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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肴整张脸裹着烂泥,双手不断在水面挥舞。眼见她跟冯心即将被那漩涡吞噬掉,我跟子车急奔上前抓住他们两人,才刚冲上前,谦肴一下子又被狂水流卷离岸边好几呎。冯心位置离我们较近,不出多久上身就给子车拉出水面。而我这只能免强抓住谦肴的手,我把全身重心往后压,企图想制造出拉力。
但两个篮球场大的抽水马桶卷力惊人,我和谦肴手掌又湿又滑难生摩擦力,完全靠力气在抓撑。冷泉里的水越来越少,其最后抽空的吸力也越来越烈,我一手扳住岸边突起的岩块将上半身往前探去。
「勾我手肘!!」我扯开嗓子对谦肴大喊,想靠手臂大关节把人给勾上岸。
「我......呜.....」
水花不断喷溅,她吃水,完全听不出她讲什么。
这时冯心从我身后闪出,同我一齐抓住谦肴,而子车在后头揣着我们两人,我们猛齐手拉,肆力把她拖上岸来。
谦肴被我们拉上岸后趴在地上直喘气,「我、咳咳、我......呕......」她想说什么,却只要一开口就不停咳着脏水,五官纠结再一起还呕出不少淤泥来。原来她在水中被淤泥呛着,痛苦到完全使不出力。
我们四人湿漉漉的瘫在地上大喘气,我斜眼瞧着冯心也是一脸狼狈,胸腔起伏不稳,能清楚听的到他急于想平复的呼吸声。我咳了一声,觉得五脏六腑要爆开了,才刚被丢在地上没多久,紧接着过度用力,远本压下的疼痛感又猛烈窜起。
这时,嘶唰一阵,泉水大力抽空的声响灌耳。泉底似乎也没了那白蛇的动静,一瞬间周围变得异样寂静,但隐隐约约从冷泉底传出一丝丝高音的共鸣声,像是有电器用品坏掉的那种声音,可竖起耳朵凝神细一听,却又没了。
我们四人面面相觑,很有默契的等有了十分钟。
警慎起见,子车先行上前,确定泉底已没了生物的气息,才回头朝我们打了安全的手势。
我们这时才驱上前一看究竟,只见在冷泉底四周其实开有十来个洞口,有些已被陈年泥沙堵住,只看得出洞的边缘是属于人工凿的形状,而其中一个洞孔开在正下方,还有些淤泥拌着残余的泉水断断续续流入地孔中。
而袭击我们的三只白蛇身已断成好几节、支离破碎的尸体残骸摊落在水底的淤泥上,子车说应该是受了伤后无力抵挡漩涡水流的拉力,身躯被硬生扯断的。
瞧着那一节节遭撕裂的尸块,不知为何听到子车的话我心里有点难受。
视线随着那三只蛇躯延伸汇集到一处;一个淤泥底的洞口。
其实也说不上是个淤泥洞,讲明白些,这几只白蛇像是三株水草般,直接给人种进泉里的感觉。
子车挑挑眉径自滑下底去,走到淤泥洞附近伸手一捞,说道,「看来栖息在这的原本不只一只。」接着,并将蛇尸旁边还有另外几节已经散架的残骨纷纷从淤泥里抽出来。
原本裸露在泥外的散骨上布着一层幽绿的厚青苔,一时间还看不出是骨头。子车不知是出于好奇还是兴趣,一个人开始在冷泉底下挖着被淤泥埋住的蛇尸。
我朝下方的他喊,说要一起帮忙挖,他却对我们摇了摇头。
「我们刚从那出来的,你们呢?怎么进来的?」冯心指着开在泉底壁边的一个洞口,对我问道。
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下后面,想起来时的入口早就旋在这玄武间底下了。我摆了摆手,招呼冯心跟谦肴返回火道边,边烤火边与他们讲述分开后来到这儿的经过,包括遇到老兄的事还有那墙面上一连串灵魂出窍的壁画,以及不久前被玄武攻击的整个过程。
「啊!对了,对了。」我惊想到一事。
蹲下来拉开背包,把老兄疑似祭鬼神寓意的皮带和那银链取出来给冯心研究。对这种骨董玩意丢给冯心准没错。
果然,他接过手后眼里顿时亮彩起来,很是兴趣的看了许久。
「哇,小然,你们这里收获也不少嘛。」谦肴拎起那别致的银链说。
我心说果然是女孩,对叮叮当当的东西都有兴趣,「就这两样,你们勒?」
谦肴到:「我们倒没有发现太具体的东西,不过我们进的朱雀间里的浮雕装饰却很有意思。」
谦肴说着说着兴致勃勃的翻出背包,虽说我们这次带的装备包有强力的拨水功能,但也经不住长时间泡水,她包里头有些东西都快烂了。
