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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自太上皇下诏禅位已有十日,三日后正是新皇登基大典,可是马上就要登基的徒禛却心下不是个滋味儿。虽说他也早就有心要皇位,可是他老子却从来都没有对他另眼相待,所以他也就慢慢地不去争,想着当一个贤王得了,于是每日里专心于政务。
万万没想到就在他早就放弃了的时候,十日前由于两个兄弟相争想要逼宫,两败俱伤,反倒使得老爹心灰意冷,竟然禅位与他,让他捡到了这张大馅饼。这特么就掉天上掉馅饼吧?但是他却并不觉得很开心,因为他想当的皇帝是老爹死了传给他的,而不是当儿皇帝啊喂!_(:зゝ∠)_,作为一个国家的最高统治者怎么会允许有人对他指手画脚呢?就算是亲爹也不行,不,应该说就因为是亲爹他才更郁闷,因为他不听就是不孝了,在这个以孝治天下的时代,这简直要了亲命了o(╯□╰)o。
为了保证自己的地位和话语权,不至于被朝臣和太上皇要挟,徒禛已经在方方面面着手暗中除掉不为他所用的人,特别是一些重要的位置,更是筹谋着慢慢安排上自己的人,包括掌管两淮盐政的巡盐御史一职。作为皇位的最后胜出者,徒禛拥有的不仅仅是运气,耐心、智谋、实力他可是一点也不缺。
不说新皇如何郁闷,也不提老皇帝如何怀念想当年,就说荣国府吧,得知徒禛即将登基却是开心的紧。为什么呢?因为荣国府进宫多年的大姑娘贾元春在新老接替之机在甄太贵妃的安排下,终于当上了新皇后身边的女官。是的,只是女官他们就很开心了,在皇后身边当差,在他们的心里,按照贾元春的相貌一定可以被新皇看上哒!好吧,虽然不不知道他们的蜜汁自信从哪里来,但是却诡异的很符合剧情发展。
起码可卿在知道此事后又加强了自己、团子以及惜春身边的防护,不仅饮食方面排查的更加细致,发给了惜春一道自制的避毒符并告诉她用处,不懂事儿的团子更是直接被移到自己房间里一起睡,而且还特意用三十条红烧鱼、糖醋鱼‘求’了小白保护两个小孩子。至于贾珍和尤氏,这次的事件应该不会波及到他们,可卿也没有考虑过连他们一起保护。
事实也证明可卿的准备是有预见性的,王夫人为了给女儿铺路,在贾母的放纵和顺势推一把的态度下,下手愈发的狠了,不仅从各种途径下了各种各样要命的毒,竟是连惜春和贾焱两个小孩子都不放过。可卿的应对却很有意思,反正这些也伤不到他们,她也不急着反击,反而顺势揪出府内的钉子,顺手搜集了证据,当做顺水人情送给正在查王夫人罪名的凤姐儿一份。
第一次直面毒杀的惜春小姑娘简直都要吓哭了,不过在可卿直接告诉她本是冲着自己来的问她是否要去荣国府躲一段时间的时候,小姑娘竟是眼泪在眼眶打转也坚强的不让眼泪流下来,表示要跟可卿和小侄孙一起面对这些,绝对不要离开,直把可卿感动的不要不要的,这小姑娘怎么就能这么可爱呢!
再后来遇到下毒事件,惜春小姑娘已经可以做到淡定脸把有毒的的物件直接扔进院子里特意放的一个垃圾桶里,心里却是感觉好玩极了:避毒符在手,再多的毒本姑娘也不怕!让本姑娘看看你们还有什么花样吧!
好吧,不知不觉间,惜春小姑娘竟然逐渐被生活教导成了一个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女王范御姐,不过这倒是让她遇到了合适的姻缘,咳咳,这是后话了。
新皇登基那天,三品以上诰命都要去拜见皇后,贾母带着邢夫人、尤氏进宫,而可卿只是五品诰命,并没有进宫朝拜的资格,当然她本人也不乐意去拜什么皇后,她又不是闲的没事干了喜欢给人磕头,皇后咋的了,皇后就不是人了?非要拜还不如去拜一下祖师爷三清道祖和云中子这样的神仙呢!
