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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方向就错了啊。”
这句话,周文不是第一次听李星云说,但是他始终不明白。
到底是自己来乌鲁木齐错了,还是走仕途这条路错了。
“人,要求,可若是求之不得,难免心生怨念。你来乌鲁木齐,最终的结果只是求之不得四个字而已。”李星云淡淡地说着。
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换了谁心里也会不舒服。
周文强忍着失望,问他道:“那么……李大师可有破解的法子?”
“之前我和你说应该向南,就是破解的法子。”
“可是……我想了半天,也不记得我在南边有什么朋友。”周文无奈道。
关于吴建斌的事情,杨瑞和郑鑫海都很清楚,当初他去北京寻找援手的事情更是发生在不久之前。
这时,心神已定的郑鑫海便插了个话,把当初吴建斌的事情当个例子告诉给了周文。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一动不如一静。你且静待花开就好。”李星云笑笑。
听着他们的话,杨瑞微不可查地撇撇嘴,暗道:李星云这货就是这么喜欢故弄玄虚。
可杨瑞并不知道,李星云也不是神仙,他能解释到这种程度,已经不是一般相师能做到的。他怎么可能将未发生的事情具体化?
“那李大师的意思,我就回和田等着就好?”
“先等等吧。”
周文闻言,犹豫了一番之后才道:“李大师,实不相瞒这次组织上有两个提干的名额,我是想争一争的,不过其他两个对手的关系要比我强。”
“强到何种程度?”李星云问。
“强很多。”
“怪不得你来乌鲁木齐是个错,既然对方的实力比你强太多,你就更应该静待蛰伏,而不是上窜下跳。”
李星云说话素来都是那么直。这话一出,直接闹了周文一个大红脸。
什么叫上窜下跳啊?
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换了杨瑞听这话,却是深以为然。
既然这次晋升的希望那么渺茫,而且人家两个人的关系、背景又比你强,你这样上窜下跳的四处求索,落在别人的眼中又是一种什么意义?
多了不说,一个“满心钻营”的印象是跑不了了。
不说极难成功,就算成功了,怕也是要得罪人。而意料之中的失败以后,更会成为其他人的笑柄。
何苦来哉?
“这个……李大师,可是我要什么都不做,这个名额我就永远失去了啊。您可能不知道,组织上从来都是讲究个稳定的。一个空缺的出现要等多久谁也不敢保证。我现在才四十一,不想就这样当个副科一直蹉跎啊。”
几瓶大乌苏下肚,周文也豁出去了,直接刨白了心迹。
董贵有些尴尬,自己战友这话的意思简直就是:我是个官迷, 我就是想要当官。
这些话自己人说说也就罢了,对李大师说说也无所谓,问题是这里还有杨瑞、郑鑫海和亮子仨外人呢,这样直言不讳,会不会让人看不起啊?
杨瑞和郑鑫海还好,似乎这俩人的城府比较深,到时那个胖子脸上明显露出讥讽的神色,周文没注意,他董贵可是看到了,一时间更是尴尬。
这让人看了笑话,周文怎么就这么不成熟?
亮子的确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思,反正他心思也不在这,更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只当个热闹来看。
不过杨瑞和老郑却能理解周文。
每个人的心思都不一样,从他身上,杨瑞看到了张承光的影子,只是张承光没有向他表现的那么急切,若是张承光也见了李星云,会不会也跟他问个道?会不会也像周文这样的急不可待?
郑鑫海始终觉得人往高处走是没错的,不管以什么样的方式。
当初他从一个跟班小弟混成现在这个地位,若说没有一个向上爬的心怎么可能?
所以,他见周文满心希望向上爬,并不觉得有错,反而觉得这个人很有追求和理想。
他始终觉得,既然在政府部门工作,不求上进就是废柴。
“不知道周先生现在在什么部门供职?”
“文化部一个小科长。”周文自嘲地一笑。
他这个年纪,若是关系硬一些,向上走走也不是不可能,奈何“关系”这种东西不是说想有就能有的。
现在他有资历,却欠缺一个机会和契机。
原本他想走走门路,补个缺,奈何 满心的希望被李星云几句话打击的体无完肤。这会儿说是心灰意冷也差不多。
“我这人说话直,太好听的不会说。”李星云道:“不过,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有?”
“您说。”
“大器晚成。”
“您的意思……”周文不由向前探了探身子,急切地问道。
“呵呵。”
李星云却不说了,根本不管周文是不是已经心痒难耐。
之前,杨瑞老觉得他故弄玄虚很讨厌,可这一次,杨瑞忽然觉得李星云这种故弄玄虚似乎真的很有必要。
“大器晚成”是什么意思?
从字面上很好理解。
若是套用到周文的身上,可能是说他晚景会很好,也可能说他过几年之后会有机会,只是这种话要是明说,的确能给他一个希望,只是在有了希望之后,他怎么做就不是李星云能掌握的了。
要是他因为觉得自己一定会大器晚成,而在工作上不再努力,心态上不再积极,他是否还能“大器晚成”?
杨瑞心里想着,觉得很有必要找个机会单独问问李星云,到底是不是这个意思。
但不管怎么说,李星云的这句话也算是给了周文一个安慰。
此时,李星云已不再看周文,转而将目光对上了董贵。
见他瞧自己,董贵坐直了身子,就像一个等待老师品评的学生。
李星云认真道:“董贵,我不是商人,你要问我怎么让你的生意有起色,我给不了你法子。你自己也说了,大环境如此,这个是谁也改变不了的。”
“呃……”
“我刚刚看了你的八字,发现你生意即便是萧瑟,这段时间也不应该陷入困境。我想问问,你店铺东边三十米之内是否有垃圾桶?”
