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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擒故纵?
这就尴尬了。
艾婉转动着眼珠子,觉得有必要对这个走路神似鬼的男人,解释一下,打破他的“现代总裁狗血思想”。
“我没有!”艾婉转过身,仰头瞪着他,“我没有!”
说的越多越像掩饰,就这简单的三个字,够不够简单!够不够粗暴!
“……那你反应这么激烈?!”刘清眉梢一挑,意味深长。
“……”听着,如果一个人误会了你,你即使用最简短的解释都无法让他相信你,你能做的,唯有沉默,知道吗。
所以,艾婉很深沉的看着刘清,抿唇沉默了。
刘清却视若不见地牵起了她的手,走向了龙塌,转身后,完美的薄唇,忍俊不禁地勾起:“既然出手了,就不必收手了。”
“我出什么手了?”艾婉一听这话,不高兴了,“你对欲擒故纵的把术这么熟念,到底经过了多少真火烧过?!”
永远都不要得罪一个女人。她会算账。即使你是在遇到她之前怎样。甚至即使你……意外的柳下惠冰清玉洁。
刘清扭头,清冷的看了艾婉一会儿,才一本正经道,“是不少真火,但都没让朕起火。”
“柳下惠。”艾婉嘀嘀道,嘴角却忍不住偷偷扬起。
“朕是不是柳下惠,你应该最清楚。”刘清不怒反笑,声音倏然低沉,性感的酥耳,艾婉缩了缩脖子,压抑住摸耳朵的冲动道,“你不许再说话了,从现在开始……”
她发现她说不过他。
无论是话语简短或偏长!哼,不开心!!!
牵着的女人太磨叽,刘清耐心不多的索性,直接伸手将她抱起,动作看似粗暴用力,只有艾婉知道,她感受的是怎样的温柔。
一个帝王的温柔,一个帝王……
她忽然想起了曾经自己躲在阳台上看的书,那书里的一段剧情。
啊……竟然犹如昨天才发生一样。
“刘清,给你讲一个小片段,你要不要听?”艾婉笑着靠在他胸口。
“嗯?”天色愈晚,刘清慵懒的从喉咙中闷哼了一声作为回答。
艾婉说:“一个女子啊,曾经有这样一个女子,她问过皇帝一个问题。”
“说。”见她莫名停顿,刘清只好出声。
艾婉眨了眨眼,“啊,我记错了。是皇帝问女子的。”
“……”刘清蹙了蹙眉,要是他是现代人,一定会说,“你在逗我?!”
然而,身为一个古代的皇帝,他很是一本正经的嗯了一声,嗓音低沉有力:“什么问题。”
“你认为君王之爱是什么?”
刘清眯了眯凤眸。
“那女子回答什么?”
艾婉轻轻开口:“雨露均沾,福泽苍生。”
“皇帝又回了什么?”
“皇帝说,我和他们,不一样。”
“……呵。”刘清低笑,却也颔首轻在艾婉温秀的眉心,落下帝王一吻,“从哪儿听来的故事。”
“你不信吗?”艾婉仰头巴巴地望着他,他不信,是对的。因为,的确不实。
可是刘清大出她所料,他说:“朕已亲临,为何不信。”
就像你已经被拉进了你本来不相信的漩涡里,再也容不得你,有半分怀疑。
艾婉闻言,噗的笑了,真好,原来他信才是好的。
“不要想那么多。”将她放在龙塌上,刘清也懒得点灯了,直接搂她入睡,“朕会一直在你身边,无论你是欲擒故纵,还是将计就计。”
“……”艾婉似乎哼了一声,心里,却总是幸福更多一些的。
让她欣然的黑暗中,艾婉忽然静静道:“刘清,你有没有什么特别害怕的东西?”
“怎么,确定今夜要与你一开始拒见的人谈心么?”
