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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过了初十,诸项大事终于都度过了,余下的不过一些零零散散收尾的小事罢了。
这些天来虽算不上十分顺遂,但却也没闹出什么纰漏,在虞谣撺掇着白雅书重重处罚过两个刻意挑事的婆子之后,进行地就更加顺利了。
因为李氏卧病在床,所以倒省去了往来的宴饮之事,只不过按着例送些年礼过去罢了。
虞谣最初还有些疑惑为何谢然并未来白府,后来才终于意识到,白氏嫁过去到底是妾室,能回娘家一次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谢然作为谢家的公子,大过年的断然没有回妾室娘家的理由。想通这一点之后,虞谣不由得有些唏嘘,古代的妾室实在是没什么人权可言,也不知白氏究竟是图个什么。按着白家的地位,就算嫁不了什么高门大户,但挑个还可以的夫婿也不是什么难事,可她却偏偏选了这么一条难走的路。
在虞谣期盼了许多天之后,顾嬷嬷终于回来了。
顾嬷嬷回来的有些突然,虞谣事先并没有得到消息,所以等到顾嬷嬷来到风荷院之后她才算是知道自己可以解脱了。
那天因着白雅书身子也有些不舒服,一些较为零散的杂事就由虞谣担下了。她坐在偏房的榻上,怀中抱着手炉,懒懒地将侍女递过来的单子看了一遍,而后将单子扔了回去:“这上面有几笔账务算的不对,回去理清楚了再来支银子。”
还没等那侍女回答,顾嬷嬷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眼神复杂地看着虞谣。
虞谣抬眼间看到顾嬷嬷之时,立即站了起来,笑盈盈地开口道:“嬷嬷可算是回来了。”
顾嬷嬷挥手打发了一旁站着的侍女,审视地看着虞谣,片刻后方才露出些笑意:“宋嬷嬷方才还在向我夸你,说你小小年纪心里却是个有成算的人,将你夸得天花乱坠的。我最初还有些不信,如今一看果然如此,倒是没辜负当初夫人对你的看重。”
虞谣看着她的确是满意的样子,将心放了下去:“我其实也没做什么,好在有嬷嬷们的提点,所以才没出什么纰漏。”
顾嬷嬷点了点头,没拆穿她这个小小的谎。
方才宋嬷嬷将前因后果都详细地讲了一遍,虞谣看似不怎么惹眼,但她一听便知道虞谣暗地里做了不少事情,无论是推着四姑娘出来接了这摊子事,还是这些天来雷厉风行做的那些事情,她都能够从宋嬷嬷的叙述中察觉到。
顾嬷嬷当初会劝着李氏给虞谣这么多好处,便是对她寄予了厚望,希望她能够好好帮扶着四姑娘。如今虞谣果然合了她的期望,她又怎么会嫌弃这丫头有手腕呢?
“当初宋嬷嬷带着你们来正院的时候,我便一眼看中了你,看来我的眼光还是准的。”顾嬷嬷和蔼地笑了笑,“你好好帮着四姑娘做事,夫人必定不会亏待你的。”
说完,她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开口问道:“你年前可是去了宫外的门子?”
虞谣瞪大了眼,反应了片刻方才意识到宋嬷嬷在说什么,那日秦修在内的那群少年被送去的地方便是俗称“门子”的地方。
顾嬷嬷摸了摸她的头发,让她不必紧张:“我回府之前遇到了先前在宫中的姐妹,她与我闲聊之时提到了这件事。说是年前的她负责采买小太监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姑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想要赎自己哥哥出去。她一心软就同意了,可不知怎的,最后竟没赎出去。她提到一句,说是那小姑娘眼尾有一颗殷红的小痣,倒让我想起你来了。”
“是我……”虞谣没想到这事居然能兜兜转转传到顾嬷嬷耳中,只能感慨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而后声音略微低沉地解释道,“他并非我的亲兄弟,只是少时救过我。我本想赎他出来,可他却不肯,我也只能作罢,倒是浪费了那位嬷嬷的一番好心了。”
顾嬷嬷诧异地挑了挑眉,没想到居然会有人拒绝这种好意。
但她到底是见多识广的人,很快便意识到了秦修的真正目的,感慨道:“你的那位兄长倒是个有主意的人,心志坚定至此,若是再能有些好运气,只怕未必不能在宫中混出些名头。”
虞谣心道,您说的不错,他将来可是混到极致了。
她沉默片刻,只幽幽地叹了口气。
“你若想的话,等到三月的时候我给你半天的假,让你去看一看他。”顾嬷嬷见虞谣有些不解,便向她解释道,“皇后娘娘发了慈悲,特准宫女太监们在每年三月十五可以见一见家人。你到时候在宫门口候着,指不准还能见你那兄长一眼。”
虞谣没想到还能有此机会,当即点头应了。
她的确很想去看上一看,一来可以刷点好感度,二来嘛,她总是想看上一看秦修,想知道这位是如何从一文不名混到只手遮天的,也算全了她先前只能脑补的遗憾。
顾嬷嬷回来之后,李氏就好像有了主心骨一般,精神也渐渐地好了起来,待到十五元宵节的时候,竟生出了带着白雅书出门看花灯的主意。
对于李氏的这个决定,虞谣自然是喜闻乐见的。毕竟她整日在白府中闷着,能明目张胆地出门逛逛还是好的。
