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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丁犍就将王老三死亡的经过,及自己处置的过程向胡海讲述的一遍,胡海听了长叹一口气道:“唉,我早就与你说过,老王家那枝的人没一个好揍,你偏不信,仍装出一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模样,这下好了,让王老大给讹上了吧。”
丁犍道:“行了,岳父,一切都是我的错,我那里曾经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说怎么办是好!”
胡海道:“丁犍,这个王老大可不是善与之辈,那小子最爱胡搅蛮缠的。整整就是个臭无赖。”
丁犍想了想息事宁人的道:“岳父,我看不如干脆答应他的要求,给五百银两子算了。”
胡海听了连连摇头道:“不行,你如果开了这个头的话,那么以后发生这样的事情怎么办,千万不能开这个先河。”
丁犍道:“那怎么办是好,盛放王老三尸体的棺材还有工地上,总这样下去,还怎么施工?”
胡海想了想道:“这样,我就舍上这张老脸去跟老王头说说小话,只要将老王头说通了其他的事情就好办的了。”
丁犍道:“那就有劳你老人家了。”
胡海瞪了丁犍一眼倚老卖老的道:“丁犍,跟我老人家还外道什么,什么有劳不有劳的,只好你对胡鸽好就比什么都强的。”接着又对丁犍道:“你先回工地去,安抚安抚下人心。我换件衣服就去老王头家。”
看着丁犍离开的背影胡海道:“年轻呀,总是自以为是,这下好了,让人给讹上了吧!”
胡海换好衣服,出了家门向万寿街的方向走去,顺路买了两盒时新的点心提在手里,来到老王头住的棚子外面喊道:“王大哥在家吗?”
王大伯听到喊声从棚子里走了出来,一看是胡海愣了一下道:“哦,原来是胡里正呀!难得你能来这破烂的地方来!”
胡海笑道:“王大哥,我们都是多年的街坊邻居了许久不见,想得慌,所以今天来看看你与王大嫂。”
王大伯打着呵呵道:“呵呵,这你王大哥可承受不起,胡里正,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好了。”
胡海将手里的点心放在了院子里的一张破桌子上道:“那好,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接着咳嗽了一声道:“哼吭,王大哥,这你家老三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这真是一件每个人都不愿意发生的事情。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哥你还是节哀顺变吧!”
王大伯哽咽道:“是的,是的。”
胡海上前拍了拍王大伯的肩道:“老哥,你心里的苦,我也是能理解的,不过有一句话我还得说。”
王大伯道:“胡里正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胡海道:“王老哥,你说就你家老三这个事情,那丁犍棺材也给卖了,寿衣也给穿上了,安葬费用也承担了,还给了补偿费,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可是……”
王大伯摆了摆手打断了胡海的话道:“胡里正,我知道你往下要说什么的,可是现在如今,我们家是大儿子当家的,我老了有什么事情你与他说去吧。”
胡海诧异道:“哦,怎么你们家现在是老大说的算了。那好,你把他喊出来,我跟他说。”
这时,王老大从棚子里走了出来道:“胡海,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回去告诉你那个狗女婿,不拿五百两银子出来,这事没完。”
胡海生气的道:“我说王老大,你怎么不讲理呢!”
王老大瞪大眼睛道:“谁不讲理了,啊,我家老三年纪轻轻的就这么走了,他丁犍就给了三十两银子,天底下那不这么便宜的事情。”
胡海道:“你想怎么办?”
王老大两手掐腰道:“我想怎么办?告诉你吧,不拿五百两银子来一切都免谈,否则,我就去开封告你们一个草菅人命。”
胡海道:“这是意外事故,怎么能说是草菅人命呢。”
王老大蛮横的道:“这个我不管,反正我三弟是死在你们工地上的。”
胡海一听也来了气道:“那好,你就去开封告状去吧!我们等着。”
说着转身向外面走去,王老大上前两步抓起桌子上的点心,摔在胡海的脚下道:“拿走你的臭点心,少来这里收买人心。”
胡海一脚将点心踢出老远头也不回的道:“小子,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王大伯看着胡海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心的道:“大小子,你看这可怎么是好!”
王老大不屑的道:“什么怎么是好,明天我就去开封府衙门告状去。”
王大伯道:“人家丁犍有钱有势的,这场官司能打赢吗?”
王老大道:“怎么就打不赢,我就不信这人命关天之事,衙门敢庇护他姓丁的。”
这时王大婶走走过来道:“我说大小子,自古道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斗,我看人家丁掌柜能拿出三十两银子的补偿已经不少了。”
王老大道:“娘,你懂什么,不趁机敲那个姓丁的一把,就咱们这个穷家破户的什么时候才能翻身。”
王大婶道:“大小子,人家丁掌柜对咱们家可不错呀,你就这么瞪着眼睛讹人,良心能说得过去吗!”