艾婉讨好如猫,蹭蹭他的怀,似觉得不是一般的暖和,于是,再蹭蹭。
刘清直被她那毛茸茸的头发,蹭的心,痒,难,耐,“够了。”他声音暗哑,却没有动手阻止。
艾婉隔着黑暗,视线清明地望着这个一向气质斐然的男子,现在这样……小样儿,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么。
她笑:“你是我的夫君嘛!”声音温软的像糯米团子,神似撒娇,“床头打架床尾和!啊……那个玉戒啊,我还是在乎对了的,在谈心之前,我要和你说说关于它的故事。”
“你哪来那么多的故事。”刘清笑。
“那你到底听不听?”没等刘清回答,艾婉就一下子扭了头,像个知道会被宠爱包容,于是任性放肆的孩子,“你不听我就回宫了。”
“宫?”刘清无声叹息,“这不就是在宫里。”
“凤……”
不再容她说出名字,刘清道:“朕听!!”
于是,艾婉笑了,很容易满足的那抹笑,那么干净。
“在我们的家乡……”她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来,“对戒是送给心爱的人,戴在倒数第二根的手指上,这跟手指是有名字的。”
“手指,还有名字?”刘清再次挑眉。
论从他年少便认识到他如今的哪一个人,估计都不会想到,向来只说有用话,只听有用话的刘清,在一个深夜里,会这样耗费睡眠时间,耗费精力,耐心地听着一个女子那徐徐而入的声音。
原来爱一个人就是,你所有无法想象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画面,在看到他之后,全都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对啊。”
女子天真干净的声音道,“叫做无名指!”
“无名?无名还是有名?!”
艾婉汗哒哒,“无名!”
“那还有名?!”
“够了!”艾婉怒瞪,“不许捣蛋!否则,让你今晚睡不踏实。”
刘清:“怎么个睡不踏实法?如果是……朕求之不得!”
艾婉好想把这个男人给踢出视线,她那么认真的,几乎跟他提到了:她的家乡。
他不是,一向很想知道她的来历吗?!
怎么今天那么……下,流,嗯哼?!
“脑袋干净点,刘清。”艾婉在他开口之前,立刻停止喘气,迅速补充道,“你记住,倒数第二根手指,叫无名指。在我们的家乡,女子若与某个男子总这样的方法,戴了戒指,便是许终生了。”
“哦。”如果是真的,刘清,很不爽。
“你都给朕生了一个孩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到现在才拿出戒指,与朕许终生!婉儿…………你之前,莫不是都在观望状态?!”
艾婉汗哒哒,好尴尬。
她只是讲一些真心话,谈一些心里话,为什么总被刘清扯些乱七八糟的?!
如果一个人的身体里,是有代码的,那么请问,刘清这个冷酷的帝王,他那高大威武的身体里,是被谁……乱码了吗?!
“刘清!”艾婉咬牙咆哮,因为她在乎他,所以抱歉,她无法无视他的态度。
她无法一头热的说,她要听的人投入,就那么简单。
“嗯。”刘清道,“这一次,朕一定安静了。”
“……”艾婉都忘了自己说到哪儿了。
她跟着静了两秒,才继续道:“那两枚戒指,是我亲手设计,我希望,不论在哪里,你都不要摘下它。”
她眼眶一热,也不知道怎么了,好像今天是最后一天似的,明明不是啊,明明没见到之前,没觉得有多少话的。
这个晚上,甚至没有什么强烈的念头,说:非要见面不可。
可是,为什么,一见到他,见到他之后的艾婉,忽然这也想说那也想说了呢。
她眨了眨眼:“刘清,你一定不要摘下来,好不好?”
“……嗯。”刘清搂紧她,凤眸中的幽光如此温情,“朕,答应你。”
艾婉缩在他怀里嗯了一声,抽了抽鼻子,抓着他胸前的那块丝滑布料,很是不怜惜的又紧了紧力道,“你怕不怕国破家亡?”
她终究还是问了出口,是用如此直白简单犀利刺心的方式,“怕不怕……”她有些呼吸不过来,“成为废君?!”
还不等刘清回答,艾婉开口道,却是和这完全打不着调的话题:“我起好名字了!”
