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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簌簌,伞里两人,女子一笑:“还没下雨呢。”她专注地仰望着他,自己却不知道,
话一落,磅礴大雨从上摔在了纸伞上,地面上,宫廷中。
明月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被盛旺拉着,默默的离去了。
艾婉有点小尴尬,刘清注意到她发红的耳后根,冷硬无情的凤眸,此刻闪过一丝揶揄的笑意,“走吧。”
他搀起她的手,静静往回走在这条宫路上。
“今天,见了南妃?”
他似无意问起,她入心一笑,答声有淡漠:“见了啊,怎么,怕我欺负她?”
“没有。”
“呵。”艾婉轻轻一声,他难道忘了,那段日子里,他亲自到她跟前来,警告她,不许伤害南妃。
君王聪明的转移话题:“为何会选择从干娘身上先查起?”
“不是你说她们的死,都有猫腻么,你不相信这个世间上有巧合,我也不太相信。那就从……先走了的人身上查起,也是一种确认。”
艾婉静静道。
他望着她强撑淡然的模样,心里有些难过压抑,不逊于现在的天。
原本可以潇洒过江湖,心无挂碍的人,如今却被种种情感捆绑,这对于她,的确太残忍了。【零↑九△小↓說△網】
让她这样的人,是不是……更残忍?!
刘清低声一笑,停步,面前的女子,疑惑,抬头望着他,无声询问,他眼眸微深,他本来就是残忍的人。
将她缓缓抱进了怀,于她耳边轻启薄唇:“朕会帮你。”
“……谢谢。”艾婉道,“我想看一看,干娘。”
那一天,刘清终究是抵不住艾婉的哀求,跟她一起去了钟宫,但临到跟前,艾婉只是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没有看棺材里的妇人一眼,好像只要一直不看,干娘就还在。
她没有看到她的尸体不是么?所以她没有死,她没有死。
但是这一次,艾婉主动要求了,她要去看她一眼。
原来有些逃避是要还的,终有一日。
去看干娘的那一天,刘清不放心,放下了朝事,连刘乃都没有时间接,就去陪了艾婉。
棺材从深厚的土里被抬了出来,艾婉一身白衣,脸色不逊衣裳的颜色,她往前走着,道:“我希望没有干联,什么干联都没有。”
黑木滑盖慢慢由上而下的打开,露出干娘苍老,无声无息的脸庞。
艾婉伸手,一寸一寸地沿着她干娘的轮廓抚着,不舍而眷念,到脖子这里的时候,她的指腹沾染了一层白粉。【零↑九△小↓說△網】
她通红的眼睛里有些不可置信。
脑海里,干娘为她盘发的回忆场景瞬间定格,然后像被天上的一声雷狠狠撕裂,让她不知所措,让她好像被抛弃。
她倒退两步,为她撑着伞的刘清一把扶住了她,目光落在了她的手上。
他对带来的太医使了个眼色,太医便朝干娘走去,拿着被雨淋湿的手帕,将干娘的脖子擦了个干净。
白粉全都擦尽,一寸人皮浮现,太医脸色一变,喃喃道:“好残忍……”
这抹贴在干娘脖颈上的人皮,显然是从另一个人身上割下来的。然后为了掩饰这人皮的色泽,添了白粉。如果弄的完美,不知道的人,根本注意不到这一块。
太医用手抚了抚那一圈人皮,心里有些发寒,收到帝王的信号,还是极快的将死者脖子上那一圈人皮给撕了下来。
刺耳的声音,让眼睁睁瞪着看的艾婉,紧紧的攥住了帝王刘清的袖袍。
刘清紧紧的抱住她。
人皮面具撕下,是血红的伤痕,因长期肌肤窒息,崩裂的肌肤惨不忍睹。艾婉慢慢背过身去,刚走了两步,便一下子跌进了刘清的怀里。
她拼命的忍着,脸埋进刘清的怀里,拼命的忍着。
耳边是太医的汇报声:“被重掐而死,死后尸体被人用刀子割开了脖子。”
查案的人道:“这伤口弧度,堪称缓慢优美,犹如镌刻,证明谋杀者并不是一刀割开,反而看得出来她很慢,慢慢的割,更像是一种游戏……报复,对,应该是报复,因为失去理智的报复,所以连尸体都要玩/弄。而过后恢复理智,便用人皮与白粉作了掩饰。”
有没有病,是查不出来了。
唯一证明的是:干娘从来没有在太医苑拿过药。白婶儿也从没阻止过。后者以白婶儿的为人来看,这并不合理。
如今又被查出,干娘是被杀死的。
钟宫里,最与干娘亲近的人就是白婶儿。整个皇宫,谁与干娘有仇?不如说谁与她艾婉有仇。
白婶儿不会的。
那么,南妃?
“婉儿,不知道是不是朕太疑心疑鬼,朕怀疑的,是白婶儿……”他望着她,“诡谋,朕看过的太多,往往你最相信的人,最会出卖你。如果将感情放到一边,白婶儿会不会?”
“不会!她没有动机!”
“但她和干娘最亲近,干娘从不出钟宫,为何她出了事儿,白婶儿不知道?”
“如果有人想杀干娘的话,自会自己找机会。白婶儿和干娘都是不设防的人……”艾婉语音一顿,刘清无声叹息。
“你的白婶儿,不设防么?”
“你就是怕我怀疑南妃!”回过神的艾婉,一把推开刘清,从油伞里走开。
望着雨里离开的她,刘清握着伞的大手,冷漠的紧了紧。
“白婶儿自己也没了呀!”艾婉回头朝刘清咆哮,“白婶儿又不恨我,她和干娘那么亲近,干娘的死,怎么可能和她有关系!”
“那个,皇上,皇后娘娘,……属下还有一点没有说。”查案官员通通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一个鼓起勇气出列道。
刘清冷硬地望着艾婉:“朕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想说,掐死干娘的,和割了干娘脖子的,不是同一人。”
艾婉捂住耳朵,刘清用的词太刺耳了。
她好想逃。
身子却再次被刘清紧紧扣住,他强迫她听:“如果是同一人,不会掐死她,生前折磨她,不是更痛快?!所以,割开她脖子的那个,更恨她。”
“或者是,更恨我?!”
艾婉痛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