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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王府不时有人进出,府中的下人、京城里的商贾、朝中的官员……人人穿得光鲜亮丽,个个脸上都带着笑意。川流的车马烘托得王府愈是热闹无比,平民百姓由此也就对其更加的敬而远之。
原本废弃的前朝右相府早已不复当日荒芜衰败的模样,如今这人来人往的景象,前后的反差,宅子里住着的男主人变化无常的一生,总是让在这座府邸周围生活的百姓生出一种错觉,那便是他们不过只是做了一个梦,一个是浮世繁华梦。
小七幽幽的看着秦-王府那三个闪着金光的大字,以及那因朱红色的门扉大敞而洞开的、充满了诱惑的王府宅院深处,神色十分黯然。
不敢离得太近,也不想离得太远。每日变换着服饰,假装路人不经意的走过这座王府门前。虽是已经绕了好几条街,可他还是依然故我,脚步已经不受控制。
每日这么着魔一样到这里来晃一遍成了他的日常,心中隐隐期盼着和她来个不期而遇,可是这怎么可能?
听说她受了重伤,这些日子她一定还躺在床上将养吧。
她真是多灾多难。
已经偷偷的看了许久,进出王府的人烟渐少,再瞧下去就易被人发现,误会他对秦-王府意图不轨。
小七于是叹息一声,垂下头恋恋不舍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当他最后一次无望的回头时,脚步倏地顿住。
离炎独自一人步履匆匆的出得王府来,她正要往林大将军府上去,却瞥见不远处一个怔愣的人影,身形看着仿似有些熟悉。
离炎站住,“……小七?”
她偏头细看那男子,还果真是他。她就立刻展开笑颜走过去,热情洋溢的招呼道:“哈,果然是你!你怎么在这?”
小七还尚未从突见离炎的惊喜中回过神来,却见她不住的上下打量自己,眼里满是不带一丝情-欲的温柔笑意。
自离月宴会那次再见到这男人开始,知道了他不为人知的一面,离炎就觉得,曾小七很脆弱,脆弱得仿似说话声稍大点,他就能被震碎了。
所以,她轻道:“以往见你,总是板着脸孔,穿一身冷冰冰的盔甲,像个没有人气的木头似的杵在宫门口。今日,我倒是第一次见你穿得这样,……嗯,穿得这样适合你自己。”
自然,那次那轻薄透明的纱衣也不适合他。
那晚的他,不过是被人抽去了魂魄,失去了灵气的一具牵线木偶,还被逼着学人谄媚逢迎的可笑的小丑罢了。
只今日这种素色布衣穿在他身上,干净剔透,最是完美不过。此刻他又是那样沉静的立在那里,就像天山上一朵高洁的雪莲花。
离炎由衷的赞道:“真好看。”
小七浑身轻轻一颤。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胸腔中那颗早已冻住的心,正被人熨帖的捧在了热气滚滚的手心里。于是,那裹着坚冰的心脏开始软化,慢慢滴出水来。
也许某一天,它就开始重新跳动。
“……王爷,你的伤好了?”
小七的喉咙滚了滚,也暗暗将离炎上下看了眼,她似乎健康得很。于是,他连日来的担忧终于卸下。
“噢,原来你是来看我的啊?可你怎么不进王府来?”离炎顿时垮着脸,说:“你要是来了,就省得我去应付那些无聊的客人了撒。”
“哎,我好不容易捱到现在,才终于得了一丝喘息的机会,所以就赶紧溜出来了。万一待会儿还有人来瞧我,请我去吃个饭,庆祝我大难不死什么的,我得被折磨死。”
“我的伤早好啦,偷偷告诉你,其实就受了点皮外伤。哎,那些人好像瞅准了我能应酬了似的,一波接一波的来看望我。不行,我得让太医明日一早就放个话出去,就说我需要静养,静养!”
……
小七望着喋喋不休的离炎有些出神,只觉得她就像个太阳,光芒万丈,熏得他全身暖洋洋的。
他的嘴唇微微蠕动了几下,想说什么,可又不忍破坏了此时如梦似幻般的相处时刻,终是一直默默不语。
离炎已经捕捉到了小七那微小的、怯懦的神情。
她目光一闪,暗道,莫不是府中下人看他身份低微就未为他通传禀报?王府里竟有这等势利眼的奴仆,真是可恨!
