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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立刻展动身形,双双直掠密浓的竹林深处,动作利索轻灵,毫无声息,刚刚踏进竹林深处,丛林里一片人声嘲杂,夹着灯笼火把,灯光下,龙虎双侠正带领一行庄丁往这里赶来。
姜夙愿上前对双侠问道;“俩位世叔,发生了什么事?”
“随老夫来!”龙侠淡淡说了声,就带领众人径直往林丛深处奔去。
浓郁遮天的竹林深处出现一座雕梁画栋的楼台,月光下,依稀辨得清楚一块横匾上的‘藏卧居’三个劲草字,楼台四周躺着几名庄丁,好像是守卫楼台的,被人放翻。
众人停住脚,正要察看四周情况,忽然,楼台后面转出一个黑衣蒙面人,手执单刀,一声怪叫,直取龙侠,一旁的虎侠见状,暴吼一声,抢上前去展开空手夺白刃的功夫与黑衣蒙面人搏斗在一起。
这时,楼台顶上又出现一个黑衣蒙面人,他朝下面正在搏斗的同伙喊道;“快走,东西已经到手。”
龙侠闻听此言,大吃一惊,立即一个纵弹,身躯如利箭般地射进楼台里,登上楼层,来到顶楼一间正厅里面,游目四顾。
正厅里面,亮着烛光,一张青玉案桌上明烛高香,青烟袅袅,供着正壁上一副画像,画像上是一位神采奕奕,青须飘逸的儒士,正是双侠已故的先恩师‘卧竹居士’。
侧旁壁面上凸着一个铜铸的龙头和虎头,龙侠赶紧上前伸手将龙头朝左旋了三旋,虎头朝右旋三旋,龙虎头下的壁面立即出现一个不大的方正暗道,原来这是一个隐蔽的机关暗道。
龙侠伸臂探入暗道里,取出一样东西,折开绫绸匣盒,原来是一帧画卷,他不由深深嘘出一口长气,紧提的心弦才松弛下来。
他正要将画卷重新包裹好放入暗道里,忽然背后响起破风的呼啸声,一缕指风迅速点击在他背脊督脉上的数大穴位上,龙侠躲闪不及,暗叫一声;“不好,中了来人敲山震虎计,来人并不知道画卷的藏匿处,故意说已经到手,料定我在着急之中必然前来查看,正好帮他寻出画卷,中他埋伏。”言毕,身子软软栽倒在地面上。
一个黑衣蒙面人迅速取出画卷,口中发出唿哨声,身形纵起,穿窗越楼而出。
夜行黑衣蒙面人身法利索,向同伙发出哨音后,身躯已经向楼台旁边的丛林射去,他身子轻盈地一触地面,换一口气,正要再次腾身飞纵,不料眼前白影一晃,一个白衣少年公子横臂挡在他面前。
白衣公子冷冷开口道;“朋友,这样做不够磊落,留下东西吧!”
蒙面人闻言,赶紧将画卷藏在背后,左掌微扬击出一掌,似有蔑视少年公子之意。
少年公子正是剑南虹,他见对方有欺自已年少之意,不由冷‘哼’一声,双掌错扬,大幅度的弧影劲圈中,运出的是武当派的空门八折散手。
蒙面人乍惊里,已经知道遇到了强敌,赶紧加紧掌势,拼命反击,一片掌影与衣袂破风声在黑夜里响起,斗杀丛影里,一件黑影突地冲空而起,原来是那帧画卷被剑南虹从蒙面人手中击落,抛向高空。
蒙面人眼见手中画卷被少年公子击落,便不顾一切地纵身跃起,探臂抢那空中的画卷,由于他只想拼命地抢那画卷,至使自身中盘亮敞,公子的一只手乘星火之隙已经按在他左胸上。
公子手掌一按对方胸脯,正要疾吐劲力,不禁感觉手掌触及之处与自辈有异,对方胸脯部位波峰滚圆酥柔,软绵绵而富有弹性,一触之下,全身有若电击般兴奋,惊诧中,改掌为指,指端点在对方肩窝里。
蒙面人未料到少年身手这么快,顿时感觉胸脯被人轻按抚,肩窝巨力涌来,浑身泄劲,身躯坠落地面,蜷缩在草地上,他正要挣扎再起身,一支铜笛悄悄地架在他脖子上,这是随后赶到的姜夙愿出手制止住他,蒙面人狠狠瞪他一眼,干脆坐在地上不动。
剑南虹身在空中,击落对方后并不落身,再提真气,又运巧劲,轻舒长臂直接空中的画卷,身形自地冲空击敌再接画卷,几式一气叹成,轻翩自若,实再是精湛绝妙。
