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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休元正要离开，闻言又停下脚步，看着单青：“是。”
“他也不是故意的，能不能放他一马？”单青想为常谨言求情。
“看情况。”常休元回了一句，迈步走出去。
常乐轻声道：“青青，虽然常谨言是保护过你，可他做的那些事情肯定惹了休元哥的不快。”
单青深吸了一口气，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说道：“我能看出来，他其实也是有难处的，而且，乐乐，言哥哥也你堂哥，你也不能太厚此薄彼了吧。”
常乐被单青抵的哑口无言，半晌笑着摸摸她的头：“好啦，看在都姓常的份上，我也会尽量帮他求情的。只是，他妈妈……”
单青清楚，方舒的所作所为，只怕已经不是常家人能不能原谅的问题。
她涉及了法律上很多的问题，杀人、教唆杀人、还有持枪。
这一条条都是重罪。
就算常休元肯放过她，国家的法律也不会饶过她。
而常休元，已经开着车，前往了警察局。
按照常规规定，嫌疑人扣押阶段，除了律师，没人能进去。
但常休元还是用了点手段，和常夫人一起，进了审讯室。
他们没有去找常谨言，而是先去了方舒那里。
方舒身上的炸弹已经都拆除了，衣衫有些凌乱，双手双脚带着手铐脚镣，俨然一副重刑犯。
方舒看到他们，只是懒洋洋地翻了翻眼皮，不怒不吼，仿佛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
“我在外面等你。”常休元没有打算和方舒闲聊，而且见方舒这幅模样，也不可能对自己的母亲做什么。
常夫人点点头，坐在椅子上，眼底的情绪深沉而复杂。
等到常休元出去，常夫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方舒。
方舒波澜不惊的脸孔上渐渐有了一丝裂痕。
“我不想见你，滚。”方舒冷冷吼道。
常夫人没动，坐在椅子上，失望地看着她：“你忘了薇姐吗？”
方舒愣了愣，忽地笑了笑：“林岚，你怎么那么幼稚，周薇？都多少年的事情了，她死都死了六年了，你觉得她还能做什么。”
“因为她做不了什么，所以你就可以这么伤害她的女儿吗？”常夫人怒声问道，“当年如果没有她，我们能不能活到现在都不知道！”
“林岚，就算没有周薇，我一样可以过的很好，我甚至不用认识你们！”方舒身体前倾，愤怒而扭曲。
常夫人惊愕地看着方舒那扭曲的神情，缓缓摇头：“方舒，你该明白，当年的孤儿院和现如今的是不一样的，有多少孩子在当时被拐走，又有多少孩子遭受到不幸！你觉得如果当时不是薇姐，你还能活着吗！你恩将仇报，你还算什么妹妹！”
“我呸！”方舒啐了一口，冷笑道，“妹妹？在周薇心里，只有你才是她妹妹！我？她把我当什么？她把我当过妹妹吗！她倒是为了你服务了不少，还让你勾搭上了常夆！”
常夫人听的怒不可遏，她起身走过去，朝着方舒的脸上狠狠扇了一耳光。
她喘着粗气，愤怒道：“你高烧不退，是薇姐照顾你三天三夜！你差点被院长的侄儿***是薇姐救了你！你成绩不好，也是薇姐用了无数的时间去指导你直到你考上大学！
你可以怨我，恨我，但没有资格埋怨薇姐的任何不是！”
那个年代的孤儿院，根本不是现在的这种规格，一顿饭能让你饿不死就不错了。
常夫人一直念着周薇的好，就是知道，在父母去世，在没有其他亲人之后，周薇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用了自己多大的能力才能让他们三个人都上了大学。
而她们还是孩子的时候，周薇也仅仅是一个比她们大两三岁的孩子。
单青的出事，让她觉得自己没有尽好一个阿姨一个婆婆的责任，她没有保护好单青，不仅仅是对周薇的歉疚。
还有对单青的愧疚。
“方舒，你处心积虑地想要嫁给常夆，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常夆没有爱上你，就是因为他知道你的心狠手辣，知道你的心机深重！”常夫人厉声责备道，“单青只是一个孩子，是薇姐的孩子！你一而再地对自己救命恩人的孩子下毒手，甚至对一个才五岁大的孩子下毒手，你还算什么人！”
常夫人的这一耳光并没有留力，方舒的脸颊顿时红肿起来，嘴角也流下鲜血。
常夫人落下眼泪，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平息着怒气：“方舒，常夆从来就不爱你，也从来没有说过爱你。”
“他爱我！”方舒蓦地扭头盯着站在她身前的常夫人，晃动着自己的身体，怒声道，“你是抢走了他！是你和周薇联手抢走了他！”
常夫人失望地看着方舒，冷笑了一声：“方舒，你甚至不知道常夆喜欢什么，你说爱他，不过是爱他的家产！”
方舒一愣，眼底顿时有些慌神。
“不是！不是这样的！”方舒怒吼道，“我是爱他的。”
“既然爱他，为什么要嫁给他弟弟？”常夫人弯腰，质问道，“方舒，从小，你就说过，你要嫁给一个有钱人，你要当上流社会的太太。你的功利性太强，所以常夆不喜欢你，所以他宁愿喜欢我这个有点笨的，也不会喜欢你。”
方舒垂下眼，神情恍惚。
她似乎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只知道她要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复仇，为了常夆复仇。
“我只是想要为常夆报仇。”方舒抬起头，望着林岚，“你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为他做到！”
常夫人蹙眉道：“你为常夆报仇？报什么仇？”
“当然是他被人谋杀的仇！”方舒有些激动地说道，“你知道他死的有多冤，你却什么都不为他做！”
常夫人眼神闪了闪，缓缓站直了身体，错愕地看着方舒。
“方舒，我觉得有些事情你没有弄明白。”常夫人后退了一步，怜悯又可悲的看着方舒，“常夆是被人谋杀的，而凶手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