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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忧愁祸事多,正当丁犍处在情感的三角洲,迷失了方向时,猛然听到远处传来了一阵的嘈杂声道:“不好了,不好了,砸死人了。”
丁犍一听急忙推开秋菊向外面跑去,刚刚跑出门口回又转了回来,急切的秋菊道:“秋菊,你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吧!”
秋菊摇了摇头道:“我感觉没有。”
丁犍道:“那好,等我出去走远了后,你才悄悄出去,一定别让人发现你不定来过这里的。”
秋菊知道,那时候有个世俗的说法,就是女人是不可到正在施工中的工地上来的,不吉利,那样的话人们就会让她承担一切的罪责。便老实的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快去那边看看吧!”
丁犍这才点了点头,转身走出工棚向前方的施工现场跑去。
万象园开发工地上,一排排房屋已拔地而起,有平房,还有二层、三层高的小楼,显得错落有致。
丁犍跑到那儿一看,许多人正围天一座三层楼前,便喊道:“让一让,让一让,大家让一让。”
众人听到喊声,一看是丁犍急忙闪开了条通道,丁犍走出去一看,只见王老三头上血肉摸糊的仰面朝天的身在冰凉的地上,嘴里突突的往外吐着血沫子,便高声道:“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快送到郎中那儿抢救去。”
牛五听了,急忙让人找了门板,将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王老三,抬起来放在上面,两名身强力壮的雇工飞快的抬起来,向隔着一条大街的药材铺跑出。
丁犍与牛五等人也随着后面紧跟的过去。
一边走丁犍一边问道:“牛五,这是怎么回事,王老三不是夜里值更的吗,怎么能受伤呢。”
牛五垂头丧气的道:“唉,丁掌柜,不错这王老三确实是当初让你安排工地上值更来的,可是这小子要钱不要命,为了多挣些银子在值更后,还有来这里加班的。”
丁犍道:“那他有是怎么受的伤?”
牛五道:“也该这王老三倒霉,就在刚才他挑着一担子砖,从楼下经过时,谁知突然有块大青砖从三楼掉了下来,不偏不倚正要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丁犍叹气道:“唉,这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就怕这工地上出现伤亡事故的。”
牛五不以为然的道:“丁掌柜,其实这也没什么,你打听打听,这开封府每年不因为盖屋子死几个人呀,大不了赔点银子了事。”
丁犍道:“那一般情况下得赔多少银子的。”
牛五挠了挠头皮道:“这个也没有什么统一的标准,要看伤得轻重与否。最多的也就是赔二三十两银子的。”
丁犍“哦”了一声再没不说话。
很快大家抬着王老三来到了一家药材铺里,丁犍对药材铺掌柜深鞠一躬道:“掌柜的求求你救救我这位兄弟。”
药材铺掌柜来到放在地上的门板前,蹲下身摸摸王老三的脉,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这个人没救了。赶快抬回去准备后事吧。”
丁犍一把拉住他道:“掌柜的,你行行好,想法救救他吧,只要能把他抢救过来,花多少银子都没问题的。”
药材铺掌柜摇头道:“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的,可是他伤的实在太重了,就是华佗在世,恐怕也无力回天的。”
正在这时,只见从门外跑进来一个人来扑到王老三身上号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悲切的喊叫着道:“兄弟呀,怎么会这样呢,你要是死了,咱们爹娘可怎么活呀。”
药材铺掌柜不耐烦的对丁犍道:“我说这位客官,赶快将你的人从这里抬出去,这是谁跑到这里哭丧,这不是要砸我的生意吗。”
丁犍急忙对牛五等人摆了摆手道:“牛五,快将这王老二拉回去。”接着又掏出了块碎银子塞到药材铺掌柜手里道:“掌柜,给你添麻烦了,我们这就走。”然后对那两名雇工道:“还发什么呆,赶快把王老三抬回工地吧。”
两名雇工抬起已经咽了气的王老三回到了工地。
丁犍让人搭起了个灵棚,买了口大棺材将王老三装了进去,停放在灵棚里,然后对王老二道:“王二哥,事情已经发生了,你也看到大家是尽力抢救的,可是却还没有将你兄弟救过来,事已至此,你回去告诉王老伯,请他来看王老三最后一面吗!”
王老二哽咽的点点头道:“丁掌柜,你是好人,将我三弟弄得这么体面。谢谢你了。”说着就转身向万寿门那儿跑去。
王老二气喘吁吁跑到万寿门城墙根下一溜棚子那儿,离着老远就哭咧咧的喊道:“爹呀。大事不好了。”
正在家里睡觉的王老伯听了喊声,急忙从棚子里走了出来,道:“老二,都多大年纪的,就不能稳重些,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王老二“噗嗵”一声跪拜在王大伯面前道:“爹呀,我三弟死了。”
王大伯摇晃了一下身子,道:“你说什么?”
王老二喊道:“爹,三弟死了,被楼上掉下的一块砖砸死了。”
王大伯听了急火攻心两眼一闭“噗嗵”栽倒在地。
王老二急忙拍背、揉胸、掐人中,好一阵忙活,王大伯才徐徐睁开眼睛,这时王大婶听到动静也跑了出来,王老伯呆呆的看着王大婶,许久才咧开嘴大哭道:“老婆呀,咱们的三儿没了。”
王大婶抬起泪眼看了王老二一眼道:“老二,你三弟的尸首呢。”
王老二擦了一把泪道:“娘,三弟的尸首已经被丁掌柜收殓了起来,停在工地的灵棚那儿。”
王大婶搀扶起王大伯道:“老头子,别在这里哭哭啼啼的了,咱们赶快去工地那儿看看吧!”
