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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过后,天已近变得很暖和了,天月山上的尼姑庵里,秒休师傅正在和徒弟妙玉上早课,她们一大早就把庙前的花浇了水,还把佛龛上的尘土都擦干净。妙玉是年前来到天月山的,到如今还没有落发,只因为秒休对徒弟有一副菩萨心肠,以前来过几个女孩也是被情所伤,来到山上后受不了这里的寂寞,然后心情平复下来后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所以秒休还是为徒弟妙玉留下一头秀发,让她在这里想通了后回家。
秒休看着徒弟坐在蒲团上心不在焉地敲着木鱼,她摇了摇头叹息了下,眼睛回到佛经上继续念经。
坐在一边的妙玉就是韩咪咪,年前来到这里前谁也没有通知,只给姐姐发了一条短信:
“姐不要找我,我也没有遇到危险,我只是到了一个清净的地方静心忏悔,顺便也把这些年来所做的事参悟一下,等我想好了就联系你。”
下面落款是:妹妹咪咪。
等这条短信发过后,韩咪咪就把手机交给了师傅,从此后她就与世隔绝了一样,虽然心心念念着那个在城市里的程伟,但想到他的家人,韩咪咪还是强制自己把过去放下。
妙玉没来之前,这座山上只有一个尼姑就是秒休师傅,据说她是某大学的高材生,年轻的时候被两个男人抛弃过,并因此自杀过两次未遂,后来来到这座山上散心的时候,被这座尼姑庵里飘出花香吸引着走来,等走到这座凌乱不堪的尼姑庵时什么也没发现,秒休突然顿悟,决然留了下来的。
因为秒休的到来,这里的香火又旺了起来,后来这座山成了政府修建的自然景观之一,这座庙也被周围的人们所青睐,秒休成了人们心中的依靠,她也就安心在这里住了下来。
后来秒休就和佛祖结怨,为附近的一些身心迷茫的善男信女排忧解难,渐渐的秒休在佛学院有了证书,成了人们心里的活菩萨。
年前的那一天,当韩咪咪来到山上的时候,秒休正在为佛龛上香,进门韩咪咪就跪在她的面前说道:
“求师傅收留我!”
秒休看到韩咪咪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这又是一个被情伤了心的女人,当韩咪咪哀求着要落发为尼的时候,秒休双手合十说道:
“缘来缘灭,只不过是擦肩而过,前尘往事,只不过是悲欢离合。施主有心以佛,可是放下了心里的所有杂念?”
面对佛祖韩咪咪只想把心里的一切都和盘托出,于是对秒休说道:
“当我满身是伤,回头看到是自己所为,当我心灰意冷,回头看到的是被情所伤。师傅!我求你留下我,从此后我愿放下所有的尘缘旧事,伴随师傅佛前度日!”
秒休看了韩咪咪一眼问道:
“你佛根不净,我不会答应让你落发的,要是你愿意留下来,师傅可以成全你,等你心里的杂念不再缠绕的时候,师傅自然会为你消除尘土孽缘,许你佛前一弥。”
韩咪咪听到秒休在自己面前自称师傅,心里非常感动说道:
“师傅是否赐我法名?”
为了消除韩咪咪心里的失望,秒休单手施礼,面对佛龛说道:
“为师发号秒休,你随为师唤作妙玉吧!”
妙玉?多么宁静的名字,心里噪杂不安的韩咪咪马上就喜欢上了这个名字,她跪在地上抬头看着师傅说道:
“弟子愿随师傅放下尘缘,孤灯佛前了此一生。”
秒休面色淡定地看着韩咪咪说道:
“为师不会强求你做什么,但是你入佛门后,必定要与佛有缘,暂且就随为师在这里诵经好了。”
从此韩咪咪在善男信女的面前成为秒休师傅的徒弟,名字换做“妙玉”。
韩咪咪坐在蒲团上,眼前总是出现程伟的影子,昨夜梦中韩咪咪梦到程伟被父母囚禁了起来,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程伟不停地敲打着门窗:
“咪咪快来救我!我要出去,我不想待在这个地方。”
一大清早起来后,韩咪咪就被这个梦困扰着,浇花的时候就把整盆水倒在了一棵花里,当水溢满了的时候,淌在自己穿的灰色禅鞋上,她这才知道自己走神了。
这一切都被远处在修剪着花枝的师傅看了个明白,秒休轻轻地咳嗽了一声,妙玉才急忙去重新打水。
······
这天早上程伟坐上了飞往上海机场的航班,他要赶回上海继续寻找韩咪咪,过年的那几天程伟没有在家过个安慰年,他四处打听韩咪咪的下落,甚至去派出所报了案,可是就是没有韩咪咪的下落。整个年下来,程伟很闹心,本来以为带回韩咪咪过个快乐的年,可是成了这个样子。年后为了公司的事他不得不赶回北京,等把手里的工作安排好后,程伟又赶了回来,他相信韩咪咪一定不会离开上海太远,只要他努力,一定会找到她的。
程伟这次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派出所,还是那个年轻的警察接待了他,并告诉程伟经过了这段时间的调查,没有韩咪咪的下落,让警察不能理解的是韩咪咪没有用自己的身份证登记住酒店,也没有坐飞机离开上海,可是她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
当程伟非常感谢的站起来告别的时候,年轻警察对程伟说:
“我们会一直关注你女朋友的消息,等有了信息会立刻通知你。”
“谢谢!”
