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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富者留其名。
繁华京城,皇城脚下富贵人家,众人谁人不知城东王家?
这可是京城乃至全国最有名的皇商。
这个家族可不得了,垄断了这个王朝丝绸、茶叶的销路,名下有养蚕坊、纺织印染场、绣房;茶园、茶庄、茶楼、茶舍等几百家全国连锁的产业。
所以旁支子弟都被下放到各个州县管理产业,在京城的,只有王家正房一脉。
王家能成为全国有名的皇商,不是没有道理。
每年八月,王家都会在京城召开比拼大会,这大会总共比拼有两大类,分别为茶道和绸绣,两大类下又分为各小类。
各州县旁支子弟可根据两大类中的各小类进行比拼,而两大类的比拼,会在旁支包括正房的家主中进行,最后获胜出来的作品会贡献于宫内。
而年年,正房的主母都会摘得头筹,其绣工、茶叶烘焙的技术神乎其神,而这也是为什么各旁支不暴动抢位还如此顺从听话的前往各州打理产业的原因。
王家人最是崇拜技术高超的人,甚至到了奉为神明的地步。
而与正房主母高超技术相反的,是正房一脉的人丁稀少。
正房主母今岁四十有五,人生几乎过了大半,但至今只有一独苗,名唤王霸天。
最让王主母痛心的,是丈夫的早早离世,她一妇道人家撑着偌大的家业,真心是劳心劳力。
而最让人放心不下的还是独子,他不学无术,整天无所事事,对针绣和茶道更是没点天赋。
主母只要想想她百年之后,独子的惨状,终是痛心疾首,所以不得已放些美人进儿子院里,看能不能生下一儿半女,然后她就培养孙子继承家业,把自己通身的本领交与他,不让正房技术沦落。
但努力了如此久,王霸天始终没有消息,王主母愁的都白了头。
王霸天的院里都是美人,而为什么会有朱怡这样如此奇葩的女人存在,那就要得从那天清晨说起。
朱怡是易宏州娄骁县霓弈村的普通庄稼家的女儿,家里除了她这个长姐,还有一二三四五个弟弟妹妹。
她从小就长得五大三粗,饭量惊人,因体格笨重,吃的永远不及她做的。
那年夏天,洪涝过后又迎来旱涝,百姓颗粒无收,衣不蔽体,家无可归,到了民不聊生、哀鸿遍野的地步。
朝廷积极派出官员军队把赈灾物资送往各地,王家各州旁支响应皇上和正房主母的号召,也积极行善积德,但僧多粥少,灾情还是迅速蔓延全国,最后都出现了易子而食的地步。
而同是人丁众多的人家,但朱家却比任何一家都要困难,只因朱怡一人就可吃了全家人的分量。
朱家主没办法,为了躲避灾荒,又听说京城王家乐善好施,日日摆锅煮粥发放他们这些灾民,每人每顿还能得一个大包子,所以带着全家背井离乡赶往京城。
而朱怡是那种喝口水都能胖的体质,从霓弈村到京城,硬生生的就从三百斤的胖子瘦成了一百八十斤的正常人。
这一路的艰辛自是不必说。
来到京城,日日就靠朝廷和包括王家在内的富商救助,算是没有饿死。
但日日如此,朝廷终是负担不起,所以召集了全国富商共商计策。
最后决定,妙龄少女、稚嫩幼童会被挑选进入各家族做些杂工,不用签下死契,只要度过这次灾难想离去便可离去,而那些妇人大汉,朝廷会组织到东郊荒地开荒种粮。
很幸运的,朱怡被选到了王家。
这日,几百人搡搡挤挤的来到院子里等着王家主母的选拔,被选中的会留在京城,其他的有可能被送到各州茶园、茶楼、茶舍;绣房、养蚕坊、印染场之类的做工。
每个妙龄男女,无不怀着兴奋的心情等待着。
远远的一群似仙人般的人行来,衣着之精美,头饰之贵重,不可一一言明,而走在最前头的,是之最。
众妙龄男女都被眼前闪花了眼,怎样都错不开神。
这群人来到近前,奴仆婢子搬来桌椅,扶着精贵的美人坐入其中,又摆上了茶水瓜果,以供解乏。
而这期间,妙龄男女都紧盯着这美人,美人微微蹙起秀眉,不太高兴了,他们都未可知,但只有一人是被桌上的瓜果吸引并不紧盯,那就是朱怡。
王主母一眼扫过去,就看见了朱怡,此女在众多面黄肌瘦,眼神又一副饿狼的模样的人群中极是突出,身板挺直,双手规矩握着放在腹前,眼神平视却不直视人,婴儿肥的脸颊显得福相。
上了年纪的女人,总是喜欢微胖的娃子,看到她们自热而然就会多几分宽容和喜爱,而王主母自然也不例外。
王主母心里暗想:这姑娘倒是个有规矩有教养的,长得也福气,平常在家可能是被娇养着,如今因这天灾不得不出来寻工,真真是个可怜见的。
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没有直视主母,是因美食比美人好看;而为何面目表情没显出对瓜果的贪婪,那只因饿到脸部麻木而已;为何双手如此规矩,只因看到瓜果,肚子不自觉的响了起来,她右边的女孩还频频看向她的肚子,她只是借此来掩饰尴尬而已。
