅母最近报了一个花艺班,一个班四个人,都是她这个年纪的太太。
这些太太也听说了,傅延北有个做书雕的女朋友,听说那女孩子外公还是国画大师呢。私下有人问她,儿子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傅母轻笑,“你们弄错了,他们是朋友。”
大家心照不宣地不再多问。说来,傅母也可怜,年轻的时候遇到了傅延北的爸爸,大家家世相当,那时候傅延北的爸爸年轻帅气,她自然而然地就喜欢上他了。在两家的促成下,两人很快就结婚了。不久,她生下了傅延北。
她是贤妻。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深海。是她一步一步扶持着深海走到了今天,所以她不甘心把深海就这样交给傅延林,那本该属于他的儿子的。
可是在傅延北十一岁那年,一切都变了。她是最后知道的,她的丈夫一直深爱着他的高中同学。后来,两人协议离婚。
傅家人对外一直宣称,傅延北的父亲在国外养病,其实,他早就是和他那位高中同学在国外结婚生子。
今天的花艺课结束,苏韶言走进来。
“韶言,快来看看,怎么样?”傅母又改了一个花束的位置。
“很好。”一盆漂亮的百合花。
傅母抿着笑意,“韶言喜欢什么花?回头我给你插一束。”
人和人的感情就是这样奇妙吧。傅母喜欢苏韶言,打心眼里喜欢她。苏韶言刚出生的时候,她还抱过她,那时候她还想着以后也生一个女儿,可惜她没有这个命。
苏韶言今天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傅母拉着她的手。
“阿姨,我总觉得对延北有些愧疚感。我怕他万一将来想起来,他会恨我。”子瑜是她的好友,当初在美国留学,傅延北也和她见过面,还吃过饭。只是子瑜后来发生了车祸身亡了。所以在傅延北问起她以前的事,她不加犹豫地就编了这样的故事。
傅母脸色沉了几分,“延北和叶然已经分手了。韶言,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听说,时轶已经和叶然去了伦敦。”
“时轶喜欢叶然。”苏韶言怅然道。
“韶言,你也会遇到真心爱你的那个人的。”
只是那个人不可能是傅延北了。
傅延北从深海出来时候的,瞥了一眼对面的金基。“后来”现在怎么样了?
“陆风,我去对面看一下。”
陆风猜到了他的心思,“傅总,“后来”现在时安在打理,不过听说最近挺艰难的。”
傅延北歪过头,“怎么了?”
“书雕吗,怎么说也是艺术品,看得多买的少。金基那地方的租金,我也不明白叶然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开店啊?”
为什么要在这里开店?
“她当初是想在深海开店的的。”
“啊!”
傅延北不再多言。穿过人来人往的地下通道,他们来到“后来”。
店里只有两位顾客,四下看看,手机拍拍照。
时安坐在桌前翻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傅延北清清喉咙,“时安——”
时安抬首,见是他,脸色淡淡的。“你走错地方了吧?”
店员好奇地问道,“时安姐,这不是然姐的男朋友吗?”
“才不是,他们分了。”
面对时安的冷言冷语傅延北并不在意,“时安,我听说叶然要将“后来”转让?”
时安凝思片刻,沉吟道,“我不骗你,是这样。叶然是这么准备的。”
傅延北知道,叶然希望书雕不仅仅是摆在厨房里的艺术品,她一直都希望让更多的人了解书雕。大家也可以在业余时间去学习雕刻。
“你和她商量一下,“后来”关了挺可惜的。”傅延北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事儿多了。
时安眨眨眼,特豪气地说道,“你不用担心,以后我哥会给叶然开更多的书雕店的。”
傅延北:“……”
“傅延北,你为什么要和叶然分手?你不爱她吗?”
