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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愈来愈深沉,房间里,格朗夫妇和妲格瑞丝之间的争吵,已经持续了近两个小时。
眼看着始终无法说服妲格瑞丝,格朗.达伦终于失去了耐心,他站起身来,厉声喝道:“现在达伦家族已经到了危急的时刻,作为家族的一员,妲格瑞丝,你应该以大局为重,你的婚姻,要符合家族的利益。”
妲格瑞丝毫不退缩,目光炯炯地盯着格朗夫妇。
“父亲,达伦家族今天的严峻局面,不是我嫁给巴特利,就能解决这个难题。你向巴西亚家族借来的高利贷,不用于经营城堡,却拿去扩军战备,这种只有支出,没有收益的事情,完全就是决策错误。”
“按照你刚才的说法,因为巴西亚家族不断扩充军队,又假扮强盗洗劫来往于达伦城堡的商队,才迫使你针锋相对。可惜无论你这种被动应战的方式,永远只有跟着对方的后面走。”
格朗个人能力不强,家长制作风却是十分严重,他听到妲格瑞丝的言语,忍不住用讽刺的语气问道:“亲爱的女儿,那如果你是达伦家族族长的话,又会用什么方法,来打开眼前的困局。”
妲格瑞丝明显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她立刻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首先,将达伦城所有的收入,都投入到能够产生收益的地方,比如城内已经传承三百多年的五星级铁匠铺,或者是购买两艘高速货运水翼艇,进行德尔干河上的货运贸易。”
“其次,解散一部分军队,减少巨额的军费支出,只保留足够守城的军队就可以。针对那些假扮强盗的巴西亚军队,我们一方面招募雇佣兵去讨伐,另一方面,我们也组织自己的军队,同样假扮成盗贼,去抢劫巴西亚家族的贸易商队。”
“第三,停止对那些家族旁支的资助,这些人根本没有几个成才之人,都是依靠着家族俸禄混日子的懒虫。告诉他们,他们如果想要享受家族的福利,就集中到达伦城,我们给他们安排合适的工作,他们也要为家族的存亡,发挥应有的作用。”
“第四……”
“妲格瑞丝,够了!住嘴!”
听到妲格瑞丝条理分明地说出一个个解决方案,格朗.达伦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突然爆喝一声,打断了妲格瑞丝的言语。
“你的这些计划,完全都是一派胡言,我们现在哪里还有金币来进行流通?而且,如果我们停止对家族其他成员发放俸禄,他们肯定会怨声载道,甚至对我这个族长,召开长老会进行弹劾。”
妲格瑞丝轻轻叹口气,用冷静的语气说道:“父亲,族长的位置除了虚名,有那么重要吗?他们要弹劾,就弹劾好了。谁愿意干,谁就来干,正好将这个烂摊子丢给他。达伦城是我们这一血系的根本所在,只要达伦城还在我们手中,达伦家族就不会倒下。”
“我已经翻过最近的账本,从巴西亚家族借来的二十万金币,有一半变成了纯支出的军费,四分之一作为福利发放到家族旁系成员的手中。最后的五万金币,竟然用来修缮内城的城堡,黎明女神见证,这种花销的方式,就算再借二十万金币,也是有来无回。”
“那么,这种花钱的方式,根本就是胡闹,完全没有产生任何回报。”
妲格瑞丝清澈的目光,如同锐利的钢针,直接刺向格朗.达伦的心底。
“尊敬的父亲大人,请允许我直接问一句:是不是从开始借款开始,你就抱着不必还钱的心理,准备用我当做筹码去还债?”
“妲格瑞丝,你不要胡说八道!”
格朗.达伦开始还硬撑着表情,不过很快就开始目光游离,不敢与妲格瑞丝对视:“好吧!如果你一定要和亚瑟在一齐,这笔巴西亚家族的高利贷,就让他来负责偿还吧!”
说完,他拉着自己的妻子,急匆匆地走出了房间。
望着慢慢关闭的房门,妲格瑞丝迷人的蓝色眼睛中,出现了几许凄然,也有一些决然之情。
“呵呵,父亲,这么多年了,你终究还是把我看成了外人。也许只有弟弟基德,才是你最大的希望吧!能够趁早就将我嫁入其他家族,就算到时王国的家族分封制实行下来,我也失去了继承达伦家族财产的机会。”
看着表面奢华精致的居室,妲格瑞丝只觉得全身越来越冷,从小时候莫名失去觉醒者天赋之后,她就一直孤独地走着自己的道路,如果不是性格中坚韧的那一部分,同时有着坚定的信仰,她很难坚持到今天。
“丫!”
房门又被轻轻地推开,格朗夫人迟疑片刻,还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她原本是南狮鹫崖地区一个小贵族的女儿,嫁给格朗.达伦后不久,在一次家族间的利益冲突中,她的家族成为了炮灰和失败者,也使她在达伦家族中失去了所有的地位。
“妲格瑞丝,你不要太怨恨你的父亲,他也是迫不得已,才做出了和巴西亚家族联姻的决定。”
看着格朗夫人欲言又止的神情,妲格瑞丝柔声说道:“母亲,我很清楚自己父亲是什么样的人!你不必为他多做解释,账本上那最后的五万金币,名义上是修缮城堡,实际应该是父亲准备送基德去布拉卡达帝国求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吧?”
望着这个从小就聪慧过人的大女儿,格朗夫人很清楚自己丈夫和她在智力上的差距,她点点头,回答道:“是的,妲格瑞丝,布拉卡达的天域骑士学院马上就要招收新生,你父亲已经走通了报名的门路,一个月之后,基德就前去报道。”
“母亲,这样挺好的啊!”
妲格瑞丝笑了笑,安慰格朗夫人说:“基德也是我的亲弟弟,我肯定支持他不断前进。母亲,你放心吧!我会把巴西亚家族的这一笔高利贷给还清的。”
望着妲格瑞丝纯净的笑容,格朗夫人心中全是羞愧,但为了儿子基德,她不得不放下所有的自尊心:“妲格瑞丝,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情,疏通天域骑士学院的关系,你父亲花销很大,五万金币远远不够用。”
“……听说法师们都非常的富有,如果你能够从亚瑟那里获得四十万金币的话,你父亲将不会再反对你的任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