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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黑色的袋子是早期的公事用牛皮包,表面斑剥泛白一看样子就知道也是老东西。车边都脱线了,金属扣也氧化倒扣不起来,我想李老先生将东西放进包里后收起来就没再打开过了。
李老先生最后交付的东西,此刻正安安静静的躺在饭店桌上。
「你们怎么没人要看啊?」
谦肴盯着我小声嘀咕说着,清澈大眼又瞄往像木头人样站在身旁的两人。
我转头瞧了谦肴一眼,给她一个不要问我的表情,在怎么想看也得看冯心的态度不是嘛。说实在的,不是我不看好奇,而是这情况好像冯心没动口下令说;拆。我们也没啥资格嚷着要看。
而是那种心情是忐忑的,前一刻还深陷什么都没了的无奈之中,下一秒东西就自动出现了。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当这句话应验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不但没有兴奋,倒是多了点胆怯。
冯心这时竟妄想我,问:「这没道理。不管里头装什么,都不会是无意义的东西。他跟你不过一面之缘,凭哪点认为你信得过?直接跳过自己儿子?」
冯心刚说完,我看着他呵呵呵的干笑,他眉宇正经,说的好似我是个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样样来,不值得信任的人一样。但我清楚冯心只是对疑似偷听的人充满防备,这是个合理的推想思路。
不只华人区,整个世界共识几乎都是父传子,哪个人会胳膊往外伸?
除非给的东西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在心里惦量了下,于是把那天离开图书馆时李老先生跟我说的话与冯心他们说一遍。
话一说完,冯心看起来平静的很,到是子车脸色一变,「有这事?」他挑眉,手指规律的敲击桌面。
「嗯......」
「无所谓,那就看看吧,这样瞪到明年也不会有结果。」冯心说着,咬着发圈将长发绕成一束,展露出本就清丽的脸型。
是子车甩了甩肩头,伸手直接打开那只牛皮包,我一口凉气都还没倒抽完,他便快手将里头的东西取出搁在一边的桌上。谦肴则是拎起牛皮包检查是否有暗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
最后她摇头,表示那包确实没别的。
实际上是一个纸包,和我预想的一样,用灯心草浆制的手抄纸给捆起来。上头有些疑似书虫蛀出的蛀洞,但好在并不严重。
子车用指尖轻轻将包纸慢慢拨开,宛若小女孩子再拨花瓣那样轻柔。
这东西被人慎重的层层包裹着,都拆了两三层了,不料里头还裹着一层,像在拆俄罗斯娃娃。每拆一层,我的心就不自主的抖动了一下。
过不久纸包里的东西毫无保留的前摊在我们眼前。
冯心对子车打了暂停的手势,并走进浴室把浴巾折好铺在一旁的桌上。
「这些东西可能快散了,要在轻点。」
说着,他拿起一只陶片缓缓地移放到浴巾上。
纸包里除了一叠古纸、几片丝帛,里面还有几块碎陶片和几捆树皮。我们把这些东西分类一一摆好。然而在整理那叠古纸时从里头掉出一片幻灯片。
大家一看到见幻灯片,脸都暗了下来,各自心里都有数......李老先生果然知道我们在找什么呀。
此时,冯心说道:「这些东西不同素材却都是残件,没有一样是完整的。」
「嗯哼,这片丝帛还被烧过。」
谦肴用两指轻捏着那片帛书的边角,摆出一种凄惨的眼神说,「看这情况,八成著火的瞬间就被人救下来了,但没什么用啊,这颜色掉的都快看不见了。」
我抬头看那丝帛,灵光一闪对谦肴说道:「还好这科技的年代有修片软体,这不是问题。」就算墨水经过时间脱色的差不多了,可压过色的布面氧化反应绝对与为染色的区块不同,稍微调一下滤镜一定看的出来。