傅延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也想了很多,为什么他和叶然会走到这一步。
“好了,你不用回道我这个问题了。我实话告诉你,我哥哥这回去伦敦不仅是为了生意,更主要的是想要赢得叶然的心。那个,你就不要再烦叶然的事了,有我哥在叶然肯定吃好睡好。”
“时安,你哥不适合叶然。”
时安昂起下巴,“你这个前男友怎么这么没风度,叶然就不能找比你还好的男朋友了啊。你等着,说不定他们下次回来,我就当姑姑呢。”
时安把傅延北气走了。
陆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家的小傅总。“傅总,您别放在心上。”
傅延北悠悠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时安是把对斯南的怨气撒我身上了。”
陆风不着痕迹地撇撇嘴,我的小傅总您想多了。连我老婆私下都骂你,薄情寡义!他犹豫地问道,“傅总,英国的斯密斯先生想和我洽谈合作的事,我过两天要和孙副总去一趟英国。”
傅延北轻轻应了一声,“嗯。”
转眼到了七夕这一天,相对国内这几年越来越热闹的节日气氛,国外却显得很冷清。叶然早上出门画了一个淡妆,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头发剪短后,确实给她节省了不少时间。
下午三点出门,桑珊还在客厅画画。她一天一夜没睡了,眼下一片青紫。“然然,那个今晚我朋友要来,男的。”
叶然明白,桑珊今晚这是要过二人时间呢。桑珊的男友是个帅气的英国小伙子,金发蓝眸。而桑珊找他就是为了将来生个漂亮的小混血。叶然换上鞋子,总觉得有些不舒服,又在鞋柜里翻了翻,翻出了傅延北送她的那双小白鞋。白色的鞋头有一处已经脏了,也不知道当初怎么想的,偏偏把鞋子带到国外来。看了一会儿,将鞋子收好,重新换了一双。回头对桑珊说道,“你们那啥在你们屋!”
桑珊脸红,嘟囔了一句。
“我明天回来。”
“亲爱的,祝你也有一个愉快的夜晚。”
今晚上是挺愉快的。
时轶的合同已经谈好了,叶然也替他高兴。“双喜临门啊,时轶,生日快乐。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时轶打开盒子,目光落在领带上,“谢谢。”
“点蜡烛许愿吧。”叶然满脸的期待。
时轶很配合,其实自从父母去世后,他就很少过生日了。除了时安,每年都会给他买一份生日礼物,其他人也很少再提了。他看着蜡烛有一瞬地恍惚,还是闭上眼睛。
叶然不好意思,“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蛋糕,我买的是巧克力的。”
他笑笑,“我很少吃这些。”
“今天就少吃一点。”叶然笑着。
蛋糕的味道很好,一点不腻。
叶然吃着蛋糕,“对了,我毕业后打算去玩一圈。”
“想去哪里?”
“德国、瑞士、法国,有时间的话可以多走几个国家。”她慢悠悠地说道,“这些地方读大学的时候一直想去,后来到伦敦,一直忙着学业,也无心去玩。”
“我陪你。”时轶突然沉声开口,灯影罩在他的脸上,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叶然轻扯了一下笑容,“你那么忙。”
“总能抽出时间的。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休年假了。”他注视着她的表情,她的一颦一笑都会点燃他心头的愉悦。
“好啊,如果你有时间的话。”多一个人多一个伴,而且她也不是一个人去旅游。
餐厅里的音乐突然换成了《梦中的婚礼》。叶然转过头,才发现今晚有人求婚。
英俊的男士穿着西装,举着戒指单膝跪地。那个微胖的女主角激动地捂着嘴巴。幸福弥漫在整间餐厅。
叶然转过脸,冲着时轶一笑,继续吃着晚餐了,只是嘴里的味道总是怪怪的。
月色皎洁,吃过饭,两人沿街走着,慢悠悠地走到广场。
叶然有些心不在焉,明显是受了刚刚那个求婚插曲的影响。
“叶然,旅游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叶然踢着脚尖,“我爸妈希望我回青城,做大学老师。可暂时不想回去。”
时轶的声音微紧,“叶然,回去吧。”他突然握住了她的手,第一次充满了力量,迫使叶然望着他。
叶然的心抖了一下,“时轶——”
“有些话我不说,但我知道你都懂。叶然,我会等你。”
“不——”
他摇摇头,“听话。把他忘了,重新开始。”他的声音不紧不慢,轻轻地抚平她心中的起伏不安。
叶然怔住了。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不是说你今晚不能回去吗?我已经让助理帮你开了一间不房,和我一起回去休息吧。”他沉吟道,“今天我很高兴,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过生日了。爸妈在我生日前两天出事的。”
叶然脸色瞬间沉下来。
“放心,我已经没事的。叶然,所有的痛都得自己走出来。”他轻轻抱了抱一下她,“晚安。”
到了酒店,时轶将她送到房门口,“好好休息。明天没有事吧?”