那知就在他要稳稳接住画卷时,另一个黑影突然从林梢上直射过来,身法疾迅,捷臂先抓住那帧画卷,身形斜飞,眼看就要消失在漆黑的丛林里。
剑南虹大骇,但此时身式已经用过尽,空中无法再停留,情急中,手形急换凤尾指,指梢端在那黑影的脚踝上轻轻一点,就这么一借力,真气换起,身形斜冲六尺,掌势铺开封住黑影去路。
黑影在空中被剑南虹指端点按在脚踝上,顿时感到好重一股坠力,身躯无法再稳住,去路又被封住,只得落下身来。
剑南虹也落下身段,凤目睁张,打量着黑影人,黑影人浑身上下一领宽大的黑袍罩住,只露两只眼睛在外面,夜色里面两只眼睛熠熠生光,阴森恐怖。
黑影人喉头‘嗬嗬’作响,显然气忿刚才被人硬生生逼下地来,他猛然挥掌出招,掌势无什么声响,但挟带森森的劲气。
剑南虹见对方掌势是上乘的阴柔路数,不敢轻敌大意,立刻展动紫霄功架,见招折招,遇式破式,与黑影人激战起来,俩人俱是上乘的内家路数,招势快愈闪电,虽然无什么声响,但是暗柔的劲风罡气已经震得四周的叶片纷飞。
俩人聚合乍离已近百招,剑南虹只想夺取他手中的画卷,急用几式险招,用掌震落他手中的画卷,画卷再度抛向高空,剑南虹趁势几腿踹出,逼得黑影人后退,身形斜斜翩翔,一式‘丹凤朝阳’,五指舒张,抓向空中的画卷。
黑影人被逼退六尺,眼见画卷要落入少年公子手中,忽然低吼一声,竟然扬起双臂,展开宽大的袍袖望空中狠命一扇,刹那,空中宛若平地突起一道旋风,画卷被旋风吹得再升高空,同时,‘哗’的一声响,画卷被吹散,整幅画面散开,飘荡在空中,只是夜色里看不清楚画面的图案。
剑南虹身在空中,见状不由得吃一惊,暗想这黑影老家伙也够厉害,因与他交手中,虽然看不清楚他面孔,但从他的身姿步法中已经猜出必是个老者,少公子当下奋飘身躯,五指凝劲,稳稳地抓住画卷的上端轴柄。
不料黑影人突地飞身而起,探手抓住画卷的下端轴柄,只听‘扑哧’一声裂绢声响,画卷顿时被撕成两段,黑影人紧紧抓住下半段,拼命纵身躲进林丛里,黑袍鼓风里,看得出他身躯矮小,瘦骨伶仃,但异常灵活敏捷,只见林叶纷纷乱响,去势犹若一溜黑烟。
目望他奔纵的背影,剑南虹似乎想到一个人,黑影人已经消失在林丛里,公子不由得怒发冲冠,这黑影老家伙既然毁坏了龙虎山庄什么珍品,岂容他脱身?
剑南虹落地迅速收折好半幅画卷,正要挺身追去,身后火把明亮,赶来一行人,却是龙虎双侠带着谭管家及庄丁赶到,龙侠刚才在楼上被人暗算点中数穴,幸亏谭管家随后赶到替他解了穴道,好在对方只是止住龙侠行动,手法不重,这才下楼汇合虎侠一起寻着打斗声方向赶来。
此时,林丛里面又有一行人迅速赶来,为首者正是太湖烟水寨三寨主‘点水燕子’莫晓春,他上前抱拳对龙虎双侠行礼,阴阳怪气地道;“俩位庄主,在下刚才好像听到有什么动静,特地赶来效劳,庄主尽管吩咐差遣。”
虎侠上前伸臂拦住众人,冷冷回答道;“诸位宾客在敝庄休息不好,老夫深感惭愧,不过敝庄没有什么事,各位请回吧!”
此时已经平静下来,莫晓春探头想看看被姜夙愿铜笛制止住的黑衣蒙面人面孔,被虎侠伸臂拦住,也不好强行探视,只好带着众人怏怏返回原路。
剑南虹将半幅残画卷递给龙侠,龙侠一见半幅画卷,老脸徒变,接过来仔细端祥,神情好像很心疼这副画卷被毁坏,又好像在紧张什么。
剑南虹将刚才画卷被毁坏的过程简单地说出,同时环视一下龙虎双侠和谭管家,问道;“二位庄主及谭管家,可否察觉有什么高手异人隐藏在贵庄?”
龙虎双侠及谭管家面面相觑,思索一阵都茫然地摇头。
剑南虹正要开口再说话,龙虎双侠二人的眼睛却同时盯住姜夙愿铜笛下的黑衣蒙面人,火光照耀下看得明白,二人好像从蒙面人身形的轮廓和眼睛上认出了是谁,同时惊嘘一声,不约而同地上前扶起蒙面人,口中喃喃道;“果真是你!”
