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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所有的阿努比斯都离开之后,剩下的狼人们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里,但无论是是费列多,比比利或者是戈多,他们似乎都没有打破这种气氛的打算,戈多真得就如同他说得那样,喝完最后一口酒就随意地躺在了地上,沉睡过去。
费列多是红狼,这个种族游荡于埃尔帝国与拉苏斯帝国之间的那些小国家里,不像是胡狼或者苍狼位于埃尔境内,红狼们处境并不平静的同时少了很多辖制,以至于这个狼人族群较其他的狼人更具侵略性,但费列多可能是红狼中的异类了。这次前来的费列多,从他的表现上看很难说他是要表明一种立场还是只是单纯地路过,这些天里这个红色头发的家伙就那么一直干着该干的事,说着该说的话,除此之外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没有与其他狼人发生角斗,也没有起过冲突,甚至是对于约克尔的死也只是简单地问了几句。
自三个世纪之前的加尔哈德圣战之后,其他帝国的崛起同时也带来了黑暗世界的清洗,这也是为什么血族与狼人会聚集在埃尔这个老牌帝国的境内,那些新生的帝国对于黑暗的敏感让这边世界感到一些窒息,反正对于这些古老种们来说,国家的时代无论如何强盛辉煌最终都会过去,而只有安静地蜷缩着才能带来长久的存续,自古**始就四处游荡的他们不介意换到一个能包容他们的国家里去,而强大的帝国埃尔绝对便是首选,这也让这个帝国成为世界上黑暗最集中的地方,犹如黑夜。
可埃尔并不在意,因为它是埃尔,这个即是姓氏又是名字的词对于这个世界拥有怎样的意义,这个帝国的后人很少将它挂在嘴巴上。但无数年代的积累,每一个有着埃尔血脉的后人凝聚在一起,那么这个帝国便拥有了一种无法被小觑的力量;
在血族进入埃尔的时候,狼人进入埃尔的时候,那些其他的黑暗生物进入埃尔的时候,一个声音便传到了他们的耳边。
“谨守加尔哈德盟约,你们便同样是帝国的子民,违背法典,你们便可以重新寻找落脚点了,如果你们还能的话。”带着高高在上的语气,却让血族微笑着点头,狼人们默认了,埃尔的某位帝王说道。
很多时候的境况都会随着事情发生的过程中一些微小的变化而发生翻覆。第三次圣战才过去数个世纪,这段以百年计数的时光对于以万年计数生命的种群而言可能只是一场午睡的时间,漫长的生命会让思维迟钝,警惕心降低,对外界的反应变慢,但也能养成一种岿然的镇静。这便是埃尔。
贸然进入帝国境内的戈多并不在埃尔准许的名单上,但他就那么睡着了,他的同伴也就那么看着他睡着了,红狼费列多呲了呲牙,自己和这个白头佬并不熟,而现在虽然一起排掉了阿努比斯,但剩下的才是更有敌意的竞争者。想了想,费列多也理了力头发,睡下了,不同于这些为了长辈意愿或者自己野心的狼人,这次到来的他有着自己的想法。
比比利倒是没有睡意,忙了一个晚上,熟悉这座城市的情况,打探消息,和一些人物接触,但他的精神还是很饱满的,而两个对手都睡了,他反而只能睁着眼了,狼人不在白天里,黑夜现在又庇护不到他们,这栋小楼的情况总需要一个掌控者才行。
于是比比利端着一杯酒靠在了窗子边上,等着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城里开始喧闹起来,人类们在太阳底下进行着工作,走动,闲聊,比比利一杯一杯地喝着酒,透过茶色的玻璃看着路过小楼边上的人群,然后早晨结束了,当中午到了的时候,人群退散,这里是午餐时间。
比比利看着街道上被太阳晒得发烫的石板,石板上有些踩得光亮的地方还会反射出金色的刺眼的光,这中光让这个狼人眯起了眼睛,屋子里的狼人们作业一直在外活动,现在大多都睡着了,没有睡着的狼人也安静地呆着,而屋子外面也彻底地没有了喧闹声,这个狼人的年轻领袖之一在这种难得的安静里突然想到了自己的一个同族,胡狼约克尔,这些天里他们就是因为这个已经死去的家伙聚集到了奥达兰,而年轻狼人们以往的几次聚会中,自己与约克尔也是见过的,同样是年轻辈中的佼佼者,强大,自信,某种相似的上位者的气质,彼此给对方的影响应该都是深刻的,而其他的两个,费列多,戈多,也是差不多的。
这样想的话,在之前的时候,他们四个心里未尝没有暗暗比较过自己与其他三个人的实力差距,而一贯给自己潜意识里的感觉,约克尔作为他们三个中最年轻的狼人,每次自己都把他排在最末位,虽然他的实力够强,胡狼这个族群在狼人中也是很大的强族,阿努比斯们独自徘徊在埃尔西北的山区中,那里与冈底斯山脉连接,广袤的山地起伏而蜿蜒,适合隐藏黑暗。
而也正是这种隐藏在山里的习惯,才让约克尔一直表现得那么‘弱势’吧,可这次的事情,比比利不得不成热,自己也好,费列多也好,戈多也好,都输给了约克尔,假使约克尔运气不那么差,被血族截杀,那么其实这个时候,很可能已经没自己这边三个人事了。也就是想明白了这点,心里不痛快的戈多刚才才发了火吧,难怪这两个家伙现在闷着头一声不响地睡觉。
可约克尔依旧死了,实力上,年轻狼人们已经无法超越老一辈了,只能静等时间的积淀,而头脑和智慧,无疑约克尔比自己三人要出色一些,而且他的这次动作一定是在阿努比斯的支持下才进行的,他还带着“狐狼之低语”。可想到这里瞬间一阵寒冷在正午的时候袭上了比比利的后背,让这个草原狼人怔住了。
自己这边的最强者,在有充分援助的情况下安静地死在了一个未曾听闻的血族手里。而狼人一直以来的目标就是反击血族,可是,狼人们清楚那些蝙蝠究竟拥有怎样的力量吗?我们的想法是不是太简单了,一个新的狼王究竟能带领狼人们在血族的阴影里走出去多远呢?