“垃圾……垃圾桶!?”
乍听之下,董贵还没在意,可细细回忆之下,这特么还真的有!
玉器街上的店铺很多,但是周边的饭店也是不少,因为是董贵的店铺离着路口比较近,在路口处有个垃圾桶很正常。
只是夏天的时候,天气炎热,特别是午饭过后的点儿,垃圾桶那的味道简直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不过,毕竟是在户外,他店虽然离得不远,可那味道并不能影响自己店啊。这跟店的生意好不好有关系么?
可是,转念间董贵就被吓了一跳。
李星云是怎么知道那边有个垃圾桶的?他甚至连自己店在哪儿都不知道!
“有还是没有?”
“有。”
“那就得了。”李星云点点头,接着道:“环卫摆放垃圾桶的位置是固定的,你也别想着让人家挪地方,像你这种店,都会摆个招财的瑞兽吧?你店里,放的是貔貅吧?”
“没错,我店里放的是貔貅。”
“嗯,把貔貅换成鱼,进门东侧摆一个屏风摆件,注意,是摆件,不是那种一人高的屏风。”
“好!”董贵当即答应,但心里的疑惑同样很重,不由问道:“李大师,这到底是个什么道理?”
“你八字本没问题,现在却困顿不堪, 只能是风水出了问题,貔貅招四方之财,无别无类,一些秽气被其吸过来,冲了财气而已,换成鱼会好一点。”
李星云尽量用他能听得懂的话来解释,但具体是不是这个原因,李星云也没说的太多。用他当初跟杨瑞的话来说:反正我说了你也听不懂。
但在坐的众人,却无不被李星云的这番话给惊到了。
以前只是知道他看相很厉害,没想到他看风水居然也这么牛逼?明明董贵还没说啥,他却点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这好在杨瑞几个也算熟人,没有那么震惊。
而周文和董贵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们都不是小孩,关于玄学上的东西多少有所耳闻。特别是董贵,他本身经营的玉器就多少含有一些“祈福”的味道在里面。也知道一个有真本事的玄学大师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很多同行在开店之前的选址、布置什么的,都会找一些“懂行”的人来帮着掌掌眼。收费也是不低的。
但那些帮着掌眼的人到底有没有真本事,谁也不知道,大多也只是求个心理安慰罢了。
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年纪不大,可本事却是实打实的。
言语之间不经意的流露就很难让人产生“他是骗子”的怀疑。
“嘿!李大师,听您这一番话,我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回去!”董贵觉得了了心事,笑的那叫一个畅快。
李星云却摇了摇头,说道:“这只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要想在生意上有起色,你就得多跟他们聊聊了。”
说着,李星云指了指杨瑞和郑鑫海。
说起来,他们俩才算真正的“生意人”。
“言重了,我也不过做点小生意,海哥的买卖……似乎对你有点儿帮助。”杨瑞摆摆手,谦词了一番。
郑鑫海笑笑,说道:“既然李大师发话了,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觉得,要是单纯从董兄弟这边拿点儿货,说起来跟杯水车薪也差不多。不如这样,我们俩合作,在青岛开一家玉器行,你看,你这边是货源地,品质是没问题的, 而我在青岛经营,玉器这种东西,就算我当成礼物打点送人,也比直接给钱雅致的多。而且,这个东西懂行的少,也少了一些忌讳。你说是不是?只是不知道董兄弟有没有兴趣来青岛呢?”
作为一个商人,不管是做什么,就没有不想扩大规模的。
就说杨瑞,当初他做停车场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怎么扩大规模,问题是停车场的行业所限,他想扩大实在太难,只能当初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罢了。
可玉器行不一样啊。
董贵也不是没想过将店铺开到外地去,问题是他没有一个放心的人,毕竟和田羊脂的价值太高,极品的羊脂玉成本价格就要八千多,对外零售的价格一克就要上万!如此高的价值,一个小吊坠七八万,十几万的很正常。
这样的高价,如果遇人不淑,给你来个偷梁换柱,牌子砸了他这个生意还怎么做?
若是他自己亲力亲为,突然去一个陌生的城市,以他的年纪,也没有了那个雄心和精力。
郑鑫海这时提出的意向,却瞬间让他心动了。
不是他跟郑鑫海一见如故,就这样信了他,他信的却是李星云。
想到这里,他以征询的目光瞧着李星云。
“嗯,这是好事儿啊。不过老郑,你还有精神头去开个玉器行?”李星云调侃意味十足地问着郑鑫海。
郑鑫海也实在,直言道:“近期是肯定没时间的,但是我有人啊。钉子……呃不。”说道这里,郑鑫海转头瞧着杨瑞笑道:“现在给你改名叫橛子了,他,你知道吧?”
“嗯。”
“他当初跟了你一段时间,眼瞅着小彬彬生意做的不错,他心动我是知道的,一开始我也是觉得他暂时没事干就让他跟在我身边,要是我开个玉器行,就让他去那盯着,也算给老兄弟一个交代。”
当初跟着杨瑞的那几个老兄弟,过了几个月安稳日子,心思有变化郑鑫海很理解,他这个大哥素来仗义,只要是他们真的想做事的,郑鑫海全力支持。
一方面,全了他忠义的名声,二来,对他来说这也是“开枝散叶”的一种方式。
老兄弟是最值得信任的,这点他很清楚。若是他们一个个的都起来了,他老郑的力量只能更强。
“嘿,橛子啊……”杨瑞忽然觉得一阵可乐,一个屠夫样的人物去做玉器行这种雅致的行当?
“你笑什么?难道你不入股?”
“我?”
“是啊,跑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