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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幽走走停停,反反复复的考虑着要如何开口,要怎样去开这个口才更为合适,毕竟她和夏耳现在的交流已经是少到可怜了,除了出任务时零星的点头、嗯下以外,就是再无其他了。
至于葵晓,现在基本也是没事就不怎么交流的,即使赶上了什么事,他对自己也全是言简意赅的,最近几天看到她时更是异样的冷眼,好像她有哪里得罪了他似的。
女孩在心里打了无数的草稿,想了无数的措辞,可她越想越乱,越想越没有头绪,算了!只要自己诚恳的请求他们就好了,尾幽觉得虽然目前与这两人的相处很是疏离,但他们应该还不至于将她拒之门外,还不至于到那么糟糕的地步。
她现在虽然顾虑着他们的态度,但更担心的还是用什么方法才能应付过去,她想来想去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自己能躲出去几天,只要三天,不,只要两天她就能挺过去,她一定能尽快的让自己恢复起来。
只是要想个什么借口才能出去呢,自己现在的脑子不给力,一时真是想不出什么方法,即使她有,赫禹也是不会同意她一人外出的,所以她怎么都是需要有人来帮自己打掩护的。
她只盼望着夏耳他们能帮自己找到个合理的借口,毕竟他俩向来的鬼点子就多,他们一定会有办法的,希望他们能有办法......
尾幽的眉头紧皱,她现在身上无力,脑子也无力,除了因为身体不适的呼吸不畅,就是因为紧张情绪的呼吸不畅,可当她终于鼓足了勇气掀开夏耳的帐篷时,那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她又着急的走向了葵晓的帐篷,那里面同样也是空无一人,其实对于葵晓会在帐篷里她本就不抱什么希望,那人一向就不喜欢睡帐篷,但夏耳怎么就也是不在呢?
现在时间对于她来说才是最紧迫的,她很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体力会越来越不支,脑子会越来越混沌,这两个人到底在哪呢?他们到底在哪?!
尾幽的心在下沉,但她觉得还有希望,他们一定会出现的,于是虽然这外面冷风阵阵,女孩还是跑回了帐篷,裹了件厚重的外衣就又跑了出来。
她不敢待在温暖的环境中去等待,她怕自己会一不小心睡过去,并且她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根本就待不住,即使身体已经在不停的催眠着她,她还是咬着唇,忍耐着、坚持着,就这样兜兜转转,走走停停,坐下站起的巴望着。
时间已经接近子夜了,在尾幽急得都快哭出来时,她终于看到了夏耳和葵晓的身影。
因为有求于人,女孩站在不远处小心的观察着那两人的神态,结果就是她看不出什么,光火昏暗,这两人的眼睛全被碎发掩着。
尾幽也不顾上太多了,不住的给自己打着气,急急的走向了那两人。
她走到了夏耳和葵晓的近前,人才一站定,就低着头小声开口道:“我等你们好久了,我找你们有事。”
尾幽说完了好久都不见这两人中有一人回应,她就奇怪的抬起了头,才看清这俩人的样子心里就是一颤,夏耳和葵晓的眼神全都冷到了冰点,并且仿佛都没有在看她似的。
女孩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刚想再开口,就见夏耳的嘴角浅浅的一扬,但那表情里却饱含着嘲弄,跟着他就看向了葵晓,挑眉道:“我没听错吧,她说她在等咱俩?你说她这究竟是在等我呢,还是在等你呢?”
葵晓这时的心情很是不爽,他没有一点心思对付夏耳的阴阳怪气,更不想在现在看到尾幽:“她爱等谁等谁,她的事和我没一点关系,你有兴致你继续。”葵晓冰冷着,说完连一个眼神都不甩尾幽,迈过了女孩的身边,径直就走了。
尾幽着急的转过身去看葵晓,可对方根本就懒得搭理她,走的那样的决绝,她根本来不及拦他,现在已经很晚了,四周静谧无声,尾幽因为心虚也不敢喊住葵晓。
在她人还没来得及转回身时,就感到夏耳擦碰过了自己,也要走!
尾幽想也没想就一把扯住了夏耳的衣角,死死的拽着,眼睛里全是急切。
“你放开,我警告你现在最好离我远点。”夏耳说着就和尾幽拉扯了起来。
尾幽拼命的摇头,着急道:“我,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了,我真的是有事找你。”
夏耳皱着眉看向尾幽,如果错过今天,放在哪一天他都会问清楚对方,但现在他面对着尾幽只觉得无比心烦:“你这一会儿你们,一会儿又我的,你到底找谁,放手!”