她便怒道:“来者皆是客,府中下人竟然胆敢私自就将客人直接拒之于门外,哼,我定要好生教训教训那群不懂规矩的丫头。”
“走,我这就带你进去,让门房好生看清楚你的模样。下次要是他们再敢阻拦你,我直接就将那些眼皮子浅的奴才轰走!”
离炎转身就要回府去。
小七急忙拉住了她的衣袖,急急阻道:“不,不是这样的,王爷!”
“那……”离炎回身,将小七的神情仔细审视了一番,然后轻轻问道:“那,你是不是找我有事?”
“我,我……”
我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那次,是我透露的你被谁绑架的消息?
还有,我可不可以因为这点小忙,就请你救我脱离苦海?
小七鼓足勇气向离炎看去,他嗫嚅了几下正要说话,却蓦地看见了离炎身后,那疾步走过来的黄泉。
他心中莫名一慌,赶紧低下头去,结果这才发现自己竟还一直拉着离炎的衣袖没放,他便又连忙极度慌乱的将手松开了来。
顿了一顿,他才低着头,细声细气的说:“无事,我只是路过此地,恰好碰见了王爷。”
“哦,原来如此。”
离炎消了火,展颜又道:“小七家住哪里?离这远吗?既是不远,下次路过的话,就进府来坐一坐,串个门子撒。哦,你此会儿是要去哪里?若是顺路的话,咱们可以一起走。”
她的话音刚落,黄泉已走到近处,高声道:“你们两人站在大街上说什么呢?有话不能进府去说?”
离炎望天翻了个白眼儿,她已经听出来黄泉语气中惯有的酸气,便头也不回的闲闲的回了句:“不过就是在街上恰好碰到了,就随便聊一聊喽。”
黄泉将小七看了又看,再度问离炎:“刚才听你在跟他说一起走。这天都晚了,你还要去哪儿?”
小七神色黯然,微低着头一言不发。
离炎目光游离,面上则神态自若,说:“我想起先生布置的作业忘交了,就赶紧送过去。他一向对学生严苛,趁着他还没有生气之前,我得态度积极点,端正点。否则,他就又要罚我抄《离赋》了。”
黄泉有些不信,狐疑的问道:“这个时候去交?都傍晚了。”
“他这个时候才可能在府中啊。不跟你啰嗦了,我得赶紧去了。”
转头,离炎就问小七,“啊,对了,小七,咱俩顺路不?要不要一起走啊?”
小七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我待会儿要入宫执勤去,跟林大将军府不是一个方向上的。”
顿了顿,他又意有所指的说:“我其实是好久没有看见王爷了,听说你遇刺,就很想过来看望一下。王爷你,似乎总是会遇到这些糟心事呢。”
说这话时,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的去看黄泉。
黄泉与他对视了一眼,尔后就将脸撇向了一边。
离炎大咧咧的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习惯了就好,嘿嘿。”
见黄泉明显回避自己,小七便有些失望。
他果真没有告诉她,那次她被戚府的人绑架了,是他去通风报信的事情。
也是,人家凭什么要告诉她啊?难道他还能指望她的男人同情可怜另一个对她有非分之想的男人?换做是自己,也不可能会干这种蠢事啊。
可是,还是心有不甘啊。
小七就一咬嘴唇,道:“那次王爷被人绑架,我……”
黄泉忽然推了离炎一把,催道:“别再耽搁了,你不是要去找大将军吗?这天色都快要黑了,还不走的话,难道你想留人家家里吃晚饭不成?要去赶紧去!快去快回,我们等你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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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炎去了林大将军府,却遇到姜凤竹从林府走出来。
离炎微讶,不过很快收起疑惑神色,意欲上前去行礼作揖。但姜尚书看着老态龙钟,不过着实身体健康得很。
只见她小跑了两步上前来,先行对着离炎一躬身,嘴里道:“老生见过秦王。”
这夸张的行为吓得离炎腿软,急忙双手一抬将其扶稳妥了,又迅速与林显对视一眼,方才道:“尚书大人这是要折煞学生了!”