“不错,是我。”蒙面人站起身来,甩开俩人扶着的手,双目傲视夜空,冷冷道;“既然落入你们手中,没什么话好说。”
龙侠深深叹口气,想解释说什么,但又忍住没说出来,他偏头吩咐谭管家道;“还不快请客人去歇息,看看伤到那点没有?”
谭管家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蒙面人,说声;“请!”蒙面人没有说什么,只是临走的时候,狠狠瞪了剑南虹一眼,目光中充满怨恨之意。
望着蒙面人渐渐消失的背影,龙侠惘然自语道;“十年了,他们终于找上门来了……”略顿片刻,他马上吩咐随行的庄丁抬走地上受伤的人,找人医治救护,并对姜夙愿,剑南虹道;“俩位贤侄随老夫来!”
姜夙愿,剑南虹随龙虎双侠走进‘藏卧居’楼,他们拾梯而上,来到顶层的一间正厅里。
姜夙愿,剑南虹二人游目打量正厅,龙侠将半幅画卷平铺在一张圆桌上,然后一道上前在那儒士画像前,点燃香烛,恭恭敬敬地拜三拜,才站立起身来。
龙侠指着正壁上的儒士画像对姜夙愿,剑南虹俩人道;“这位‘卧竹居士’就是老夫哥俩的授业先师,先师就是为了桌上的那幅画卷才这么早仙逝凡尘……”
姜夙愿,剑南虹二人不由转目看看桌上的半幅画卷,暗想;‘这必是一幅价质珍贵的图画,才使一代老居士付出性命,今夜又引来江湖怪客夜袭龙虎山庄……’二人不由得上前仔细打量半幅画卷,这是一幅横帧画卷,画卷乃真绢丝织物品,红木轴柄,半幅画面上画的是几株枯萎的秃枝,一条冰封的河流,远处是白雪皑皑的远山,一片天寒地冻的旷野寂景跃入眼帘,左边题有四行五言诗句,诗曰;‘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来。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却是唐代诗人柳宗元的‘江雪’诗。
观此半幅画卷,就可以想象那残缺的另一半画面应该是冰封河冻的江岸边,一叶偏舟,一个孤独的老翁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垂杆独钓。
剑南虹既然号称一代南秀,自然是胸襟锦秀,才学五车,可谓经天纬地,犹善诗词工画,当下运展凤目,反复观察推敲画面,想找出它的价质来,画卷真绢雪白透泽,并不算年罕古朴,作者手笔凝聚大家手法,笔墨痕迹粗犷,大起大落中足可见此画的作画人气魄豪迈,必为骄纵阔雍之辈,画面左下方落款的年月日号却是元朝末年的朝代,红方鉴印却是飞鹰翔龙图案和蒙古文字迹。
龙侠见二人久久凝视画面,忙指着画面解释道;“这幅画全图为‘寒江图’,另一半上画面……”
“另一半上的画面是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姜夙愿接过话来补充道。
“不错,”龙侠哈哈大笑道;“俩位公子都是翰羽饱学之士,一眼就能识透庐山全容,今夜也多亏二位公子才能保护这幅画卷,老夫哥俩在这里谢过。”说完,对姜夙愿,剑南虹二人抱拳揖礼。
剑南虹忙抱拳回礼道;“前辈见外了,学生们未能顾全前辈珍品,已经感到深深惭愧。”
“好,好,”龙侠见状,连连称赞道;“公子乃大胸襟人,老夫也就不再多言谢了,今夜来袭敝庄的人决非一般泛泛之辈,却被公子一下子制伏,由此可见公子更非一般人物。”
“俩位前辈,”剑南虹目注桌面上的半幅画卷,沉吟问道;“以学生看,这幅画卷年限已经注明是元朝末年与本朝初期,画卷意境有点临摹北宋画家马一角的‘烟波垂钓图’,只是配以柳宗元的‘江雪’诗,意境更为精妙深远,技法上讲,画图上的枯树秃枝,浓焦墨汁混挥点厾,临摹北宋山水大家李成的‘蟹爪’,硬朗痕迹犹鲜,但从笔劲的劲力火候上看可以断定决不是出自前朝的任何名家之手,实再看不出它的珍贵价质?画上的红方鉴印落款是蒙文和外族标徽图案,可惜学生不懂蒙文,无法鉴定作者是否是外族人?而且为什么以至让来袭者疯狂到不顾性命相拼?”