尾幽马上就抓住了对方话里的重点,这已经是他二次强调自己是在等谁的问题了,女孩马上乖觉的答着:“我是在等你,我等的是你,我有事要你帮忙,我需要你帮我。”
夏耳眯了眯眼,尾幽的眼神里竟然满是祈求?她居然会用这样的眼神来望着他?她这是何必呢,这也太他妈可笑了,她需要帮忙哪轮得上他来,自有大把人急着献殷勤。
尾幽这样的眼神在此时、在今晚令夏耳觉得特别讽刺,一股邪火串进了他的脑子,他低下头,靠近了尾幽的脸颊,缓慢道:“我从不白帮人的,尤其是你,这笔账你不是一向和我算的很清楚吗?咱们交换下,你今晚让我睡了,我就帮你,不过麻烦的事就算了,就你这样的估计还禁不住我办一次,太麻烦的事我可不会答应你,划不来。”
尾幽难以置信的看着夏耳,他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么下流的话,还是用这种嘲弄、轻贱的态度,就好像她在对方的眼里只是个......贱货,女孩的心肝全拧到了一块,但眼里却只剩了呆滞与麻木。
“怎么,不愿意吗?不愿意就放手。”夏耳说着就要拨开尾幽的手。
“我愿意,但你必须要帮我。”连尾幽自己都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夏耳现在是她唯一的指望了,她不能放他走,反正她这辈子也不指望嫁谁了,自己就只有这个不想示众的丑陋秘密了,她真的真的不想被人揭开。
夏耳在听到对方的这句话时,那眼神几乎能掐死尾幽,女孩扯着衣角的手被他一打而落,白腻的手背上瞬间就泛起了刺目的红痕。
夏耳在尾幽的耳边咬牙道:“如果当初承诺帮你变强是其他人,你是不是也会答应,任何男人都可以,只要他足够强,只要他能帮到你,嗯?”他说到这里突然就轻笑了出声,跟着淡淡道:“你让我恶心。”
夏耳说完也不管尾幽是个什么表情,大步就离开了女孩的身边,径直的回了自己的帐篷。
尾幽呆愣在原地,脑子里翁鸣成了一片,眼前的景物全都看不真切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持续了有多久,直到她用力的摇了摇头,眼前的景象都恢复了清明后,人才不得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才跨进帐中,她人就是一个趔趄摔到了地上,两个膝盖全被磕的生疼,但眼睛里却是干涩的很,没有一点湿润,更别说是眼泪了。
女孩只是跪坐了一会儿就调整过了姿势,掀起了裙子,按揉着肿胀的膝盖,嘴角渗起一丝落寞的笑,她怎么就会觉得对方能有心情来帮自己呢,她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就因为夏耳曾经对自己殷勤过,就因为他和葵晓都知道了自己的事,他们就有义务来帮她?
尾幽很清楚今晚自己这是触到那俩的霉头了,所以现实就是她能不能得到帮助,全要看对方一时的心情,就像他们来招惹自己时一样,也只不过是任着一时的心情。
尾幽掸了惮裙边的灰尘就站起了身,眼神终于从整晚的焦急变为了冷静与淡漠,她扯过了自己的背包,换上了轻便的吊带衫和裤装,裹了一件厚重的上衣后就开始盘起了长发。
除了身上穿的,剩余的衣服全被她清出了背包,她开始搜刮着帐篷里仅剩的食物,只要是能填肚子的全被她一样不落的塞进了包里,当然还有那仅剩的几颗退烧药以及一切人在野外的必需品。
尾幽看了看平躺在角落里的腰护就恍惚了,其实她没有什么像样的武器,腰护这种负重的配备对她来说纯属多余。
女孩抄过了腿护紧在了裤装外,除了两把最趁手的匕首和那把折叠弓外,其他的都是可带可不带的,对于她现在的身体状况来说,任何重量都是负累,所以她尽量轻减着一切东西,没必要的一件不留。
收拾好背包后尾幽就环视起了帐篷,最后视线落到了烟火棒上,在她的计划里没有它们,既然这样不顾后果的走了,她就从没想过要去求救,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准备放弃自己,虽然她从来不在意生死,但在经历了夏耳对自己的轻贱后,她偏偏就是不想死在这次了,她还没有那么软弱,她也不允许自己那么软弱!所以她要努力的活下去,尽管这对于她而言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她也不会轻易的就放弃。
至于那些进场的责任、义务等等她只能是让它们去见鬼了,她终于明白了要承担以上那些也是需要能力和当担的,而她从来就不配。
自己在能力上从来就是个负数,至于在担当上更是个自私自利的,这次她就只能是做混蛋了,她已经没有任何愿望了,唯一想守住的只有这个秘密,这副不想公之于众的残疾身体。
尾幽在心里对赫禹抱歉着,自己又要给他这个队长添麻烦了,可这会是最后一次了,如果她合理的死在了异兽场那自是不必说了,但如果她能不合理爬出去,那这也将是最后一次了,因为她清醒了,自己和众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存在,强行进入到他们的世界,只会像现在这样一次次的狠摔,摔倒遍体鳞伤甚至是面目全非,所以她接受现实了,这样也好,至少她知道了自己与他们到底有多遥远,而这种遥远大概就是连回忆都到不了的距离了。
尾幽整理好一切后就动作迅速的离开了帐篷,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着走出去多远,所以她要抓紧一切时间,越远越好,如果实在走不动了那就把自己藏起来,但又或者这些全都是没有必要的,也许到不了那时她就喂了异兽了......
女孩快步的走入了黑暗,在身后的光火即将消失殆尽时她才停了停脚步,转过了身,那虚虚实实、看不真切的光亮对于自己而言就像是一场美梦,如今这梦终于是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