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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锦桃小声喊道。
季箬转身就走：“我们先回去。”
“那羡表少爷该怎么办？”锦桃紧跟上来，语气充满了担忧。
季箬道：“不过是订婚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
她之前被冉殷的事情气到了，还没调整过来自己的情绪，乍一听到提亲的事情，才会这般慌了神。
等现在冷静下来了，便知道自己是反应过头了。
羡表哥现在也才十五岁，对于本朝的男子来说，就是二十岁成亲也算不得晚，羡表哥现在就算跟那个假季箮定了亲，她也不可能将假季箮留三五年之长，三五年之后，假季箮不再了，婚约自然不算数了。到时候羡表哥再重新物色妻子也来得及。
目前唯一需要考虑的是，得尽早找个机会跟羡表哥说清楚，免得他空付了一腔深情。到时候假季箮消失，最受伤的人，反而成了羡表哥。
“回去吧，回头要是有人问起来，你就说我想跟娘说一说那个小姑娘的事情，听说冉家来人了，没想那么多，到了花厅门口，才知道来的是媒人。”
所以转身就走了。
“是。”锦桃点头应了。
她不敢多问季箬什么了，季箬现在看起来神色如常，可她的眼睛，从来没有这么冷过！她在生气！
回了锦桐院之后，锦桃小心翼翼的问季箬：“小姐，换衣裳吗？”
季箬身上穿的还是出门的衣裳。
“换。”季箬道，“换完之后准备笔墨，我要抄几卷经书。”
“是。”锦桃忙应了下来。
等季箬抄完半卷经书，来提亲的人已经被季冉氏打发走了。倒是那些东西，季冉氏留了下来。
锦桃一边研墨，一边跟季箬解释道：“夫人并没有一口答应冉家的提亲。婚姻大事，本来就应该慎重。夫人可能想再跟老爷商量一下，也有可能根本就不想让两家亲上加亲。”
在锦桃看来，冉家和季家亲上加亲也没什么不好的，之所以会说后面那句话，不过是为了宽季箬的心罢了。
季箬抬起头来看她：“既然根本不想亲上加亲，将那些个东西留下来做什么？”
锦桃笑道：“又不是聘礼，有什么不能留下来的！那是夫人的娘家，若是不答应人家的提亲，连这些东西都退回去了，冉家岂不是没脸？”
“是么。”季箬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心情明朗了一些，继续抄写经书。
正写着，就听到瑶柳在外面说话的声音：“夫人，小姐答应了给老夫人抄经卷，现在正在小书房里面抄着呢！”
“她倒是有心了。”是季冉氏的声音。
季箬写完正写着的那一句，还没来得及搁下笔，季冉氏已经抬脚走了进来。
“娘！”季箬抬头唤道，脸上带了些笑意。
“阿箬。”季冉氏脸色微微缓和了一下，她一边朝这边走来，一边问道，“你刚刚来找我了？”
“想跟娘说那个小丫头的事情，没想到娘在谈正经事。”季箬起身扶着季冉氏坐下。
季冉氏打量着季箬，问道：“下人没有跟你说我在花厅是在见冉家人？”
“说了。”季箬脸色微微一变，顿了一下，才重新笑道，“我想着季冉氏外祖母派来的人，跟咱们原也是亲近的，不必像外人那么避讳。等走到了花厅门口，才知道她们和娘谈的是什么正事。”
她说着微微低头，耳根有些发红，小儿女情态十足。
心里却是惊涛骇浪。她发现了，季冉氏对她的态度有些不对劲。为什么？她之前对上一个假季箮的筹谋露出了什么马脚吗？
季箬咬了咬牙，心下一沉，不进反退，问道：“娘，听说是羡表哥给姐姐提亲了，您答应了吗？”
“你说我该不该答应？”季冉氏略带试探的问道。
季箬道：“这本是亲上加亲的好事，答应不答应，全看姐姐的意愿便是了。”
“你姐姐没有反对，她说全凭我做主。”季冉氏道。
季箬便道：“自古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娘做主也是应该的。”
“我问问阿箬你的意见。”季冉氏道。
她的意见？她的意见自然是反对的。可她反对的理由是什么？季箬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
季冉氏看着她这样，心底叹了口气，换了一种试探的方式，她故作不解的开口道：“说起来也怪，你姐姐之前跟我说过她想做皇后的，怎么这次你表哥来提亲，她反而又肯了？”
季箬这下神色不变，笑道：“姐姐的小女儿心思，我如何知道，娘想知道，将姐姐叫到身边，悄悄问一问，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我倒觉得箮姐儿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季冉氏道。
季箬心里咯噔一跳，她装作没有听出来季冉氏的意思，故意道：“娘这是怀疑我和姐姐交换了身份来骗您呢！娘也当我们太无聊了些吧！”
“哪里是这个意思。”季冉氏笑道：“你们长大了，都是已经及笄的大姑娘，娘老了，大姑娘的心思一天一变，娘已经跟不上套了。”
“娘哪里老了，光看外貌，咱们母女站在一起，人家说不定当您是我们的姐姐呢！”季箬笑着奉承。
她东拉西扯说一些俏皮话来逗季冉氏开心，季冉氏虽然笑着，笑意却未达眼底。等到最后季冉氏说要回去对账了，季箬才住了嘴，起身送她出锦桐院。
走到锦桐院的门口，季冉氏忽然回头，停下脚步，对季箬语重心长道：“阿箬，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了，不要自己扛，跟娘说，让娘来想办法。你还小，不过是刚及笄的小娘子，不需要操这么多心。”
“娘您就放心吧！”季箬笑道，“我之前不还求娘帮我查杜先生的事情么！女儿遇到了麻烦事，不找娘解决，又找谁解决！”
季冉氏一言不发的盯着季箬看。
季箬也一言不发笑着看了回去。
这一瞬间，她们都知道了对方的心意。
季冉氏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季箬怎么不明白，季冉氏这是查到了一些事情，想要她跟她坦白呢！看季冉氏的样子，她似乎真的是不想让季箬被这些事情困扰为难的，她是真的想替季箬撑起一片天。
可季箬怎么能说呢！她们是凤女，她是所谓的上凤，供出了凤女，她如何能洗得清自己？
更何况，从她梦到的那些事情来看，她也未必是清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