管家看见这些不懂规矩的少男少女,又看见主母不高兴的眉眼,对着这群人就怒吼起来:“吵什么吵?安静!小庆,维持秩序,从左到右,每五人一组来到主母身前。”
一组一组过去,只剩三分之一的人没轮到,轮到的人只有三个能留在京城,其余的会被分到各个州县。
女孩儿们得知这样的结果,在旁嘤嘤嘤嘤嘤的哭泣着。
而轮到朱怡时,朱怡真没太多的想法,只是一心想着早死早超生,快点回家吃饭,不然又一轮的馋虫鸣叫,真心是尴尬了。
但轮到她时,主母就叫她近前,还握着她的手,然后摸了摸手里的茧子,问她家乡在哪儿,家中有何人,愿不愿意留在王家之类的。
朱怡一一回答,但心里的小人却是一脸懵逼的。
就这样,她就如此容易的进了王家,最后被分到了王家独子王霸天的院子里。
她算是朴实没有多大野心的人,只要有吃有睡,算是她此生最大的满足了。
但有时环境会改变人,原来美好的人会变得粗鄙丑陋,原来安贫乐道的人会懂得急功近利。
不要提什么保持赤子初心,只要不暴戾恣睢就不错了。
而快乐单纯的小胖子的改变,是从进王霸天的院子的那天开始的。
第一次见到王霸天,简直惊如天人,朱怡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好看的男人。
眼睛深邃明亮,灿若星辰,鼻梁笔挺如峰,唇瓣不点似朱,最特别最诱人的还是磁性的嗓音,好似会勾人魂魄似的。
“你这胖子倒是好玩儿,我问你话,你傻傻的看着爷作甚?”王霸天调高眉毛慵懒的问道。
朱怡满脑子都是被眼前男人惊为天人的容貌和能让人怀孕的嗓音给迷的找不回魂,找不回声,哪还会回答?
王霸天还是看她傻愣愣的看着自己,眼睛都直了,顿时大笑起来,笑得前仰后俯。
王霸天看她还是如此,觉得没甚意思就对身边的小厮吩咐道:“前儿你安排地方让她住下。”然后大步离去。
而身边站着的女人们,无不用嫉恨的眼神看着朱怡。
这就可知朱怡接下来的日子绝对不会快乐,事实也是如此。
自那天起,迎接她的是院子里众女人的下绊子和恶作剧。
尽兴时拿她寻乐子,不如意时拿她折辱逗弄。
她的生活像陷入无光的地狱,每天受尽了折磨,但她没疯,只因心中还存在一份光明,这份光明是王霸天带与她的。
她爱慕他、崇拜他,但也卑微的不敢靠近他。
但那天她偷听到了两个院子里的女人聊天。
“主母真是越来越糊涂了,让你我姐妹二人过来侍候少爷,生下一儿半女,答应到时会提你我位分,但如今放一个又一个女人进来,本就僧多粥就一碗,本就无奈,但更过分的还放只猪进来,气死我也。
“嘘!嘘!你不要命了,竟然编排主母,隔墙有耳,让人听去,不敬主母的罪名就可把你发买了。不过话说回来,朱怡那只猪确让人讨厌。”
而在旁偷听的朱怡其他的没听清,倒是听清了,主母放那么多女人进院子,就是鼓励她们爬王霸天的床,如果能生个一儿半女就能提位分的事情。
逃回自己房间的朱怡,被这消息挑动起的心思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住,脑子里不自觉的构建了王霸天双宿双飞的美好景象,就兴奋的睡不着觉。
越想越心花怒放,脑子里时时有一个声音催促着她快快行动。
而她也这么做了,起床,从柜子里拿出唯一上档次的红衣穿上身,在发顶别上绿色巨花,然后化上自以为最美的妆,就往王霸天的屋子走去。
她一路走来想起了当初主母见她时的喜爱,和初见王霸天时他对她温柔的笑,越想就越觉得她就应该成为王霸天身边的那个人。
但事实却不是这样,当她闯进王霸天的卧室,迎来的是一脚。
她被踢出了门,躺在地上疼的起不来。
王霸天日日应付要爬他床的女人,心里虽然厌烦,面上却是一片淡定,但今天这个扮鬼的胖女人竟然来爬床,他真心淡定不了了,上去就是一脚,然后派人盯着让她在门前跪一夜,作为惩戒。
第二日,王霸天才让朱怡回去,她此时满是疲惫和疼痛,身上的,更是心上的。
但这还没完,来到园中,就被一群女人拦住了,黄色纱裙的女子一个嘴巴子就打了上来,然后用难听的语言辱骂着,她突然冲动的冲上去与之扭打起来,但身体太笨重,还没沾身,就被人拉着头发打趴在地,然后就心间一片疼痛,无了知觉。
而朱怡心肌梗塞发作死亡时,刚好就是被蓝宝怡穿上身之时,然后她就替她遭受接下来的毒打。
蓝宝怡听完有唏嘘有同情也有无奈,为什么每次她穿上身的人都那么让人无语。
但不管怎么说,那些死女人们她是记得了,她会给她们终身难忘的疼痛,也会给她们普及下猴子屁股为什么能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