不管怎么样,程伟都想一直找下去,虽然她现在不想见自己,程伟相信她有一天一定会回到自己身边。
从派出所出来后,程伟去出租公司租了一辆车,他想离开市里去远处看看。
城里的酒店、旅社都已经寻了个遍,开着车程伟在大街上慢慢走着的时候,前面一个穿着袈裟的和尚,引起了程伟的注意。他把车停在路上,来到和尚的面前问道:
“大师我有事要麻烦你,你能告诉我附近山上有没有尼姑庵吗?”
和尚脑袋上被香烧了几个明显的洞,他低头对着程伟施礼的时候,程伟看的很清楚,都说现在的和尚都是假的,看来这个和尚是个货真价实的出家人。
“方圆几百里庙倒是不少,现在政府为了旅游业把山上的庙都修建好了,可是尼姑庵吗还真的没有。”
和尚思索了一下对程伟说。
既然没有程伟只好告别,正在程伟转过身走了两步的时候,和尚喊住了程伟:
“施主!我想起来了,离这里三百里路的天月山上有一座尼姑庵,那里住着一个发号叫秒休的尼姑,不知道现在还俗了没有?”
程伟听到和尚这么说,心里突然有目标,他谢过和尚,然后开车驶出了市里。
三百里路需要开三四个小时的时间,程伟按照和尚指点的路程,向城南走去。
一路上程伟都在想要是韩咪咪不在那里,接下来要去哪里去找?他现在几乎天天给杨柳打电话,打听韩咪咪的下落,可是杨柳总是说她现在也在着急找咪咪。
尼姑庵里的秒休师傅做好了午饭喊着徒弟:
“妙玉开始吃斋饭了!”
韩咪咪一点胃口也没有,从来到这里后韩咪咪也习惯了素食,师傅自己种的菜,还有政府送的米,韩咪咪感觉到如今身体比刚来的时候轻盈了,这一定与吃素有关。
来到厨房里看到师傅已经把饭盛到碗里,韩咪咪看了看说:
“师傅!我今日没胃口,还是你老人家吃吧!”
来到后,韩咪咪把自己过去做的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师傅,秒休一边听着,一边单手举着,为弟子祈福:“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本来韩咪咪认为自己已皈依佛门,可是程伟的影子这几天越来越困扰着自己,让韩咪咪忧伤难过。
今天早上韩咪咪想念程伟的念头特别强烈,所以饭也吃不下,只好一个人离开了厨房,去正殿里诵经忏悔,只有这样才能消除心里的杂念。
“佛祖你老人家惩罚我吧,我既然身入空门,可是还是忘不了程伟,求你老人家给我一杯忘情水好吗?”
“世间根本没有所谓的忘情水?你心里忘情才能无情,你心若缠绵红尘,谁也不能让你放下。”
正在韩咪咪对着佛祖祈祷的时候,秒休从背后悄悄地来到了妙玉的身后,对韩咪咪说。
韩咪咪眼里喊着泪水说:
“师傅!没有忘情水我非常痛苦怎么办?”
秒休顺势坐在韩咪咪身边的蒲团上,淡定地说道:
“因为考虑到你还不是佛祖的人,所以为师当时没有给你落发是对的,妙玉如果你痛苦你就随心下山去吧!”
韩咪咪听到秒休撵自己离开,她突然害怕起来,下山意味着伤害更大,她绝对不能下山,于是她起身跪在秒休的面前说道:
“师傅!我不想下山,你不要赶我离开好吗?”
还没等秒休回答,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
“难道你就躲在这里一辈子,终老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