可卿没去自然不知道,贾母回来笑的愈发欢了,见了多年不见的她亲手培养的大孙女,贾母愈发觉得贾府的希望就在贾元春身上了(大雾!),不知道她把贾兰等人是不是直接当空气无视了,哪个大家族的崛起和长久传世是因为女人的裙带关系啊喂!好吧,这些人的脑回路已经跟正常人不大一样了,不能拿正常人的要求来看他们。
——————————————我是扬州巡盐御史府的分割线————————————
扬州城。
由于十一月底北方天寒地冻河面结冰不能行船,黛玉他们是车马劳顿多日才到达扬州的。刚到扬州城门,就看到大管家林伯带着人候在城门处。林伯看到黛玉的马车停下来忙引着黛玉上了自家的轿子,随侍在轿子一旁。
隔着轿子,林伯道:“小姐,您总算回啦,老爷这些年可想苦了你啊!”
掀起轿帘一角向外看去,黛玉眼眶一热,离家时林伯头发尚是黑的,多年不见竟是斑白了,又想到父亲如今还危险着,忙低声问道:“林伯,我父亲的病情怎么样了?”
林伯却是看看左右,低声道:“小姐,这件事儿老奴回府再跟您细细说吧。”
黛玉知道急不得,遂勉强安静下来合上帘子坐好,等待回府。
林府,一个布置雅致的房间四周不着痕迹地分布着许多‘隐形人’,而房间内一个四五十岁脸色难看的清瘦男子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手边一本书滑落在床边,此人正是巡盐御史林如海,黛玉的父亲。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是处于时不时就会昏睡的情况下,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昏迷的时间却是越来越长了,此时他正是又昏睡过去了。
林伯让自己老伴引着黛玉先去了后院安置在她早年住的院子里,他自己则引着贾琏安置在外院,黛玉和贾琏虽然都急切着见林如海,但也知道急不得不能失了礼数,只得耐下心来。
这厢黛玉终于安顿好贴身的东西,吩咐紫鹃继续指挥下人们整理好带来的其他人还有物件,就急匆匆地带着雪雁往林如海的院子而去。
“林叔,父亲可醒着?好不容易回来了,黛玉来给父亲请安。”黛玉站在林如海房门外对一个看起来老师木讷的中年男子说道。
这男子正是林府的二管家,也是林伯的亲弟弟,他们兄弟二人是林家家生子,自小就跟着林如海的,几十年来一直是林如海身边最为可靠的人。
林叔见了主人家唯一的大小姐回来也是开心的,不过一向面瘫的他只是努力扯了扯嘴角,“见过大小姐,老爷正昏迷着,大小姐可要进屋看看老爷?”
“昏迷着?我单知道父亲病重,却不想这般严重了,快,带我去见父亲!雪雁,你在外面等我。”黛玉听了心下焦急,还好可卿早就给她打过预防针,这会儿倒是没有那般经不起事儿了。
“是,大小姐请!”林叔尽职尽责地把黛玉引进内室,并关好房门,二一向跳脱的雪雁也老老实实地沉默着候在屋外。
“爹爹!”黛玉亲眼见到父亲这般消瘦憔悴的模样感觉很是心酸,坐在床边把林如海的手放回被子里,把掉在床边的书捡起来合上放回桌上,看着父亲发紫的唇色、眼底的乌青,越发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没想到自己在荣府忙着伤春悲秋的时候父亲竟是中了这般厉害的毒,倒是让她肯定了可卿跟她说的都是真的了。
转过头看向侍立一旁的林叔,不禁问道:“林叔,可有请过大夫?大夫怎么说?”
