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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两人下意识地转过身,警惕观察着这位说话的老者。
仔细一看,老者皮肤黝黑、满脸皱纹,苍老且骨节分明的右手夹着小烟杆,两只裤脚被高高挽起,头发油得发亮,仿佛很久没洗过的样子。
唐恩没有半分的嫌弃,快速走上前将自己随身携带的警员证递在老者眼前。“你好,我们是安城第一警局的警察。”
她毕业两年,负责过大小刑事案件以及特殊案件,为了寻找陈晞,每个地方都停留过一段时间。
“警察?”老者不悦地吐出烟雾,“你们来干什么?”
夏舒凡见他不耐烦的神情,生怕他一言不合就把门给关上,于是连忙将身子倚靠在门前,死皮赖脸地对着老者拍马屁说好话。
谁知这举动惹得身旁的唐恩哭笑不得,夏舒凡这个人只有了解后才知道,他虽然话多,却一点也不婆婆妈妈,相反的倒是有点可爱。虽然她知道用这个词来形容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是多么不合适,但夏舒凡又不会知道。
他虽然嬉皮笑脸,却又不失礼貌。夏舒凡个子很高,干瘦黝黑的老者在他面前显得异常矮小,但他在跟老者说话的时候却是弯着腰低着头,这是对老人家的尊重。
可是老者依旧把他拦在门外,说什么也不放他进屋。
“李大爷,您家发生的事情有些蹊跷,我们只是想来了解了解情况。”夏舒凡心下一急,连忙说道。
原来这老者便是李宁波和李宏克的父亲,周围的邻居们都叫他李老头,今年五十六岁。
他苍老的脸上写着饱经风霜,面无表情的转过身,淡淡地说了句,“进来吧。”
在夏舒凡的帮助下,唐恩才能如此顺利的走进李老头家的房子。他家房子不大,是农民工居住的简易房,屋里横牵的麻绳上挂满了衣服,分不清谁是谁的。空酒瓶满地洒落,桌上的菜、还有锅里的汤早已发霉,上面还生长着一层绿茸茸的霉菌。
屋内参杂着酒精味、烟草味、人体的汗味,甚至还有一股难闻的恶臭,仿佛是肉腐烂的味道。
唐恩原本就难受的胃实在是忍受不了这些味道,立马跑到屋外低头狂吐起来。最近不知道是为何,她对任何味道都异常敏感,尤其是血腥味还有肉类。
屋内的李老头面无表情地望着夏舒凡,开口说,“让你们见笑了,真是对不住。”
夏舒凡尴尬地笑了笑,连忙摆手。“李大爷,我刚才只闻到您身上的烟草味,地上的这些空酒瓶应该不是您喝的吧?”
李老头轻轻叹了口气,又吐出一层烟雾。“是我那不争气的小儿子。自从他娘死了以后,白天出去替人家做工,晚上回来就一个劲的喝酒,记得有次还差点醉死在别人家房子的楼梯口……”
“李大爷,我可不可以冒昧的问一句,你们家接二连三地有人去世,期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夏舒凡咽了口唾沫,对李老头的回答不抱太大希望,因为这毕竟是别人的家事,怎么会随便对外人说这些细节呢?
思绪飘到很远,李老头突然想起四年前他大儿子死的那天夜晚,双手竟然止不住地颤抖。“可怕,实在是太可怕了!”
四年前的李宁波,是村里出了名的老光棍,三十多岁了还没娶到媳妇,至今还在城里的一间车间厂工作。他平时也难得回趟家,他们村那边的路崎岖不平,所以每次从村子到城里都要开上几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家里有只老黄狗,是李宁波小时候从别家要来养大的。那天李宁波从城里回来后,那只老黄狗就一直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后嚎叫个不停,大家原本以为是狗太久没见到主人有些认生罢了。谁知第二天,那只黄狗不知被谁吊死在后院的水井上,七孔流血。全身的骨头就好像被折断了一般,东倒西歪……
乡里乡亲,又没得罪过人。李老太太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找风水师来看了一下,后来用晒干的桃花木把狗的尸体给烧掉了。
也就是那天晚上,李宁波在返城途中所行驶的汽车撞上山石当场死亡。被发现时,七窍流血,双目睁大。最奇怪的是,法医尸检鉴定过后,发现李宁波全身的骨头被折断,东倒西歪地插在肉中,竟然和那只老黄狗的死状一模一样!
“那后来呢?”不知何时,唐恩半倚在门沿上,胃中的翻腾让她不觉有些疲惫。
坐在李老头身旁的夏舒凡愣了愣,仿佛还未从刚才的叙述中回过神。直到唐恩走到他身前才恍然醒悟,连忙给她搬了个凳子。
李老头依旧是那副哀怨的神情,烟杆中的烟草已经烧尽,他随手便扔在了一旁,继续诉说他们李家这四年来遇过的离奇诡异事件。
大儿子李宁波车祸身亡,大火将他的尸体几乎烧了半成,他们李家对李宁波的下葬方式从刚开始土葬变成了火葬。
听到这里,唐恩自始至终也未曾舒展的眉头皱得比刚才更厉害了。先是那只黄狗的离奇死亡,再到李宁波与之相似的死法,为何事先安排好的下葬方式突然间又从土葬变成了火葬?
“狗死的那天,你们请来的风水先生是怎么说的?”
话音刚落,夏舒凡满脸不解地戳了戳她的手臂。“你该不会是信这个吧?现在是科技时代,我……”
“我曾经也不相信,可是现实却是如此,总会有办法让你去相信的。夏舒凡先生,有时候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而真的也不一定是你看到的。”唐恩说道。
夏舒凡有些无奈,“你说得很有道理,不管怎么样,先听听再说吧。”话是如此,可心底却没把她的话当回事,实在是难以相信现如今连警察也开始迷信起来。
她翻了个白眼,望向坐在一旁的李老头。
李老头朝她点头,继续开口。“其实那条老黄狗的死并非这么简单。就在狗死掉的那天,我家那老婆子找了个风水先生来看,你们知道那人是怎么说的吗?”
两人摇了摇头,但李老头这么做明显是有些故弄玄虚。
“那风水先生说,我家盖房子的时候地块选得不好,有邪物压在那房子里。”他指着夏舒凡有些激动地说。
夏舒凡嘴角抽搐地拿开他指着自己的右手,“李大爷,您先别激动,大家有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