为着这次出门,虞谣特地换了喜欢的衣裳,粉嫩的颜色虽有些太过少女,但她现在也不过九岁,卖卖萌也没什么可耻的。只是因着这些日子的操劳,她倒是瘦了一大圈,年前做的衣服原本该十分妥帖的,但现下腰线那里却松了三指的模样,一时间让虞谣不知道是喜是愁。
翡翠一进门便看到她扯着衣服在那里比划,失笑道:“你这些日子的确瘦了不少,脸上的肉都没了,看着可怜见儿的。”
虞谣摸了摸自己的脸,松了口气,她最初还有些嫌弃自己喝口水都长肉,现下听到翡翠说自己瘦了,反倒开心了不少。
李氏这次出门并没有弄得太过郑重,不过就是带着白雅书,以及几个随行的嬷嬷与侍女罢了。玉姨娘怀着身子,自然是不敢去大街上乱逛的,白御史则是有自己的应酬,并不在家,也省去了拘束。
虞谣自问不是什么死命追求“自由”的人,她只求好吃好喝好过,但在白府之中困了这么久却还是有些乏味,能够出来放风实在是天上掉馅饼。她紧随在白雅书身后,眼神止不住地向路两旁的商贩瞟。可虽说李氏一直都是没什么架子的人,可她怎么也不至于让白雅书随意吃路边摊子上的东西,虞谣也只能闻闻香味罢了。
既然是元宵灯会,必不可少的就是猜灯谜了。
虞谣虽对那各式各样的花灯颇感兴趣,但看看也就够了,并没有喜爱到非带回家不可的,所以也就没有去凑热闹,只是看着白雅书猜灯谜。
李氏看上了一盏莲花灯,但偏偏那一盏是这摊子上上好的一盏花灯了,只有猜出六个灯谜才能拿到。李氏听了摊主的要求,当即摆了摆手,回头笑道:“回头吩咐下人买上一盏也就够了,何必非要在这儿绞尽脑汁劳心劳力呢。”
她原是想得开的,但白雅书却不忍扫自己母亲的兴致,当即问着摊主要过了灯谜,准备猜上一猜。
虞谣站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看着白雅书猜谜。这姑娘平时不言不语,脑子却好用得很,很快便将前几个给猜了出来,只是卡在了最后一个灯谜之上,皱眉苦想了许久都没能想出来。
李氏看着女儿这模样,便要开口劝她,白雅书想了又想都毫无头绪,只能将手中的笔放了下来。
虞谣凑上前去看了一眼,只见纸上写着“思君二十载”。她倒是立刻想出了答案,只是白雅书到底是闺阁小姐,一时想不到这风花雪月的灯谜也是正常。虞谣见着白雅书仍是微蹙着眉,便知道这姑娘到底还是有些失落,心中一动,决定帮她一把。她拿起笔,规规矩矩地写下了四字——念念不忘,而后转头冲着白雅书一笑。
白雅书随即便理解了这灯谜,二十可简写为“廿”,与“念”字同音,而思君二十载,本就蕴了“不忘”的意思。
摊主一一看过了谜底,笑着将那盏莲花灯递了过来。李氏接过了莲花灯,心情大好地与白雅书一同把玩观赏,指着灯上题着的诗句让女儿给自己解释。
虞谣见此她母女二人这其乐融融的模样,也不由得笑了笑。
“你这字写的倒是进益了不少。”
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传了过来,虞谣连忙转头看去,而后便对上了那双熟悉的眼眸。
先人曾经说过,灯下看美人,别有一番意趣。
虞谣抬头看着容貌俊秀的谢然,只觉得满街的花灯都成了背景,万家灯火映在他那双深沉的眼眸之中,几乎能将人的魂魄都给掠去了。
谢然看着她这副发愣的模样,莫名就被取悦了,带着笑意低声问道:“你发什么楞呢?”
虞谣瞥了一眼李氏的方向,见众人都还未注意到这里,便抬手向谢然指了指那边:“夫人与姑娘都在那里,公子若想问候的话尽可以前去。”
谢然见她有意躲自己,神色稍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而后便径直走到了李氏面前,将她抛在了身后。
虞谣被他这凉凉的一眼看得毛骨悚然,却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跟了上去。
谢然现下虽是孤身一人,但却好像与人有约一般,与李氏寒暄了几句便要告辞离开了。
等到他离开之后,虞谣才终于松了口气。
李氏带着众人又转了一会儿,便要打道回府了。虞谣犹豫片刻,觉得自己若是就这么回去,那这一趟出来的也太不值了,所以鼓起胆子向着顾嬷嬷告了个假,说自己想再转上一转。
顾嬷嬷以为她孩子心性,所以倒也没起什么疑虑。再加上有翡翠等人照顾着白雅书,也不缺她一个人,所以只是嘱咐了她两句,便给她放了行。说到底,虞谣先前的表现令她十分满意,所以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难为虞谣。
虞谣摸了摸自己荷包里的银钱,得意地原路返回,寻那些馋了自己一路的摊子去了。
她先前虽还欠着翡翠的银子,但年关这段时候,府中的主子都会赏些银钱下来,李氏这种财大气粗的主儿对自己女儿房中的丫头自然是更为宽厚,赏了不少银钱。再加上她帮着白雅书料理了许多杂事,顾嬷嬷回来之后,竟又劝着李氏特地赏了她足足五两银子。再加上她自己的月钱,在还完欠翡翠的银子后,居然还余了几百钱。
几百钱听起来算不上多,但在这一碗面不过四五文的时代已经让虞谣很是知足,她觉着自己就算是把这一条街的东西都吃个遍,也是够的。
虞谣的算盘打得很好,但她若是知道自己会再次遇上谢然,只怕她无论如何都是不会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