林叔依然平静到一丝不苟地回道:“回大小姐的话,我与兄长秘密请遍了扬州城内所有的大夫,都说老爷得了怪病,他们治不了,只有一个受过府上恩惠的老大夫悄悄告诉我们说老爷怕是遭人暗算中毒了,且是慢性毒药,中毒时间已有几十天了,他说,他说发现太晚了他也治不了了,只能拖延时间罢了。”说到这里,一向没有表情的汉子竟是红了眼眶,他们兄弟二人自小与林如海一起长大,林如海又一向看重他们待他们极好,如今林如海眼看没有救了,自然是难过的。
黛玉听了林叔的话,咬了咬没怎么有血色的下唇,眼神闪了闪,“既然如此,林叔,你先出去吧,黛玉多年不见爹爹,想和爹爹单独待一会儿。”
林叔不是多话的,应了声‘是’就转身出了房门继续看守了。
“爹爹,玉儿终于回来了,你不想玉儿吗?玉儿已经没有娘亲了,您可不能抛下玉儿一个人在这世上啊。她说的都没有错,那么她给的药也一定可以救爹爹的命的对不对?这次他们都救不了父亲,玉儿得了这解毒丹,就赌这一把可好?”黛玉在林如海床前似是与林如海说的又似是喃喃自语了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倒了一杯热水,从袖子里拿出小心翼翼藏了一路的两个小瓶,打开那瓶写着解毒丹的倒出一粒泛着清香的雪白丹丸,合着水给林如海喂下。收起小瓶,黛玉坐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如海,似是希望着下一刻自己的父亲就能醒来再慈爱地叫她一声‘玉儿’。
似是过了许久,就在黛玉等得都怀疑药是否有用的时候,黛玉眼尖地看到林如海的手指动了动,眼皮眨了眨,一瞬间喜极而泣,扑在林如海身上哽咽着喊道:“爹爹!”
而朦朦胧胧醒过来的林如海就感觉一个不算重但却有分量的物体压在自己身上,正要说什么却听到这一声“爹爹”,激动地一转头‘噗’地一下吐出一口黑血。
吓得黛玉赶忙从父亲身上起来,眼泪都掉出来了,惊慌道:“爹爹,你怎么了?”(念灵:小黛玉,我要是说你爹爹是被你压吐血了你信吗?黛玉羞涩掩面:玉儿才没有那么重呢!)
吐出这一口血,林如海倒是觉得身上轻松了,脑子也清醒了,坐起来擦了擦唇,“玉儿莫怕,为父无事,倒是感觉好了许多。”
黛玉又仔细看了看林如海的脸色,看着确实好了许多,这才放下心来,扑到林如海怀里哭着道:“爹爹吓死玉儿了,玉儿差点以为是玉儿害了爹爹!呜呜~还好爹爹没事,要是爹爹有个万一让玉儿怎么活啊!呜呜呜~”
林如海也心下感慨,他原以为中毒这样深怕是再见一面唯一的女儿都难了,轻轻拍了拍黛玉的背,“玉儿为何这般说?为父能再见你一面也知足了,就算为父不在了,玉儿也该过的更好才是啊!”
“爹爹觉得好些那就是玉儿带回来的药有效了!玉儿不要爹爹走,玉儿一定会治好爹爹的!”黛玉听到父亲宽慰的话反而觉得更难过了,至亲才是自己的依靠啊,没有了父亲自己就是孤女了,再也没有人能像父亲这般把自己放在心上了,她是不想再回荣国府去了,就像可卿说的,再回去她怕是一辈子就陷在那泥沼中了。
林如海却敏感地感觉到了疑惑,玉儿是不会制药的,那么是谁要救他呢,难道就不怕惹祸上身吗?到底是太上皇还是哪位皇子呢,竟能让玉儿千里迢迢送来解药,“什么药?玉儿哪来的药?”
黛玉对着自己父亲倒是没有什么好隐瞒的,多年不见至亲,心下眷恋自是无话不谈的,况且可卿也说过可以告诉父亲,所以便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包括可卿对她的叮嘱忠告等都一股脑说了。
林如海抚着胡须道:“宁国府蓉儿媳妇?竟是她么?唉,倒是为父想多了,只是不知她想要什么了。哈哈哈!无论如何,天不绝我林家,这次却是沾了玉儿的光了!”
“爹爹~”黛玉被说的有些害羞,忽而又想起什么,“她是极厉害的,这次说的一丝不差,我曾问她是谁给父亲下毒,她却说父亲自己都知道的,还说父亲好了之后自然知道怎么做的。”
林如海脸色忽而凝重起来,又似是看破了什么,苦笑道:“为父自是知道如何做的,这些年我兢兢业业为官,从未出差池,却也落得这个地步,却是该抽身了啊,至于玉儿你,她说的没错,你还是不要回荣府了。为父原想着你母亲早丧,让你外祖母教导也好,你是她亲外孙女,你母亲在世时又说你外祖母待她极好,原以为必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却不想差点害了你,我林如海的嫡女岂是能任由他们欺辱的?为父这一把老骨头了,所念者不过是玉儿你能嫁个好人家,和和美美地过一辈子罢了,却不想差点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