“什么?”刘清反射性回她,忽然胸口一阵揪痛,怎么回事。
他不自觉搂紧了她,怎么从这一刻开始,好像不会再有明天一样……
艾婉道:“叫风儿,就叫风儿。”刘清温厚的大掌,被艾婉的手拿起放在了她的小腹上,她微笑道,“他就叫做风儿,风儿风儿,不受约束,自由自在。就让他过着他喜欢的生活。最好这辈子再可以超脱一点,能将自己放在七情六欲之外。”
“都听你的。”刘清道,听了听,嘴角那抹弧线,竟柔情似水,“这可是比他父皇还有出息。”
“是啊!”
刘清眼眸漆黑,“婉儿,身为人,还是有七情六欲为好,不至于太冰冷。”
艾婉没有说话。
刘清笑了笑,“朕是过来人,朕懂,从里到外都没有半丝温度的感觉。”
生而为人,艾婉又何尝不懂,你只要被生下来,只要在这个世界上成为了众多的一角,你就已经被圈在了七情六欲四个字中。
它像个网,任你百般挣脱,任你以为你已经出世,已经挣脱,到最后你都会发现你是可笑的。在它面前,甚至可怜。
“刘清,你回答我的问题好不好……”
“倘若有一天,国破家亡,朕该当如何?”
“当然,你,该当如何?!”
刘清低笑一声,俊美霸气的容颜,却有一股潇洒的仿佛只有天神身上才会有的坦潇气息:“赢与败,得与失,或许刘清身为王爷的时候,哪怕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很在意,但,现在的刘清,还是刘清,却不再是以前的刘清了。”
“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朕只能说,一个人有他的命数,一个国家,亦是。朕左右不了,朕,问心无愧便见得了祖宗。”
艾婉眼眸的深处,是被他震撼了。
他真的这么想吗?
一个皇帝,对好不容易到手的江山,权利,那把龙一,真的可以放手的那么轻松与坦然吗?!
“朕只有一样东西放不下。”
艾婉心里一酸,“是……我吗?”
“傻子。”刘清抚了抚她的脸,“朕若走了,你与君儿,风儿,怎么办?!”
刘清从不会想这些有的无的,可今日既然他的妻,要想,要探讨,那他便融入进去,不然,岂不是让他的妻,一头热。
“你若不在了,还以为我们会在吗。”艾婉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这一点,所以如今听来,当然觉得可笑。
“要在。必须在。”刘清字字句句穿透艾婉的心脏,“如果你们不在了,那朕才是彻底的失败者,彻底的败了,懂么?!””
刘清的意思,艾婉痛彻心扉的懂了。
他的意思是:只要他爱的人,在意的人,活着,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一切都够了。
他还是终成所愿,换言之,他还是赢了……
“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可设身处地一想,她是刘清的话,恐怕也会这样,做不到比他好哪儿去。
我们是凡人,所以做不到十全十美。
可也因为我们是凡人,所以才,向往着完美的结局不是吗?
“我不允许。”
艾婉忽然搂紧他,“我不允许你输。”她说。
刘清一震。
“我不要你输,不许你输,在我心里,如果你死了,那你就是失败者。未来的历史,从来都是由成功者钻造。无论你活的有多问心无愧,真正的形象,有多高大威猛,只要你输了,你死了,在未来,你就是一个手下败将。成功者会将你丑化到底,你会遗臭万年。刘清……相信我,这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你一定要相信我。所以我不许你输,我不要我爱的人,是所有人眼中的大坏人,失败者。就算是为了我……”艾婉说的轻,又缓,却仿佛有力到了骨子里,“在将来可能会发生的某一天里,请你必须赢!!!!!!!”
艾婉忽然搂紧他,“我不允许你输。”她说。
刘清一震。
“你是我的夫君。”艾婉说,“你既做了我的夫君,就该好好活着,照顾我,不然,你就是辜负了我,成全了敌人!!!!!!!”
必须…赢!
她把态度亮出来了,这就是艾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