一家三口,来到了冰柜街的工地,丁犍急忙迎上前向一天在伯深鞠躬道:“大伯,发生这样的意外,实在对不起你了。”
王大伯摆了摆手道:“唉,这都是命里该着怨不得你的。”说着与王大婶两个相互搀扶着颤巍巍走到灵棚里的棺材前,俯在还没有盖上天板的棺材向里面看着,只见他们的三儿子,穿着一身新衣,脸上擦得干干净净的躺在那儿,王大伯与王大婶两个哭泣道:“三儿呀,爹娘来看你来了。”哭了一会,王大伯回转身来,对丁犍道:“丁掌柜,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你把一切都安排的很好,三儿也应该知足了。”
丁犍急忙道:“大伯,既然这样,那天咱们就选个好日子,将三兄弟安葬了吧,好让他早日入土为安,一切费用由我承担。”说着又拿出了三十两银子道:“大伯,这三十两银子你收下,就算是给你的补偿。”
王大伯双手接过银子道:“丁掌柜,让你费心了。”
正在这时,从远处风风火火跑来一个人,一把夺过王大伯手中的银子,狠狠的摔在地上道:“爹,别听他姓丁的假人假义鬼话。三十两银子就想把事情压下去,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大家定睛一看来人是王老大。
原来,王老大出去拉了半天的大粪车,刚刚回到家里,听邻居们说是自己的三弟被砸死了,脸也不顾上洗一把,穿着一身脏衣服就跑了过来,由于跑了一身汗水,加上衣服上的粪便味混合在一起,令人欲呕,大家急忙向后散开的几步,丁犍一看王老大,怒气冲冲的瞪着眼睛,就知道事情复杂了,镇静了片刻不冷不热的问道:“那么,王大哥,你说这事应该怎么办好?”
王老大瞪起牛一般大的眼珠子道:“怎么办?这事要想平息,至少得拿五百两银子来。”
还没等丁犍开口牛五道:“我说王老大,你是不是想钱想疯了。开口就要五百两银子。你也不打听打听,开封城每年因盖房子砸死人的,少说也有十个八个的,那家最高不是给二十两银子的补偿。人家丁掌柜一出手就给了你家三十两银子的补偿,这已经是顶天的了,再加上棺材钱,还有你家兄弟身上穿得寿衣钱,你算算得花多少银子的,做人不能不讲良心吧。”
王老大撇了撇嘴道:“真是一脚没踩住,蹦出来你这么个东西来,我问你,你牛五算那根葱,充其量是个狗腿子,还跑到我面前张牙舞爪起来了。”
牛五生气的骂道:“我看你小子就是三天不打,两天就要上房揭瓦的货,欠揍!”说着撸胳膊挽袖子,就要跃跃欲试。
丁犍冲着牛五喝道:“牛五,你旁边站着去。这里没有你的事。”说着横在了两个人的中间。
王老大伸手指着丁犍的鼻子道:“姓丁的,我可告诉你,不拿出五百两银子来,休想了事。”说着搀扶着王大伯、王大婶道:“爹娘,咱们回家去。”
王大伯道:“老大,咱们走了,你三弟的怎么办?”
王老大道:“棺材就停在这里,我看那个敢动一个的。”
王大伯嚅嚅道:“老大,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王老大生气的道:“有什么不好的,跟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话好说,走,走,回家去!”说着硬拖着王大伯向万寿门方向走去,王老二看到了,急忙搀扶着王大婶道:“大哥,等等我。”从后面追了上去。
看着王大伯一家四口人远去的背景,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杨麻子一跺脚道:“唉,遇到这么个不讲理的人,可怎么办是好!”
牛五伸出手“啪啪”拍了几下自己的脑门道:“我看这事,还得请胡里正拿拿主意好。”
丁犍点了点头道:“也只好麻烦他老人家出马了。”便对牛五、杨麻子吩咐道:“你们两个在这里维持一下,我去找岳父大人想想办法。”说着向胡海家里走出。
此时,胡海正站在自己家院子里的一棵桃树下,吹着口哨,逗弄着挂人树枝上面笼子里的两只画眉鸟。
胡鸽结婚前半个月,丁犍就对胡海说:“岳父,我与胡鸽马上就要结婚了,你也就成为我的名副其实老丈人,怎么好在于工地那每天忙里忙外的呢,这不是让别人看笑话,说我与胡鸽不孝吗!因此从明天起你就有家里歇着,养养鸟,遛遛狗过过安心的生活吧!”
胡海听了连连点头道:“好好,我一切都听你们小两口的。”于是胡海就开始了闲情逸致的生活。
胡海看到丁犍走了进来便道:“丁犍,怎么才结婚一天,你就跑到我这里来了呢,这也不合礼法的。”
丁犍愁眉苦脸道:“唉,岳父,出事了。”
胡海吃惊道:“什么,你与胡鸽闹出什么事情来了!”
丁犍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岳父,不是我与胡鸽闹出什么事情,工地上发生了伤亡事故。”
胡海听了拿出副先知先觉的预言家派头一拍大大腿道:“唉,我就说过吗,我可以在工地上多盯些日子的,你偏不听,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没有体已的人看着怎么行,不出事才怪呢,真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丁犍有些气恼的道:“岳父,你就别在那里说风凉话了,赶快帮我想想办法吧。”
胡海嘿嘿笑道:“我这那里是说风凉话,只不过是批评你几句罢子。行了,你仔细说说是那个人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