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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旋律放下了曲谱,径直走向房间的一侧——那里有着各式乐器。
旋律选定的自然是她最擅长的长笛。
此刻,飞坦再怎么观察也该知道旋律是要干什么了。
他直接瞬间跑到旋律身后,一个手刀将其拿着长笛的手反折。那“咔”的响声让人心惊,也让旋律痛呼一声从恍惚中醒来。
“我怎么了?”
“你刚才在找死。”如果旋律没有恢复正常,飞坦真的会杀了她。
因为手部的剧痛和飞坦那可怕的眼神,旋律最终都没有向他说一句谢谢,只是默默地看向屋内的黑暗深处。
那里传来很繁杂的脚步声,就像是有很多人在走动一般。
而仔细看去,黑暗中的那些人全部都身着一身黑色西装,有男性也有极少量的女性。
他们像电视剧中的丧尸一样蹒跚狂热地向前走着。
他们的眼神一如之前的人那般狂热。
他们中有的人手中还捏着一份曲谱一样的东西。
“戴蒙!”旋律惊叫着,认出了人群中的自己的那位好友。
那位一身黑色西装的,手捏这一份染血的曲谱的男子正是旋律的朋友。
两人一起参加这个活动,只不过选定了不同的方向。
既然旋律找对了,那就说明戴蒙找错了,他手上的谱曲自然就是从真正的《黑暗奏鸣曲》上摘抄下来的一部分曲谱。
可是为什么仅仅是找错了,会是这样的下场呢?
旋律知道自己的呼喊是无法让他知道的了:戴蒙的双耳处也有血迹,无疑也是被人弄聋了。
而他此时也和其他拿到摘抄的曲谱的候选者一起成为了重大的威胁。
这些人和其他的黑衣男子不一样,他们的目标不是去看桌上的曲谱,而是直接去抓屋子里的乐器。
他们原本就有曲谱,只需直接演奏就好。
“不要让他们演奏,这么多人一起演奏,戴再好的耳麦也没用的!”旋律满心恐惧地提醒了飞坦一句。
而飞坦还忙着去杀那些奔向桌子的普通黑衣男子。闻言只能放弃这里的防守,冲向这部分的战场。
他回头看了未定一眼,用眼神告诉未定不要轻举妄动。
未定只要保证好自己的安全就好了,那些男子只是想要演奏,从未伤害过他人,他们一直都是在一种迷醉的状态下伤害自己。
至于那些有着曲谱的人,着实不像这些人那么好对付。
对方既然能参加候选,能找到那些摘抄的曲谱,必然是有一定实力的。
飞坦砍杀这些人时总能得到他们本能的反抗,其中一些人甚至有着自己独特的念力,能在瞬间给飞坦造成一定的损伤。
而旋律只能拼命地和自己的好友战斗着,阻止他拿起地上的长笛演奏。
但她终归实力不怎么强劲,只是勉强和戴蒙持平,有时候还处于下风。而这时戴蒙已经抢到了墙上的长笛,只需要抽出空隙时间吹奏。
飞坦不能容许这样的漏洞,直接朝这边抛出了一把小刀,直取目标颈部。
“不要!”旋律激动地扑上前去用手挡住了这把刀,但却因动作和冲击太大震掉了自己戴在耳朵上的耳麦。
那一瞬间,旋律是有点后悔的。
因为她马上就看到自己的好友完全不顾自己,直接痴迷地用长笛吹奏了起来。他的吹奏只有短短的四秒时间就被后来赶来的飞坦打断了。
旋律很感谢飞坦没有直接将戴蒙杀死,而是将戴蒙的双手先行折断。
可是因为这一拖延,有更多的人拿起了乐器准备演奏。
“对不起。”旋律悔恨自己的无能,可现在的她虚弱到连这三个字都是带血吐出来的。
那短短的四秒让她经历了地狱,她的力气全数消失,她的内脏像是被人用手一个个捏过一样,十分难受,仿佛全数碎掉了。
“能走吗?”飞坦并没有管她的道歉,而是直接问了这样一句。
无疑是不能的。
于是下一秒,旋律就感到刚刚支撑着自己站起来的背部的力量消失了,自己重重地倒了下去,而飞坦甩开自己走向了门那边。
那里有着突然跑向《黑暗奏鸣曲》的未定。
这是要放弃自己吗?
因为未定也将要陷入那种痴迷演奏的状态吗?
旋律看着周围那些准备演奏的人,满脸绝望。
她情愿飞坦给自己一个痛快,也不要像三人进门时见到的那个西装男子那般凄惨死去。
她甚至有些不合时宜地怪未定。
如果未定没有来,如果未定不在这个时候出状况,那飞坦也不会这么果断地直接抛弃自己吧。
为什么未定那般无能还能这样毫发无伤?
为什么未定只会拖后腿还能跟来?
为什么自己就要这么被人抛弃着死去了?
为什么自己那般相信未定还因为她而这么凄惨的死去?