龙侠也盯注半幅画卷出神,片刻才道;“画上流畅的笔法和娴熟的技艺实再让人难以鉴定作者是否是个外族人?但老夫猜测应该是外族蒙古人,老夫哥俩也曾经用数年的时间反复推敲琢磨,也难窥破其中奥秘,只是这画虽然平常,但却有来历。”
“它的来历渊源在于何处?”剑南虹追问道。
龙侠掀须答道;“它来自北漠蒙古的阿伦多上院。”
姜夙愿闻听后,想想道;“大漠蒙古的阿伦多上院为陲外异邦的佛家重地,曾听我醉翁恩师说过,上院武学精博,但它从不涉足中土。”
“说来话长,”龙侠深深叹口气,才道;“还得从今夜偷袭敝庄的人说起——”
“今夜的不速之客应该与俩位世叔相识?”姜夙愿直言道。
龙侠点头承认道;“当然相识,不然老夫遭她暗算岂能安然无恙,她只是用轻手法暂时制住老夫,而且目的是夺取这幅画卷,老夫说一段往事给你们听——”
龙侠顿顿话锋,继续道;“今夜来袭击敝庄的应该是三个人,伤在剑公子掌下的是掌门师姐菊姐,江湖人称‘铁仙子’,另外俩个分别为‘霹雳锤’,‘花面豹’,他们师姐弟三人乃是当年威震汉阳的杨子江畔蛇山黄鹤楼台的灵蛇真君门下,灵蛇真君与先师‘卧竹居士’是莫逆之交,所以老夫哥俩很早就与他们姐师弟三人往来熟悉,特别是菊姐那时年青漂亮,与我哥俩最要好……”
剑南虹听龙侠呈述往事,暗自一惊,难怪与蒙面人交手时,掌沿触及他胸脯时与我辈截然不同,原来是个女人……
只听姜夙愿插嘴道;“听世叔的语气,那菊姐似乎对您俩人很有情意,为什么不娶她?”
龙侠停住话端,对姜夙愿苦笑一下,然后道;“这一点你倒很像你先师,直率爽快,一针见血,不错,当年菊姐对我哥俩兄弟确实抱有过夙愿,那时我们都年青,三个人常常结伴遨游天下,或是洱海苍山麓下采茶花,或是西子湖畔折海棠,沿途又仗恃年青气盛,专打抱不平,于惊于险里大喜大乐,由此之中,我们彼此之间由慕转爱,由爱生情,可那时我兄弟俩人都同时深深爱上了菊姐,谁也不愿意割爱相让,难已自拔,最后,我兄弟俩人反目成仇,决定以死相搏,谁能活着留下来,谁就娶菊姐,就在我兄弟俩人手脚相残,拼得你死我活几乎体无完肤的时候,菊姐赶到了,她用真诚柔情化解了我兄弟俩人,使我兄弟俩人消除隔阂,合好如初,但她明白,她只能在我们中间挑选一个,不论挑选到谁,都要伤害到另一个,所以她当着我俩人许下愿,此生谁也不嫁,只与我俩人作最好的朋友,从此后她把感情深深埋在心底,她为我俩人逝去了如花似玉的青春年华,黑亮的乌丝凭添了许多白发……”
说到这里,俩位庄主苍目隐隐闪发出光泽,眼眶里饱含泪水,红颜知已的高尚品德不得不感人肺腑。
“多好的红粉佳丽,苦海沧桑孤作伴,人生难得一知已!”姜夙愿感慨道,不知是受龙侠话中的菊姐感动,还是引发自身坎坷不幸的悲凉,他的星目里浮闪起晶莹的泪光,几乎夺眶倾出。
纵观此境,剑南虹也柔肠百转,内心深处对那位深明大义的侠女充满敬意,也明白理解了俩个大男人为什么会在庄园的蔽静处修建一座海棠苑,栽种那么多海棠花,一番深情都化作相思苦,同时又想俩个大男人都是死脑筋,不如再找一个身躯容貌都像菊姐的不就解决问题了吗?但是又想或许世间许多事情都可以代替,唯独感情恐怕代替不了,念头杂乱闪过,还是忍不住问道;“既然菊姐与俩位前辈情深意长,为什么又会出现今夜的情境?而且菊前辈不但出动了本门弟子,还邀请了其他高手助战,太湖烟水寨的人应该是其一,还有那抢夺半幅画卷的人为其二,他的武功更是高出这些人,学生猜想他们未达到目的可能不会就此罢手,还会有其它动作。”