「喔喔,对喔。哎呀,刚刚没想到嘛。小然,其实你脑子不错,动挺快的呀。」
「可惜就是对念书不行。」我回。突然想起我妈常说的,我只对杂七杂八的事有小聪明而已。
包纸里的东西都大不相同,但这些东西上面不像先前发现的鹤鹿书那样都是文字,这次的反倒是图案占大多面积。
我对图样拿手,看准了其中两张雷同的纸片,转了几个方向后把它们凑起来,「像是幅图的样子。」
由于幻灯片太小了暂时还看不出是什么屁,所以先暂时被晾在一边,我们又开始拼拼凑凑,这些残件大小都不一,隐隐约约看得出是同一幅图的样子,感觉像一幅图被制成好几种尺寸不一的拼图。
几分钟后,才初步对上几片,我心里就有底,对自己的推想感到神奇。
「杨谦肴,妳听过地心世界吗?」
谦肴听我一问,眼睛先是瞪得直直的,沉默不语好一会,接着低头细细看了好久。
「不可能......这......有可能吗?你说。」
「你不觉得这图很像吗?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回,虽然在刚想到的一秒我也觉得不可能。
她眼神透着惊疑,嘴里不停着呢喃着不可能,冯心与子车不知道在情理之中,但谦肴,我笃定只要是现代人一定都听过。谦肴比我接触过更多光怪陆离的事才对,但在这件事上我居然比她接受的自然。
「地心世界?」冯心发出疑惑。
「你们从然没有听过地心世界这件事情吗?」我问。
子车与冯心对看一眼,一头雾水的认真问,「你指的是地狱吗?」
果然他们不知道。
「不是。」我摇头,滑开手机搜寻了各地流传的地心世界地图给子车他们看,接着说,「地心世界不是地狱,它是对地底世界别的说法。简单来说,西方传说在实质的空间里地底的最深处是空心的,就是比岩浆还要再更深的地底,在那里有另一个世界。只是目前没人去过......应该说有些人宣称去过,但都无法证实。」
冯心与子车都没说话,样是在揣摩我说的意思,看上去有听没懂,但我也实在解释不来,毕竟我又没去过,目前我脑中所有的画面也都是电影情节。我啧了一声,拍拍谦肴的肩,请她跟两位解释解释,凭我的语言水准实在是讲讲不来啊。
谦肴点点头,从行李中取出一个平板,在一旁开起课来,两名学生道也听得认真。
我心中不禁猜想,地心世界应该不是谎言或虚构,它是真实存在的世界,只是与我们并行另一个时空。那些说去过地底世界的人,十之八九有跨越时空裂缝的体质自己却不知道,莫名其妙进去又莫名其妙出来,这就是去过却证实不了的主要原因,和我那时刚入女娲窟的形式很像。要没有谦肴后来的解释,我也不会相信自己跨了时空。
自己讲着讲着有股莫名的纠结,历史上许多政权名人都深信只要掌握了地心,就等于掌握了全世界因此都十分热中寻找通往地心世界的路口。
取出包里的速写本,直觉想把能拼出来的都按样子给画出来,正提笔却突然有个想法乍现脑里。虽然之前推论这鹤鹿书可能是由特定家族的后人传抄,可现在想来并非如此,或许鹤鹿书本意就只是纪录而已,根本没有要传承的意思。
是那些人跟我们一样,想从不全的资料里拼出完整的资讯。
看来从古至今,有许多人都想破解鹤鹿书的意义,并取得里头所透漏的〝东西〞。想到这儿心头不由沉下,绚华一定知道,但她宁死不说。
我对了下表,看着一个认真、两个懵懂的人说:「不然买午餐来我家里吃吧,这些残件我觉得用电脑拼组比较快。」
「好啊!我要吃披萨,海鲜口味。」谦肴从椅子上跳起来,一秒内指定好餐点。
「ok啊。你们想吃什么就点,我没意见。」
「用电脑,就是可以放大跟变色的那个吧?」子车感觉兴趣浓厚。
「嗯啊。你有兴趣?」
「看着挺有意思的。」他边把手机塞进口袋。
约两三分钟后,冯心俐落的打包好那些残件,作势走到门边,「走吧。」
果然是心急人啊,我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