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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崧自诩不是一个纯情小处男,但还是难以忍受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喋喋不休的给自己上婚前教育课。
朱由崧只好眼观鼻、鼻观心,思绪飘到了九霄云外,又开始思索起明朝现在的处境。
朱由崧不是一个精通历史的人,也不是一个民族主义者,说民族的话,他前世户口本上民族一栏填的虽然是汉族,可是中华民族的烙印远远比五十六个民族中的一个要深刻的多。
明亡清代,原本在朱由崧的眼中,这本就是历史的发展规律,不说什么“历代得天下之易莫过于清”的论调,除却明亡的各种天灾人祸,清朝取代明朝是社会选择和历史的必然。因为清朝解决了明亡的很多重大的问题,一个土地兼并,一个银荒,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党争……这些事情连宿舍老二都没办法反驳。
不过可惜的是,清朝解决问题的办法不是什么改革,而是采取了类似“扬州十日”的法子,杀完了事……
朱由崧倏地睁开双目:“我居然还记得明朝的弊病!”等他再闭上眼睛想要回忆一些有用的东西,结果满脑子都是近代中国落后挨打的画面……
每每想起那段屈辱的历史,朱由崧就会想起宿舍老二咬牙切齿的模样,朱由崧摇了摇头,或许让老二穿越才是“物尽其用”吧?自己过来是怎么回事?赶鸭子上架么?
朱由崧前身是一个宅男,虽然学的文科,但是装的了系统,修的了电脑,作为一个混迹图吧多年的垃圾佬,一直以技术宅来标榜自己。他还是一个键盘侠,喷得了电影,损得了热评,作为一个隐藏在显示器后面行侠仗义的人物,冷嘲热讽是他的必备技能。同时,他还会画画,玩音乐,能做饭,混的了二次元,找得到资源……正是别人口中一言不合就开车的老司机。
虽然他一身的本领,可是唯独,他不了解历史,尤其是明朝的历史,尤其是明末清初的历史。在这一点上,他可以说是一个瞎子,就像一个从来不买彩票的人重生到了三天前,即使看似他有了中五百万的机会,但是还是没个卵用……
“改变历史,我有这个能力么?我都不知道明朝被灭了,我自己的下场是什么,还改变历史?一万年太久,咱们只争朝夕,趁着现在崇祯还没上位,能混多少年混多少年得了,干嘛费力不讨好的想要去改变世界?我生活的那个年代,种花家不是也被兔子们建设得很好吗?”
很多人知道明朝最后一个皇帝是崇祯,同时又有很多人不知道南明第一个皇帝是朱由崧,现在身为世子的朱由崧就是属于很多人中的一个。他不知道,即使他现在用未来种花家的复兴来麻醉自己,想要逃避,可是现在的朱由崧,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朱由崧了,历史的车轮在他今天睁开眼的那一刻,就注定要驶向未知的去处……
“哎,大哥,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朱由崧回过神来道:“听着呢,你说小白怎么了?”
朱由渠瞥了瞥嘴道:“什么小白啊,父王下个月要过寿了,你准备送他什么东西啊?”
“咱老爹喜欢什么?”
朱由渠咧开嘴笑道:“咱老爹?咱老爹啊,唯好歌舞和美人。不过啊,父王,啊不,咱老爹年富力强,正值壮年,内宫里面什么样的美人没有?可是女人再多也不嫌嘛,有时间咱们兄弟二人出去寻摸寻摸吧?”
朱由崧好不容易压下复杂难名的心思教训道:“老三,你年纪尚小,不要留恋那些烟花之地,小心损耗了本元,将来后悔也晚了。”
朱由渠无所谓道:“大哥你多虑了,床笫之事在我看来,还不如那些歌伎抚琴清歌来的好,要不是每回你拖着我去,我还不如在府里斗蛐蛐呢。我那只威猛大将军打遍天下无敌手,那几个内侍吹上天的蛐蛐,全都不堪一击!”
原来这个弟弟都是自己这个大哥给带跑偏了,就说嘛,一个十一岁的少年哪里懂得什么风花雪月的。本想说教一番的朱由崧汗颜道:“那就好,那就好……”
……
“四面环山、六水并流、八关都邑、十省通衢。”便是福王封地洛阳。
洛阳自古地处中原,山川纵横,西依秦岭,出函谷是关中秦川;东临嵩岳;北靠太行且有黄河之险;南望伏牛,有宛叶之饶,“河山拱戴,形势甲于天下”之称。一个十三帝都的大都市,名川大山,遍布四境,文物古迹,俯首皆是。
平整的街道由青石板铺就而成,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叫卖声不绝于耳。此时正值清晨,正是一天中最为清爽的时候,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好不热闹。
街边一间商铺里走出来三人,为首那人书生扮相,长得颇为清秀,鼻梁英挺,眸若点漆,眼大而有神。他一身白衣,腰悬白玉,手中一把折扇扇得呼呼作响。
书生扮相的正是在王府内当了几天宅男的朱由崧,现在他终于走上了洛阳街头。跟在他身后的两个随从身材精瘦,正是胡天德和孙长志二人。
朱由崧带着二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逛,还总是对着街上的行人行注目礼,这是朱由崧第一次亲眼看到三百多年前除了王府里的建筑和人物,充满了新奇。
朱由崧是刚刚参观完一家药店出来,坐堂的大夫对他这个既不看病、也不抓药,好似串门子观光的贵公子心中不快,但是看到朱由崧身后的两个不像善类的随从也只好敢怒不敢言。好不容易送走了这个好像一辈子没进过药店的贵公子,才偷偷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吐沫……
朱由崧对此事是一无所知,这时候他把折扇插到脖子后面,手里拿着一串千挑万选出来的糖葫芦,一边吐着籽一边发着牢骚:“山里红的籽没去干净,没有豆沙太酸了。我去,老板这也忒抠了,冰糖放这么少,这山里红竟然没一个把糖裹全的!奸商……”跟在朱由崧身后的胡天德和孙长志对朱由崧的牢骚听得一清二楚,两人对视一眼,似乎看到了对方脑门上布满了黑线,想到刚才世子站在街头跟那个卖糖葫芦的老汉砍价,硬要人家五文钱卖他三串还挑挑拣拣的时候,真的觉得脸上的光都给丢完了……
孙长志看了一眼迈着八字步走在前面的朱由崧,对胡天德低声道:“胡大哥,今天世子——”
胡天德连忙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低声说道:“少说话,快吃!”说着举了举手里的糖葫芦张口就咬,看那架势恨不得把串糖葫芦的竹签都给咽下去……这可是今天世子的赏赐,就买了三串,他们三人一人一串……
孙长志看胡天德吃得威猛,也只好闷头对付起眼前的糖葫芦,只盼着赶紧吃完,自己都二十五了,胡大哥三十二,被这么多人看见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啃糖葫芦,丢不丢人啊?吃的越快,看见的人越少,孙长志回过味来,还是胡大哥有经验,看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