龙侠一时语塞,面呈尴尬窘态,良久才吞吞吐吐解释道;“十年前,先师与菊姐的先师灵蛇真君不知从什么地方打听到塞外北漠里有一幅藏宝图,于是二人携手结伴同行去塞外盗取,后来俩人不知费了多少心机,才从阿伦多上院盗出了这幅‘寒江图’,可画卷上那有什么藏宝秘密?俩人在燕山长城上研究盘恒了三个月,什么也没推敲出来,俩人就决定返回中原,途中灵蛇真君一直想要这幅图,说让他先带回黄鹤楼参悟透了再告知先师,先师不肯,俩人争执不下,那知灵蛇真君竟为贪欲之念,蒙涂天良,在菜肴里面下了他的独门毒药‘百蛇追魂散’,结果先师中毒,先师于中毒狂怒中与他拼搏,将灵蛇真君毙于掌下,先师忍着毒性返回中原后带着老夫兄弟俩人悄悄的退身江湖回到这里隐居,隐居这里后,先师展尽生平才学,用尽师门各种药水,浸渗洗涤和火烤蒸焗的方式也无法解出画卷的藏宝秘密,事后先师懊悔不及,知道灵蛇真君当时下毒时,意在夺图,而无意要他性命,否则以他灵蛇真君门的奇毒绝药,焉能让他安然回到中原,他不该狂怒中不够冷静,出伤害了多年朋友的性命,先师为此耿耿于怀,五年前怏怏逝世,临终前遗嘱我兄弟俩人,他很对不起灵蛇真君这个朋友,在世为人万不可有半点贪婪之心,日后真君后人必来寻仇,不可硬行抗争,要想办法化解,同时要保护好寒江图,它有没有藏宝是个谜,但是阿伦多上院终究会派遣高手来索回,这幅画卷无论如何不能落入真君门后人之手,否则会给他们带去血光之灾,经这变故后我兄弟俩人就一直再没有见过菊姐,我兄弟俩人空负她深情厚意,日后相见也是仇目相对,唉……白云悠悠,岁月如流,我兄弟俩人从那时候起消失去与世争雄之志,心灰意冷,到而今已经是心静若潭……”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剑南虹听完龙侠的回忆,轻声吟道,继尔又朗声道;“其实俩位前辈不必将此事耿耿在怀,前辈的先师与灵蛇真君本是好朋友,只为一念贪婪之欲,使他们相继身亡,上代的恩怨不应该追加到下一代身上,前辈与菊前辈之间的感情才是纯真玉洁,无价可贵的,既然俩位前辈十年来念念不忘菊前辈,那么又可以想象她这十年来又是如何煎熬的?她之所以违心前来寻仇,也不过是报先师授业之恩,尽江湖门派之责,只要前辈消除她的误会顾虑,晓以大义,就能化干戈为玉帛,如果你们之间真有什么拼搏,那俩位太上前辈在天之灵本就懊悔,只怕更为不安了,而且前辈之间用泪水相思凝聚的感情毁于一旦,岂不太可惜了吗?”
俩位庄主听他一番言词,顿时转忧为喜,龙侠连连点头道;“公子真是性情中人,虽然年青,却通情达理,于情于理无不让人折服。”
剑南虹略略思索片刻,又道;“有一点学生不太明白,真君门也算名门正派,为什么他们要相邀江南的水泊强冠来助拳?还要在贵庄潜伏高手?……”
再目睹半幅画卷,刚刚才展开喜颜的龙虎双侠又感到焦虑迷茫,龙侠浓眉紧锁,深沉地道;“这正是老夫忧虑的,如果只是他们姐师弟三人还好解释相劝,但是他们邀约一些黑道巨寇助拳,这些人物在中间一挟持参合,麻烦就在了,本想将寒江图给他们算了,但是先师临终前再三告诫,说大漠终究有一天会派高手来追回画卷,如此就会给真君门带去血灾,不能再对不起真君门。”
虎侠手捋唇下钢针般参差不齐的胡须,摇摇头道;“老夫与兄长也曾经花过一些时间推敲琢磨过此图,用尽药物水浸火烤光折等江湖手段,那有什么宝藏,一幅空图弄得人亲朋反目,整天提心吊胆,防这里防那里的,唉!”
姜夙愿提醒道;“不管事情如何发展,但是现在二位世叔应该去关心一下菊前辈的伤势。”
双侠一起应声道;“对,对,应该去关心一下她,天色已经快五更了,二位贤侄也该去安寝一会。”
四人走下‘藏卧居’楼,双侠前去探望昔日的红颜知已,剑南虹与姜夙愿自回‘卧竹轩’。
天色蒙蒙透亮,树林间与山峰四周布起了薄薄的晨雾,到处可闻鸟儿啼叫,龙虎双侠察看菊姐伤势后,见天色透亮,已经无睡意,就悄悄来到草坪上舒展了一下筋骨,此时天已经完全大亮。
谭管家忙着安排庄丁们在前大堂里面布置寿堂。
忽然,庄院外一阵喧闹,俩位粗壮的汉子摔翻了几名庄丁,怒气冲冲地强行进庄而来,俩位汉子身着青色劲襟,敞胸露怀,走在前面的一位汉子脸上充满杀气,有几颗耀眼的麻痣,后面一位汉子面色腊黄,阴沉着脸,此时二人已经卸去蒙面巾,正是昨晚夜探龙虎山庄的灵蛇真君门下弟子‘花面豹’与‘霹雳锤’。
龙侠目睹来人,嘴角与眉梢轻轻抖动了一下,与虎侠忙迎上前去。
花面豹见龙虎双侠迎上前来,脸颊上麻痣不停抽搐,他翻翻怪眼,抱拳对双侠揖礼道;“龙哥,虎哥别来无恙,兄弟今日登门是身负师门血债,向卧竹门讨个公道!”