“没事。”
“陪我参加晚宴。”
叶然点头,随后进了房间,躺在大床上,总觉得今晚一切都乱了。
第二天早上,叶然被电话铃声叫醒了。时轶喊她下楼一起用餐。“等我一下十分钟。”
“不急。”他轻笑,声音动听。
十分钟后,叶然出门,他站在走廊上,依旧是整齐的西装。“早啊——”
时轶看了眼手表,“九分钟,叶然你每天都这么快吗?”
“我没有化妆。”她指着自己的脸。
时轶倾身靠近,她额角几缕碎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叶然的皮肤很好,很白,细致,其实不化妆也很好看了。
两人一起来到楼下餐厅,安静地用着早餐。
叶然问道,“晚宴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比如衣服?”
“嗯,可能需要换一身。”
“那我一会儿回去吧。”
“不用那么麻烦,一会儿我没你去店里选。”他眨眨眼,“是你在帮我。”
叶然想了想,怕回去遇到什么尴尬的事,也不和他客气了。
时轶挥挥手,侍者走过来,问道,“先生,有什么需要?”
时轶用英语回道,“请换一束玫瑰。”
叶然瞪大了眼睛,“喂,不用这么浪费吧。”
时轶笑笑,不一会儿侍者换来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一瞬间空气中都弥散着馥郁的香味。
叶然不着痕迹地瞥开眼。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时轶是个这么懂得浪漫的人呢。
早餐后,时轶带着她去了附近的时装店。
“我自己去看吧。”叶然担心他不喜欢陪女士逛街。很多男士都对于陪女士逛服装店都充满了无奈。
时轶没有说什么,盈盈地站在那儿。
叶然选了一套黑色无袖连衣裙,稳重大气,也不会出错,只是似乎和他站在一起有些压抑了。
时轶摇摇头。
叶然又转了一圈,选了一件白色收腰连衣裙,只是这条似乎有些短。
店员极力推荐,“这是我们家的新款,这季的爆款。”
叶然换上了,看着镜中的自己,果然很适合。只是真的有些短,显得她的一双腿更长了。
时轶皱了皱眉,没有发表意见。
店里的其他男士看过她,不由得称赞道,“beautiful!”
时轶沉声道,“叶然,换一身吧。”
叶然上下打量着自己,“我觉得挺好看的啊。”
最后她还是买了一套及膝的连衣裙。“时轶,你也太保守了。亏你在国外待了这么多年。”叶然打趣道。
时轶侧首望着她,“不一样。”他的眸子里情愫跳跃。
叶然微微一笑,“到了。”
到了晚宴的酒店。时轶挽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进去。
叶然的耳边充斥着英语的交流,幸好,这几年她在伦敦,练就了一口流利的英式发音。
时轶的生意伙伴斯密斯先生不由得赞叹,“两位真是相配极了。”
她淡淡地笑着。
斯密斯先生激动的说道,“今晚我还有一位中国朋友也回来,他叫傅延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