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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上午,三人雇了一架马车,花了整天的时间,绕着梧桐山看了一圈。别说叶天本就怀着异样情绪,连顾琉璃和苏玲珑两个,也对梧桐山的地形、风光都极为满意,便敲定了下来。
重建山门的选址问题没有问题后,接着就是申请的事宜了。
这个时代有这个时代便宜行事之处,也自有其规矩和限制的地方,和叶天前世所知的任何一个时代都不同。
武林宗门的建立,既要向当地武盟递交文书申请,亦需向有司租用或购买土地。
翌日大早,三人来到启阳城中武盟分支的所在处,求见负责相关事宜的管事。
管事姓彭,名高逸,两鬓结霜,脸上皱纹交错,少说有五十好几。单看名字,很容易让人误以为这位中老年人是书生。但看他精神抖擞,走动时腰杆直挺,双手指节粗大,显然是中三品好手,气血还未大衰。
这个时代,普通人岁至而立,气血便开始逐年衰弱。懂得养生之人,或注重锻炼以及从事体力劳动的人,能延缓衰老的期限。一般习武之人,四十到四十五才是气血的巅峰时期。过了四十五,没有际遇,同样避免不了走下坡路。
际遇是什么?对于武者来说,际遇并非单指奇遇。原本修炼基础武学的人,有一天得到一门末流武学,说不上是际遇。可原本修炼末流武学的人,得到一门下乘武学,这便是际遇了。
盖因末流武学若无内功心法搭配,仅能助人达到七品修为。而实际上,体三品和依靠末流武学搭配内功成就的气三品,很难令人将巅峰期延后到知天命的年纪。唯有本身就含有练气方法的下乘武学,才能做到。
再上层楼的中乘武学,不仅可以使人进入三品或二品,还能将人体气血由盛转衰的时间,推迟到七十以后。
这些都是一路上,苏玲珑讲解的方方面面的知识。受限于修为与功法,叶天看不出彭高逸的具体实力,只是从外表去看,老人练得未必是中乘武学,但起码该是下乘武学中较为突出的一种才对。
不过倒没什么值得奇怪的。作为启阳武盟其中一名管事,即使启阳武林再势弱,关乎武盟面子的问题,依然要装点好。
各自见过礼后,彭高逸问道:“你们要在梧桐山开宗立派,贵掌门可曾到来?”
长生宗被夺,哪怕事出有因,毕竟不是光彩的事。叶天心里对长生宗或许没有太大的归属感,但也不愿长生宗的名头,成为他人席间谈资。因此三人统一了口径,对外只说开宗立派,不提重建山门。
叶天礼仪做足,起身抱拳道:“小子不才,忝居掌门之位。”
“哦?”彭高逸有些惊讶,仔细打量叶天一番,又问道:“小哥已练气成息?”
没有学过专门窥探他人修为的武功,便只有通过对方出手,或者释放内力查看,才能感知他人修为。前者千金难求,后者于理不合,唯独中间这个方式,是武盟遇到申请开宗立派的人时,用来确认对方修为的常规手段。
彭高逸延手示意:“能否证明?”
“焉敢不从。”叶天看了看四周,随后鼓荡气息,右脚稍抬又落下。
他这轻轻一踏,地面顿时生出一股气旋,将周遭尘埃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吹起,形成微小龙卷转动,数息后再散开消失。
大厅才打扫干净没多久,地面灰尘用手去摸都不一定能沾染多少,叶天这轻描淡写的演示,足以证明他是实打实的中三品。
“小小年纪,后生可畏!”彭高逸豁然起身,问道:“不知尊师大名?”
“谬赞了。”彭高逸看出自己年纪很正常,至于刘正风的名字,和不提重建山门的原因一样,暂时还是别对外人说及为好。叶天沉声说道:“家师已经仙逝。”
“未能一睹高人风采,可惜了。”
哪里是什么高人。叶天和顾琉璃对视一眼,俱是汗颜。
苏玲珑翻了个白眼:论武功,刘正风巅峰时候也不到五品,论眼光,倒是极为独到。可眼光这种东西,哪有什么风采好睹的?
叶天问道:“彭管事,修为这关,在下是否通过了?”
“当然,只是我启阳武盟,对前来开宗立派之人,还有一个任务。”
以启阳的情况,有武者愿意在此发展,先不管将来如何,现今是绝对不会拒绝的。一个任务,可以看成是走过场了。
“请彭管事明言。”
彭高逸问道:“诸位知晓我启阳匪患?”
“有所了解。”
“那便好。我们唯一的要求,就是诸位要为我启阳除去海匪百人。”
启阳武盟困扰于匪患不止,无疑会想方设法应付。他们本就十二万分乐意见到的新宗门成立,更能借建立宗门的任务,换百名海匪性命,可谓一举两得。
叶天昨夜还与顾琉璃、苏玲珑她们讨论,启阳武盟会提多少要求,会不会有剿匪要求。想不到真的说中了。
幸好剿匪之事,早晚都要参与其中。三人没想过置身事外,那样不说难以在启阳扎根,便是任由海匪在周围烧杀抢掠,他们亦过不了良心那关。
叶天向彭高逸确认了,海匪登陆后的情况,没有出乎他所料。
一艘匪船,留出部分空间屯放劫掠所得,差不多能容纳七十人。靠岸时,二十人守住退路与船只,登陆的五十人为一队,皆是九品左右实力,学过战阵,悍不畏死。
启阳官兵再不济,正常情况下,用四、五倍之数还是能够败敌的。偏偏海匪压根不和官兵交手,启阳又战马紧缺,数年间筹得的千匹脚力良莠不齐,骑卒素质也同样良莠不齐,难有作为。
因此武者结伴出手,依靠高出一筹的修为和武功,往往比官兵更能凑效。
只是凭三人之力,如何除去百名海匪,仍需从长计议。
此间事情暂且告一段落,三人离开武盟驻地,就往官衙那边去了。
宗门是尚未申请完毕,却不妨碍先把土地定下。
手续十分简易,整座梧桐山主峰的价格,也要不了千两银子。然而考虑到手头总共才这么多钱,并且梧桐山主峰另有数家帮派,直接买下来,一则资金吃紧,二则或许会引起那几家帮派的敌意,叶天便选择了先租用半山以上的范围。
接下来主要的,就是剿匪了。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至今没有解决。
“说好的武学呢?”客栈厢房里,叶天朝苏玲珑摊开手:“该给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