龙侠抱拳还礼道;“二位贤弟一别十载,真是光阴似箭,有什么话大家可坐下来慢慢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后面的霹雳锤粗声粗气回答道;“先把我师姐放出来,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龙侠摊开双臂,爽笑道;“你们姐师弟三人俱是老夫哥俩生平最好的莫逆之交,她在我这里自然是待若上宾,怎么会把她怎么样?”
“好!”霹雳锤跨前一步又道;“你口口声声还称我们昔日的情谊,我们师兄弟也听师姐的吩咐,只要你二人交出寒江图,我们姐师弟拿到先师坟上焚化,了却他老人家生前宿愿,过去的恩怨一笔勾销。”
龙侠不待他话声落音,连连摇手道;“这定然不成,先师与令先师本为一对知已朋友,肝胆相照,只为这一幅寒江图致使二人反目成仇,相继毙命,而且总的来说,是先师对不住令先师,所以先师临终前再三告诫,寒江图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你们。”
“为什么?”霹雳锤怒声问道,脖子上的青筋已经暴涨起来。
“唉——”龙侠深叹一口气,解释道;“先师临终遗言,寒江图不能窥破奥秘,留之不宜,但却是北漠阿伦多上院的珍品,迟早有一天会派高手来中原收回,如果这图在你们真君门,恐许会带给你们血光之灾。”
“一派胡言,快放出我师姐来,今日真君门弟子就躺在龙虎山庄好了。”霹雳锤嘶声叫嚷道。
“不错,其实龙虎山庄俩位庄主根本就是在搪塞,没有诚意。”大堂上传来一个冷冰冰的声音,随着声音,飘下一团绿影,来人至草坪上停住身,目光冷寒地注视着龙虎双侠,却是江南的不速之客太湖烟水寨三寨主‘点水燕子’莫晓春。
龙侠打量了一下莫晓春,讥讽问道;“莫寨主来敝庄的真正目的就是替真君门主持公道?”
莫晓春轻哼一声,晃晃脑袋道;“龙虎双侠先师昔日已经对不住真君门,今日双侠又不肯交出寒江图就更为不是了,本寨主既然是真君门下的朋友,说不得只好伸手得罪了。”说到这里,他又指着另一个刚到他身边的彪形大汉引荐道;“这位乃是敝寨二寨主‘横江巨蟹’曹五。”
‘横江巨蟹’曹五,一身横肉,粗壮黝黑,他朝龙虎双侠怪眼一翻,沉喝一声,猛地抢身过去。
那边虎侠早已闻声抢出,俩个人立刻在草坪上拳脚相对。
这时大堂台阶上,宾客们都已经悄然站立,无声地注视着草坪上的激战,其实昨夜的喧闹已经惊动了各位宾客们,只是出于礼貌规矩,大家不便打听。
莫晓春伸手从腰际抽出一对蛾眉分水剌,朝龙侠叫道;“莫某早已仰慕龙侠的武学,今日不自量力,敬请龙侠多加指教。”蛾眉分水剌长一尺三寸,精钢铸造,成锥剌形状,剌杆中间有一个指环,套在手掌中的中指上,两支分水剌在他左右双掌里飞旋转动,发出阵阵锐啸声和耀眼的光束,凭空击向龙侠。
龙侠并不言语,大袖飘展里起掌迎向莫晓春。
四个人在草坪上穿梭移动往来,斗势激烈,但是双侠多是以守不攻,由此看来双侠如是要挫败俩个太湖强徒倒是游刃有余。
花面豹与霹雳锤见俩位太湖帮手朋友不能取胜,相互暗视一眼,同时拔出兵器怪叫一声,加入战圈里。