姜凤竹顺势起身,一双精明的眼已经将离炎扫了个遍,尔后和颜悦色道:“王爷似乎已无大碍了啊。”
离炎一听这语气,急忙猛咳两声,又捂住胸口。然后她学着姜凤竹之前那样,脸现夸张的痛苦扭曲状,有气无力道:“刚才学生生怕尚书大人摔着了,心中一紧,这会儿好似胸口有点隐隐作痛啊。”
离炎被刺伤之处正是胸口的地方,那里靠近心脏。
姜凤竹一愣,张嘴欲语。
林显却抢先说道:“林大娘,快快,赶紧去将华生叫来看看!王爷这才结好的疤,可千万别又给扯开了。”
伺候在旁边的林大娘脚踩火轮一般,急忙领命而去。
林显又吩咐人来将离炎扶进将军府里,稍事休息。
姜凤竹见状,只好悻悻离开。
避开了姜凤竹的目力所及后,离炎打发走下人,自己轻车熟路的去了林显的书房,结果发现书房有人。
黑莲正肿着脸,浑身狼狈的坐在书房里。
离炎先是一愣,继而气愤道:“黑莲,你告诉我,是哪个不长眼的欺负你了?我立刻去将她打得满地找牙!”
黑莲捂着红肿的右脸,勉强笑了笑,回道:“王爷,不碍事,我自回去用冰块捂捂就好了。”
离炎怎会听得进这话?追问道:“这怎么回事?到底谁打的?你快告诉我啊!无论那女人是谁,打男人都是不对的。你告诉我那人名字,我要去将你挨的打再打回来!真是岂有此理,竟然对男人动手,我绝不轻饶她!”
黑莲苦笑了一下,“王爷,你打得了一人,打得了一双,可是你能将她们一片都打了吗?”
离炎一怔,立刻又跳将起来,“还不是一个人打的啊?简直要翻天!快说快说,到底是谁?我一个是打,两个也是打,三个照样打,打得过几人就打几人!”
林显走进书房来,用眼神制止住了离炎继续跳脚。
“这是怎么回事。”林显问。
黑莲起身,恭敬的老实回道:“路上遇到羽林卫那几个千户大人,她们喝多了酒,大街上调戏于我,又恰恰被她们的家中人看见。夫妻几个闹将起来,结果为息事宁人,那几人竟诬陷我勾引她们,拿我做挡箭牌。”
呃?调戏?
好无耻的女人!
要是放在以前,怕是没人会这么对黑莲,也不可能如此诋毁他。可现在的他,还真是会被人说是男*水啊。
离炎咬牙切齿,正要怒骂一番。
却见林显点了点头,沉声道:“身正不怕影子斜。首先你要紧守本分,切不可与那些女人不清不楚。不然,就会让人抓住把柄攻歼你。”
“其次,要在三卫中好生树立起自己的威望来,言行举止做到一丝不苟,能不怒自威而震慑他人;最后,抓住机会建功立业,用功劳折服旁人。有了这三点保证,以后任她是千户,还是指挥使,都会对你客气有加。”
黑莲回道:“多谢大将军教诲!”
“你与清王又是怎么回事?”
“那几个千卫及其家人合伙欺负我一个,清王正好路过,帮了我。又得知我本是要过来拜会你,就顺便将我送了过来。”
“嗯,知道了。刚才怎么不先找人帮你去冰窖里弄几块碎冰敷一敷?这就去吧。完事后,我们再说话。”
“是。”
黑莲前脚才走出书房,身后就传来离炎好似撒娇的不满声音。他不由得停住脚步,竖起了耳朵。
“黑莲在三卫被人欺负,你不找人帮帮他?怎么做人领导的呢?”
“帮?他又不是一两岁的小孩子,还要大人帮着走路。再说,在军中做事,要想稳固自己的地位,这些都是必须要经历的事情,他需要自己去解决问题。我去帮他,反而会让人觉得他没有真本事,更加看轻于他。”
“哦。喂喂,对了,那老巫婆来找你做什么?”离炎又换了种好奇的语气问道。
“姜尚书不过是为了太尉那件案子,来找我了解一下军中大致的情况,想来也想多多少少套点近乎。你不再参与此案了,她就有些放心不下。若年底案子没有查清楚,也希望我们能帮着她在圣上面前说几句好话。”
离炎不屑的切了一声,咕隆着说:“难怪她刚才动作好夸张,吓死我了,这就开始为查不了那案子活动起来了?啧啧,好精明的说。”
“那离清呢?她也来过了?”