王老大道:“良心,良心值几文钱一斤。当初他们把我塞进开封府大牢时讲过良心吗!”
王大伯见了上前接着老伴的手道:“老婆子,你就少跟着瞎操心吧,这是他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情,就让大小子自己折腾去吧!没准儿就趁机翻身了呢。”
胡海气哼哼的回到了冰柜街的工地上,大家急忙围上前来,丁犍问道:“岳父大人,那王老伯是怎么说的。”
胡海气呼呼的道:“这个王八犊子真是气死我了。”
丁犍道:“岳父大人,你别生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海道:“怎么回事?丁犍,真白瞎了你对他们老王家那么的仁义,我去了后,那个老王头是一推六二五,说什么现在他们老王家是王老大当家掌舵,自己躲到了一边装傻充愣。”
丁犍道:“岳父大人,那王老大是什么态度?”
胡海骂道:“什么态度,那个小王八犊子更不是个东西,跟我吹胡子瞪眼的,说你要是不答应他提出的条件,就到开封府告你个草菅人命罪。”
丁犍摊开两手道:“这都是那跟那呀,明明是意外事故,怎么能说是草菅人命呢。”
胡海摆摆手道:“得得,都是你干的好事,想当初,如果不是你将王老二,王老三找到工地上来,也不会出这么一挡子事情的。”
牛五上前道:“老爷子,现在你还提那些事干什么?目前我们应该想想怎么对付那个王老大,来个亡羊补牢才是,你们怎么能来起窝里斗了呢。”
胡海白愣了牛五一眼道:“谁说我们爷两窝里斗了,你牛五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人都死了,还怎么个亡羊补牢。”
牛五撸了撸袖子道:“王老大那个瘪犊子不是说要去开封府告状吗,让他去告好了,他那边去告状,咱们这边也去衙门那儿打点打点,就凭着你们爷俩与那陈琅的关系,怕个什么!”
这真是一语点醒梦里人,胡海高兴的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丁犍喃喃的道:“这么一打点得花去多少银子,还不如干脆给王老大五百银子省去许多的麻烦呢!”
胡海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般道:“不可,万万不可,我说姑爷,宁可花上千两银子用来打点官府之人,也绝对不能多给王老大一两银子的,对王老大这样的地痞无赖,就得迎头痛击,这样才能打下他的嚣张气焰,否则要是一旦开了这个口子的话,将来你在开封汴梁还怎么混得下去。”
牛五、杨麻子等人也齐声附和道:“对,老爷子说得对。”
丁犍仍面有难色的道:“可是,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的。”
胡海道:“有什么不太好的,如果你不好意思出面去找陈琅,那就让我去好了,我就不信那王老大还能翻了天。”
丁犍想了想道:“岳父大人,这事还是我自己去办吧!”
胡海仍然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丁犍,这事赶早不赶晚,我看一会你马上就去找那陈琅,把这里的情况讲给他说,由他向陈长洲先吹吹风,以防王老大来个恶人先告状,弄得咱们措手不及。”
丁犍点点头道:“岳父大人你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处理的。”
丁犍回到清水街的家里,拿了三百两银子向外走去,丁忠见状道:“你着急忙慌的拿着这么多银子干什么去?”
丁犍道:“爹,工地上出现了伤亡事故,我拿些银子去打点打点。”
丁忠唉声叹气道:“唉,这都是你小子昨天弄得那么一出闹腾的,这就叫天作有雨,人作有祸,你就闹腾吧!”
丁犍道:“爹,这工地发生了伤亡事故,怎么能怨到我身上呢!”说着不再理会丁忠的唠叨,出了门向御街的方向走去。
丁犍来到御街陈琅租住的小院子前,推开院门走了了进去,来到住宅的门前,伸出手“当当当”敲了三下门,只听到里面有人清脆的喊道:“等等,来了!”不一会,苏樱桃推开了门,一看是丁犍,高兴的道:“哦,这不是丁掌柜吗,好多日子你也没到这里来的。我还怪想你的呢。”
丁犍道:“最近这段时间事情太多,所以一直没有时间来你们家的。”
苏樱桃道:“我听陈琅说你与胡鸽结婚了。”
丁犍点点头道:“是的。”
苏樱桃道:“昨天,我本来想与我家陈琅一起去参加你与胡鸽的婚礼来的,可是陈琅说什么也不带我去,说我怀有身孕,去了那里会不吉利的。”说着不由自主的伸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丁犍急忙道:“嫂子有身孕了,恭喜,恭喜!”说着走进了屋子里,陈琅正坐在屋里翻看着一本春宫图,见丁犍进来了放下书,打趣的道:“丁掌柜,你不在家里搂着新娘子快乐,怎么想起跑到我这里来了呢!”说着向苏樱桃喊道:“樱桃,快给丁掌柜倒茶。”
丁犍指着苏樱桃的背影,悄悄道:“陈公子,真有你的,这么快樱桃就有身孕了。”
陈琅哈哈大笑道:“哈哈,如果不把这么快将樱桃弄出大肚子,以后我都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京城四大公子。”
这时苏樱桃端着茶水走了过来道:“死样,你这般说也不怕让丁掌柜笑话。”
陈琅伸手轻轻在苏樱桃的肚子上拍了拍道:“我与丁掌柜是什么关系,谁笑话谁呀!”