这一下场里情景又逆变,花面豹一杆虎背铜环刀与霹雳锤的一对八棱梅花锤,十年含恨苦修,此时又是为师报仇心切,出手就是拼命招式,企图拼个鱼死网破,俩个太湖强徒本是亡命巨冠,见同伙入战,精神一振,赶紧催动攻势,龙虎双侠立刻落处下风,险象四起。
大堂台阶上的谭管家见状,立刻分开宾客,从庄丁手里接过一对亮银蟠龙钩和一杆金铁卧虎刀,向草坪里高喊一声;“俩位主人,请接兵器!”就将手里兵器抛向空中。
龙虎双侠马上乘电光火石之隙,双双跃向空中,各抓兵器在手,龙侠一对亮银蟠龙钩立刻挥展虹练罩空,虎侠的金铁卧虎刀吞吐沉浮,挟带风雷之声,双侠的钩刀当年在汉阳江浦不知挫败过多少英雄豪杰。
双侠兵器在手,如虎添翼,但他俩人只是将对方招式化解,攻势中也只是佯虚之声势,并未露出真正杀机,如此对付四个亡命狂徒,仍然存在很大的危险。
就在这时,庄院大门处又响起‘砰,砰’几声重响声,四五个庄丁口鼻流血,被人抛掷在草坪上,紧接着十几个披头散发,袒胸露怀的怪客‘呼’的一声从大门外蜂拥进来。
十几个怪客涌进院中草坪,立即排成燕翅行,他们人人尽是短窄的兽皮劲装,袒露着胸脯,双臂和大腿,衣束决非中土装扮,像是驾艨行舟的弄海客。
一个身材粗壮高大的汉子,面目狰狞,满脸鬓须缭飞,带着一股腾腾的杀气缓步踱将进来,他也是一身短窄的鳄鱼皮装束,只是多了一件披风斗篷,他身边跟着一个年青武士,装束与他们又截然不同,额头上束一条很宽的白绫绸带,鬓发散飘,宽大的短袖素麻衣,腰间扎一条嵌满铜圆钉的宽皮带,一双眼睛炯炯闪烁。
覃坪里停止了打斗,大家的眼光不约而同地一起注视着这一行不速怪客。
“阁下什么人,为何来敝庄乱伤无辜?”龙侠厉声吼问,面色已呈愠怒。
“这位是——”莫晓春上前走近那行人,手指居中的白色披风斗篷的怪客引荐道;“辽东渤海湾半岛通天岛屿二屿主‘掠海飞鲨’仇啸天。”他又再指着额束白绫绸带的青年武士继续引荐道;“高丽国神跆拳道高手金吾元。”
众人闻言一怔,那高丽国的金吾元大家不知道什么来路,但这‘掠海飞鲨’仇啸天大家是耳有所闻,他与大屿主‘赤须龙’乌呼海二人盘踞辽东半岛,手下有十二名小头目被唤着‘十二海妖’,人人劈波分浪,海上的功夫手段凶残高强,无恶无作,茹毛饮血,为海上巨冠,但他们从不进中原,今日看来是受真君门所邀才前来的。
相邀如此黑道巨冠,大堂台阶上众人一齐向花面豹,霹雳锤投去鄙视的眼光,花面豹与霹雳锤面面相觑,满脸尴尬窘态,然后双双目视莫晓春,那神情好像是莫晓春替他们相邀的,他们并不知道。
‘掠海飞鲨’仇啸天指着龙虎双侠发话道;“俩位大侠只要交出寒江图,本屿主马上离走,决不为难龙虎山庄。”
“哈,哈,哈,”震空响起一道长笑声,人们不禁寻声望去,台阶上一个人正在仰天大笑,笑声一停,那人斜视仇啸天道;“掠海飞鲨纵横辽东渤海湾,烧杀抢夺商船,痛击官兵水师,算是海上一霸,而今又投靠满清鞑靼,官封四品花翎,也够威风的,但是在中原却没有你说话的位置。”神情昂然,语气铿锵,却是平素形迹落拓的‘伤心浪子’姜夙愿,此时他一反常态,豪姿焕发。
仇啸天给他一阵抢白,老羞成怒,指着姜夙愿问道;“你是谁?报出名号来。”
浪子目望长空,神态高傲悠闲,似乎根本没有把仇啸天等人放在眼里。
仇啸天一代辽东半岛海霸,几时受过这种溪落蔑视,此时气得二目欲裂,胸腔似炸,嘶声大叫;“给我拿下此人!”