林显横了她一眼,“你问这么多做什么?每次来,都问东问西的,连我都吃了些啥也要问。要不要以后我主动点,干脆将自己的日常行程都写下来,给王爷递一份专奏折子啊?”
离炎立刻拍手笑道:“好好,就这么办!”
“……越发胡闹了。”
“说真的,你府上今日真热闹。快告诉我,离清到底来干什么撒?”
林显顿了一顿,斟酌着回道:“清王不是在负责拟定武举的考试规则么?她过来征求一下我的意见。如今那规则基本上已经定下来了,不日就要颁布出去。只是……”
“只是什么?”
“她在说,皇上似乎有意要将考生拉到战场上去历练,提出以斩敌酋、夺城池等方式作为考核学子们实战这一门优劣的标准。”
离炎顿时会意过来,惊呼道:“那不是年底前会开战?跟哪个国家?皇上她诚会玩!”
“尚未可知。但是开战之事怕是真的,皇上她……嗯,估计很快要忙起来了,筹集粮草,组织练兵……一系列事情需要时间提早准备好。”
“只是个考试啊,都有可能丢掉性命,啧啧。赌注这么大,那高中后的奖赏必定很诱人吧?”
“呵,确实如此。兵部连连出问题,皇上早有撤换掉部分官员的想法。考生若能有个好成绩,听说最次的也是个六品官,直接进兵部,并不外放京城。哦,最好的,说是三卫指挥使那个位置。现在那位置上的人郭通,年龄太大了,身体也不好,皇上不太放心将自己的出行安全交给她了,已经提出让郭通回家颐养天年。”
“呀,那个不是正三品?皇上敢让一个新科武状元去做吗?”
“能夺城池,斩敌酋的武状元,必定一身是胆,又精通文韬武略。你要记住,人才是不分年龄和资历深浅的。”
“还有,恰恰是这样被提拔上来的人,才最可能对皇上尽忠职守,忠心不二。因为正是皇上看中了他的才干,任用他为高官。所以,这个人一生都会对皇上感激涕零的。”
离炎点点头,“这倒也是。”
黑莲心头一跳。
考中了武状元就能做三卫指挥使?那无异于一步登天啊!
他脑袋嗡嗡作响,瞅见附近有人影晃动,瞬间恢复如常神色,神态自若的往冰窖所在的方向去了。
“找我何事?”其他的杂事说完,林显这才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跟着他又蹙了下眉,不赞同的说道:“你如今贵为一个王爷,行为举止要稳重,别再动不动就说拳头伺候,要打人之类的。这很粗鲁,跟市井泼皮没两样,知道吗?”
离炎神色微赧,一言不发的点了个头。
“那这么晚了,你来,是想蹭个饭?行,想吃什么?我好叫林大娘吩咐厨房去做。”
林显好笑的摇了摇头,然后在书桌边坐下,拿出几份文件开始查看起来,嘴里继续道:“想吃什么就快说,免得到时候又来找我私下抱怨。”
离炎将林显看了几看,她有些紧张,呼吸都轻了些,心脏咚咚的跳得厉害。
迟疑了一会儿,她从袖袋中掏出一个盒子,轻轻的放在书桌上,再轻轻的将那个盒子推到了林显眼底。
“……我那珠宝店出了一款簪子,我瞧着它似乎很适合你,所以就想,想……”
离炎紧张的干咽了一口,顿了顿,尔后续道:“……学生就冒昧的想要送给先生一支。”
林显翻纸张的手停在了半空,目力所及之处,全是盒面上那幅一支羽箭戳破了两颗心的画面在眼前飘来飘去。
离炎的那个俏佳人,每期刊物出来,林显都暗自收集了一份,如今一份不拿下的都躺在他的书桌抽屉里。他也觉得那东西新鲜、新奇,更觉得离炎这个人很新奇。
所以,他如何不知这幅画是专属特凡尼珠宝的盒子的装饰画?
所以,他又如何不知特凡尼珠宝的那句话:爱他,就送他特凡尼?!
林显盯着盒子有些出神。
离炎见林显未有任何动作言语,顿了一顿,她又轻轻的打开了盒子。
林显的眼睛跟着离炎那动作微微一眨。
很快,一根晶莹剔透的发簪便呈现在他的眼前。
“我帮你将头上那根旧的换下来,好不好?”