谦肴捞出一只夹连袋来里头装着两只手机。
「你知道吗?还好我有先见之明,在水淹上来之前想到要保护好手机。」她隔着透明袋按下开关键,似乎不想将一手脏污染到手机上头。
等待开机的时间冯心问我「你说这皮带和银链是戴在同一个人身上的?」
我用力点头,「对啊!一起发现的。」老兄是趴着的,虽然他还活着的时候不确定是不是真的配戴在身上,但那条走道也没别人了。
冯心眉头皱了起来用鼻音哼了一声。
「怎么了吗?你觉得奇怪?」我发现冯心有一个特点;就算他察觉出什么也不会直接说出来,需要别人问。
他又端详了一会,才说,「这条腰带和银链,并非同一族的所有物,这点......不寻常。不过子车说的没错,腰带上头的钉出的菱纹确实代表人类,至于另一边有开口的真正的意思是无形。神、鬼、魂、精等等,人神合一人鬼合一都能解释,所以意思我也说不准。」他眼神转向谦肴刚刚拿在手上的银链,接着说,「但那条链子的样式,确实是专属给祭品用,这我确定。」
虽然这事情听起来很玄乎,但我没有兴致钻研没有结果的东西,冯心都说不确定了,我想个屁。
手机顺利开机,我见着谦肴秀出一张张翻拍的鸟形浮雕,只感觉忧郁,懊恼自己居然没想到要用手机将壁画给拍下来,白白浪费手上有那么好的科技产品。
谦肴边滑着手机边说,她和冯心猫进另一个入口后走没几步就进入了朱雀间。
一踏进去后天顶上的彩石也跟着转动,可除了转动以外也没发生其他异变。接着他们一样发现地上有旋转扭,打开通道后便直觉往里走,怎知这一路却有冷水不断高涨上来,还有不知名的生物攻击他们。在混浊不堪污水中完全看不清根本也没法反击,她猝不及防的被那生物从腰部卷起后给甩撞上一个突起物,忽然间水就这么开始往下冲了。
她接着继续说,他们看到的那些朱雀同样也都被制成标本,且模样和传说中的不太一样,身形有点像现在孔雀但头部却像老鹰,竟也全是刷白羽毛,一点都不觉得有〝朱〞雀的感觉。
我听她一讲,想到那悬棺里的白子孔雀眼睛血红,心里隐隐认为这朱的意思或许是在描述这种鸟的眼睛也不一定。朱眼雀鸟、朱眼孔雀其实想想也都满合理的。
「给,这壁上的雕东西,很有意思我觉得。」谦肴说。
前几张翻拍壁上所刻的是两只鸟,接着出现第三只鸟,这三只鸟的身形都不相同。有的停在枝上,有的翱翔晴空。
她指着其中一只跟我解释道:「这墙上刻的啊,其实是凤凰的出现的故事。」
「凤凰?真的有?」我显现一脸不可置信,惊讶的看着谦肴。
「嗯哼。」她贼兮兮的点头,尾音拉长故作神秘。
「妳少卖关子了,反正一定是冯心告诉妳的,还不快讲。」我看了眼冯心,一把抢过谦肴手上的手机反覆看个仔细。
谦肴鼓着腮帮子嘀咕一声,嫌我不给面子,「冯心说,这浮雕上头刻的是两只极为稀有的鸟类,被人类尊为神鸟。这一只呢,刻的是住在东方的鸟类,另一边则是生长在西方的鸟,只是这两种稀有的鸟类栖息环境不同,几乎不会相遇。但不知什么原因让这两种鸟有了后代。我们在想这东方鸟指的应该就是朱雀,而栖息在西方的......」
「不死鸟。」我想都没想,不等谦肴开口直觉脱口而出。
「BINGO!是不是?果然你也这么想,超级有可能的你不觉得吗?」谦肴雀跃的说。
「我靠,真的假的,这也太酷了吧。」
西方的不死鸟和凤凰有点像似乎也是会在火焰中重生的一种鸟类,不死鸟与朱雀的后代居然是凤凰,莫非......这自焚是遗传?忘记是哪个名人说过历史其实一环扣一环,这环他妈的也扣的太远了。
「嘿!有东西。」此时泉底传来子车的吆喝声。
我们挨近泉边探出脑袋一看。
原以为子车只是想搞搞生物研究,没想到他居然一个人卖力的开挖一部分的淤泥,他对在上我们朝了招手,比着他挖开的某一处。
泉底被他刨开的部分,露出了约一坪大小的白色龟壳,上头好像还刻有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是玄武的龟壳,我暗骇在心。
泉水抽干后见到那蛇尸,原以为只是单纯水蛇,是我们误判,不料这淤泥里竟埋有乾坤。
冯心见状,二话不说直接跃下去跟着子车一起挖,我和谦肴相看一眼后也跟着滑下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