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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仪大致地略了一遍,先是一阵惊诧,随后就淡定下来,轻声反问:“皇上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皇兄一而再再而三地忍,此刻,竹仪一句话,终是惹恼了他,另一只手掐上竹仪的脖子,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了三个字:“你说呢?”
手间的力道在慢慢收紧……
竹仪被皇兄扼住脖颈,气喘不上来,脸色憋的通红,不断地翻白眼。
皇兄也是习武之人,功夫虽不及欧阳止,却也算得上高手,手间是运了内力的,只稍再用力些,竹仪的脖子毫无悬念地就会被拧断。
就在竹仪差点儿就喘不过气来之时,皇兄收了手。
失去了脖颈间钳制着的力道,竹仪像只破布娃娃一般软趴趴地倒了下去,躺在地上猛烈地咳起来。
皇兄冷冷地看着她,“说吧,那个‘主人’到底是谁?”
竹仪咳了半天。好不容易才缓过来,冷笑一声,“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是不会说的。”
竹仪的嘴紧得很,死也不愿意说半个字。
我敛了敛眸色,死算什么,这世间比起死来说,更煎熬更痛苦的事多了去了,轻易杀了她,倒还是便宜了她。
我起身,走到皇兄身旁,开口就冷冷问到:“想死是吗?”
竹仪看着我,身子不觉地轻颤了一下。
“死是容易,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就算了结了你的性命。”我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玉笛,将匕首一端弹射出,泛着寒光的匕首在昏黄的烛火下度上了一层暖意。
我拿着匕首蹲下身子在竹仪的胸前比划着,轻启红唇,呵气如兰到:“其实,一刀下去多没意思,不如一刀一刀地慢慢割,将你的肉一片一片地片下来,割足了一千刀才断气,这样才痛快,你,觉得呢?”
皇兄听着我的话,满目惊诧地看着我,仿佛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一般。
竹仪早已吓得忘记了动弹,一双眼眸里只剩下惧色。
凌迟,谁都听过,可谁也没见过,十大残忍刑法之一,而我,不过也是说来吓唬吓唬竹仪罢了。
谁知,我又加了一把火,倒还是真的奏效。
“不如,今日,本公主就拿你试试,看看是否真的割到一千刀才断气!”我邪邪一笑,又拿起玉笛的匕首一端,仔细端详着,手指轻轻刮了刮刀刃,又为难地说:“只是本公主这刀钝,也不知能不能割好……”
竹仪吓得身子如筛糠一般,颤着声音问到:“你,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我见她妥协了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傲视着她,开口道:“是否是臻妃指使你给我下的毒?”
竹仪想了一会儿才说到:“是,是臻妃娘娘指使老奴下的毒。”
“为什么?”
“因为,因为您处处与娘娘作对,又是凤凰命格,主人留不得您。”
这竹仪只是架势大罢了,一番吓唬,倒是挨个儿说了出来。
“主人?”我嘴角一勾,挑眉问到:“你嘴里说的主人到底是谁?”
没想到竹仪听我如此一问,眸中闪过一丝惊慌,眼珠子直打转,“这,这个……”吞吞吐吐,很为难的样子,似乎是忌惮着什么。
我看着她,不动声色地将玉笛匕首靠近几分,一边把玩着,一边提醒到,“本公主耐心有限,你此刻不说,我可以有上百种方法让你开口。”
竹仪身子一震,可接下来两条眉毛纠结得拧到了一起,做了半天的思想斗争,才怯怯地开口道:“他……他就是龙泉国的生……”
见她肯说出背后的主人,不仅是我,皇兄,欧阳止和邓逸皆是一副惊喜的神情,都提了精神听着她所说的一字一句,不敢落下半个字。
谁知她后面的“生”才说了了一半,“咻”地一道箭矢从漆黑的夜色中穿过雨幕,令我们猝不及防地贯穿了竹仪的太阳穴,只听她惊慌失措的“呃”了一声,整个人一口鲜血喷出,直直地倒了地,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眼底布满了不可置信,嘴角微微动了动,到底是没有再发出任何一个音节便断了气。
突如其来的变故教所有人都倒抽一口气,原本只差一步就接近真相了,只要知道她们幕后的主人,一切就会迎刃而解,现在好了,线索又再次断了。
皇兄怒极,仰天大喝一声,对着外面漆黑的夜色嘶吼到:“是谁?出来!”
回答他的只有哗哗不断的雨声,还有那淹没一切的无边黑暗。
陈为民也被这突如其来变故吓到,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皇兄身边,大喝到:“来人,护驾!”
话音才落,士兵们不知从哪里冲出来,鱼贯而入,将我们围了个圆,皆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我不停地往后退着,竹仪就倒在我面前,死不瞑目的样子深深地烙我的眼里,似乎又有一只手将我往下拉了一把,越陷越深。
欧阳止和邓逸见状,再也坐不住了,急急冲了过来,邓逸蹲下去检查尸体,欧阳止则二话不说就冲进了夜色之中,脚下一点,朝着箭矢射来的方向追了出去,脚尖一点,整个人淹没在瓢泼的大雨中。
邓逸的目光落在贯穿竹仪脑袋的那只箭矢上,箭尖沾了血,正不停地往下滴着。
邓逸看了良久,目光一分分地往下沉,脸色如结了一层寒冰一般,我从未见过邓逸如此模样,心跳加速,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邓逸的大掌紧握成拳,骨节因太用力发出“咔咔”声响。
“是龙泉军中死士……”
七个字,邓逸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在场的人,包括我和皇兄,听了邓逸的话,都愣住,目光同时落在了那只箭矢上。
邓逸弯下下身子,手握住箭用力一拔,长箭便从竹仪的脑袋里抽离出来,霎时间,鲜血喷涌,染了一地。
“这是龙泉军中死士血骑专用的箭矢。”邓逸说这话时,眸子寒气逼人,手中的箭微微举起。
他这一说,我才发现,此箭的尾羽呈赤红色,箭尖锋利无比,接近箭尖的位置,正反两侧皆刻了个“死”字。
又是龙泉国军中死士!上次归去来兮一事也是由龙泉军中的这些死士挑起的,至今,那些消失的尸体都毫无线索,下落不明,就连秦花儿也是。
我能理解邓逸此刻的心情,毕竟秦花儿是他的属下,一起征战沙场,金戈铁马多年,出生入死的兄弟却是敌国人,而这些事屡次都与这些死士有关,看来,龙泉与凤池交好是假,野心勃勃是真了。我心底一寒,死死拽着衣角,脑子里闪过龙吟修的脸,恨意攀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