他身后排成燕翅行的弄海客,正是以凶残著称的十二海妖,听得屿主发出号令,立即有四个海妖飞身抢出,直扑台阶上拿人。
台阶上灰影闪动,姜夙愿翩若惊鸿,已经纵身在空中,几乎同时,空中响起‘嗡,嗡’的蜜蜂声响,震人耳膜,群蜂声响丛里又闪现几线寒芒,那声响还在空中萦绕。
四个现身出来拿人的海妖,忽然感到四面八方掩头扑面地响起蜜蜂嗡呜声,眼前又不见蜜蜂影子,知道有奇异的暗器袭来,但是又辨不清暗器袭来的方位和角度,只好斜身躲窜,饶是反应极快,但也迟了分毫,前面俩个海妖根本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咽喉软位上已经被插上一支蝎王镖,倒地毙命。
后面俩个海妖虽然逃脱性命,但肩胛上各一支镖,惊骇得冷汗淋淋,而此蜂呜余声还在空中萦绕,何等凌厉的蝎王镖!本来这些海妖的身手决非平庸,只是他们初进中原,立功心切,恰巧又逢着名震天下的神兵暗器蝎王镖,才落得如此狼狈。
仇啸天更是气得珠目欲裂,粗气直喘,他卸下肩上披风斗篷,从背后拔出一对一尺七寸长的乌钢飞鲨剌,双剌运展直取姜夙愿。
空中一团银光缭绕,矫若游龙,龙侠雄姿焕发,一对蟠龙钩已经封锁住双剌去路,一时间钩剌往来翻飞,杀气冲空。
‘掠海飞鲨’仇啸天就是以一对飞鲨剌和背后负弩的二十四支短飞鲨剌纵横辽东海屿,特别是背负的短飞鲨剌,只要按动机簧,就可以点射或者连株齐发,百步取人,竟凭这短飞鲨剌就不知射杀和降服过多少辽东英雄和海洋巨盗。
百招一过,猛见仇啸天于征杀丛影里一个倒弹,落身在两丈以外的草坪上马桩劈站,一个狮子大摇头,低首弓背,暗呈机簧,立刻就见他背上弓弦连响,乌芒闪动,十几支五寸长的短鲨剌呼啸着,组成扇形射向龙侠。
龙侠游步运钩,双钩组成一道铁壁铜墙,‘丁丁当当’十几支短飞鲨剌未能突破蟠龙钩组成的墙影,被击落得纷纷落地,龙侠只是踏着龙形步游身运钩,他这龙形步看似在向敌手急进攻击,而实际上是虚招,他是大踏步在前,而用小步急退,给敌手造成一种急攻猛进的错觉,而且自身始终与敌手保持一定的距离,好挡击飞鲨剌。
仇啸天怕敌手贴近身前,使短飞鲨失去作用,一口气发出十几支短飞鲨,见不能伤着对方,但也识透对方意图,不敢再轻易发射短飞鲨剌。
仇啸天见敌手虚张声势进攻自已,始终不靠近射程范围,距离之遥,短飞鲨剌难以伤着敌手,不禁激怒得龇牙咧嘴,喋喋怪叫。
“住手!”大堂台阶上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一个白衣素裙的妇人越众出来冷冷叫道,她正是现任真君门掌门‘铁仙子’菊姐,此时她已经卸去罩身的夜行黑衣,白裙飘飘若仙,还出她仙子的窈窕身段,风韵犹存,看上去依然年青漂亮。
菊姐用眼角的余光蔑视打量着草坪中的仇啸天等人,而眼角的余光也迅速地扫了剑南虹一眼。
剑南虹只感到她的目光如锥似剌,慌恐地低下头,他知道自已昨夜太鲁莽,不辨对方是男是女,竟向她胸脯拍了一掌,她虽然年近中年,但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处女,想到此不禁羞愧难当。
菊姐昂然对仇啸天道;“这是真君门与卧竹门之间的恩怨,尔等凭什么来插手?”不待仇啸天开口回答,她又转对花面豹,霹雳锤厉声叱责道;“本门乃江湖名门,顶天立地,纵有灭门毁庭之灾,也不会假手邪派异族,你二人真是越活越糊涂。”
花面豹,霹雳锤二人见掌门师姐训叱,立即转身对仇啸天,莫晓春道;“各位请便,得罪之处日后定当登门赔礼。”
“哈,哈,哈,”仇啸天一阵狂笑,手指台阶上的菊姐嘲讽道;“看来你就是真君门的掌门铁仙子老姑娘,风韵未减,还有几分姿色,奶奶的,真君门算什么?与我先拿下这娘们。”
他身后的海妖得令,又闪出四人,这四个海妖吸取先前同伴的教训,不敢托大,小心翼翼地围向台阶。
“兄台,”剑南虹忽然挺身出来,斜视着台阶下的四个海妖,向姜夙愿问道;“清晨下酒来点什么为好?”
姜夙愿立刻明白他的意思,附合道;“当然来点海味最妙。”
“不错,”剑南虹舒展长袖道;“久闻辽东的海龟,王八味道极佳,今日正好一试。”话音未落,人已经化作一团白影飘浮在四个海妖之间。
瞬刹间,四个海妖就被他无声无息点中穴道,抛在一旁,而他却若无其事地站立在场中,方佛刚才不是与人作狠命的搏斗,到像是随心所欲地挥毫涂画。
仇啸天简直不敢相信自已的眼睛,自已一直依靠冲锋陷阵的八大海妖,一时间被人尽数轻易折服,而且毫无还手之力,他只感到头脑‘嗡嗡’作响,胸腔似乎爆裂,正待发作,他身旁的青年武士已经踏步而出。
青年武士来至草坪中,抱拳对剑南虹揖礼道;“公子好身手,高丽国神跆拳道金吾元想领教几招。”
剑南虹见他双目炯炯,精神抖擞,举止间透出一股剽悍气质,却非一般草莽海盗可比,当下也抱拳回礼道;“学生剑南虹,壮士尽可赐教。”
俩人行礼完毕,各自慢慢地凝聚劲气,二人动作虽然缓慢,却从那缓慢的动作中透出一股无形的萧杀之气,迫使草坪周围的人不知不觉地退后得很远,龙虎山庄刹时沉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