一种大恐惧,类似绝望的云层笼罩在了这个年轻狼人的心头,这种心理上的寒冷促使着他走出屋外,走到了太阳底下,可这种寒冷一直也无法消除,夏天的街头很少有风,显得有些燥热,比比利于是干脆顶着奥达兰中午的太阳就那么在城里晃荡起来,试图用阳光的温暖祛除掉自己内心此刻的阴霾。
同样的时刻,肖恩也踏出了屋子,和他一起出去的还有艾丽莎。
疫病的原因与治疗方法,大概在很多年后,这边的世界与凡俗的人类那边都会取得一些突破性的进展,而经历了时代变迁的肖恩大概也总能在时间的浪潮里回忆起一些重要的,值得被捡起的事物,比如关于人类疫病的部分,这边的世界并不怎么太过重视瘟疫也是有原因的,魔法种们由于自身血脉的关系,总是比孱弱的人类要能抵抗一些,比如那对年轻的猫人姐弟,兽人中越是年幼的个体越能扛过这种疾病,而杰克在一阵修养中,配合肖恩弄来的圣水也好了很多,这些天就在修养着,等着恢复了,只有艾丽莎不一样。
她是巫师的后裔,孱弱的人类少女,虽然就天分而言,未来的她或许可以成长为一名不错的炼金师或者高阶的巫师,但现在的艾丽莎只是个十七岁的女孩,疾病对于这个年纪的女孩是危险的,她没有魔法种们的对疾病的抵抗能力,即使肖恩在奥达兰的这些天已经费力气弄来了更好的圣水让她服下,但效果依旧不明显。
好在今天早晨,躲在面具里的帕格斯姆突然现身,然后提起了瘟疫之云的事,并说到了一种也许可行的方法:“阳光。”
埃尔帝国的南部多为山区,湿润的气候,充沛的雨水在那样的地形里很容易便会形成一些成片的沼泽地,而给予亡灵巫师们关于瘟疫之云这个法术的灵感的来源真是那些沼泽中的瘴气。而帕格斯姆说的方法也与那些瘴气有关。
“我的萨满朋友曾说过,只要将沼泽附近的树木砍掉,将整片湿地暴露出来让阳光曝晒,三个月后那片有毒的沼泽就会消失,但这只局限在小片的沼泽里,大片的湿地是没法子这么做的,我只想到了这些。”老灵魂巫师在这些天里一直缓慢恢复着,开启一扇跨位面的法阵并不是一件轻松的活,而且随后而来的死灵君主带走了他的一部分灵魂,现在残缺了灵魂的他已经衰弱到了极点,即使有可以维生的地方依旧不能轻松,更何况这个给予自己帮助的家伙还让自己之前给得罪了,“就不该在卡萨撒那片瘟疫的,我当时怎么不阻止一下呢?”
“那就够了,我会试试这个法子的。”肖恩点头说道,他没有再继续说些什么话来羞辱这个老巫师,肖恩最近已经很烦了,如果这个方法还不管用,那么即使被艾丽莎怨恨,他也会将这个人类少女转化为永生的亡者。与其在年轻的时候就死去,不如拖着腐朽的心继续在这个世界多呆一段时间,这个世界毕竟如此美妙。
于是奥达兰的街头就多了一对情侣模样的年轻男女,男人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生病的少女,不时地掏出一个瓶子喂给少女喝药,而少女就那么安静地坐着,睁大双眼看着四周的景象,好像总也看不够。“如果最后我还是没能好起来,请不要将我变成吸血鬼好吗?”艾丽莎仰着小脸望着身后的肖恩,肖恩只是伸出一只手将她的脸恶作剧一般整个包裹住,然后用力轻轻一捏。
“呜呜,放…..手.”没法喘气的少女使劲地掰开了肖恩的手,当然肖恩其实没用多大力气,一个子爵血族的力量可不是一个人类少女能抵抗的,更何况这个女孩还是处于生病中。
“你看,其实你还是很想活着,呼吸着。”肖恩低下脸望着轮椅里的艾丽莎。