这一瞬间,旋律看不到的是自己不自觉地拿起了身边的长笛准备吹奏。
旋律也看不到自己的表情又恢复了那般痴迷的样子,只是其中多了丝狰狞。
《黑暗奏鸣曲》生于黑暗,以黑暗为生,同时也滋养和扩大黑暗。
忘了是在哪里看到的这些说辞了,旋律无谓地将笛子凑到了自己刚刚还咯血的嘴边……
要死一起死。她注意到未定的耳麦不知何时也取下来了,接下来的事情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而另一边,飞坦未能及时赶到。
在他思考该怎样阻止未定能不伤及她时,未定已经将手抚上了《黑暗奏鸣曲》曲谱。
但她没有翻动。
未定那双小小的手只是将曲谱的封面抬到垂直九十度的位置,然后利索地关上了这本曲谱。
霎那间,一切仿佛都安静下来。
周围的人不再乱动了,他们眼中也恢复了清明,没有了那种狂热痴迷的状态。
他们疯狂的源头已经被未定盖上了。
飞坦这才注意到由始至终未定都是仰着头走过去的,完全没有看那曲谱一眼。
“耳麦怎么摘了?”飞坦有些愤怒地质问未定,自行摘下了耳麦准备听未定解释。
未定拿起《黑暗奏鸣曲》,抽-出一只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人。
那是最初被飞坦一脚踩断小腿的西装男子。
“我看他当时就想和我们说什么,就趁机和他沟通了下。”未定笑了笑,扶起了地上的男子,“他听不到我说什么,但已经将一切都告诉我了。”
“他告诉我一切都是《黑暗奏鸣曲》搞的鬼,我就将曲谱合上了,没想到真的有用。”
飞坦冷笑得有些无力。
“你就不怕没用,你直接被《黑暗奏鸣曲》弄死吗?”
“我要是说不怕你会揍我一顿吗?”未定由衷地说着真话,讨好地对飞坦笑了笑,“但不管怎样,我相信你会来救我,所以义无反顾。”
然而这句话说完,未定就突然吐了一口血,有些震惊地看着飞坦,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飞坦瞬间反应过来,直接戴上了耳麦,也将未定的耳麦按到了她头上,然而未定身上的损伤已经无可避免。
飞坦看着那持续从未定口中流出的鲜血简直不敢相信。
他看向了声源的方向,那里旋律正用笛子吹奏出几个音节。
她脸上没有了痴迷,只有让二人理解不能的怨恨。
此时的旋律没有了耳麦的保护又是自身演奏伤害加倍,她的全身各处已经开始渗出血液,而不像是未定那般只是吐血这么简单。
但只是吐血就足以让飞坦有足够的理由杀了旋律了。
真是丑陋的心态啊!正好给了自己提前杀她的理由。
飞坦完全不顾未定的阻止,飞身上前,势要砍下旋律的脑袋。
然而那一瞬间,一个人挡在了旋律的面前,在旋律的面前被人砍得四分五裂,那巨量的鲜血像是雨水一般淋到了旋律的身上,终于让旋律清醒了些。
“戴蒙!”她哭喊着抱着落到自己怀里的好友的头,完全不知道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好友以生命回报了她的救助。而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能呆呆地看着满面怒容的飞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预备起身,但瞬间的发力和全身的大量失血让她瞬间昏厥了过去。
自己又要被抛弃了吧?
旋律昏迷前的念头居然是这个,连她自己都有些感慨,有些搞不明白了。
但还未昏迷过去的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不知从何时起,屋内的木地板已经被腐蚀了很多,而窗外的阳光也多时不见照进来了。
飞坦拿出手机照了照周围,赫然发现离的远的地方已经被之前那难缠的黑色汁液给腐蚀了。
有人拼命冲向门口,打开门后却只能看到那一块黑色的肉壁,不停蠕动着,还渗出一些黑色的汁水。
有人不怕死地直接用刀砍去,非但没能砍破,反而使肉壁瞬间喷出大量汁水将其淹没腐蚀。
虽然不至于说瞬间将其变成一具白骨,但全身的皮都被瞬间腐蚀掉了,只剩下一个红色的肌肉人体。
那人盯着自己只剩筋肉的双手癫狂地哭笑着活生生地把自己吓死了。
这个房间再次成为地狱!
众人都怕死地躲到房屋最中间,想要逃避那黑色的汁水。
无奈飞坦已经抱着未定占据了那里,其他人只能默默地围成一个圈,与这位杀神保持这距离。
“旋律……”未定此刻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但还是记着自己的好友。
“都这样了,没时间管她。”飞坦只能给出这个理由。
“如果解决了危机,就能救她了吧。”未定那调皮的苦笑表明她刻意曲解了飞坦的话语。
下一秒,她将双手放到了自己针织衫的下摆处。
“关掉手机吧。”
飞坦很听话,但还能清楚地看到未定接下来的动作。
她将衣服从下至上揽起,直接当着他的面脱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