苏樱桃将茶水放在丁犍的面前道:“丁掌柜请喝茶,我去自己的房间里歇歇,你们哥俩谈吧!”说着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轻轻的带上了门。
陈琅得意洋洋的道:“丁掌柜,怎么样,你瞧这娘们让我去训练得,多么懂事。”
丁犍拍着马屁道:“那当然了,陈大公子是什么人?”
陈琅笑了笑道:“丁掌柜,说吧,你这急三火四的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丁犍老实的点点头道:“陈公子不愧是火眼金睛的。我来确实是有事相求。”
陈琅道:“咱们哥们还那么客气干什么,什么相求不相求的,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丁犍叹气道:“唉,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陈公子,这不我的工地那儿今天发生的伤亡事故。”
陈琅不以为然的道:“这有什么,那个工地没有伤亡事故,大不了给些补偿费,安慰安慰了事。”
丁犍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死者的家属不肯罢休的,来了个狮子大张口,要银子五百两,不然就将盛放死者尸首的棺材摆下工地那儿拒不下葬,你说这么一来,我这工程还怎么进行。”
陈琅一听“啪”了一拍桌子道:“真是岂有此理,这不是耍无赖吗,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丁犍苦着脸道:“陈兄,遇到这样的无赖,你说我怎么办是好?”
陈琅道:“这是那个刁民,竟敢如此大胆。”
丁犍道:“说起这个人来你也是认识的。”
陈琅瞪眼道:“什么?这样的的刁民我也认识,我堂堂正正一个大公子怎么能认识一个臭无赖呢。”
丁犍道:“陈兄,你还记得不记得,当初冰柜街拆迁里的那家钉子户。”
陈琅点点头道:“记得,当然记得,我记得那家好像是姓王来的。”
丁犍道:“不错,如今这个无赖就是他家的老大,想当初被刘班头抓进大牢里的那位。”
陈琅哈哈大笑道:“哈哈,原来是这个臭无赖呀,这个还不好说,明天我去与刘班头说一声,再把他抓进大牢里关上两天,他也就老实了。”
丁犍摇了摇头道:“陈兄,这样恐怕不太好的,毕竟现在是他的兄弟被砸死了,这是人命关天之事,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了才好的。”
陈琅沉吟了片刻道:“嗯,你说的也有道理,如今咱们的皇帝一心想建立一个国泰民安的大宋,一切都要依法行事的。”
丁犍道:“正是,那个王老大不接受我对他们家的补偿,想明天到开封府告状,因此,我特意来求陈兄,去与伯父说明一下,我的所作所为,以免他小子恶人先告状,对我不利的。”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三百两银子,轻轻的放在陈琅的面前道:“这三百两银子,你拿着帮我去衙门那儿上下打点打点。事情了结之后还有重谢。”
陈琅一看那白花花的银子,眼前顿时一亮道:“好,好说,这事就交给我了。你只管放心吧!”
丁犍站起身来道:“那好,小弟就不打扰你与嫂子的清闲了,告辞!”
陈琅也站起身来道:“好好,你慢走,我就不送了。一会我去老爹家一趟,把你的事情与老人家透透风。”
丁犍道:“如此多谢陈兄!”
陈琅摆摆手道:“咱们俩人谁跟谁,这么客气干什么!”
丁犍走后,陈琅拿起银子放在嘴边吻了下,自言自语道:“这真是想媳妇来姑娘,天上掉下个大馅饼,自己这两天手头正有些紧呢,这送银子的人就来了。”接着高声喊道:“樱桃,快过来。”
苏樱桃听了急忙从房间里走了去来道:“相公,什么事把你高兴的这个样子。”
陈琅晃了一下手里的银子道:“快把这些银子收了,好用来给你买些补品养养身子,到时候生出个大胖小子来,给我家里不下蛋的两个母鸡看看,这样一来,你也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见我老爹的了。”
苏樱桃听了高兴的来了个蜻蜓点水在陈琅的脸上吻了一下道:“还是相公对我好。”接着又道:“这是丁犍送给你的银子吧!”
陈琅点点头道:“是的。”
苏樱桃道:“他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情求你帮忙的。”
陈琅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苏樱桃担心的道:“人家这不是怕他丁犍有什么事情再把你给牵连进去了吗!”
陈琅伸手摸了摸苏樱桃的脸蛋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他又没找我杀人放火,有什么可担心的。”说着又道:“你去给我找件衣服来,我要去见老爹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