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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鸾宫中,听闻此讯的皇后浑身发抖,气的捏住刘正的手都紧了紧,换来刘正一声隐忍压抑的痛呼……
她才放开了手,问他:“你到底在你父皇面前做了什么,让他要把你从我身边夺走?是不是……是不是你说我不好了?!”她眉目一凝,眸底透着一股猩红,犹如走火入魔般,狠狠地盯着刘正苍白的小脸,没有半丝怜惜的问。
“母后……母后误会儿臣了。”
刘正一下子跪在了皇后的面前。
此时,内殿的大门被外面的刘清砰然打开,他面色冷硬,漆黑的双眸无情无欲地盯着皇后。
“你对他做了什么?”
刘清慢慢走近刘正,居高临下的盯着他颤抖的左手腕,薄唇轻启命令:“掀开袖袍。”
皇后快一步挡在刘正面前,对刘清解释:“臣妾没有,只是教诲正儿一些事情。”
“教诲?”刘清望了皇后一眼,皇后当即全身一抖。
看着刘正一动不动,刘清亲自将他从冰冷的硬金砖上,拽了起来,大掌凌厉的挥上他的袖子,望着白皙的手腕上,通红的掐痕,刘清彻底暴怒。
他一脚踢开了皇后,将刘正小小的身体从地上抱起便走。
根本是,一句话都不屑再留。
这根本不是个女人,杀丈夫,掐儿子,让这样的女人做他北国的皇后乃至太后,那他刘清才是疯了———
“母后,母后……”空荡荡的宫殿内,只剩下她儿子仓皇的回喊与解释,“父皇,这不是母后掐的,是我自己我自己,不,是我不小心……”
皇后不由得抿着唇流下了泪。
御书房外,盛旺望着迎雨跪着的皇后,无奈的叹了口气。
若言也在自家的宫殿里,听说了此事,不由得一晒:刘正可是刘清的侄子,虽说没见过几面,感情不深厚,可刘清这人天生就是个护短的,刘正怎样也都是他的侄子,是被他划分为自己人的那一类。
如今,刘乃被皇后迫害的在外生死不明,刘乃的儿子,还被皇后如此对待……他有所疼惜的弟弟和侄子,都先而后的遭了皇后黑手,刘清怎么可能还饶得了皇后?!
她是逼着刘清对她更狠啊。
御书房里。
刘清对刘正道:“朕辅导你,从今以后,朕来教你。”
刘正颤抖了唇,“父皇,请你见一见母后吧。”
刘清直接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刘乃死了,他直接辅刘正上位,但是前提……
他问他:“母后与皇位,你选哪个?”
他知道,这很残忍。
他也不想这样残忍,或许这个世界上,只有那个女人懂他。
“为何不可兼得?”刘正道,“不要废了母后,母后很好……”
“那你认为你母后做的都对么?”刘清打开药膏,帮他的掐痕抹了点上去,语气听不出情绪,“你似乎很听你母后的话。”
很听谁的话,很信任谁,从来都是一个帝王的大忌。
刘正却说:“她是儿臣的母后啊!”
“那朕是你的父皇。”刘清的气场向刘正压去,“父皇不会害你。”
“母后也不会害我!”刘正抬起头倔强道。
刘清一下子挥开了药膏,桄榔一声,刺耳至极。
盛旺跑进来的时候,就见帝王冷着一张面孔,盯着地上跪着的刘正,那薄唇抿的可真是紧啊……
刘清暗自深吸一口气,再次出口,声音淡漠至极:“先带他下去,去……若妃宫里。”
“是。”盛旺立刻应了。
刘正盯着地上粉碎的药膏罐子,也不敢说什么了,被动地被盛旺扯了出去。
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
这个帝王头疼地在龙椅上坐下,他知道,在刘正的心里,他有点残忍,可是,如果可以仁慈,谁想残忍?!
逼一个孩子去在皇位与母后只见做选择,在父皇与母后之间做个取舍……确是世上最残忍的事,可他不想放弃刘正,因为不想放弃,所以,只能逼着他强大。
哪怕,他恨上他。
“父皇,你以前,是不是对我也是这样?”刘清觉得,也许这世上真有命运,就这一趟回来,仿佛是老天故意要让他去体会父皇当初的心情……
他对父皇的心结,在这一刻,忽然释然。
……
“你确定,这种慢性毒药放进帝王专用的金碗中,不会被银筷触现?”
寂静的后半夜里,皇后起身对着跪在面前的太医道。
太医点了点头,“娘娘大可放心,这毒,无药可解。”
皇后笑了,如释重负。
太医刚刚进宫,还是血气方刚之时,望见步履优雅,身穿金丝银线的美丽皇后,直接就晃了眼睛。
此刻,他微微抬起头,有些意味地笑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望着他,如今,也只有这才进宫不怕死了吧。
而要得到什么必须付出什么。
她笑着,在自己幽暗的内殿内,动作缓慢地褪下了外面的一层后袍……
她要赢,一定。
她要成为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
什么爱情,什么刘乃,什么正儿,她捏了捏拳头,终于褪落最后一层,都不及坐上高位后的再也无忧。
可正儿……母后做的一切,也有一半是为了你啊。
你可不能,真的就认了若言那个贱人。
年轻的太医慢慢爬上了凤床,帏落,男女混合的笑声“银迷”的从里面传来……
……
而在宫外一荒凉之处,醉镜扶着脸色虚弱不见好转的刘乃,从轿子上下来。
醉镜的声音,低沉有力:“听说耒神医就住在这儿,不管如何,我们总要走一趟才晓得,你莫心灰意冷。”
“其实……”刘乃一笑,随着他往前走,“我还真有点,怕找不到他,就是对一些人,还有一些舍不得。”
真的不是怕死,就是舍不得而已。
醉镜鼻头一酸。“莫要想太多,宫内,有刘清替你撑着,若言与正儿他们,他替你照顾着,他要的,不过是你心无旁骛的养着身子。”
“嗯。”刘乃点了点头。
百步之外不见一户人家,醉镜与刘乃终究低估了这地方的荒芜,两个人又走了一会儿,面面相觑,心中皆是有点无语。
“为什么古来有才者,住的地方都那么古怪,为人都那么神秘……”
“咱把这问题留着,回去问问刘清。”
“有理,他定知。”
两人扯完,不约而同的笑了,这一刻,什么忧愁,尽远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