林显的心异常的跳动了一下。
可随即,他就暗自自嘲了一番。
这把年纪了,竟还生出那种想法,真不觉得老脸皮厚?
一定是自己想岔了。
于是,林显转开目光,手上继续翻看文件,头也不抬道:“收起来吧,先生用不着。”
“……你这根已经旧了。”
“东西用过之后,都是旧物。小离,先生已经有一根簪子了,多了浪费。且我日常又不爱这些修饰用的东西,你还是拿回去吧。它必定价值不菲吧?嗯,先生祝你卖个好价钱。”
“东西没有贵重之分,重要的是心意……”
“……小离,先生真的不需要。”
离炎:“……”
离炎默默的收回了手,却没有收回盒子。
林显的目光闪了闪,抬头看她,“今天的课业做完了吗?没做完,趁着晚饭前赶紧去做了吧。先生还要处理点公务,你就……”
“或者,你先收下。等到你那根旧的用坏了,你再换上这一根吧。”离炎固执的坚持道。
林显和蔼可亲的笑了,“你那店里的首饰意义特殊,我若真拿了,岂不是让人误会你对我有那意思?好了,你收起来吧。要送我东西,你也该事先打听清楚了送老师什么礼物合适,才行啊。”
“……你又如何知道我就不是那意思?”
林显神色蓦地一僵。
离炎定定的直视他,又说:“我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林显的喉咙滚了滚,好半晌,才道:“那日碰到皇后,皇后说,提醒了你几次,可你就是不听,他就让我这个做你先生的教育教育你。你已经及笄了,做王爷了。所以,你的心也是时候要定下来了。他希望你尽快择一两门达官显贵家的适龄公子成个家,也好早点为你们离家增添香火……”
扯淡!
颜烟才不会这么说!
离炎赤-裸裸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很不客气的打断了他,“日子还这么长,你就不想找个伴,一起过?”
找个伴一起过日子?
林显只觉得自己那颗心被离炎一拳头狠狠砸中,她正在努力剥开它那苍老坚硬的外壳。
虽然,他也想看看壳子里面还是不是新鲜的血肉,但是……
“为师这一生,都不会嫁人的。”林显避开离炎火热的目光,艰难道。
她实在……实在直接得让他有些生气。
“为什么?”离炎急切的问道。
“是不是你同其他人那样,也认为自己老了?可是你并不老啊,三十都不到的年纪啊。你听过没?有人说,男人三十一枝花。你在我的眼里,就像花一样,正开得鲜艳,配我正合适!”
她二十五岁,他二十九岁,绝配啊!
林显被离炎的话逗得快要哭笑不得。
他这个学生的脑袋里装得都是些什么?每每言行一出,总是这么,……这么令他心情愉悦。
然而,他确实不是一个适合她的男人。她该找个像黄泉那样俊俏的年轻男子,能为她开枝散叶,能陪她嬉戏玩乐的。
而他,已经老了。
林显一挥手,叹息道:“小离,就这么样子吧。我今天累了,你,……这就离开,回自己王府去吧。”
哎,明明白白的被拒绝了。
他连拒绝她的理由都不愿意编造一个呢。
心里好不舒服,好像眼泪也有些不争气,快要流了呢。
若被他看见,会好丢脸。
离炎急忙转身就要走,林显喊:“小离!”
她心中狂跳,可是不敢回头。
林显在她身后说:“咳,……这款簪子为师真的用不上,你还是带走吧。”
他果然是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是我身材太差了吗?还是我不够美?
可我现在不过是稍微有点胖而已,我的美貌,试问宫中哪个妹妹能比得上?
哦不不,一定是我太自恋了。盲目的自恋等于,等于……愚蠢。
我自恋吗?
这个问题不是重点,小离。
重点是,他定是根本就不喜欢我。
离炎抓起那根簪子就落荒而逃,连盒子也不要了。
哎,被拒绝了,忽然好想喝酒。
离炎这么一想,人就浑浑噩噩的往皇宫飘去了。
可惜离风得知她的来意,直接将她轰走,“养伤期间,忌口。”
又被拒绝了!
离炎就犯了倔脾气,她偷溜进离风的酒窖,抓了两坛子好酒就跑。
她跑到御花园,唆唆唆的爬上一棵茂密的大树,将两探子的酒豪气的几下就灌进了肚子里,然后又打了几个酒嗝,就这么昏昏沉沉的不知何时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